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五花肉饭团
林微带着路夏绕过废墟，迎着辉光走出来，便到了婚礼的现场。每个篝火边上围着二三十个人，一边向火，一边聊天；中间的草坪早已经失去了以往葱葱郁郁的面貌，此时此刻中间搭起了半米高的台子，由七零八碎的红布织成一张大毯子，又洋溢出一股喜气洋洋的味道，在高台上，由丝帐、纱帐以及各种白色的布料装饰出一块三四米长、三四米宽的背景版。布景的人们往来穿梭，一刻也不得闲。路夏一眼便看到了小猴子，现在他已经开始帮上忙了，正在鼓着腮帮子，将气球吹得大大的，再递给个子高的人绑在幕布上。
“你要去烤烤火吗？”
“这儿没风，已经挺暖和了。我们也去帮忙吧，当客人的话可怪不好意思的。”
“你倒是挺有精神，也不累嘛？刚来就要去干活了。”
“哈哈，这就是年轻吧？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
“你可真厉害。不过也别干重活了，吴奶奶刚才让我再检查一次座位，别坐着坐着散架了，让人家摔个倒栽葱。”
“这么多座位，我看得有不少都被砸坏了吧，还有好多座位都被拆了。”
“只用管中间的三排就行，这些座位之前修过一次。来，你过来，坐好，我要往你肩上使力了，我用力压上去都能承受得住的话，再壮实的大汉坐上去应该都没问题。”
“说是检查座椅，其实主要还是擦吧？你一个个座位都擦过一次，再让我的屁股一张张都坐过一次，锃光瓦亮，也不过如此嘛！”
“那怕是比你的脸蛋还干净呢！”
“哈哈，要是比我的脸蛋还亮，倒还舍不得让人坐了。”
两人将座椅都清洁过一遍，典礼还没有要开始的迹象，两人无事可干，也不知道该闲聊什么，倒显得拘束起来。
“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路夏先忍不住了，“傻傻地不说话，还挺尴尬的。”
“那还是先从我说起，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对吧？”
“早就想问了，钟鸣队长他们在吗？”
“只有我在。我们抵达青城那天，你当时往另一个方向吸引暴恐分子的注意力，钟鸣队长才得以带领我们顺利进城。进城以后，钟鸣队长决定借助掩体和对面展开巷战，为你赢得逃生的时间。当时腐血金刚一步步向我们逼近，情况十分危急，幸好抵抗军加入了战斗，虽然在火力上仍然处于劣势，但当时血金刚应该也只带了几十个人，我们和抵抗军从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开火，对面误以为陷入了提前设好的埋伏，首尾不能相顾，没有坚决向我们这一侧进攻，而是展开了防守阵型。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肯定已经全军覆没了。”
“后来呢？”
“后来钟鸣队长下令突进，准备和抵抗军汇合，但敌人很快发现了两侧的战斗是各自为战，没有陷阱，没有埋伏，是一场纯粹的遭遇战。因此血金刚下定决心要一口气先吃掉我们，立刻向我们这一侧倾泻滔天的炮火。掩体被削平，瓦砾变成灰烬，血金刚的部队步步紧逼，不仅不可能汇合，还势必要把我们逼到城市外面去。对面的火力过于强大，钟鸣队长只能带着我们且战且退，但毕竟不可能无限后退，一旦撤出了街巷，去到外圈的坟地，失去了掩体的保护，我们终究还是会一败涂地。”
“钟鸣队长他也没有办法吗？”
“没有办法。我们就像陷入了沼泽里一样，只能苦苦挣扎。但是转机最终还是到来了！想象我们面向青城，腐血金刚在中间，预备队在左侧，抵抗军在右侧，萧刚则是从后侧加入了战场。他宛如天神一般，快速穿插，从他加入战斗的那一刻起，敌人的阵脚立刻有了松动。在抵抗军的火力掩护之下，他凭借矫捷的身手，一点一点地接近了腐血金刚！”
“他能击穿金刚的装甲？”
“不行，哪怕他背着火箭筒，拥有整个抵抗军最强大的火力，也依然不可能击穿腐血金刚的战甲，而且从抵抗军的研判来看，目前他们所知道的任何武器都不可能击穿腐血金刚的装甲；最特别奇怪的是腐血金刚周围好像有反物理学领域，抵抗军中好多神枪手都试过，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击中他。但是萧刚曾经冒险尝试出了唯一一种能让腐血金刚忌惮的战法。他曾经在一次正面冲突中，神出鬼没地靠近了血金刚，并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发射了火箭弹，火箭弹虽然没有直接击中他，但当场将他震晕！如果不是敌人回援及时，说不定就能俘虏腐血金刚！”
