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假寒风王和假盟约
马库斯·维兰德究竟长什么样，有些人是亲眼见过的。但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上，谁又能肯定，一个超凡者没有隐藏自己真容的手段呢？辨别马库斯的唯一方法，便是那怒风终式，如今这世上只有将其掌握了。
不过眼前这个自称马库斯的黑发黑瞳的青年，多少是年轻得过分了。你马库斯堂堂寒风王，征战沙场二十余年的粗蛮壮汉，潜入他国国境时却做了个鲜肉伪装，这究竟是过度自信，还是自卑呢？
但这个年轻人确实使出了怒风终式，直接劈碎了整个军营的校场。
庄祁梦很快就被年轻将军指引着，趁着黄昏时分，进入了坦忒尔王宫，并被招待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与国王同吃。使徒身并不需要摄入食物，也不会饥饿口渴，但想吃还是能吃的。
他在席上也没有去想坦忒尔的国王到底想做什么，满脑子都是吃了这些东西，几个小时后会不会要拉屎。如果拉的时候解除使徒身，那么排出体外的那部分是同样变成光点消失变成灵体，还是直接掉出去；还没排出去的那部分又是怎样的状态。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注意转移到了菜肴上。这国王的晚餐还是丰盛美味的，在地球当了二十年穷小子的庄祁梦可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坦忒尔国王一开始还是相当紧张的，邀请马库斯本就是一场豪赌。毕竟对方已经舍弃了寒风王的身份，成为一名复仇者，自然是可以抛下各种贵族的礼仪和道德，要是对方假意应邀，实则是来刺杀的，那就万事皆休了。好在这个伪装成少年郎的马库斯完全没有任何杀意显露，面对晚宴也是来者不拒，吃得相当欢快。也不知道是无所顾忌，还是脑子不好使。
庄祁梦则后知后觉，吃了八分饱的时候，才意识到，坦忒尔国王是马库斯的敌人啊，这饭里不会下毒了吧？于是他的咀嚼慢了下来，将嘴里这口食物吞咽下去后，便没有继续吃东西，而是静静等待着。坦忒尔国王也是满心忐忑，不知道马库斯想要干什么。
气氛逐渐紧张起来，但双方谁都没有任何表态，或者说，沉默便是最好的表态。
坦忒尔方面，国王以凡人之身与宗师超凡者同席，几乎是把信任与友好写在脸上，就差一起洗澡睡觉了。而庄祁梦这边，没有丝毫犹豫地吃下了坦忒尔国王提供的食物，至今没有发表任何仇恨的言论，身上甚至连剑都没有配带。
沉默了半分钟，但对于坦忒尔国王来说，却如半年一般难熬。他用尽可能友好柔和的目光死死盯着庄祁梦，好第一时间察觉他的一举一动。藏在桌子下的双腿则止不住地打颤，椅子也提前向后挪动十公分，方便随时起身逃跑。
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停止进食，默不作声，不过是庄祁梦试着检视自己有没有中毒。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他伸手抓起干净柔软的白色桌布，擦了擦嘴角的油，满意地说道：“吃饱了，多谢招待，可以谈正事了。”
坦忒尔国王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将紧绷了许久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年岁已高的他，在放松的这一刻甚至感觉到了头昏眼花，在伸手按住桌面支撑身体的小动作掩盖下，他才没有直接倒下去在马库斯面前出丑。
待稍稍好些，他抓起酒杯，将烈酒一口气灌下，让浓烈的酒精刺激自己的大脑，好保持短暂的冷静清醒，至于事后烂醉如泥，无所谓的。
坦忒尔国王在会面之前准备了许多种说辞，但见到马库斯后，便知晓自己的准备毫无意义。马库斯表现出的直率是不是真实的性格无人知晓，但展现出的态度却是做不了假——有话直说，别整些虚伪的措辞！
“由于您造成的威胁，我决定退出对寒风王国领土的争夺，并打算支持您对寒风王国的主权。坦忒尔王国希望与寒风王国结盟。”
庄祁梦沉默着用牙线剔着牙，无比坦然，对坦忒尔的决定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讶异与惊喜，就好像事情合该这般发生。
坦忒尔国王心中对马库斯的评价更进一步，恐怕从一开始，马库斯就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谋划好了如今发生的这一切。至于为何选择坦忒尔，定然是因为五国之中，坦忒尔国王年纪最大，心思最缜密，行事最稳健的。若是换其他几国年轻的国王，说不定就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了。
