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排档的谈判
这里算是中月区比较偏远的地带，距离轩辕广场有十公里远，自然也不会像轩辕广场那样车水马龙，那种高档的餐厅商业街是肯定见不到的，只有一条不宽不窄的小巷子，一排看上去就重油重色的庶民大排档，油烟混杂着商贩的叫卖以及食客的喧哗，在这高科技的世界制造出了一片还算有烟火气的景象。
在一家不算大的烧烤大排档里，祸晓燃和霍海恩并排坐在桌子前面，场面像是和谐到了极点，二人都在尽己所能享受面前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祸晓燃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穿着的高档风衣差一点就和墙壁上的油渍亲密接触上了，依旧抓着十几二十串烤肉狼吞虎咽着，那狂野的吃相给霍海恩吓得不轻，只敢拿起一小串烤肉细嚼慢咽着。
“咱们山海城啊，是没有动物存在的。”
像是吃饱喝足了，祸晓燃像个中年大叔一样拍着自己的肚子，冷不丁地来上了这么一句。
“大伙都是妖兽，本来各司其职就能填补上这个世界生物圈的空缺，但是自从大伙都变成人形以后原本的生态平衡就被打破了，昨天相互捕食的宿敌今天就变成相亲相爱的邻居了，可谓是一片混沌。”
“那，我们吃的这是......”听了他这话霍海恩的头皮不禁一阵发凉，他手里的烧烤顿时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人肉包子之类的东西。
“千和食品集团通过收集妖兽们的基因成分人工培养肉类干细胞，在流水线上生产这些合成肉，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不过合成肉是面向肉食类妖兽的，其他那些素食或者杂食的妖兽他们也提供人工种植的蔬菜植物。”
“喔，这就是科技改变生活吗？”
“自从妖兽族全体变为人形后原有的一切秩序全部被打破了，原先的种族变成了更多算是一种信仰或者标志之类的隐性身份，大家还是会有意无意地去保持原型的某些习惯。”祸晓燃大口喝了一口手边的扎啤。
“只是在婚姻方面嘛...各种族的生殖隔离算是完全被打破了，什么种族之间都能通婚，生出来的后代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大家也不清楚，也没人在意这些了，毕竟除非变成异兽，否则他们这辈子也不会有展现原型的机会。”
所以山海经里面的怪物都是这么杂交出来的吗......当然这话霍海恩是在自己心里默默吐槽的。
“所以，源宗阁的人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能真的是为了吃烧烤吧？”霍海恩当然知道来者不善，他还是警觉地问了这么一句。
“身为源宗阁公关部的部长，收集信息当然是第一要务，信息这东西有时候并不需要去刻意地问，只是一些细微的交流都能套出我想要的答案。就比如您刚才的交流我就已经套出信息了——”
祸晓燃举起了一根竹签，朝着霍海恩的面前比划了两下，嘴角咧开露出笑容。
“霍海恩先生您果然不是妖兽吧？”
......
该死，自己和那帮家伙在一起待久了居然忘记了自己这个人类的敏感身份了，霍海恩心中大惊，他死死压低着自己的头颅，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类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的是，这些家伙在人类世界就是被称为妖怪的存在，而故事里的人通常是给妖怪肆意杀戮用的。
哪怕是和这些妖兽相处了几天，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霍海恩迅速恢复了冷静，他也拿起一根竹签将祸晓燃手里的竹签压了下去，“怎么，出身在环岭区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的东西，难道我都要被开除妖兽籍了？”
他想起了当时毕冉给自己安排的人设，白猿帮成员，出身环岭区，现在正是好好利用这个身份的时候了。自己毕竟也是个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小的盘问在他看来还是比不上那朱厌的一爪来的伤害大。
“嗯，还不错，那既然这么说你就是白猿帮成员了？按理来说你被毕冉执行官逮捕后应该丢到监狱里去了不是吗，怎么现在还能在外面晃荡呢？”
祸晓燃很满意霍海恩的答案，因为他早就想好了后续的问题，这是一系列连环问题，霍海恩最终无论如何都会落入他的逻辑陷阱。
“......”霍海恩愣了一下，他后续的回答很有可能就把毕冉给端出去了，再怎么说这毕冉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把她端出去于情于理都是不对的。
“霍先生，还要思索一番对策嘛？”祸晓燃举起扎啤放置在眼前，透过上浮的气泡和橙黄色的酒水看着霍海恩那张开始有些不安的脸，“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
