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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鱼龙当兴

    回到桃花峰的李桃花从调息中醒来,鱼龙观的真人弟子们都在做着功课,大开道门迎接香客,李桃花感觉自身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对登峰境有着不一样的感悟,七品登峰是人中巅峰,武道巅峰,与身合,可以与天地合,所以才可以离地飞行。

    李桃花行走在桃山清幽小道中,扫地的小道士恭敬喊道:“小师叔。”听了许多声的小师叔的李桃花才走到鱼龙观,里面的建筑虽然被时间抹上了一层陈旧,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当初的辉煌壮观,朱红的大圆柱仿佛可以立起一片天,观中很是宽大,假山绿湖植物让道观中生机勃勃,不禁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里边,每一座小观里都有一位道人神像,香客们虔诚的上签解惑。自李桃花下山后道观李玉真玉龙真人重新出山后,香客们更是络绎不绝。

    鱼龙观后面的竹山多了一座竹屋,经常可以看见道观掌教李谷尧与李玉真居住后山,坐而论道,起而行之。

    李桃花轻车熟路的走到竹山,只见道门两大真人席地而坐,面前一张桌子品茶论道。

    李桃花安安静静听完他们的论道才盘腿而坐。

    李玉真相比于之前看起来精神得多,李玉真淡淡道:“十八岁的七品,虽然不错,可是太过拔苗助长,天人传书,心魔道法,玄僧指点,真龙气运这些都大过于承受不住。”

    “天生无灵,天地不容,逼的你六岁杀人,在我收你上山之前,我误以为那些人贩子是红衣落离所杀,其实另有他人,不过我知道有一人却是你杀。”

    李桃花低头不语。

    李玉真轻叹又道:“你父母在你出生之时突然暴毙,周围的人可怜你养你到三岁,可是却有目的,想要把你祭祀妖魔,以求不受山蟒野兽侵袭。”

    “你天生洞察人心,所以利用老人怜悯之心逃了出来,然后一路颠簸活了下来,吃别人不要的馊食,穿别人不要的烂衣。”

    “一直到六岁,你都靠着天赋异禀活了下来,那一年你被人贩子拐走,遇见一人,人贩子们全部被杀。”

    李桃花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他在土地公庙前偷偷拿着贡品去分给一起的小伙伴,他喂食别人不要的幼猫,他会帮忙看他可怜送食的好心人,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他还是那么温柔天真。

    可是那一天,人贩子把他们抓住,一帮人把他们那些没人要的小乞儿抓了,在途中越来越多的人被买走或者被病死饿死,就连最照顾他的女孩子姐姐也死了,被一个年轻女子活活打死,只因为人贩子中有人称她以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那一次,李桃花第一次出现那个梦,梦中有两人相争,快苏醒时隐约听见有人叫他接受他,他会保护他。

    李桃花心中有恨,所以趁乱杀死了已经重伤的那个女人。

    而那个屠杀了众人的男子趣味的看着李桃花就快速走了。

    李桃花被李玉真带到竹山后还是会经常想起起吃死兽肉、喝脏水这些画面,还有对他很好姐姐,那个脸上虽然脏兮兮,但是却很活泼的小女孩,他教会李桃花如何生活,教她也认识不了多少的字,她是李桃花第一个觉得温柔的女孩,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叫她姐姐。

    看着身体不断颤抖的李桃花,李玉真轻叹道:“想要登峰入逍遥,你一定要心境圆满,你还有太多残缺,你该去北方看看。”

    “鱼以嘉名采,木为美材侵。大道由中悟,逍遥匪外寻。”

    李玉真看向李谷尧,李谷尧口中念着神秘的字决,令人心神震动。李玉真轻轻起来,一只苍老皱褶的手轻轻抚在李桃花头顶。

    李桃花颤抖的身体渐渐平稳,李桃花低声“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李谷尧是鱼龙观掌教,一些事情必须要他亲自同意,比如李玉真询问他是否可以把鱼龙道法“种金莲”传授给这个名为鱼龙小师叔实为外人的李桃花。没想到李谷尧很是意外的把观中传道之法只传掌教和位列真人才能习的道法传给李桃花,而且更是把唯有掌教才能接受的“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的醍醐灌顶之法,这样配合“种金莲”,李桃花的小道就会走得顺畅一些。

