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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灯船览会

    “诶,池浅,你的紫檀木盒居然打开了?”夏子楚看见祝池浅把盒子放在桌上,忍不住提了一嘴。

    由于在天赋测试那天晚上被商会的摊主袭击了,大家都忘了这回事。后来夏子楚练习完水系法术,想来试试。

    他运用法则将水系能量渗入紫檀木盒的孔隙中,然后将能量分层并向外扩大,想以精细的控制来打开木盒,却还是失败了。

    虞舜还再次嘲笑:“夏公子,省省吧,学艺不精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夏子楚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揍了他一顿。

    夏公子把这次失败铭记在心,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这个盒子上吃瘪了,他还想着再修炼个几天继续和盒子杠上。

    旁边的祝池浅当时还控制不好他的火系法则能量,也就没有尝试了。

    回到现在。

    祝池浅说:“今天虞府主教了我一些精细操控能量的技巧,我就试了试,结果发现它很轻易就打开了,甚至还没有用到我学的法术,可能是我舅舅设置了什么禁制吧。”

    “应该是,”夏子楚说道:“你舅舅毕竟是精通级,他设下的禁制让我破不开也很正常。话说,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储物手链。”祝池浅已经戴在了左手上,手链的绳子两端各有一颗小珠子,他抬起手给夏子楚看。

    “好像空间还很大,感觉,跟我们这个房间差不多大小,好像还有一本法术书籍。诶,为什么只有这颗蓝色珠子亮着。”祝池浅挠头,有些疑惑。

    夏子楚说:“可能也是一道禁制吧,以后才让你用另一颗。不过话说回来,你舅舅好有钱啊,一颗容量这么大体积又这么小的储物珠,应该值个,一百万吧。”

    祝池浅拉扯手链的手直接就僵住了,这东西一百万???还只是一颗珠子?吓得他赶紧把手链取了下来。

    “还好就是轻轻的扯了扯,没坏。”祝池浅心想。

    虞舜也回来了,刚进门就高兴的说:“都在啊,还记不记得今晚的灯船览会?这可是我们仨入学以来的第一个周末,都别修炼了,出去逛一逛,有益修行。”

    “诶,池浅,你这手链挺漂亮的呀,什么时候买的?给我也看看。”

    祝池浅下意识的把手链递给了他。

    他也跟祝池浅之前一样,开始对手链拉拉扯扯,把它套到手掌上,张开又收起又张开,然后问道:“这个珠子挺好看的呀,是储物珠吗?”祝池浅点点头。

    夏子楚这时在他耳边冷不伶仃的来了一句:“舜哥儿,别玩坏了,这手链可得一百来万呢。”

    虞舜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把它还给了祝池浅,说:“我*,池浅你哪来这么多钱,一百多万啊,你知道吗,我爸平常说我是败家子,可是我还真没败过这么多钱。”

    “舅舅送的紫檀木盒里的。”

    “你赶紧帮我问问,你舅舅他还缺不缺外甥?现在不缺也行,我随时都可以认他做我舅舅的,只是我十八岁生日才过了半年不到,是不是可以临时补个成人礼给我。”

    徐州,生命大锅附近。

    “徐兄,别来无恙。”

    徐舟正驻足观望着生命大锅,听到这话才发现一旁的夏求仙。

    “夏兄,怎么在今日有空来找我了,扬州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我要走了,去中州。”

    “你已经突破掌控了?”

    夏求仙点点头,说:“突破了几日了,也该离开了,我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对我隐隐有些排斥。”

    徐舟感叹道:“当年我们几个人,楚兄弟和祝兄弟都失陷在了生命大锅,虞知命那家伙当上了家主,修炼这方面也跟我差不多,现在也就是你最强了。”

    夏求仙说道:“府主昨日跟我提到,生命大锅内也有一道特殊的空间门可以通往中州,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可能还有希望。”

    徐舟不禁全身一颤,说道:“夏兄,你到了中州一定要找到他们,既然里面还有一丝机会,那他们也一定可以抓住的!到时候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不传过来,活该挨一顿狠狠的打...”

    徐舟越说越激动了。

    “放心,我来这里主要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夏求仙说:“对了,小池浅也长大了,今晚刚好有扬州的灯船览会,你这个名义上的大伯,要不要去看看他?”

    “去!当然去!我这个做大伯的,刚好趁此机会补上他的成人礼。”徐舟还在激动着。

    今日的夜晚,定是不凡。

    这长河两岸,灯火通明。

    所有扬州人都知道,今天是灯船出游的日子。

    有三口之家沿江出游,生活之余寻觅风光美景;有情侣热恋高台驻足,唇齿之间流露真挚爱意;有文人小酌岸旁会友,兴起之时尽洒遒放气息。

    沿着长街十里,商贩们卖力吆喝呼喊,孔明灯,棉花糖,小动物,纸风车,各式各样的精巧物品在小推车上红火兜售。

    登上高台九座,新贵们肆意推杯换盏,夜明珠,玉簪头,红粉饰,华服套,各行各业的年轻红人在权贵圈里关系互攀。

    灯船览会还未开始,扬州城就已经氤氲在了喜庆的氛围里。

    祝池浅一行人正沿岸闲逛,是因为虞舜说等到灯船来了,中间会有一小段时间停在江中,那时也可以拿着船票上船,现在不如先在外头溜达。

    虞舜照例兴奋的逛着闹市,祝池浅也感觉这里很亲切。这种小摊小贩聚集的长街,像极了他小时候常常跟奶奶赶集时的市场,来自十里八乡的商贩们齐聚于街道,各种新奇的小玩意构成了当时小池浅心中的全世界。

