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终
“诶诶诶，有什么话好好，你要干什么你？”
“当然是给我亲爱的哥哥捏捏肩，揉揉胳膊放松放松啦；我知道我的好哥哥工作那么辛苦，做妹妹的自然要好好犒劳犒劳你啦。”
“来嘛来嘛，给妹妹一个表达爱意的机会。”说完月牙弯弯的女生就往林警官的后背扑过去。
吓得他进紧跑两步率先进入电梯，点亮负十三层的按键后，狂按关门。但是闭合一半的电梯门还是被一双纤细稚嫩的小手掰住，然后她一脸笑盈盈的，将门向两边“撕开”。
林警官背部紧贴墙壁，看着面前的女子步步逼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按摩嘛。”
“不！”
林警官太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了，刁蛮任性毫不讲理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事出反常必有妖，让她按摩几下，指不定会提出多么丧心病狂的要求。到时候要是拒绝能被她纠缠到死。
可女孩不管，见一计不成干脆抓起他的胳膊，并夹在胳肢窝下固定住。另一只手装模作样般在轻轻揉捏。
林警官林警官欲哭无泪，这下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了。
电梯缓缓下降。
“快说，你到底想要什么，要不然我可就真跑了。”
“哎呀呀，我的好哥哥你把你的好妹妹想成什么样的人啦？”她语气惋惜表现得很是遗憾：
“作为惩罚，那你就帮妹妹一个小小滴忙呗。”
“果然……”林警官满头黑线：“唉～”
“你又有什么坏点子”
她嘿嘿一笑：“对哥哥来说很简单的，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以后再有监视许经年他们两个的任务就交给我来做呗？”
这个回答林警官完全没有料到，惊讶之余更加好奇——自己妹妹是哪根筋不对，她第一次跟自己提起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还真劲儿了。
“你现在怎么对这感兴趣了？一开始让你去星云酒咖作内应的时候还死活不去呢？最后还不是多亏了你白师姐临危受命，替你补上的。”
月牙弯弯的女生这次笑得就不怎么自然，脸上歉意十足：“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俩人会这么好玩嘛。”
“这种事怎么可以儿戏！”林警官拿眼一瞪，神情严肃的说。
“哎呀，哥哥、哥哥、哥～哥～”女生抱着他的胳膊撒起了娇，嗲声嗲气，与平常调皮蛮横的模样反差甚大。
都说好汉也架不住三句哼哼，自己的妹妹撒起娇来，林警官立马放弃抵抗，但他已经被逼上死角，退无可退。只得任由她把自己晃得左摇右摆，脑仁都要飞出天外。
“行了行了，我投降。”
“嘻嘻，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林警官在心里苦笑道：真是个小无赖。
但谁让这是他调皮又可爱的妹妹呢？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我可不敢许你，毕竟今天局长要在514室单独召见我，想必是有关对许经年后续调查工作的安排。所以，以后他是继续由我负责，还是交给局里的其他队还是个未知数。”
他没有说完，因为自己的妹妹已经开始在生闷气，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仿佛是一间多么“罪大恶极”的事。她抱着他的胳膊往下拽，以此来表达不满。
“我不听，我不管，就算换了别的队，你跟他们队长说一声把监视他们俩的工作交给我不就行了？这又不是以权谋私，我这是积极主动的承担工作好吧。”
听着她哼哼唧唧的讲道理，林警官一半商量一半哄着的对她说：“你这么积极干嘛不去跟局长他老人家说说？只要他老人家同意我自然没意见”
“去就去！”
林警官的手被他妹妹往墙上奋力甩去，不过还好她的气势很足力道却不大，只是手背在墙皮上蹭了一下。
“哎呦喂。”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林警官看到自己的妹妹耍起了性子，气鼓鼓地冲出电梯，顿时头都要大了，无奈只能快步追了上去。
走出电梯是一条狭长的过道，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周围灯光明亮，没人会想的到，在警局的地下竟有着这么一处复杂宏大的建筑结构。
他们兄妹二人来到一间类似会议大厅的门前——林警官站在前面，而他的妹妹依旧是气鼓鼓的模样，站在后面似乎有意与自己的哥哥拉开距离。
门前挺立着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员，见他二人来后，立马十分标准地敬了个礼。
“林队好，局长跟一位解灵所的长官正在里面等着您呢。”说着轻握住门把手要为他们开门。
