第29章 幸存的村姑
蛮族，与人类并不属于同一物种，相似之处只有双足直立，会使用工具，拥有语言，杂食性。就像人类和精灵一样，看起来差不多，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先祖。而蛮族和人类在外貌上差异远比精灵来的要大。
因为生活在极北的苦寒之地，蛮族虽身强体壮，但平均身高仅有一米四，身体毛发旺盛，如同直立行走的猿猴。他们的眼睛小而圆，可在黑暗中视物，夜里还会发出诡异的荧光，大多为绿色与蓝色。
蛮族形象上敦实矮小，但暴力程度远非人类可比拟。
每当秋末，蛮族便会成群结队地南下劫掠，比起人类种植的谷物粮食，他们更喜欢吃人肉。
他们虽然有语言，有基本的社会组织架构，但他们不喜与其他文明进行和平的交流。他们发动的从来不是侵略战争，而是一场场针对人类的屠杀，所以对于生活在大陆北方的人类诸国来说，每年的秋冬，蛮族会裹挟着寒冷的北风，踏着第一场雪，嘶吼着带来远比酷寒更加可怕的浩劫。
像安斯索特王国和西格玛帝国这般大国，对付蛮族倒是得心应手，倒不如说，他们当初就是从蛮族的手中抢下了这一大片土地，从而建国。但那些挣扎在两国北方边境之间的小国，每年冬天都要拼尽全力谋求来年的幸存。且因为多年来蛮族很少在两大国手中吃到甜头，从而更加积极地进攻小国，每一年都要面临一场灭国之战，春夏的蕴养，在秋冬一扫而光，一弱永弱。
而最北方的格斯塔公国，便是那在寒风中吊着一口气的将死之国。
格斯塔的国王早已离开了自己的祖国，前往更南方的国家寻求庇护。留在格斯塔公国的，只有一些贵族和根本没法离开的平民。
如今是初秋，他们便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囤积战略物资，征集佣兵，以求挺过冬天。
今年的情况有了些许好转，西格玛帝国从灭国之灾中崛起后，开始承担大国责任，北伐蛮族。短短两个月，西格玛的军队便北进数百公里，铁蹄之下，尽是蛮族尸体，旷野肃清。当然在更远的北方，依旧有许许多多的蛮族生活，到了冬天，他们也会南下，但至少压力会比往年小不少。
西格玛帝国军出征前意气风发，本打算在入冬前将战火烧到蛮族的极北圣所，最少也要让蛮族元气大伤，十年无力南下。但战线推进到一半时，蛮族出现了一名统一所有部落的北地天选，寒冰与暴风之子，北蛮狼王——沃恩。
与其他蛮族不同，沃恩有着三米的恐怖身高，双眼在黑夜里发出的，也是惨白色的骇人光芒。他的皮肤如同金石般坚硬，力量之大，可撼山摧城，且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一般，狂风般在战场上肆虐。
帝国军遭遇了重大挫折，被迫撤退，但依旧分兵驻守在北部。
但沃恩不会如此作罢，他是整个蛮族的王，有着更大的野心。
狼王的部队趁着夜色绕过帝国军的耳目，彻夜奔袭，直插中部小国，而第一个遭灾的，便是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格斯塔公国。
这群不再单纯以饥饿本能行动的狼群，变得比以往更加可怕，更加狡猾，更加残忍。
他们的所求，不再是食物，而是亡族灭种。
短短三天，格斯塔公国半数土地被锋刃与火焰吞没，一眼望去，尽是燃烧的黑灰与被啃食殆尽的尸体。
庄祁梦抵达了格斯塔公国，他穿过了慌忙南下的贵族车队，穿过了去留都是死路一条的平民城镇，最终来到了那片只有死亡和寂灭的土地。
他要继续向北，帝国军驻扎在更北方。
路过一座被烧毁的村庄时，他的感官突然捕捉到了微弱的呼吸。他立刻停下，顺着感觉找到了一处坍塌的房屋，身体穿透废墟，便见到了掩埋在房屋废墟下的女孩。女孩气息微弱，但身体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势，比起灾后余生，更像是被人特意放在这里的。
庄祁梦没有多想，挖开废墟，将女孩给救了出来。
女孩感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微微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如天空般蔚蓝澄澈的眸子。
就像是从休眠中苏醒一般，女孩的呼吸开始变得有力，体温也渐渐升高到正常水平。她终于恢复了神智，望向四周，满目疮痍，而后许多纷乱痛苦的记忆在脑海中复现。她捂着脑袋，身躯微颤，再度抬起头时，眼角流下两行泪水，双眸中燃起了名为仇恨的熊熊烈火。
突然，她看向庄祁梦的位置，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庄祁梦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女孩没有回应，依旧是静静地看着庄祁梦。
庄祁梦捡起一块木片，在地上书写起来。
【你能看见我？】