“没必要了，我已经有我想要的答案了。”祸晓燃放下酒杯，满意的摇头晃脑了起来，“霍先生，你知道自己被卷进了多大的漩涡之中吗，想要独善其身你觉得可能吗？”
“所以你从我这得到了什么答案？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事情想要和我确认的？”霍海恩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了，只能乖乖放低身位任由对手发挥，更要的是他感知到了一点，就是这人看来是有其他目的。
“霍海恩先生果然是聪明人。”祸晓燃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想和你说说我们源宗阁的现状，你有兴趣听听吗？”
“你说吧。”霍海恩见祸晓燃做出了这样的反应自然选择配合，尽管他的一只手一直在死死地按压着自己的大腿，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自己的理智还在维持着他最后的冷静。
“源宗阁最早一共有四位最重要的建立者，应龙、白泽、陆吾，以及毕方，他们坚信源宗阁的建立会为山海城和妖兽族带来稳定与繁荣，并大力扩展源宗阁的影响力。”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四个元老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他们对于源宗阁的发展产生了不同的意见，白泽最先选择脱离源宗阁，化身为整个山海城的计算机与网络中心，以自己的方式维持着山海城的运作；应龙云年则希望将源宗阁的老路走下去，发展科技，惠济整个妖兽界；陆吾陆元尊认为我们不能把光局限于山海城，应该更努力地求探索这个世界的无限可能性，着眼于这座岛屿外的世界；至于毕方毕冉呢，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是在拼命地反对这个反对那个。”
那还真是像她的作风啊。霍海恩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云年啊，他的的确确有很强的人格魅力，能力也是非常出众，几乎是全体源宗阁乃至山海城居民的信仰，但是不满他的人也算是大有人在吧，他办事不够雷厉风行，很多时候又想干好这个又想干好那个，又想发展科技又放不下那些底层民众，结果就是源宗阁里的强硬派不满他，底层没有好日子的民众也怨恨他。”
“现在呢，云年大人已经率先倒下了，没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实不相瞒吧，他的状况很不容乐观，先不说能不能苏醒过来吧，就算他运气好醒了估计也是个废人了。唉可怜的应龙大人，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展翅翱翔在天空中了吧。”
祸晓燃举起扎啤又来了一口，假惺惺地悲叹着：“他一倒下，能在源宗阁掌权的人只剩下了陆尊元大人和毕冉大人，可是陆尊元大人在之前被云年派到了西港区，一时半会回不来；毕冉呢，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如果短时间内源宗阁无人管理可能我们必须要去找另一个更恐怖的家伙了。”
“谁？”
“烛龙老先生，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狂，从一开始他就不希望山海城建立，甚至一直主张对人界进行反攻，如果他在源宗阁掌权恐怕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两个位面的裂隙了，你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对吧。”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要......”
“霍海恩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是毕冉大人那边的，而我呢是为陆尊元大人干活的，我们都对云年掌权有意见，至少这是我们的共同点。”祸晓燃拿起最后一根烤肉放在了嘴里，“现在源宗阁正在搜查一切和毕冉有关的线索，而我们公关部会保证你在山海城的安全，你可以做你一切想做的事情，”
“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这个词说出来就有些沉重了啊，我更喜欢用交换条件这个词。”祸晓燃将所有的竹签全部丢到了垃圾桶里面，站起了身子，将头发按了下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霍海恩先生，我希望你能向我们汇报毕冉的行踪，我要作为陆尊元大人的代表和她聊聊，如何？”
......
