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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作为一座南方沿海城市,开尔文斯特每年的降水量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这座城市脚下错综复杂的发达排水系统就是她能够安然立足此地的关键因素。

    排水系统为城市内涝问题提供了完美的答案,但也让警察局无比头疼。迷宫般复杂的下水道是法外狂徒们最喜欢的地方,纵使市政厅提供有开尔文斯特整个排水系统的图纸,警察们依旧对藏匿其中的罪犯束手无策。

    即便是收网行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开尔文斯特的各个主要排水口依旧有警察驻守。因为时至今日,他们依旧没有能够完全排查整个地下。

    昏暗潮湿的通道里,托瑞斯一马当先,手中的手电只能找出小小一块地方的光亮,身后跟着十二人的小队,每两个人就配备了一个提灯和两把长枪。

    除非真的是无处可去,否则没有多少人会喜欢来这里。先不提面盆大的老鼠,光是恶臭就已经足够那些劝退很多人了。

    警犬在这里毫无疑问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受过专业的反侦察训练,百密一疏之下,遗留的蛛丝马迹还是让实行地毯式搜查的警察们发现了。

    前方的黑暗传来脚步声,一个提着油灯的警员快步跑过来,朝着托瑞斯招呼:“头儿,这边。”

    托瑞斯立刻朝着身后的人员招手,示意他们跟上。小队迈动整齐的步伐,小跑跟上。

    “有个流浪汉向我们举报了这附近有异常动静,在经过搜索后,我们发现了这个。”领头的警员提着灯靠近墙壁,这面湿漉漉的墙上有模糊的墨渍,“这像是一道暗门,遮挡暗门手段的像是魔女的手笔,我们用清水洗去墙面的阵法后,发现了这个。”

    墙上有一个很明显的门口轮廓,但无法打开。托瑞斯很警惕的用戴着手套的手去轻抚墙壁,这面墙上透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不过被下水道刺鼻的味道冲淡了,不凑近仔细闻的话很难察觉。

    “这应该是某种障眼的手段。”整面墙光滑无比,除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简直就是浑然一体,“还有别的发现吗?”

    “这边。”警员提着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原地留下六个人,剩余六人跟着托瑞斯往前走。没走几步,这两批人就看不见彼此了,只能看见光照下的身影。

    更加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托瑞斯眉头一皱,捂着口鼻,他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

    随着距离的靠近,手电和提灯的光照照亮了恶臭的源头——一具尸体

    “这是一具拾荒者的尸体,死亡时间在三天左右。”尸体已经不在僵硬,所以很容易推测出一个大概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是大型野兽的撕咬。”

    提灯凑近尸体,咽喉处咬断,整个胸腹破开,里面的内脏也被吃干净。白嫩的蛆虫正在里面一拱一拱,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再看这边。”提灯往边上挪,地板被血渍染红,上面还有巴掌大的五个爪头的脚印。

    托瑞斯诧异地蹲下,伸出自己的手,发现这个脚印居然要比自己的手还要略大一点,可这不是老鼠的脚印吗?

    ……

    用来排水的通道算不上多宽敞,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黑暗而逼仄的环境,往往能够极大程度的让人不适。留守原地的六人就有些不耐烦起来,他们彼此窃窃私语,抱怨环境恶劣已经工作劳累。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耳畔,瞬间拉紧了他们的神经。这不是他们的鞋子可以才出来的声音,每一道脚步声都像是粗大的棒锥,狠狠敲打他们的心房。

    “谁?”唯一的手电在长官手里,他们的提灯只能照亮附近,而不能照亮远处。

    此刻唯有手中捂热的木制枪托能够给他们一丝安全感,他们用颤抖的手拉起击锤,垫上火帽,瞄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有的人因为过于害怕,火帽装不上去,掉到地上被污水浸湿,失去了作用。

    那一声质问回荡在通道里,久久没有回应。脚步声还在靠近,可就是没有看见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六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作何打算。

    而就在这时,墙壁上的门突然打开,一只将近两米多高的老鼠站在门后,庞大的阴影将所有人笼罩。

    ……

    黑暗里枪声此起彼伏,哀嚎和嘶吼不绝于耳。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瞬间,托瑞斯就已经做出反应,他一马当先的奔跑在前头但还是为时已晚。

    血流成河。

    半边身体被血染红的巨大老鼠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尖啸:

    “吱吱~吱~”

