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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祸患来袭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许经年的身边多了一只欢喜雀跃的百灵鸟,或者说是一只画眉?夜莺?总之叽叽喳喳在他身旁环绕,就像月亮闪耀在地球的轨道上那样。许经年从没有感到厌烦过。

    但也没有感到欣喜过。

    虽然黎书桓一再痛骂他:这么一漂亮正点的妹子,你还不知好歹!不好好珍惜?这要是我,毕业前都能要二胎了!

    许经年虽不像他那么“有激情”,但也不是泥胎铜像,铁石心肠——每天都被这么一位天真烂漫的小女生含情脉脉地望着,又有谁会不多动心呢?

    只是,许经年每次从她躲闪的眼神感受到羞涩与胆怯——那是每个清纯女生的天性,而只为了再一次的接近自己,让她违抗这种天性的勇气,就是藏匿在眼眸深处愈发浓郁的爱意。

    每当他感受得到那一份强烈的渴望的时候,他都会问向自己:我呢?我的眼中是否也有那绵绵不绝的欣喜呢?

    他沉默不语,因为他的心中或许只有“感谢”。

    许经年的人生已经被分成两个阶段:在父母遇难前他是个肆意傲慢的纨绔子弟,整日里纸醉金迷;在父母走后,同时自己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惊醒了,但是他的心却空了。

    不,也许他的心一直是空的:每一次的狂野飘车、每一次的酒醉狂欢都是他在试图填满自己干瘪空虚的心脏。他尝试过很多材料,但漏洞却越补越大,他也只能不断的追求更加剧烈、更加疯狂、更加原始的刺激以填补空虚。

    直到从病床上醒来,他才幡然醒悟:原来一直无处不在的,血浓于水的亲情才是自己唯一想要的。

    但是父母已经不在了,而且永远的不在了。

    他在心房添了一把锁,缩在昏暗的角落里度年如日。

    直到这只“小夜莺”的出现,“自不量力”地用自己尖而细小的乌喙一遍又一遍叩着大如山石的门扉。

    一下,两下……她的身姿娇小玲珑,但眼中执着无限。

    许经年贴在门后,感受着每一次弱小的震动,而他并没有打开门的勇气。

    但他还是要感谢她:他感谢她的坚持、感谢她对自己的满眼期待、感谢她让自己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温暖。

    “感谢”

    许经年想明白了,自己现在对李可心的情愫恐怕只有“感谢之情”;等等,但又好像不仅仅是感谢之前。

    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也习惯了。习惯了在没睡醒的清晨和睡不着的夜晚,等候着李可心的消息;习惯了在路上“偶遇”时,她用胆怯的大方跟自己打招呼的模样;习惯了班里同学都在嬉笑着撮合他俩:上课前,怂恿着李可心坐在自己身边,当她红着脸坐过来时,周围人一哄而散。拎着手提包的老师愣在讲台上,因为她看到教室的中央有一个正方形的“空地”,而在“空地”的中央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少年和一个更加不知所措的少女。

    他陷入了犹豫,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感谢”还是“喜欢”;他更不知道如何将这份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情愫,清晰向她表达出来。他不愿意潦草地做决定,因为他不错过更不愿意辜负她。

    他心情很烦,讨厌自己。那一句话又一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跟父母一起去死呢?

    有人感受到了他的烦闷,她不知道他在厌烦什么,只是希望他的厌烦早点散去。于是小心翼翼的请求道:要不要陪我到海边溜达溜达,咱学校离海这么近我还一次都没去过呢。去一趟吧,可以吗?

    弯弯绕绕的海岸线是云楼大学特有的风景,每一次堂而皇之的从此路过而不去欣赏,都是对美景的亵渎,对生命的辜负。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远处的水天一线,许经年的心情也畅快起来。他在欣赏风景,而李可心在看着他欣赏风景。

    景不醉人人自醉,或许是被良辰美景陶醉了心情,李可心情不自禁的触碰到了许经年的手指。她心一颤,仍然淡定自若地望着大海,却没发觉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紊乱。

    在重重的一次呼吸后,李可心屏住呼吸,轻轻勾住许经年的指头,然后软软的向里滑进去,将自己的两根指肚贴在他的手心上。

    如果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他俩真的“像”是一对翻涌着青涩爱恋的情侣。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可是“像”就注定了不会“是”。

    许经年把手收了回来,脸上的歉意压低下了他的头。他听到李可心微微抽泣的声音,在她的脸上还停留着上一秒的笑容。

    李可心转身跑开,许经年想挽回的话语终将化成一阵轻叹。

    一所毫不起眼的木屋,除了地处偏僻和门前一块巨大的艳红色石柱,没什么特点。

    里面有三个标准的台球桌,最中央的那个此刻站满了人。

    “碰——啪——碰”被打出去的白球经过一系列的碰撞,最后自己进了球洞。

    手臂上趴着一条青龙纹身的壮汉板着脸,拧着巧克粉愤愤地擦拭着台球杆的尖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对刚刚的进球很不满意。周围的小弟们都害怕到不敢大声呼吸。

    此时一个贼眉鼠眼的人举着一个平板急忙忙地跑过来:“大哥,大哥查到了!”说完停下呼呼地喘着粗气。

    纹着青龙的男人依旧擦着台球杆,连头都没转一下,旁边立马有人冲着那个贼眉鼠眼的人呵斥到:“查到了快他妈说!”

    “是,是”那人连连点头,先恭恭敬敬捧出个手机:“大哥,您手机视频里那个把酒瓶子踢到您脚下的男人查出来了。”说完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在台球桌上,又把自己的平板端上来:“就是他!”

    平板里正是一张许经年的照片:头戴墨镜脚踩靴,脸上还是一副放荡不羁,邪气骄横的笑容。周围美女豪车如云,一看就是多年前,他还是富家公子时的生活照。

    “他是那个大富豪许百灵的独生子,现在就在咱这儿的云楼大学上大一。”贼眉鼠眼的人说完,又颤颤巍巍的补了一句:“他家,应该势力很大。”

    听罢,青龙纹身的男人脸上的横丝肉扭打在一起,看样子极为愤怒,凶狠地低吼道:“他妈的许经年,我乔金龙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咔嚓——”愤怒的他竟直接将球杆折断。

    “草!”恶骂一句。

    但是他的理智还在,知道许百灵是世界级的富豪,他死了家产自然归到许经年的手里。他又怎么能报复的了!

    他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位富家公子哥会专门跟自己过不去。

    那天在酒吧里一场混战打得头破血流,他也是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本以为当时只是喝醉了酒的闹剧,直到昨天他的手机突然收到陌生人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拍的很清晰,可能是拍摄距离很近或者是拍摄的设备很专业。视频里蹑手蹑脚的许经年,将一个酒瓶踢到自己脚下,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人耍了!向来只有自己欺负别人,这一次他怎么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这个时候,贼眉鼠眼的小弟又凑过去:“大哥咱惹不起他没关系,您看这个”

    说着又在手机上滑出另一张照片:照片里,正是许经年与李可心二人坐在教学楼的长椅上,紧紧相拥的画面。

    “哦?”青龙纹身的男人裂开嘴角微微一笑:“这女的?”

    “普通女大学生没什么背景,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哥看上她什么了。倒是挺有几分姿色的。”

    “哈哈哈,”男人笑着眼神里满是狠厉与贪婪:“弄过来!要干净的。”

    旁边几个小弟立马乞首摇尾道:“是大哥,这种事我们有经验,保证做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