可把手要转动还没转动的时候，林警官皱着眉头有些诧异地发问：“剖灵所的长官？他们那帮人怎么到咱这儿来了。”听语气疑惑中带有嫌弃，似乎对他口中的“他们”很不满意。
再看身后本来还在生闷气的女生，一听到“剖灵所”的名字，脸色骤变，也皱了皱眉向外撇嘴。
“这个，就实属不知……”年轻的警员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有意轻轻扭动把手并看向林警官，好像再说：您看您还是先进去吧。
林警官在心中一叹气，点头示谢，迈步要进。
身后的妹妹拽了一下他：“我不要进去，你自己去说，”随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要看见他们……”像是在补充解释。
林警官听到后也没回头再说什么，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在排斥什么，其实他的内心也很排斥：“估计又是来视察什么的吧，真不想，看见他们……”
一进去屋内的空间陡然开阔，像一个大型的办公场所，两排坐有了很多警员，都在各自的电脑屏幕前忙活着什么，没人抬头。
他看到在房间最前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屏幕，气质温庄的局长正对着屏幕指点着什么，傍边站着一位华发苍然的老者背着手一动不动地听着。
局长发现了林警官的到来，立马和颜悦色地向他招手：“凇海，你来的正好。”
林警官挠挠鼻头，有种被家大人招呼的感觉，而他其实对局长也非常尊敬，收拾好了心态连忙走了过去。
局长与他寒暄几句，片刻之后才步入正题——自始至终那位华发苍然的老者始终背对着他们，盯着屏幕。
“哦对了，你可以把手头上有关许百灵和他儿子的调查先放一放了。”
“噢，”这显然是林凇海意料之中的事，想必是交由局里其他队处理了，也好自己总算可以闲下来了。
不过又想到自己妹妹那气鼓鼓的模样，还是先打听一下到底换谁负责了，至于监视许经年的任务自己再私下里跟那个队的队长商量商量。
拿定了主意，林凇海说道：“那，局长，这案子交给哪个队负责了？啊，主要是这段时间我们收集了不少信息，需要整合一下再给他们送去。”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林凇海镇定的看着局长的眼睛，虽然现在他心虚的一批。
“啊，”令他没想到的是局长的脸上也变换了颜色，看表情有些为难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局长干笑了几下，毫无征兆的突然介绍到：“那什么，这位是剖灵所派来的专家顾问，殷先生。”
“啊？”林凇海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出，心说这怎么窜到他身上去了。
心里很诧异，但身体却很熟练的率先伸出手，停在空中。
那老者这才转过身来，看上去七十多岁了，白眉毛白胡子，一脸的老相；可他的气质非常敦厚，像一樽陈年老酒斟满后一口闷下，尤其是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带着轻蔑的高傲，仿佛能剜看每个人的内心。
林凇海在被他注视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内心的一切想法都被窥视无遗，毫无防备。
他从脚底板往上发冷，整个人待在原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老者跟自己握的手。
局长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气氛略有尴尬，马上打个圆场笑着说道：“以后吧，这件事就教由剖灵所全权负责，凇海你最近也是辛苦，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带着你妹妹一起旅旅游、散散心。”
“嗯，嗯？什么？”林凇海听清楚局长说的话后，猛回神，情绪控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为什么要交给他们负责？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个许百灵的的确确是死于意外车祸；而至于许经年他确实有一定的“控灵”能力，但他根本没有办法自我掌控，属于是被某个“灵物”寄生的状态。”
他的话语越说越快：“他顶多算半个“灵者”，我们队完全有处理这等类型的经验。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交给剖灵所的人？他们可是一群丧心病狂……”
“够了！”局长呵斥一声及时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名警察，服从上级安排！哪那么多废话！”
