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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吉海穆端来咖啡一一捧到各将军跟前让其选择,最后一碗被送到卡布斯面前,他轻泯了一口,随即便把咖啡递到圆桌中央。“我的咖啡有豆蔻!”

    “那就殿下去。”“殿下去。”纳贾哈说罢把咖啡一饮而尽,“说了那么多,刚好口渴了。”

    整个皇家卫队只有六千人而且里面还有巴基斯坦的雇佣兵,卡布斯拿着名单更加坚定要改革的决心。

    “殿下,物资已经备好。”布尔汗将军说,这仗一打起来,伤的只有自己的同胞。

    “明天举行誓师仪式,仪式结束后立即奔赴战场。”卡布斯雄心勃勃宣布。

    夜晚二王后的宫殿前卡布斯犹豫着要不要进入,“母后。”

    玛佐恩王后早早在那里等待着了,只见他一身军装。“你马上就走了?”

    “明天一早就出发,怕你担心我才没跟你说。”卡布斯道,他现在只想马上奔赴战场。

    玛佐恩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分。因为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卡布斯五岁就被接到别处教育培养,泰穆尔更是让老师日夜督促他的学业。

    他总是那么懂事孝顺,却也谨慎沉默,一到傍晚就一个人定定坐着看书或者发呆,让她这个母亲的都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可她多么希望他不那么正经,调皮一点,跟别的孩子一样嘻嘻哈哈胡言乱语。

    “母后觉得无聊可以让阿依德带孩子回来陪你。”卡布斯察觉到她的惆怅。

    “我不叫她,她也天天回来啊,都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是一点都没长大的样儿。”玛佐恩笑道。

    “她就是那样。”卡布斯道,这个妹妹从小就让人头痛。

    “你之前说在英国认识的女孩,她回自己的国家了吗?”

    “她……”卡布斯立即收住笑容,“她无法适应这里,已经回去了。”

    “既然这样那就祝福她,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

    “我会的,不该让你操心。”两人拥抱道别。

    “你回去跟卡米拉道别。”玛佐恩看穿了他的心思。

    “……”卡布斯犹豫了。

    “你说不让我操心的!”

    卡布斯这才答应下来,只有母后能影响到他。

    站在寝殿门口,卡布斯有些茫然了,自己的住所竟成了避之不及的去处。

    “殿下。”玛丽这才发现他走了进来,她慌忙把棋子收起来退下。

    巨大的宫殿里只剩两人正对着站立,“你还没喝驼奶吧?我给你倒。”卡米拉这才想起女官的教育。

    “嗯。”卡布斯这才想起这阵都没喝过了。

    “明天就要去了吗?”卡米拉为他脱下黑袍,“会不会很危险?”

    “我们的军队一直很孱弱!”卡布斯拧眉,随后低沉道,“如果我阵亡了,你就去找王叔,再嫁人。”

    卡米拉只剩震惊,她从没接触过死亡,“你…你一定要…回来,我才不要再嫁!”她像个双手叉腰像个生气的孩子。

    “我是说如果!”卡布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男人可以多个老婆,男人失败了,女人也不需要付出什么。”

    “可你不会有事的。”卡米拉双手叉腰笃定道,“十分之一的幸运都都被你抓到了,你肯定会平安的。”

    “什么十分之一的幸运?”

    “我都听说了,就只有你选到了有豆蔻的咖啡。”卡米拉开心道,这事在阿兰姆宫传了个遍。

    “那是假的,每杯咖啡都有豆蔻。”

    “那怎么可能呢?”卡米拉不解。

    “父王生性多疑,带领皇家卫队只会吃力不讨好,所以他们选到了有豆蔻的咖啡也只会把它喝完,我去最合适。”

    “啊!”卡米拉探着脑袋感叹,随即又恍然大悟。卡布斯喝完驼奶便往床边走去。

    “那今晚…我们……”尽管不是第一次了,她脸上还是升起一片红潮。

    卡布斯只站着,任由她把全身衣物褪去,黑暗中两人的身躯紧紧交合在一起……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风不停的从田野里吹来,卷起一层层的麦浪,送来沁人心脾的麦香。可这里的人们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更没有时间去庆祝丰收。

    人们拿起镰刀,仔仔细细收割小麦,再把麦草装进篮子里,如此反反复复。

    太阳照常升起,毫不留情地在空中散发出最火辣的光,仿佛要把人晒化了。叶秋雨只觉得好累,后背发酸手也被划伤,每一刻都是煎熬。

    豆大的汗珠顺着人们早已被烈日烤得黝黑的脸颊上流过,湿透了衣衫,可她们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割!