受到大国的影响，这些小国的文字与语言与安斯索特和西格玛的大差不差，只不过倾向不同，庄祁梦只能指望这村姑打扮的女孩能识字，否则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托梦了。
“是的。”
【在你的眼中，我是什么样子？】
“一团散发蓝色光芒的雾气，中心还有一团红光，感觉很熟悉。”
【你为什么在这里？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的家被蛮族毁了，家人和大家全部被吃掉了，我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非常模棱两可的回答，要么是记忆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刻意隐瞒什么，但那与庄祁梦没太大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贞德。”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贞德握紧了拳头，被灰尘蒙覆的金色头发隐隐发亮，头顶似有一圈金色光轮若隐若现。
“我想要参军，要找蛮族报仇，保护大家。”
【也好，我正要去北方，那边有西格玛帝国的军队，正好你可以去碰碰运气，不过女孩想要参军可不容易】
“没关系的，我力气很大。”
庄祁梦也没有再坚持，便开始带路。
为了顾忌贞德的脚程，庄祁梦走了一天一夜，这才抵达了帝国军营的数公里外，不过贞德好像也没有感到疲惫，若不是庄祁梦特意照顾，她可能完全不会提出要休息。
【好了，前面就到了，就在这里分别吧】
“谢谢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是神明，非信徒，不可告知名讳。】
“神明是什么？”
【只要信徒遵守道德，保持善心，虔诚祈愿，便会帮助信徒实现愿望的存在。难以被定义，难以被理解，超越生命，永恒存在。】
贞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庄祁梦也没有强求，一个村姑能识字已经是难得了。
“就像是那些善良的山灵一样，只要呵护树木，它们就会给我们果实。”
【差不多】
“那我想当你的信徒，有什么要求吗？”
庄祁梦看着远方的军营，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先在战场上努力活下来吧】
几秒后，他抹去了地面的痕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因为生活在极北的苦寒之地，蛮族虽身强体壮，但平均身高仅有一米四，身体毛发旺盛，如同直立行走的猿猴。他们的眼睛小而圆，可在黑暗中视物，夜里还会发出诡异的荧光，大多为绿色与蓝色。
蛮族形象上敦实矮小，但暴力程度远非人类可比拟。
每当秋末，蛮族便会成群结队地南下劫掠，比起人类种植的谷物粮食，他们更喜欢吃人肉。
他们虽然有语言，有基本的社会组织架构，但他们不喜与其他文明进行和平的交流。他们发动的从来不是侵略战争，而是一场场针对人类的屠杀，所以对于生活在大陆北方的人类诸国来说，每年的秋冬，蛮族会裹挟着寒冷的北风，踏着第一场雪，嘶吼着带来远比酷寒更加可怕的浩劫。
像安斯索特王国和西格玛帝国这般大国，对付蛮族倒是得心应手，倒不如说，他们当初就是从蛮族的手中抢下了这一大片土地，从而建国。但那些挣扎在两国北方边境之间的小国，每年冬天都要拼尽全力谋求来年的幸存。且因为多年来蛮族很少在两大国手中吃到甜头，从而更加积极地进攻小国，每一年都要面临一场灭国之战，春夏的蕴养，在秋冬一扫而光，一弱永弱。
而最北方的格斯塔公国，便是那在寒风中吊着一口气的将死之国。
格斯塔的国王早已离开了自己的祖国，前往更南方的国家寻求庇护。留在格斯塔公国的，只有一些贵族和根本没法离开的平民。
如今是初秋，他们便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囤积战略物资，征集佣兵，以求挺过冬天。
今年的情况有了些许好转，西格玛帝国从灭国之灾中崛起后，开始承担大国责任，北伐蛮族。短短两个月，西格玛的军队便北进数百公里，铁蹄之下，尽是蛮族尸体，旷野肃清。当然在更远的北方，依旧有许许多多的蛮族生活，到了冬天，他们也会南下，但至少压力会比往年小不少。
西格玛帝国军出征前意气风发，本打算在入冬前将战火烧到蛮族的极北圣所，最少也要让蛮族元气大伤，十年无力南下。但战线推进到一半时，蛮族出现了一名统一所有部落的北地天选，寒冰与暴风之子，北蛮狼王——沃恩。
与其他蛮族不同，沃恩有着三米的恐怖身高，双眼在黑夜里发出的，也是惨白色的骇人光芒。他的皮肤如同金石般坚硬，力量之大，可撼山摧城，且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一般，狂风般在战场上肆虐。
帝国军遭遇了重大挫折，被迫撤退，但依旧分兵驻守在北部。