林凇海楞住，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说错了话，再看局长表情气愤严肃，可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难言的关切。
似乎在说：你这傻孩子，少说两句吧，听从安排就好了。
林凇海歉意的点点头，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自然能明白局长的意思：这是做给剖灵所的长官看的——也许局长心里也很疑惑，但也是无奈之举……
转身要走，一直未曾言语的老者环顾他们二者的脸庞，淡淡一笑。
林凇海被这感受不到任何笑意的笑容勾住了脚步。
看着老者回头在键盘上一番操作，随即大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
视频中像是一段监控录像，不过画面整体有朦胧的白色，林凇海明白这拍摄的应该是夜晚的情景。
画面中是在一间狭小的厕所里，角落旁许经年盘坐在地，而李可心躺在他的腿上，被他俯身紧紧抱住。
看许经年的姿态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且无能为力的东西，只能等其宰割。
“许经年？李可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凇海在心里发问，这些天他们一直在自己队的监控之下，却从未看到过这幅场景。
“这是那天他们被陈妈安排住宿的地方！不对呀，那一晚上的监控是他们俩在床上倒头就睡，怎么会……”
林凇海喃喃自语，突然他明白了什么，惊声大呼：“是你们在‘试验’对吗！一定是你们搞的鬼！你们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局长拉住他，虽然他脸上也是阴云密布，但仍示意林凇海继续看下去。
随后画面中快速闪过数条黑影，他们速度极快，更像是有意识般在许经年周围环绕，并且离他越来越近。
“这就是许经年在躲避的东西吗？”
眼看着那几条黑影离他越来越近，林凇海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替许经年捏了一把汗，因为他知道——那帮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从许经年身上飞出一条蓝色的蝴蝶，张舞着翅膀，螺旋式盘桓上升，行过之处，撒出一道绚美的光芒。
那些黑影见了此物，如同耗子瞧见了猫，咻得一下逃的飞快。蓝色的蝴蝶在空中盘旋了一番，扇动翅膀，抖落星辉无数。
随后又飞回许经年的身体里，下一秒，房间内来了电，而许经年也随之抬起头。
视频结束，没等林凇海发问，老者又调出一张图片，正是方才那只蓝色的蝴蝶，接着图片周围各种分析便唰唰的显现出来：
——生命体征：无
——灵智特征：微弱
——灵力状态：极强
……
总结：此为灵力外聚的产物，若是灵者释放此物，则最低品阶为：上品元流。
“什么！”林凇海和局长两人都瞠目结舌、瞳孔地震。
“元流？怎么可能？若是以人体为修，达到元流至少也要两三百年吧！他不就是被寄生的吗？最多算半个灵者？都不能控制内在灵力，”但是林凇海转念又一想：“但是如果他无法自主释放内在灵，又怎么会有灵力外聚的产物出现——这可是高级的御灵术！”
林凇海看向局长，他沉思不语与自己一样疑惑万千。于是上前走去，想靠近了询问剖灵所的老者。
可当他走过去，看到的是那老者皱纹堆垒的脸上，正绽放着诡谲的笑容——并且笑意满满，他双目凝聚在屏幕上，即使林凇海不会“观心之术”但也感受到他心中剧烈的渴望、贪婪之情——仿佛听到他在内心大喊：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并一定能得到，然后，剖开你的全部。
太恐怖了，如果自己是被他这样盯着的话……林凇海心中的恐惧压灭了不平之火。
他没有敢再上前，而是逃似的往后走。
他心里也清楚，如果是“元流”级别的程度，他们确实没有资格再负责。
——还没走到门口，林凇海又停了下来，他确实在刚刚“被吓到了”。自己是如此的懦弱憋屈，他不敢再去质问什么，甚至不敢与老者对视、靠近。
但是，但是，
林凇海猛得转身，颇具无赖的大声叫喊道：“喂，你们是不是要把他变成下一个明珠！”
声音响亮异常，使得周围原本沉默工作的警员，全部停止了敲击键盘。
林凇海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呼吸正在颤抖：愤懑、恐惧各种情绪在撕扯他的精神。
但他仍站在原地，等他回答；
低头沉思的局长也仰起头，看着老者等他回答；
房间内所有停止工作的警员也都转头看向他，等他回答；
以及此刻空寂的时间仿佛也在沉默地抗争，等他回答。
老者终于转过身，眼里已没有了轻蔑的高傲，不过他依旧挺拔了身子，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一遍，没有任何言语，以沉默相对。
无声胜有声，他已作了回答。
寂寥的世界只起了林凇海的一句怒骂：“王八蛋……”