在地理位置上，坦忒尔位于五国中央，正向地讲，是沟通东西，影响最广；负面地讲就是腹背受敌，无路可退。
寒风王国要的是生存，而不是你死我活。将坦忒尔拉入危险的境地，若是想求存，便只能结盟。
“好处呢？”庄祁梦的态度十分直白。
坦忒尔王眼角一抽，他没想到寒风王会比他更加贪婪，在国家危亡的时候想的却是更广袤的领土。有圣灵庇护就能这么嚣张吗？真不行，但若是本身是个宗师，再加上舞台是弹丸小国，那就可以了。
他谨慎地思忖了片刻后，提议道：“康嘉德王国半数领土，如何？”
啊？庄祁梦剔牙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顺带因为震惊微微一颤。
不是，咱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我想谈的是人口和经济支持，你跟我谈瓜分邻国？单从结果上看确实不错，但具体如何实施呢？这老家伙一副“你懂的”的神情，若是开口问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蠢？
沉思了一会儿后，庄祁梦代换了角色位置，这才想明白坦忒尔王的结论。
庄祁梦最初的思路是让五国投鼠忌器，装出一副马库斯要在你国土内打游击到死的假象，然后逼迫王室出来谈判。理想状态是双方和平，然后寒风王国用将来雇佣军打折券换现在的物资援助，加速寒风国王复兴；最差也能达成明面上的和平。加上各国根本不敢提前声明自己与马库斯签署了和平条例，并会尽可能地隐瞒他的踪迹，这样就能在各方互补知晓的情况下跟五国签约。
等他们发现对方都没有出兵，察觉端倪，也已经过去很长时间，足够真正的马库斯那边完成自己的任务。
在坦忒尔王的思维模式中，任何一国与寒风王结盟的消息被曝出，就会引发邻国的合力攻伐。通过一定算计，是完全可以在灭掉康嘉德的同时重创莫里斯的。而另外两国又与康嘉德不接壤，就算想分土地也分不成。届时康嘉德的土地怎么分，具体归谁不还是坦忒尔说了算？
很理想，很美好，且具有一定可行性，所以庄祁梦不答应。
于是他伸出手，笑吟吟地说道：“那就合作愉快？”
坦忒尔王看了看对方伸出的手，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握住，嘴角扬起，脸上皱起一层层褶子，笑容十分难看。
“合作愉快，尊敬的寒风王。”
不过眼前这个自称马库斯的黑发黑瞳的青年，多少是年轻得过分了。你马库斯堂堂寒风王，征战沙场二十余年的粗蛮壮汉，潜入他国国境时却做了个鲜肉伪装，这究竟是过度自信，还是自卑呢？
但这个年轻人确实使出了怒风终式，直接劈碎了整个军营的校场。
庄祁梦很快就被年轻将军指引着，趁着黄昏时分，进入了坦忒尔王宫，并被招待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与国王同吃。使徒身并不需要摄入食物，也不会饥饿口渴，但想吃还是能吃的。
他在席上也没有去想坦忒尔的国王到底想做什么，满脑子都是吃了这些东西，几个小时后会不会要拉屎。如果拉的时候解除使徒身，那么排出体外的那部分是同样变成光点消失变成灵体，还是直接掉出去；还没排出去的那部分又是怎样的状态。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注意转移到了菜肴上。这国王的晚餐还是丰盛美味的，在地球当了二十年穷小子的庄祁梦可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坦忒尔国王一开始还是相当紧张的，邀请马库斯本就是一场豪赌。毕竟对方已经舍弃了寒风王的身份，成为一名复仇者，自然是可以抛下各种贵族的礼仪和道德，要是对方假意应邀，实则是来刺杀的，那就万事皆休了。好在这个伪装成少年郎的马库斯完全没有任何杀意显露，面对晚宴也是来者不拒，吃得相当欢快。也不知道是无所顾忌，还是脑子不好使。
庄祁梦则后知后觉，吃了八分饱的时候，才意识到，坦忒尔国王是马库斯的敌人啊，这饭里不会下毒了吧？于是他的咀嚼慢了下来，将嘴里这口食物吞咽下去后，便没有继续吃东西，而是静静等待着。坦忒尔国王也是满心忐忑，不知道马库斯想要干什么。
气氛逐渐紧张起来，但双方谁都没有任何表态，或者说，沉默便是最好的表态。
坦忒尔方面，国王以凡人之身与宗师超凡者同席，几乎是把信任与友好写在脸上，就差一起洗澡睡觉了。而庄祁梦这边，没有丝毫犹豫地吃下了坦忒尔国王提供的食物，至今没有发表任何仇恨的言论，身上甚至连剑都没有配带。
沉默了半分钟，但对于坦忒尔国王来说，却如半年一般难熬。他用尽可能友好柔和的目光死死盯着庄祁梦，好第一时间察觉他的一举一动。藏在桌子下的双腿则止不住地打颤，椅子也提前向后挪动十公分，方便随时起身逃跑。