但沃恩不会如此作罢，他是整个蛮族的王，有着更大的野心。
狼王的部队趁着夜色绕过帝国军的耳目，彻夜奔袭，直插中部小国，而第一个遭灾的，便是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格斯塔公国。
这群不再单纯以饥饿本能行动的狼群，变得比以往更加可怕，更加狡猾，更加残忍。
他们的所求，不再是食物，而是亡族灭种。
短短三天，格斯塔公国半数土地被锋刃与火焰吞没，一眼望去，尽是燃烧的黑灰与被啃食殆尽的尸体。
庄祁梦抵达了格斯塔公国，他穿过了慌忙南下的贵族车队，穿过了去留都是死路一条的平民城镇，最终来到了那片只有死亡和寂灭的土地。
他要继续向北，帝国军驻扎在更北方。
路过一座被烧毁的村庄时，他的感官突然捕捉到了微弱的呼吸。他立刻停下，顺着感觉找到了一处坍塌的房屋，身体穿透废墟，便见到了掩埋在房屋废墟下的女孩。女孩气息微弱，但身体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势，比起灾后余生，更像是被人特意放在这里的。
庄祁梦没有多想，挖开废墟，将女孩给救了出来。
女孩感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微微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如天空般蔚蓝澄澈的眸子。
就像是从休眠中苏醒一般，女孩的呼吸开始变得有力，体温也渐渐升高到正常水平。她终于恢复了神智，望向四周，满目疮痍，而后许多纷乱痛苦的记忆在脑海中复现。她捂着脑袋，身躯微颤，再度抬起头时，眼角流下两行泪水，双眸中燃起了名为仇恨的熊熊烈火。
突然，她看向庄祁梦的位置，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庄祁梦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女孩没有回应，依旧是静静地看着庄祁梦。
庄祁梦捡起一块木片，在地上书写起来。
【你能看见我？】
受到大国的影响，这些小国的文字与语言与安斯索特和西格玛的大差不差，只不过倾向不同，庄祁梦只能指望这村姑打扮的女孩能识字，否则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托梦了。
“是的。”
【在你的眼中，我是什么样子？】
“一团散发蓝色光芒的雾气，中心还有一团红光，感觉很熟悉。”
【你为什么在这里？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的家被蛮族毁了，家人和大家全部被吃掉了，我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非常模棱两可的回答，要么是记忆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刻意隐瞒什么，但那与庄祁梦没太大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贞德。”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贞德握紧了拳头，被灰尘蒙覆的金色头发隐隐发亮，头顶似有一圈金色光轮若隐若现。
“我想要参军，要找蛮族报仇，保护大家。”
【也好，我正要去北方，那边有西格玛帝国的军队，正好你可以去碰碰运气，不过女孩想要参军可不容易】
“没关系的，我力气很大。”
庄祁梦也没有再坚持，便开始带路。
为了顾忌贞德的脚程，庄祁梦走了一天一夜，这才抵达了帝国军营的数公里外，不过贞德好像也没有感到疲惫，若不是庄祁梦特意照顾，她可能完全不会提出要休息。
【好了，前面就到了，就在这里分别吧】
“谢谢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是神明，非信徒，不可告知名讳。】
“神明是什么？”
【只要信徒遵守道德，保持善心，虔诚祈愿，便会帮助信徒实现愿望的存在。难以被定义，难以被理解，超越生命，永恒存在。】
贞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庄祁梦也没有强求，一个村姑能识字已经是难得了。
“就像是那些善良的山灵一样，只要呵护树木，它们就会给我们果实。”
【差不多】
“那我想当你的信徒，有什么要求吗？”
庄祁梦看着远方的军营，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先在战场上努力活下来吧】
几秒后，他抹去了地面的痕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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