“当然是给我亲爱的哥哥捏捏肩，揉揉胳膊放松放松啦；我知道我的好哥哥工作那么辛苦，做妹妹的自然要好好犒劳犒劳你啦。”
“来嘛来嘛，给妹妹一个表达爱意的机会。”说完月牙弯弯的女生就往林警官的后背扑过去。
吓得他进紧跑两步率先进入电梯，点亮负十三层的按键后，狂按关门。但是闭合一半的电梯门还是被一双纤细稚嫩的小手掰住，然后她一脸笑盈盈的，将门向两边“撕开”。
林警官背部紧贴墙壁，看着面前的女子步步逼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按摩嘛。”
“不！”
林警官太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了，刁蛮任性毫不讲理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事出反常必有妖，让她按摩几下，指不定会提出多么丧心病狂的要求。到时候要是拒绝能被她纠缠到死。
可女孩不管，见一计不成干脆抓起他的胳膊，并夹在胳肢窝下固定住。另一只手装模作样般在轻轻揉捏。
林警官林警官欲哭无泪，这下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了。
电梯缓缓下降。
“快说，你到底想要什么，要不然我可就真跑了。”
“哎呀呀，我的好哥哥你把你的好妹妹想成什么样的人啦？”她语气惋惜表现得很是遗憾：
“作为惩罚，那你就帮妹妹一个小小滴忙呗。”
“果然……”林警官满头黑线：“唉～”
“你又有什么坏点子”
她嘿嘿一笑：“对哥哥来说很简单的，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以后再有监视许经年他们两个的任务就交给我来做呗？”
这个回答林警官完全没有料到，惊讶之余更加好奇——自己妹妹是哪根筋不对，她第一次跟自己提起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还真劲儿了。
“你现在怎么对这感兴趣了？一开始让你去星云酒咖作内应的时候还死活不去呢？最后还不是多亏了你白师姐临危受命，替你补上的。”
月牙弯弯的女生这次笑得就不怎么自然，脸上歉意十足：“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俩人会这么好玩嘛。”
“这种事怎么可以儿戏！”林警官拿眼一瞪，神情严肃的说。
“哎呀，哥哥、哥哥、哥～哥～”女生抱着他的胳膊撒起了娇，嗲声嗲气，与平常调皮蛮横的模样反差甚大。
都说好汉也架不住三句哼哼，自己的妹妹撒起娇来，林警官立马放弃抵抗，但他已经被逼上死角，退无可退。只得任由她把自己晃得左摇右摆，脑仁都要飞出天外。
“行了行了，我投降。”
“嘻嘻，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林警官在心里苦笑道：真是个小无赖。
但谁让这是他调皮又可爱的妹妹呢？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我可不敢许你，毕竟今天局长要在514室单独召见我，想必是有关对许经年后续调查工作的安排。所以，以后他是继续由我负责，还是交给局里的其他队还是个未知数。”
他没有说完，因为自己的妹妹已经开始在生闷气，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仿佛是一间多么“罪大恶极”的事。她抱着他的胳膊往下拽，以此来表达不满。
“我不听，我不管，就算换了别的队，你跟他们队长说一声把监视他们俩的工作交给我不就行了？这又不是以权谋私，我这是积极主动的承担工作好吧。”
听着她哼哼唧唧的讲道理，林警官一半商量一半哄着的对她说：“你这么积极干嘛不去跟局长他老人家说说？只要他老人家同意我自然没意见”
“去就去！”
林警官的手被他妹妹往墙上奋力甩去，不过还好她的气势很足力道却不大，只是手背在墙皮上蹭了一下。
“哎呦喂。”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林警官看到自己的妹妹耍起了性子，气鼓鼓地冲出电梯，顿时头都要大了，无奈只能快步追了上去。
走出电梯是一条狭长的过道，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周围灯光明亮，没人会想的到，在警局的地下竟有着这么一处复杂宏大的建筑结构。
他们兄妹二人来到一间类似会议大厅的门前——林警官站在前面，而他的妹妹依旧是气鼓鼓的模样，站在后面似乎有意与自己的哥哥拉开距离。
门前挺立着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员，见他二人来后，立马十分标准地敬了个礼。
“林队好，局长跟一位解灵所的长官正在里面等着您呢。”说着轻握住门把手要为他们开门。
可把手要转动还没转动的时候，林警官皱着眉头有些诧异地发问：“剖灵所的长官？他们那帮人怎么到咱这儿来了。”听语气疑惑中带有嫌弃，似乎对他口中的“他们”很不满意。