    当然,夏公子倒是反应平平,他也一向如此。

    他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不会太在意那些不值得他在意的人,就像旁边有些小贩神色紧张,大概是怕卖次品被发现?他只是看了一眼,对于不熟悉的普通人,给予的这一下注意已经够多了。

    “虞舜,子楚,快看那边!”祝池浅遥指江中的星光点点:“灯船要来了!”

    周围行人们也不再执着于与摊贩们的讲价,远眺江口,观望灯船。

    九艘灯船缓缓驶来,待其驶河流中段,条带式的花灯开始闪亮不停,法术烟花也一一绽放,火热的气氛彻底被点燃。

    一路上,两岸的人们各自燃起手中的烟火,星星点点的火花照亮了扬州的夜晚,所有人都加入了这场盛大的烟火狂欢,江中庞大的船体全都浸泡在这漫天的光明里。

    待得船上烟花散尽,夜幕重新降临,只余几缕青烟在空中飘散,似乎刚才的光明只是一场幻梦。

    灯船前进的脚步也随幻梦的消散而停止,熄灭的灯光衬得江中一片祥和平静。

    突然,第一艘灯船的船头唤起一束月光,正照在船体之上的一方高台。

    曼妙的红衣女子在台上体态婀娜,衣炔飘飘,皎白月光甘愿为其点亮一角舞台,徐徐微风自觉为其浮起柔美丝带。

    她似是向着月亮行了一礼,月光中的身影若隐若现。礼毕之时,舞台亮起,她由静转动,在这一角独自起舞,翩翩姿态如仙女临尘,袅袅长袖如烟云飘霏。

    她在这月夜轻舞,世人皆醉在舞中。

    不知这一双清晖玉臂,招得多少中意,这一对凝脂长腿,勾得多少情迷,这一曲月下独舞,又印入多少人心。

    一曲月下独舞闭,一曲游子思乡起。

    熄灭的灯船重新点亮,九艘灯船同起高台,台上舞女共演游子思乡舞,台旁乐师同奏离乡思亲曲。

    不知扬州城的繁华之景,有多少源于独自离家来此打拼的异乡人,心怀衣锦还乡之梦,又有多少异乡人打拼多年仍不得返家,只因在扬州的生活不易,很难积攒下多少财富。

    长河的畅通无阻为扬州的商贾们带来了无穷大的便利:一边是资源丰富的水产捕捞,水族材料,一边是徐、荆、并三州巨大的需求。

    这也是那些异乡人来此打拼的原因。

    扬州地界的富裕引动了各州人口的小规模迁移,所有人都想到扬州捞一笔过上美好的生活。然而,扬州地界的富裕,并非是来到扬州,所有人都能富裕。

    就像扬州本地也有很多穷人,他们在扬州过着每日登船卸货的生活,大多数人只不过也是商贾们的廉价劳动力罢了。

    涌入的异乡人们也过上了被商贾们剥削的生活,而且似乎让这种剥削变得更严重了,从商贾们平常生活中的装饰正越来越华丽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

    而扬州的商贾们也想继续往权力和财富的高处走,而这些人要往高处走的方法有两个:一是成为法师,二是攀上一个法师的关系。

    于是,一笔笔财富刚在普通人的勤劳努力下被创造出来,就被商贾们轻易收入囊中,而第二天就不知道被送到了哪个不知名法师的手里。

    有扬州民谣词曰:

    只知扬州商贾富,不知扬州劳工苦。

    商贾一日嫌利少,抵得劳工一年生。

    劳工们与商贾之间的差距尚且如此之大,高高在上的法师们就更不用提了。

    明亮的舞台上,舞女们卖力的摆弄着自己的姿态,两岸的人群里,不少人眼含泪水,思考着背井离乡的意义。

    而在灯船内的典雅房间里,在装饰华贵的岸旁高台上,法师权贵们随意的看着这场平民出演的闹剧,品尝着由高级食材精心制作而成的美味料理,时不时发出自己高高在上的点评。

    祝池浅还没打算登船,甚至都还没有在登船用的高台上,他猜在船上的视野大概没有在岸旁时开阔,也可能是他习惯了这种混在人群中的感觉,他体会着舞曲中的思乡之情。

    虞舜也不急,反正他在旁边小贩的车子上找到了几样好玩的烟火,和周围的几个小孩玩起来了。夏子楚则是望着漆黑的江尾发呆,那边不远就是出海口,水族也在那一边生活。

    “停下来吧。”

    只听见一道声音传遍整个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