“接近到腐血金刚三十米之内？这不可能吧！我见识过血金刚的枪法，怎么可能接近到他三十米以内？”
“确实不可能，但确实有且只有萧刚能做到。萧刚靠着自己舍生忘死的冲锋、矫捷快速的行动以及左右两翼精确严密的配合，是抵抗军在与暴恐分子作战时，仅有的一点优势。这一次，萧刚如法炮制，靠着这种自杀式袭击带来的一点点优势，将暴恐分子逼入了混乱！腐血金刚措手不及，不得不一退再退，同时将周围的士兵收拢回来，拱卫自己。萧刚的作战突出一个出其不意，一旦对方收拢回来，他就必须立刻撤退。于是他将火箭弹射出，炸跨房屋，扬起烟尘，快速脱离了战斗。与此同时……”
林微顿住了，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
路夏试探着问道：“与此同时，你姐姐做了些什么？”
“没错”，林微点了点头，“趁着敌人战线收缩，我姐姐拉着我跑了。她抛弃了钟鸣队长和其他人，准备单独行动，她拉着我甩开了钟鸣队长他们，飞奔着往城里跑。”
路夏怔了一会儿，喃喃道：“你姐姐虽然一直在哭，但内心似乎比谁都更坚定，她一定知道非常多的秘密。你还记得列车爆炸前跳车的那个金发女孩吗？我想那个女孩也一定知道非常多的秘密。如果列车没有爆炸，上面的人会有多少秘密呢？你应该也知道很多秘密，好像就我一个人比较单纯，因为我是被你卷进来的。”
说完以后，路夏不禁哑然失笑。
“我知道的秘密也不比你多，而且很多都是我的推测，待会儿我就全都给你说”，林微佯装嗔怒，“你还听不听呀，不听我就不说了。”
“听，当然听。然后呢？”
“然后，钟鸣队长不愧是钟鸣队长，他非常果断与辛辣，果然朝姐姐和我开枪。如果他真的够狠心……如果他真的够狠心，以他的枪法，我和姐姐肯定已经倒在血泊中了。他的枪声重新吸引了敌人开火，在一片枪林弹雨之中，我和姐姐被分成了两个点，一直没能汇合。后来撤退的萧刚顺势过来将我救下，而姐姐她已经消失无踪了。钟鸣队长他们也在敌人重新包围之前，撤退到了另一边，没能和抵抗军进行汇合。”
“你和我说的这些，都告诉萧刚了吗？”
林微点头。
“包括你姐姐的事情？”
“包括。”
“包括‘流星逆，太阳劫’？”
“包括。”
“那萧刚应该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自带着一股英雄气，让人不好意思对他隐瞒什么事情。”
“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夏诺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出口，“你喜欢他吗？”
林微噗哧一笑：“他要是像你这么年轻就好了。”
路夏脸上顿时羞红，心生懊恼：自己怎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还得到这样一个回答，真是丢脸死了。
林微可不管他，仍旧在笑，笑得满意了，才继续说道：“我还有更有意思的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
林微边解开长袍的外扣，从内侧缝的兜里拿出两本小册子，她指着第一本册子的封面给路夏看，那是手写的“孙悟空史札”几个小字。
“这是什么？哪儿来的？”路夏问道。
“刚才也提到，萧刚和暴恐分子作战时，有时候能在局部战场上取得优势，虽然没有抓到过俘虏，但是也有一些缴获。里面就有一些书或者册子，总共大概有几十本。一直没有人研究，我来了以后，才开始挖掘这个宝藏。所有的书里，我感觉这两本册子最有意思，就都带随身带着。你知道孙悟空吗？”
路夏摇了摇头。
“其实我知道的也很少。曾经在古籍馆里看到过孙悟空这个名字，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这本册子的作者——不知道能不能确定——我感觉他是暴恐分子中的一员。这本册子更像是他的读书笔记。他在笔记里说，曾经看过一册《大闹天宫》的绘本，里面讲述了和孙悟空有关的很多神话故事，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因此他穷尽毕生的时间，四处搜集和孙悟空有关的故事。”
“又是陌生的神话故事吗？这个会和‘后羿射日’一样，和暴恐袭击相关吗？”
“不用紧张，暂时还看不到这个迹象。从我的个人判断来看，这个册子的作者，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孙悟空爱好者。说了你也听不明白，就像读书的时候，如果没上五年级的知识，直接给你讲六年级的内容，是不是也太难为你了？”
“那林微老师，我是要重新温习一下小学的知识吗？”