再看身后本来还在生闷气的女生，一听到“剖灵所”的名字，脸色骤变，也皱了皱眉向外撇嘴。
“这个，就实属不知……”年轻的警员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有意轻轻扭动把手并看向林警官，好像再说：您看您还是先进去吧。
林警官在心中一叹气，点头示谢，迈步要进。
身后的妹妹拽了一下他：“我不要进去，你自己去说，”随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要看见他们……”像是在补充解释。
林警官听到后也没回头再说什么，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在排斥什么，其实他的内心也很排斥：“估计又是来视察什么的吧，真不想，看见他们……”
一进去屋内的空间陡然开阔，像一个大型的办公场所，两排坐有了很多警员，都在各自的电脑屏幕前忙活着什么，没人抬头。
他看到在房间最前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屏幕，气质温庄的局长正对着屏幕指点着什么，傍边站着一位华发苍然的老者背着手一动不动地听着。
局长发现了林警官的到来，立马和颜悦色地向他招手：“凇海，你来的正好。”
林警官挠挠鼻头，有种被家大人招呼的感觉，而他其实对局长也非常尊敬，收拾好了心态连忙走了过去。
局长与他寒暄几句，片刻之后才步入正题——自始至终那位华发苍然的老者始终背对着他们，盯着屏幕。
“哦对了，你可以把手头上有关许百灵和他儿子的调查先放一放了。”
“噢，”这显然是林凇海意料之中的事，想必是交由局里其他队处理了，也好自己总算可以闲下来了。
不过又想到自己妹妹那气鼓鼓的模样，还是先打听一下到底换谁负责了，至于监视许经年的任务自己再私下里跟那个队的队长商量商量。
拿定了主意，林凇海说道：“那，局长，这案子交给哪个队负责了？啊，主要是这段时间我们收集了不少信息，需要整合一下再给他们送去。”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林凇海镇定的看着局长的眼睛，虽然现在他心虚的一批。
“啊，”令他没想到的是局长的脸上也变换了颜色，看表情有些为难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局长干笑了几下，毫无征兆的突然介绍到：“那什么，这位是剖灵所派来的专家顾问，殷先生。”
“啊？”林凇海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出，心说这怎么窜到他身上去了。
心里很诧异，但身体却很熟练的率先伸出手，停在空中。
那老者这才转过身来，看上去七十多岁了，白眉毛白胡子，一脸的老相；可他的气质非常敦厚，像一樽陈年老酒斟满后一口闷下，尤其是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带着轻蔑的高傲，仿佛能剜看每个人的内心。
林凇海在被他注视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内心的一切想法都被窥视无遗，毫无防备。
他从脚底板往上发冷，整个人待在原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老者跟自己握的手。
局长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气氛略有尴尬，马上打个圆场笑着说道：“以后吧，这件事就教由剖灵所全权负责，凇海你最近也是辛苦，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带着你妹妹一起旅旅游、散散心。”
“嗯，嗯？什么？”林凇海听清楚局长说的话后，猛回神，情绪控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为什么要交给他们负责？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个许百灵的的确确是死于意外车祸；而至于许经年他确实有一定的“控灵”能力，但他根本没有办法自我掌控，属于是被某个“灵物”寄生的状态。”
他的话语越说越快：“他顶多算半个“灵者”，我们队完全有处理这等类型的经验。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交给剖灵所的人？他们可是一群丧心病狂……”
“够了！”局长呵斥一声及时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名警察，服从上级安排！哪那么多废话！”
林凇海楞住，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说错了话，再看局长表情气愤严肃，可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难言的关切。