    “大家听我一句话!”阿米纳突然叫道,“在这里都是同一个部落的人,而且天气那么热,那就不用蒙面了!”

    “只要用头巾包住头发就行了。”米亚斯附和。

    “可是……”一个女人有些犹豫,三米处可是有男性在场。

    “太热了,蒙面容易中暑。”叶秋雨摘下面纱的束缚,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就不要顾虑那么多了。”其他人见状这才纷纷拿去面纱。

    太阳终于下山,叶秋雨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众人气喘吁吁走回去都觉得费劲。

    “隆——”远处传来一声轰鸣,叶秋雨猛地转头,像是听错了,每天超强度的劳作让她身体产生了错觉。

    “叶小姐。”哲巴尔走到她面前,“这些天涌来越来越多的难民,我从朋友那得到的消息。苏丹的武装部队已经往这边进发,现在政府陷入瘫痪,许多流寇强盗趁机动乱。我只有一辆马车打算让父母先走,你们也一起?”

    “你还能再搭几个人?”叶秋雨神情凝重,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在这里多呆一会就多一分危险。

    “只能再搭一个!我们这边的人也挺多,我要守在这里带领剩下的人把收粮食采集乳香。”哲巴尔艰难道。

    “你能再加一个吗?让艾妮萨和法拉杰先走。”

    “艾妮萨她有传染病,我不能带她,其他人也不肯。”哲巴尔作为酋长只能做出最理性的抉择。

    “……”叶秋雨再也说不出话来,耳膜只接收到了两句话,“法拉杰是个孩子,我们还能再搭一个大人。这里四处动乱不安,明天就得走。”

    回到家,叶秋雨再也没有了力气,机械般回房间她直接掉在了地上,法拉杰犹豫着不敢靠近她。手痛,脚痛,头痛,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轰——顿时天摇地动,人们在黑夜中哀嚎哭喊……’叶秋雨猛然惊醒,只见旁边竟摆放着水和玉米饼。

    “爸爸妈妈,我弄好晚餐了。”法拉杰一见他们回来便说。叶秋雨示意他们走出屋外,努尔达嗅到不一样的气息,一瘸一拐走了老远才停下来。

    叶秋雨满是严肃的语气说道:“刚才哲巴尔跟我说了,仗随时都会打到这里,明天他让一部分人先撤离。”

    “那我们……巴德尔也没回来。”阿米纳道,原本她还抱着一丝幻想,这里会一直平静下去。

    “哲巴尔说还能带走法拉杰和一个大人。”

    “那你跟法拉杰一起走,艾妮萨的身体受不了奔波。”努尔达立即说。

    “我不走。”叶秋雨坚决道,“你们看谁带着法拉杰走。”

    努尔达转头看向阿米纳,“我不走,我放不下你和艾妮萨,还有巴德尔,他一定会回来的。”眼泪一下子从阿米纳眼角流出。

    叶秋雨眼前也泛起了涟漪,“要是被法拉杰知道了他肯定也不肯走,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努尔达把脸转向一边背对着他们,“我这把老骨头走或者不走有什么意义,在这里还可以帮帮酋长。”

    “叶。”阿米纳执起叶秋雨的手,“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法拉杰,他还是孩子。”

    “那……明天…我带他上车,可我也不会走!”叶秋雨道,这是她向巴德尔承诺守护好这个家。阿米纳重重点头,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像集会般,男男女女都聚集在酋长家门口,每户人家都领到同等的粮食和现金。“各位,听我一句。”哲巴尔走到人群中间大喊,“你们领了东西马上往南走,等战争结束再回来,我以酋长的身份下令,鲁斯塔部落的人绝不能加入佐阵军。”