“嘻嘻，讲什么俏皮话呢。这本册子给你，你先拿回去读一读，等你读完了，我们再来讨论讨论。”
“孙悟空吗？希望是些有意思的故事。”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总之你先拿去看看就对了。现在嘛，轮到你给我讲讲你这一路发生了什么。”
路夏便将这一路上的故事都给林微说了一遍，并额外补充了林熹提到的“阿里斯托托的实验室”。对于林熹向路夏提过“阿里斯托托的实验室”这件事，林微倒颇感意外；关于“阿里斯托托的实验室”，林熹也是在拉着自己单独行动时，才简单提到，没想到她此前居然已经和路夏说过。林微想到自己也并没有对萧刚隐瞒此事，也便理解了姐姐对于路夏的信任。谈及此节，林微和路夏一致认为，林熹单独行动，很有可能就是去找“阿里斯托托的实验室”了。而樊大工的事情，除了地下室因为樊大工再三强调，路夏还没想好是否该和林微说，其他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两人说话间，正看见小猴子鬼鬼祟祟地过来，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路夏正要高声朝他喊，他却先“嘘”了起来，示意路夏不要作声。只见小猴子一只手遮在衣服底下，好像藏了什么宝贝。
待得走近了，小猴子招呼路夏和林微蹲下来，才从衣服下面亮出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面装了两个饭团。
小猴子低声说道，“这是吴奶奶想着我们一路奔波到这儿，肯定是饿坏了，才给我们开的小灶。我们悄悄吃掉，不要让人注意到。”
路夏挤了挤眉，带着三分狡黠，三分幸灾乐祸，示意一边的林微正看着这一切呢。
侯赐也不怵，安然说道：“她要是你女朋友，咱分她一点；要不是，那没门！”
路夏万万没想到小猴子居然这样说，弹了小猴子一个脑瓜崩：“跟谁学的呢！你自己吃吧！”
“爱吃不吃，我可吃了！”
小猴子从饭盒中拿出一个饭团，那饭团外层的米饭被烤得焦黄，就用手拿着，也一点也不黏，小猴子一口咬掉一半，脸上顿时露出了幸福的神色，他兴奋地把另半截饭团递给路夏看，里面竟然包有一块肥糯软腻的五花肉！
这简直是人间至味了，小猴子囫囵把另半截也吞入嘴里！
“你真不吃？不吃我可吃了！”
小猴子作势要将另一个饭团也一口吞下，但是又看到路夏没啥表情，只得将饭盒一合，推给了路夏。
“爱吃不吃！”
小猴子转身就走，又猛地回头，唠叨似地叮嘱两句：“趁热吃！好吃着呢！”
再一溜烟，小猴子便没了影。
“你要去烤烤火吗？”
“这儿没风，已经挺暖和了。我们也去帮忙吧，当客人的话可怪不好意思的。”
“你倒是挺有精神，也不累嘛？刚来就要去干活了。”
“哈哈，这就是年轻吧？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
“你可真厉害。不过也别干重活了，吴奶奶刚才让我再检查一次座位，别坐着坐着散架了，让人家摔个倒栽葱。”
“这么多座位，我看得有不少都被砸坏了吧，还有好多座位都被拆了。”
“只用管中间的三排就行，这些座位之前修过一次。来，你过来，坐好，我要往你肩上使力了，我用力压上去都能承受得住的话，再壮实的大汉坐上去应该都没问题。”
“说是检查座椅，其实主要还是擦吧？你一个个座位都擦过一次，再让我的屁股一张张都坐过一次，锃光瓦亮，也不过如此嘛！”
“那怕是比你的脸蛋还干净呢！”
“哈哈，要是比我的脸蛋还亮，倒还舍不得让人坐了。”
两人将座椅都清洁过一遍，典礼还没有要开始的迹象，两人无事可干，也不知道该闲聊什么，倒显得拘束起来。
“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路夏先忍不住了，“傻傻地不说话，还挺尴尬的。”
“那还是先从我说起，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对吧？”
“早就想问了，钟鸣队长他们在吗？”
“只有我在。我们抵达青城那天，你当时往另一个方向吸引暴恐分子的注意力，钟鸣队长才得以带领我们顺利进城。进城以后，钟鸣队长决定借助掩体和对面展开巷战，为你赢得逃生的时间。当时腐血金刚一步步向我们逼近，情况十分危急，幸好抵抗军加入了战斗，虽然在火力上仍然处于劣势，但当时血金刚应该也只带了几十个人，我们和抵抗军从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开火，对面误以为陷入了提前设好的埋伏，首尾不能相顾，没有坚决向我们这一侧进攻，而是展开了防守阵型。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肯定已经全军覆没了。”