    好似讥讽。

    身后传来枪响,几朵血花在老鼠的身上点缀绽放。吃痛的嘶吼让巨鼠陷入癫狂,它匍匐在地,像是飞一般的奔袭而来。

    燧发枪填充太慢了,根本来不及。托瑞斯掏出腰间枪套里的左轮,来不及瞄准,只能快速地扣动扳机。四发子弹出膛,命中了三发,却只能让巨鼠略微踉跄。

    “闪开!”托瑞斯扑倒到一旁,躲开了巨鼠的冲撞。

    可通道就那么大,巨鼠的身形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二,托瑞斯运气好,但他的手下就没那么好运了。代理路的警员和另外两个人被巨鼠压倒在地,不省人事,还有一个直接被抓住,捏断了手臂和胸腔。

    巨鼠那灰褐色的眼眸盯着爬起来的托瑞斯,将手里痛苦哀嚎的人塞进嘴里,扯断了他的脑袋。

    如此挑衅地一幕看得托瑞斯怒火中烧,冲冠呲裂,脸憋的通红。手中的枪举起,砰砰两枪,一枪打空,一枪打爆了老鼠的左眼。

    那畜牲发出尖锐的哭嚎,丢开手中的尸体,胡乱的撕挠,鞭子一样的尾巴猛烈的抽打,那破风声听着让人胆寒。

    “头儿!”一个警察将装填好的枪扔给托瑞斯,如雷般盛怒的警长左手接住了长枪,快步冲向前。

    滑铲躲开尾巴的抽打,起身的瞬间跃起,长枪塞进了老鼠的嘴巴,直抵喉咙深处。

    扳机扣动,击锤落下,点燃火帽,子弹被激发,冲出枪膛,搅碎了老鼠娇柔脆软咽喉。带着托瑞斯的怒火,这颗子弹贯穿了老鼠的身躯。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但远没有到死去的地步。老鼠痛苦的抓挠自己的喉咙,发出巨大的破烂风箱的声响。

    托瑞斯将手里的长枪扔到一边,划出手中左轮的弹巢,六颗尚有余温,冒着白烟的弹壳一股脑的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衣兜里冒出散装的子弹,一颗一颗填入弹巢。

    填弹完毕,弹巢旋转着嵌入枪身,拉起击锤,对着老鼠的脑门又是两枪,将脑子彻底搅碎。

    等到那老鼠彻底没了生机,托瑞斯才如释重负地垂下手,去照看手下的伤势。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不给托瑞斯这个机会,警长本能的举起手中的枪械,对准黑暗中的身影。

    侥幸未破碎的提灯提供了微弱的光芒,照射出一个身材姣好的黑发女郎。暴露在外的白皙手臂上纹印着繁奥的符文,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身份。不施粉黛的脸颊精致可人,却裹着寒冷的冰霜,拒人千里。

    “托瑞斯•埃德蒙特,以父神双翼,沼泽与森林之守护者,大鹞魔神的名义起誓,展翅的厄运已然将你笼罩,施加在姐妹们身上的痛苦必将得到偿还!”宛如黄鹂般清脆婉转的歌喉那怕是吟诵让人胆颤的诅咒,也依旧是那么动听。

    “阴沟里的老鼠。”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只单纯欣赏歌喉而忽视眼前之人的身份。

    托瑞斯认得她,开尔文森林里的魔女聚落高层之一,也是本次袭击开尔文斯特的主导者——夜鸮。

    举枪射击,将弹巢里仅剩当然四发子弹倾泻,可惜一枪没中。眼前这个只是一个投影……和魔女打交道这么多年,托瑞斯很清楚,在对方早有准备的前提下击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着旧大陆传承的魔女们并非是警察局的人可以对付的,若非此次事件是针对开尔文斯特,而驱魔人又受制于红土镇和河谷镇的灾厄,对魔女的缉捕根本轮不到警察。

    旧大陆的毁灭和被诅咒的知识让文明出现了严重的断层,和驱魔人一样,魔女也是有着来自旧大陆的超凡传承,这也是最为棘手的地方。

    来自古老神明的信仰让那些疯子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不择手段的形事方法和文明之外的无所束缚让她们比驱魔人更加危险,因为力量没有关进笼子当中,欲望得到野蛮生长。