    “可我不懂去哪里,也没有车。”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些为难道。

    “那你跟他们一起走。”哲巴尔把她们指派给另一户人家。

    “是,酋长,有什么我们也可以有个照应。”

    “大家赶紧出发!”短短几个月哲维思苍老了不少,整个部落共一百多户,七百多人。人群渐渐散去,整个部落只剩下交叉错落的房屋。

    “父亲母亲,你们快上车吧。”男佣把马车牵来。

    “你留在这里帮哲巴尔。”哲维思对着男佣道。

    “可没有人照顾你们,我怎么能放心!”哲巴尔连忙说。

    “我也是吃过苦的人!你要是不肯我们就不上车。”

    “好吧。”哲巴尔四处张望,叶秋雨依旧没过来。

    “你一定要保重!”米亚斯拥抱哲巴尔,“也不知道法莱克现在怎样了,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才能再聚。”

    “法莱克那里目前还安全,妹夫给我来信,她怀孕了,你们就放心吧。”哲巴尔扶母亲上了马车,车上还有一个位置。

    “要不然,你也跟我们马上走吧。”米亚斯不肯进去,她只是一个担心孩子的母亲。

    “我们部落还有人没走,我作为酋长更不能走!”哲巴尔最后看了眼父亲和母亲,随即背过了身去。

    “酋长,还要再等人吗?”车夫问道。

    “再等两分钟。”哲巴尔看了看怀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他只剩下着急。

    “哥哥。”法拉杰人未到就喊,“哥哥呢?”他看向哲巴尔不明所以。

    “巴德尔去了别的地方,你上了马车就见到他了。”叶秋雨跟在后面,随即向哲巴尔使眼色,“是不是?哲巴尔。”

    “……”哲巴尔一愣,“哦,是啊,他现在在别的地方,你上去马车就搭你到那里了。”

    “赶紧上车吧。”叶秋雨说罢把他抱了上去,“叶姐姐,你不一起去找哥哥吗?”法拉杰被她抱得紧紧的。

    “我不去了,伯伯他们跟你一起去。”叶秋雨这才放开他,马车渐渐行远。

    “为什么不一起走?”哲巴尔不解,“留下来会有危险。”

    “……”叶秋雨仍看着前方,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我在这里还可以帮忙。”

    “再过几天你也必须走!”哲巴尔说罢跟仆人去了麦田。

    光秃秃的乳香树枝显得特别粗壮,切开树皮流出乳状汁液,接触空气后逐渐变硬,成为乳白色的树脂。叶秋雨如同对待珍宝般,把一颗颗结晶采集下来收藏好,这乳香果然是落在尘土里的眼泪!

    “艾妮萨,你看这是什么?”叶秋雨把一颗乳香拿到她面前。

    “真好看!”浑身透亮的晶体散发出淡淡魅惑的芳香,艾妮萨忍不住接了过来。

    “这颗就给你了。”

    “不行。”艾妮萨连忙摆手,“特别珍贵,得用来——”

    “再贵也是要来用的啊,这里只是一点点,还有很多没摘下来。”

    “那我就要这一颗!”艾妮萨说罢双手把乳香紧紧握在手里厮磨,叶秋雨紧绷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愉悦。

    “爸爸,妈妈,姐姐。”法拉杰跑了回来。

    两人一惊,“你怎么回来了?!”叶秋雨握住他双肩摇晃。

    “是我带他回来的。”旁边的车夫费夫罗道。

    “你怎么能带他回来呢!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叶秋雨朝他谩骂道。

    “我…我…”

    “叶姐姐,是我说要回来的,不怪他。我知道根本不是去哥哥那里,路上遇到两个老人根本走不了路,所以我们就下来换她们上车。”

    “老酋长让我留下来帮忙他驾车,到时候我一定再搭法拉杰离开。”

    叶秋雨叹了口气,“到时候酋长安排撤离你一定要走!”

    法拉吉垂下脑袋,双目泛着泪花像是在认错,随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