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停止进食，默不作声，不过是庄祁梦试着检视自己有没有中毒。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他伸手抓起干净柔软的白色桌布，擦了擦嘴角的油，满意地说道：“吃饱了，多谢招待，可以谈正事了。”
坦忒尔国王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将紧绷了许久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年岁已高的他，在放松的这一刻甚至感觉到了头昏眼花，在伸手按住桌面支撑身体的小动作掩盖下，他才没有直接倒下去在马库斯面前出丑。
待稍稍好些，他抓起酒杯，将烈酒一口气灌下，让浓烈的酒精刺激自己的大脑，好保持短暂的冷静清醒，至于事后烂醉如泥，无所谓的。
坦忒尔国王在会面之前准备了许多种说辞，但见到马库斯后，便知晓自己的准备毫无意义。马库斯表现出的直率是不是真实的性格无人知晓，但展现出的态度却是做不了假——有话直说，别整些虚伪的措辞！
“由于您造成的威胁，我决定退出对寒风王国领土的争夺，并打算支持您对寒风王国的主权。坦忒尔王国希望与寒风王国结盟。”
庄祁梦沉默着用牙线剔着牙，无比坦然，对坦忒尔的决定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讶异与惊喜，就好像事情合该这般发生。
坦忒尔国王心中对马库斯的评价更进一步，恐怕从一开始，马库斯就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谋划好了如今发生的这一切。至于为何选择坦忒尔，定然是因为五国之中，坦忒尔国王年纪最大，心思最缜密，行事最稳健的。若是换其他几国年轻的国王，说不定就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了。
在地理位置上，坦忒尔位于五国中央，正向地讲，是沟通东西，影响最广；负面地讲就是腹背受敌，无路可退。
寒风王国要的是生存，而不是你死我活。将坦忒尔拉入危险的境地，若是想求存，便只能结盟。
“好处呢？”庄祁梦的态度十分直白。
坦忒尔王眼角一抽，他没想到寒风王会比他更加贪婪，在国家危亡的时候想的却是更广袤的领土。有圣灵庇护就能这么嚣张吗？真不行，但若是本身是个宗师，再加上舞台是弹丸小国，那就可以了。
他谨慎地思忖了片刻后，提议道：“康嘉德王国半数领土，如何？”
啊？庄祁梦剔牙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顺带因为震惊微微一颤。
不是，咱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我想谈的是人口和经济支持，你跟我谈瓜分邻国？单从结果上看确实不错，但具体如何实施呢？这老家伙一副“你懂的”的神情，若是开口问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蠢？
沉思了一会儿后，庄祁梦代换了角色位置，这才想明白坦忒尔王的结论。
庄祁梦最初的思路是让五国投鼠忌器，装出一副马库斯要在你国土内打游击到死的假象，然后逼迫王室出来谈判。理想状态是双方和平，然后寒风王国用将来雇佣军打折券换现在的物资援助，加速寒风国王复兴；最差也能达成明面上的和平。加上各国根本不敢提前声明自己与马库斯签署了和平条例，并会尽可能地隐瞒他的踪迹，这样就能在各方互补知晓的情况下跟五国签约。
等他们发现对方都没有出兵，察觉端倪，也已经过去很长时间，足够真正的马库斯那边完成自己的任务。
在坦忒尔王的思维模式中，任何一国与寒风王结盟的消息被曝出，就会引发邻国的合力攻伐。通过一定算计，是完全可以在灭掉康嘉德的同时重创莫里斯的。而另外两国又与康嘉德不接壤，就算想分土地也分不成。届时康嘉德的土地怎么分，具体归谁不还是坦忒尔说了算？
很理想，很美好，且具有一定可行性，所以庄祁梦不答应。
于是他伸出手，笑吟吟地说道：“那就合作愉快？”
坦忒尔王看了看对方伸出的手，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握住，嘴角扬起，脸上皱起一层层褶子，笑容十分难看。
“合作愉快，尊敬的寒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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