    巨大化的老鼠不过是魔女们传承当中的冰山一角,比老鼠还要可怕的生物在森林里数不胜数,酒馆里的怪谈绝大部分出自樵夫猎人之口,而且必然和魔女有关。

    对方的离去托瑞斯无能为力,只能干看着。确认这里安全后,他开始招呼没受伤的手下会去呼叫支援,顺便叫些医生过来。

    漆黑的羽毛中参杂着深紫,两撮长长的耳羽好似尖角般,有着这副模样的生物是来自开尔文森林里的独有物种——长角夜鸮。

    这种飞禽是附近农民们最喜欢的鸟,因为它主要捕食老鼠,偶尔也能在城里看见,不多大都是在晨昏交替的时候。

    夜枭落到高大的钟楼上,梳理自己蓬松的羽毛,锐利的双眼俯瞰这座城市,寻找幸存姐妹们可能留下的讯息。然而还是毫无收获,雨夜的抓捕死去了二十三人,前段时间的审判死去一人,算上自己,还有三人。

    她必须得抓紧时间,警察们不是傻子,他们的耳目遍布全城,自己只是一不小心,就丢失了临时工坊。她没有多少次这样的“不小心”,得找一个更加安全的藏身之地才行。

    突然,锐利的眼捕捉到一个身影。看见那个身影的瞬间,她的脑壳就开始隐隐作痛。

    【你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令你头疼的身影,他似乎和猎魔人有关系,你打算……

    1、杀了他;

    2、借机刺探猎魔人的情报,然后杀了他。】

    ——

    “开尔文有两只乌鸦,白鸦你已经认识了,剩下一个,在不久的将来,相信你也能够认识。”

    罗夏跟在卡珊德拉身后,穿过高耸庄严的城墙,重新回到城里,光鲜亮丽的繁华于成为的凋敝破败迥然不同。

    “我记得我有提醒过你,即便关于白鸦的传闻如雷贯耳,但依旧要谨慎对待他说的每一句话……你知道猎魔人的归宿吗?”

    闻言,罗夏微微一愣,随即想起白鸦在日记中提到的,关于他被调离一线的原因。

    “疯掉?”

    “是的,疯掉。”年轻的女孩声线当中不带一丝起伏,仿佛是在诉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知识被诅咒,而猎魔人赖以生存的办法,就是摄取足够的知识,以保证我们在面对恶灵或者灾厄时能有对抗的手段。”

    这是一个致命的循环,无异于饮鸩止渴。罗夏只是沉默的听着,等待卡珊德拉继续说话。

    “白鸦的理智很早以前就处于一个危险阈值,猎魔人人手不足不是现在才开始的,遗弃之地的和平已经让人们忘却了吞噬旧大陆的那场可怖灾厄和我们仅有一山之隔……已经没有多少人选择成为猎魔人这个和死神相伴的职业了。白鸦作为猎魔人中为数不多的精英,加上他本人的意愿,即便是理智极度不稳定的时期,他也被受命了很多任务……他看到了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是因为他快要疯了,而不是什么被隐瞒的真相!”

    罗夏忽然停住脚步,不是因为刚才那番话让他幡然醒悟,而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栋庄严肃穆的建筑——警察局。

    “害怕了?”女孩终于在语气中附上了这个年龄段应有的狡黠,“放心,是任务。但你最好还是解释一下,你找盖里茨的原因。如果你还是像对林中小径是那样含糊其词,别怪我不客气。”

    林中小径?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谎言参杂着真话才能够让人相信,他没有透露白鸦的日记,却也没有隐瞒渡鸦引路的事实。

    在渡鸦的帮助下,他艰难的穿过了森林,这是他的说辞。

    所以想要应付眼下局面,就不的不透露一些真相。

    “你知道狂猎吗?”

    此时罗夏的心率正在快速上升,他不至于撒个谎就受不了,而是因为他正在进行一场赌博。成功与否,将决定他后续的计划。

    从河谷镇逃出,来到开尔文斯特,成为猎魔人这是为什么?最开始是想要活下去,然后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也是他最根本的目的——找到可以回家的办法。

    “狂猎?”

    卡珊德拉检索了一遍脑海里的知识,根本没有得到那与之相关的任何线索。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旧大陆一些已经断代的知识,要么就是他在撒谎。

    “白鸦在理智不稳定期间,看见了一些事情……他看见一群长眠之人从地里钻出,他们是幽魂,是亡者,是一切不幸的源头……它们发源自被黑潮摧毁的旧大陆,身着黑色铁甲的它们,会翻越山脉,屠戮这里残存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