“后来呢？”
“后来钟鸣队长下令突进，准备和抵抗军汇合，但敌人很快发现了两侧的战斗是各自为战，没有陷阱，没有埋伏，是一场纯粹的遭遇战。因此血金刚下定决心要一口气先吃掉我们，立刻向我们这一侧倾泻滔天的炮火。掩体被削平，瓦砾变成灰烬，血金刚的部队步步紧逼，不仅不可能汇合，还势必要把我们逼到城市外面去。对面的火力过于强大，钟鸣队长只能带着我们且战且退，但毕竟不可能无限后退，一旦撤出了街巷，去到外圈的坟地，失去了掩体的保护，我们终究还是会一败涂地。”
“钟鸣队长他也没有办法吗？”
“没有办法。我们就像陷入了沼泽里一样，只能苦苦挣扎。但是转机最终还是到来了！想象我们面向青城，腐血金刚在中间，预备队在左侧，抵抗军在右侧，萧刚则是从后侧加入了战场。他宛如天神一般，快速穿插，从他加入战斗的那一刻起，敌人的阵脚立刻有了松动。在抵抗军的火力掩护之下，他凭借矫捷的身手，一点一点地接近了腐血金刚！”
“他能击穿金刚的装甲？”
“不行，哪怕他背着火箭筒，拥有整个抵抗军最强大的火力，也依然不可能击穿腐血金刚的战甲，而且从抵抗军的研判来看，目前他们所知道的任何武器都不可能击穿腐血金刚的装甲；最特别奇怪的是腐血金刚周围好像有反物理学领域，抵抗军中好多神枪手都试过，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击中他。但是萧刚曾经冒险尝试出了唯一一种能让腐血金刚忌惮的战法。他曾经在一次正面冲突中，神出鬼没地靠近了血金刚，并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发射了火箭弹，火箭弹虽然没有直接击中他，但当场将他震晕！如果不是敌人回援及时，说不定就能俘虏腐血金刚！”
“接近到腐血金刚三十米之内？这不可能吧！我见识过血金刚的枪法，怎么可能接近到他三十米以内？”
“确实不可能，但确实有且只有萧刚能做到。萧刚靠着自己舍生忘死的冲锋、矫捷快速的行动以及左右两翼精确严密的配合，是抵抗军在与暴恐分子作战时，仅有的一点优势。这一次，萧刚如法炮制，靠着这种自杀式袭击带来的一点点优势，将暴恐分子逼入了混乱！腐血金刚措手不及，不得不一退再退，同时将周围的士兵收拢回来，拱卫自己。萧刚的作战突出一个出其不意，一旦对方收拢回来，他就必须立刻撤退。于是他将火箭弹射出，炸跨房屋，扬起烟尘，快速脱离了战斗。与此同时……”
林微顿住了，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
路夏试探着问道：“与此同时，你姐姐做了些什么？”
“没错”，林微点了点头，“趁着敌人战线收缩，我姐姐拉着我跑了。她抛弃了钟鸣队长和其他人，准备单独行动，她拉着我甩开了钟鸣队长他们，飞奔着往城里跑。”
路夏怔了一会儿，喃喃道：“你姐姐虽然一直在哭，但内心似乎比谁都更坚定，她一定知道非常多的秘密。你还记得列车爆炸前跳车的那个金发女孩吗？我想那个女孩也一定知道非常多的秘密。如果列车没有爆炸，上面的人会有多少秘密呢？你应该也知道很多秘密，好像就我一个人比较单纯，因为我是被你卷进来的。”
说完以后，路夏不禁哑然失笑。
“我知道的秘密也不比你多，而且很多都是我的推测，待会儿我就全都给你说”，林微佯装嗔怒，“你还听不听呀，不听我就不说了。”
“听，当然听。然后呢？”
“然后，钟鸣队长不愧是钟鸣队长，他非常果断与辛辣，果然朝姐姐和我开枪。如果他真的够狠心……如果他真的够狠心，以他的枪法，我和姐姐肯定已经倒在血泊中了。他的枪声重新吸引了敌人开火，在一片枪林弹雨之中，我和姐姐被分成了两个点，一直没能汇合。后来撤退的萧刚顺势过来将我救下，而姐姐她已经消失无踪了。钟鸣队长他们也在敌人重新包围之前，撤退到了另一边，没能和抵抗军进行汇合。”
“你和我说的这些，都告诉萧刚了吗？”
林微点头。
“包括你姐姐的事情？”
“包括。”
“包括‘流星逆，太阳劫’？”
“包括。”
“那萧刚应该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自带着一股英雄气，让人不好意思对他隐瞒什么事情。”
“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夏诺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出口，“你喜欢他吗？”
林微噗哧一笑：“他要是像你这么年轻就好了。”
路夏脸上顿时羞红，心生懊恼：自己怎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还得到这样一个回答，真是丢脸死了。
