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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风十里不如你Chapter54

    魏东楼收了剑,不耐烦的看着他,“聊够了没有!我是来接人的。”

    “哦,你不说我还真快忘了。没想到我这小丫鬟挺受人欢迎啊!诺,外边那个也来好久了。”他朝远处努努嘴,正门围护的栅栏外,欧子澈正在焦急的徘徊。

    魏东楼没有回头,反而上前一步走到司马靖身边狠厉的说:“快把她交出来!”

    司马靖斜睨他一眼,言道:“我多嘴问一句,你对她那么好?难不成是因为你们魏家害死她父母,心里愧疚吗?”

    “你——”

    司马靖长袖一甩,高傲的转过身去,“——魏将军请回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南岳,她如果愿意我自然带她一起走,她不愿意你们今天谁也带不走她。”

    他回了营帐,周围的士兵们从两面跑来举着利刃齐刷刷围成一堵人墙,将魏东楼拦在外面。

    账内,莫颜惊愕的呆愣在帐口,方才俩人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她万万没想到害死她父母的人竟然是他!是魏东楼的父亲!

    司马靖撩帘站定,扭过头看着她,缓声道:“你都听到了!要不要跟我走,你自己做决定。”

    “不!我不走。”

    她语气坚定,身子却在颤抖。

    司马靖伸手欲上前扶她,莫颜却退了一步,继而眼神清明,笃定的看着他:“你其实也不希望我走吧!?”

    “——?何出此言?”他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笑,意图掩饰心中的惊愕。

    “如你所言,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的话,那你应该在知道晨芙要对我动手之前就救我,而不是现在才做好人,不是吗?”

    司马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接着说。”

    “所以你知道晨芙要对我动手,却一直等到我被——”她抿紧了嘴唇,强忍着涌到喉头的悲愤和颤抖,调动了所有的防备,稳声道:“既然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我对你一见钟情,不可以吗?从我来到马场第一眼见到你,你被柳中元重伤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他故意调侃,两眼弯成了月牙笑盈盈的看着莫颜。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吧,你自己相信吗?”莫颜绷紧了心里的弦,嘲笑的看向他。

    他优雅的走到案前坐下,叹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知道晨芙计划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了……而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们昭陵的地界,纵使我有再大的权利也施展不开……”

    看到案上带血的盏片,他眼中流光一闪,若有所思的看向莫颜:“更何况——你又不是真的是我的人……”

    “那刚才的对话呢?刚才难道不是你有意让我听到的吗?”

    “算是吧,只是我没想到魏东楼他会这么紧张你,他来的比我预想的要快了许多。”司马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修长白净的手指悠闲的握着茶杯,放到唇边饮了一口,“不过这样也省了我许多麻烦,正好我也没时间通篇告诉你这件事。”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莫颜质疑道,这个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刺绣方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羊皮卷,莫颜接过来一瞧,上面竟是一则贩马协议,清清楚楚的写着莫家要将马匹贩卖皇家,因涉嫌皇家机密不可张扬,落款处是她父亲的签名,旁边还有一个名字刺入眼底:魏勋!

    她的手指颤巍巍抚上那几个字:莫束臣。

    是,是父亲的字迹!

    她认得!

    司马靖袖了手看她,道:“这就是当年你们莫家与魏勋签的供马协议,说是为皇家供马,实则却是私下贩卖给了我南岳!他魏勋与我父王还签有一则协议,当年被曹鸿措找了出来举证魏勋通敌叛国。昭陵王为了给他留几分面子并未大肆宣扬查证,只压下此案判了魏勋监禁皇陵。这件事天下皆知,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言了吧?”

    莫颜将皮卷紧紧握在手里,泪湿了眼眶。

    良久,她决然抬头看向司马靖,笃定的说:“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好一个通透的女子!

    司马靖笑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不知为何原本计划好要说的话却全部堵在喉间无法出口。

    他拿起案上的半扇盏片,那上面还留有鲜红的血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沿着锋利的盏刃移动,不小心划了一个伤口渗出血丝来。他轻轻皱眉嘴角的笑反而更放肆,舒了一口气温言道:“罢了,这是你的事,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说完,他转身出了营帐。

    ******

    司马靖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营帐后的黑暗角落。黑衣男子依然在那里,月光下隐隐映出他修长的身影。看到司马靖,他并不意外,也没有丝毫畏惧。

    司马靖抿唇一笑,蔼声道:“宇风,好久不见。”

    果然,瞒不过他。

    纳兰宇风摘下面纱,薄薄的唇角有抹奇异的笑意。

    司马靖上前一步,深邃的眼睛在夜色里囧囧有神如同两颗月牙石,“怎么,还不打算回南岳吗?”

    纳兰宇风美丽的眼睛望向他,昔日的哥哥如今已经是王,浑身上下都是王者的霸气,他自嘲一笑,坦然回道:“哥哥玩笑了,从父王将我送到昭陵的那一刻起,我就回不去了。”况且如果他真的顾及兄弟情分,何以这些年都不曾寻过自己呢?

    “可你到底是南岳的二皇,如今父亲不在,你就是南岳的王爷,怎么能终日浪迹在昭陵,沦为她晨芙的裙下之臣?”

    “这样不好吗?父亲送我来昭陵的那一年,我就已经死了。南岳没有二皇,只有你,南岳王!功名富贵与我,都是束缚,我想要的只是自由。”他眼底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悲伤,“如今……她没事,我也该走了。”

    “没事?你这般行为,竟然还说她没事?”

    “我……我无意为之……”

    司马靖一甩袖子,满脸的鄙夷的厌弃,“可笑,身为南岳二皇,俯首于昭陵区区一个公主之下,还说你不是故意的吗?放着堂堂南岳王爷不做,做一个小小的暗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纳兰宇风眉间一蹙,“哼?二皇?!王爷?!这些不过是束缚人的牢笼罢了,当年父亲把我送到昭陵的时候就没有把我当成过二皇,父亲眼里只有你,南岳——有你就够了,不需要我这个只能做傀儡质子的二皇!”

    “自甘堕落!”司马靖一甩长袖,愤愤道:“征服昭陵,是父亲毕生的心愿,能够为此出一份力,你应该感到骄傲!”

    “心愿?”他忽然怒极,“你怎么不说那是你们的野心!你们的贪婪!你们的不择手段!为了虚荣,为了权利,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拱手相让!连自己的同胞兄弟都可以残忍屠戮!你登基不久,我听闻小皇弟意外溺水身亡,真的是溺水吗?”

    “离侯山父亲遇袭薨逝朝中动荡,你应该明白,那些都是帝王手段!如果当时我不这么做,那如今就不可能活着站在你面前。而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南岳朝政已稳,你也是时候回南岳了!”

    纳兰宇风看了司马靖一眼,不慌不忙回道:“兄长——不!南岳王,您似乎搞错了,我随母亲姓纳兰,不姓司马。从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刻,我与司马家就无任何关系,与南岳也无丝毫瓜葛。相比回到南岳离奇死去,我宁愿呆在昭陵做一个小小的暗卫。更深露重,南岳王还是请回吧。”

    话音刚落,他垫步凌腰,修长的身影迅疾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