似乎在说：你这傻孩子，少说两句吧，听从安排就好了。
林凇海歉意的点点头，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自然能明白局长的意思：这是做给剖灵所的长官看的——也许局长心里也很疑惑，但也是无奈之举……
转身要走，一直未曾言语的老者环顾他们二者的脸庞，淡淡一笑。
林凇海被这感受不到任何笑意的笑容勾住了脚步。
看着老者回头在键盘上一番操作，随即大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
视频中像是一段监控录像，不过画面整体有朦胧的白色，林凇海明白这拍摄的应该是夜晚的情景。
画面中是在一间狭小的厕所里，角落旁许经年盘坐在地，而李可心躺在他的腿上，被他俯身紧紧抱住。
看许经年的姿态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且无能为力的东西，只能等其宰割。
“许经年？李可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凇海在心里发问，这些天他们一直在自己队的监控之下，却从未看到过这幅场景。
“这是那天他们被陈妈安排住宿的地方！不对呀，那一晚上的监控是他们俩在床上倒头就睡，怎么会……”
林凇海喃喃自语，突然他明白了什么，惊声大呼：“是你们在‘试验’对吗！一定是你们搞的鬼！你们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局长拉住他，虽然他脸上也是阴云密布，但仍示意林凇海继续看下去。
随后画面中快速闪过数条黑影，他们速度极快，更像是有意识般在许经年周围环绕，并且离他越来越近。
“这就是许经年在躲避的东西吗？”
眼看着那几条黑影离他越来越近，林凇海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替许经年捏了一把汗，因为他知道——那帮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从许经年身上飞出一条蓝色的蝴蝶，张舞着翅膀，螺旋式盘桓上升，行过之处，撒出一道绚美的光芒。
那些黑影见了此物，如同耗子瞧见了猫，咻得一下逃的飞快。蓝色的蝴蝶在空中盘旋了一番，扇动翅膀，抖落星辉无数。
随后又飞回许经年的身体里，下一秒，房间内来了电，而许经年也随之抬起头。
视频结束，没等林凇海发问，老者又调出一张图片，正是方才那只蓝色的蝴蝶，接着图片周围各种分析便唰唰的显现出来：
——生命体征：无
——灵智特征：微弱
——灵力状态：极强
……
总结：此为灵力外聚的产物，若是灵者释放此物，则最低品阶为：上品元流。
“什么！”林凇海和局长两人都瞠目结舌、瞳孔地震。
“元流？怎么可能？若是以人体为修，达到元流至少也要两三百年吧！他不就是被寄生的吗？最多算半个灵者？都不能控制内在灵力，”但是林凇海转念又一想：“但是如果他无法自主释放内在灵，又怎么会有灵力外聚的产物出现——这可是高级的御灵术！”
林凇海看向局长，他沉思不语与自己一样疑惑万千。于是上前走去，想靠近了询问剖灵所的老者。
可当他走过去，看到的是那老者皱纹堆垒的脸上，正绽放着诡谲的笑容——并且笑意满满，他双目凝聚在屏幕上，即使林凇海不会“观心之术”但也感受到他心中剧烈的渴望、贪婪之情——仿佛听到他在内心大喊：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并一定能得到，然后，剖开你的全部。
太恐怖了，如果自己是被他这样盯着的话……林凇海心中的恐惧压灭了不平之火。
他没有敢再上前，而是逃似的往后走。
他心里也清楚，如果是“元流”级别的程度，他们确实没有资格再负责。
——还没走到门口，林凇海又停了下来，他确实在刚刚“被吓到了”。自己是如此的懦弱憋屈，他不敢再去质问什么，甚至不敢与老者对视、靠近。
但是，但是，
林凇海猛得转身，颇具无赖的大声叫喊道：“喂，你们是不是要把他变成下一个明珠！”
声音响亮异常，使得周围原本沉默工作的警员，全部停止了敲击键盘。
林凇海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呼吸正在颤抖：愤懑、恐惧各种情绪在撕扯他的精神。
但他仍站在原地，等他回答；
低头沉思的局长也仰起头，看着老者等他回答；
房间内所有停止工作的警员也都转头看向他，等他回答；
以及此刻空寂的时间仿佛也在沉默地抗争，等他回答。
老者终于转过身，眼里已没有了轻蔑的高傲，不过他依旧挺拔了身子，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一遍，没有任何言语，以沉默相对。
无声胜有声，他已作了回答。
寂寥的世界只起了林凇海的一句怒骂：“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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