    李玉真与李谷尧来到竹山之巅,李谷尧有些悲伤,因为师叔已经没多久可活了,掩盖天机十年,又施展灌顶之法,已经生机无几了。

    李玉真对着李谷尧摊开一左手,右手吸取清晨露水引流从手掌流过对着不过四十不到的掌教道:“你看出了什么?”只见源头一样的露水如小溪一般在李玉真掌纹中,然后四散流下。

    李谷尧像求学少年一般思考后道:“师叔是想说水如同为大道,却分散流入小道,最终殊途同归?”

    李玉真像是看傻子一般道:“这是在说你啊!你担这掌教这个担子后便压制自己欲望,战战兢兢的走着一条路。你虽然把掌教责任做好了,但是却没把李玉真做好啊!”

    李玉真犹如醍醐灌顶,闭眼静静立在山巅,一阵强风吹拂,李玉真坠下竹山,只是下坠速度很慢,像飘一样落在一片湖泊之上。湖水清澈见底,随着一阵风吹来,乍起一江皱褶,风拂不断,皱褶不止,忽然李玉真随风飘荡的道袍静静止住,水面皱褶也安静下来,虽然强风依然,但是却出现这样异景。

    有幸看见这些的人们都虔诚的跪拜着,方圆数十里谁人不知鱼龙观,谁人不知掌教真人李谷尧,谁人不曾听过二十年前李谷尧乘风而来一指断百米巨蟒,使得周围异兽不敢踏足桃山百里之内数十年。而且斩断巨蟒后他还收取了一名在巨蟒腹中的小孩为弟子,取名李当一。

    李谷尧口中轻念:“清规,戒律”只见一把雕着一面鱼一面龙的长剑自剑湖而来,一把剑鞘从湖中迎向叫清规的剑。

    清规剑戒律鞘,这是他当上掌教后便封存的名剑,剑在剑湖,鞘在竹山脚的小湖。

    就在这天发生三件大事,第一件鱼龙观掌教真人传位李当一,道人李谷尧向北而去,桃花十二峰群鸟相送。第二件玉龙真人李玉真含笑坐化在比桃峰更高的竹山之巅,第三件事是北方来客在七天后挑战新掌教李当一。

    李玉真坐化之时李桃花就在他身边,李玉真对他说他这一生无悔了,一直都潇洒活着,没有担着大担子,反而在世界活得一个玉龙真人的名号,率性而活,仗剑天涯,李玉真一直活得很真,所以他在山巅之上随风飘散,化为虚无,他说他不想在死后被人挂在祠堂哪里让人供奉,不想死后还被人打扰,所以不如随风飘荡,再看江湖。

    李桃花在竹屋外静静的喝着便宜的桃花酿,就这样醉了,红依走了,李玉真死了。醉梦之中,有小时候死了的的姐姐和他聊天,走了的洛红依陪他看夕阳,李玉真为他解惑。

    李当一第一次来到竹山,他自小便在桃花峰长大,观中有传言说他是天人转世,所以才会天生道体,生来便是玄妙,所以才能走巨蟒腹中存活,才能二十岁就已经入了逍遥,比之北方的神秘神庭少主也不逊色。

    李桃花虽然是他的师叔,可是却很少见面,不过李桃花却是观中唯一个以平常人对待他的人,会带他看江湖小说,带他偷吃贡品,带他少做功课。

    他第一次看见李桃花如此神色,在他看来,李玉真是功德圆满含笑羽化,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位小师叔的心情,心中也很是沉闷。夜空中下起了小雨,李当一撑起一把竹伞为不省人事的李桃花撑着,体内气机入海,一朵朵金色莲花在气海中绽放。不省人事的李桃花体内似乎也受到了牵引,体内莲花也是朵朵绽放,十八道龙形气道养护莲花。

    在一处客栈的背刀赤脚少女看了看桃花峰方向,眼中有些惊异兴奋道:“真是厉害,一个李桃花,一个李当一,该是鱼龙当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