林微可不管他，仍旧在笑，笑得满意了，才继续说道：“我还有更有意思的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
林微边解开长袍的外扣，从内侧缝的兜里拿出两本小册子，她指着第一本册子的封面给路夏看，那是手写的“孙悟空史札”几个小字。
“这是什么？哪儿来的？”路夏问道。
“刚才也提到，萧刚和暴恐分子作战时，有时候能在局部战场上取得优势，虽然没有抓到过俘虏，但是也有一些缴获。里面就有一些书或者册子，总共大概有几十本。一直没有人研究，我来了以后，才开始挖掘这个宝藏。所有的书里，我感觉这两本册子最有意思，就都带随身带着。你知道孙悟空吗？”
路夏摇了摇头。
“其实我知道的也很少。曾经在古籍馆里看到过孙悟空这个名字，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这本册子的作者——不知道能不能确定——我感觉他是暴恐分子中的一员。这本册子更像是他的读书笔记。他在笔记里说，曾经看过一册《大闹天宫》的绘本，里面讲述了和孙悟空有关的很多神话故事，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因此他穷尽毕生的时间，四处搜集和孙悟空有关的故事。”
“又是陌生的神话故事吗？这个会和‘后羿射日’一样，和暴恐袭击相关吗？”
“不用紧张，暂时还看不到这个迹象。从我的个人判断来看，这个册子的作者，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孙悟空爱好者。说了你也听不明白，就像读书的时候，如果没上五年级的知识，直接给你讲六年级的内容，是不是也太难为你了？”
“那林微老师，我是要重新温习一下小学的知识吗？”
“嘻嘻，讲什么俏皮话呢。这本册子给你，你先拿回去读一读，等你读完了，我们再来讨论讨论。”
“孙悟空吗？希望是些有意思的故事。”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总之你先拿去看看就对了。现在嘛，轮到你给我讲讲你这一路发生了什么。”
路夏便将这一路上的故事都给林微说了一遍，并额外补充了林熹提到的“阿里斯托托的实验室”。对于林熹向路夏提过“阿里斯托托的实验室”这件事，林微倒颇感意外；关于“阿里斯托托的实验室”，林熹也是在拉着自己单独行动时，才简单提到，没想到她此前居然已经和路夏说过。林微想到自己也并没有对萧刚隐瞒此事，也便理解了姐姐对于路夏的信任。谈及此节，林微和路夏一致认为，林熹单独行动，很有可能就是去找“阿里斯托托的实验室”了。而樊大工的事情，除了地下室因为樊大工再三强调，路夏还没想好是否该和林微说，其他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两人说话间，正看见小猴子鬼鬼祟祟地过来，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路夏正要高声朝他喊，他却先“嘘”了起来，示意路夏不要作声。只见小猴子一只手遮在衣服底下，好像藏了什么宝贝。
待得走近了，小猴子招呼路夏和林微蹲下来，才从衣服下面亮出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面装了两个饭团。
小猴子低声说道，“这是吴奶奶想着我们一路奔波到这儿，肯定是饿坏了，才给我们开的小灶。我们悄悄吃掉，不要让人注意到。”
路夏挤了挤眉，带着三分狡黠，三分幸灾乐祸，示意一边的林微正看着这一切呢。
侯赐也不怵，安然说道：“她要是你女朋友，咱分她一点；要不是，那没门！”
路夏万万没想到小猴子居然这样说，弹了小猴子一个脑瓜崩：“跟谁学的呢！你自己吃吧！”
“爱吃不吃，我可吃了！”
小猴子从饭盒中拿出一个饭团，那饭团外层的米饭被烤得焦黄，就用手拿着，也一点也不黏，小猴子一口咬掉一半，脸上顿时露出了幸福的神色，他兴奋地把另半截饭团递给路夏看，里面竟然包有一块肥糯软腻的五花肉！
这简直是人间至味了，小猴子囫囵把另半截也吞入嘴里！
“你真不吃？不吃我可吃了！”
小猴子作势要将另一个饭团也一口吞下，但是又看到路夏没啥表情，只得将饭盒一合，推给了路夏。
“爱吃不吃！”
小猴子转身就走，又猛地回头，唠叨似地叮嘱两句：“趁热吃！好吃着呢！”
再一溜烟，小猴子便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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