“你想让我，背叛她吗？”
在一家不算大的烧烤大排档里，祸晓燃和霍海恩并排坐在桌子前面，场面像是和谐到了极点，二人都在尽己所能享受面前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祸晓燃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穿着的高档风衣差一点就和墙壁上的油渍亲密接触上了，依旧抓着十几二十串烤肉狼吞虎咽着，那狂野的吃相给霍海恩吓得不轻，只敢拿起一小串烤肉细嚼慢咽着。
“咱们山海城啊，是没有动物存在的。”
像是吃饱喝足了，祸晓燃像个中年大叔一样拍着自己的肚子，冷不丁地来上了这么一句。
“大伙都是妖兽，本来各司其职就能填补上这个世界生物圈的空缺，但是自从大伙都变成人形以后原本的生态平衡就被打破了，昨天相互捕食的宿敌今天就变成相亲相爱的邻居了，可谓是一片混沌。”
“那，我们吃的这是......”听了他这话霍海恩的头皮不禁一阵发凉，他手里的烧烤顿时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人肉包子之类的东西。
“千和食品集团通过收集妖兽们的基因成分人工培养肉类干细胞，在流水线上生产这些合成肉，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不过合成肉是面向肉食类妖兽的，其他那些素食或者杂食的妖兽他们也提供人工种植的蔬菜植物。”
“喔，这就是科技改变生活吗？”
“自从妖兽族全体变为人形后原有的一切秩序全部被打破了，原先的种族变成了更多算是一种信仰或者标志之类的隐性身份，大家还是会有意无意地去保持原型的某些习惯。”祸晓燃大口喝了一口手边的扎啤。
“只是在婚姻方面嘛...各种族的生殖隔离算是完全被打破了，什么种族之间都能通婚，生出来的后代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大家也不清楚，也没人在意这些了，毕竟除非变成异兽，否则他们这辈子也不会有展现原型的机会。”
所以山海经里面的怪物都是这么杂交出来的吗......当然这话霍海恩是在自己心里默默吐槽的。
“所以，源宗阁的人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能真的是为了吃烧烤吧？”霍海恩当然知道来者不善，他还是警觉地问了这么一句。
“身为源宗阁公关部的部长，收集信息当然是第一要务，信息这东西有时候并不需要去刻意地问，只是一些细微的交流都能套出我想要的答案。就比如您刚才的交流我就已经套出信息了——”
祸晓燃举起了一根竹签，朝着霍海恩的面前比划了两下，嘴角咧开露出笑容。
“霍海恩先生您果然不是妖兽吧？”
......
该死，自己和那帮家伙在一起待久了居然忘记了自己这个人类的敏感身份了，霍海恩心中大惊，他死死压低着自己的头颅，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类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的是，这些家伙在人类世界就是被称为妖怪的存在，而故事里的人通常是给妖怪肆意杀戮用的。
哪怕是和这些妖兽相处了几天，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霍海恩迅速恢复了冷静，他也拿起一根竹签将祸晓燃手里的竹签压了下去，“怎么，出身在环岭区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的东西，难道我都要被开除妖兽籍了？”
他想起了当时毕冉给自己安排的人设，白猿帮成员，出身环岭区，现在正是好好利用这个身份的时候了。自己毕竟也是个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小的盘问在他看来还是比不上那朱厌的一爪来的伤害大。
“嗯，还不错，那既然这么说你就是白猿帮成员了？按理来说你被毕冉执行官逮捕后应该丢到监狱里去了不是吗，怎么现在还能在外面晃荡呢？”
祸晓燃很满意霍海恩的答案，因为他早就想好了后续的问题，这是一系列连环问题，霍海恩最终无论如何都会落入他的逻辑陷阱。
“......”霍海恩愣了一下，他后续的回答很有可能就把毕冉给端出去了，再怎么说这毕冉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把她端出去于情于理都是不对的。
“霍先生，还要思索一番对策嘛？”祸晓燃举起扎啤放置在眼前，透过上浮的气泡和橙黄色的酒水看着霍海恩那张开始有些不安的脸，“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
“没必要了，我已经有我想要的答案了。”祸晓燃放下酒杯，满意的摇头晃脑了起来，“霍先生，你知道自己被卷进了多大的漩涡之中吗，想要独善其身你觉得可能吗？”
“所以你从我这得到了什么答案？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事情想要和我确认的？”霍海恩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了，只能乖乖放低身位任由对手发挥，更要的是他感知到了一点，就是这人看来是有其他目的。
“霍海恩先生果然是聪明人。”祸晓燃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想和你说说我们源宗阁的现状，你有兴趣听听吗？”
“你说吧。”霍海恩见祸晓燃做出了这样的反应自然选择配合，尽管他的一只手一直在死死地按压着自己的大腿，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自己的理智还在维持着他最后的冷静。
“源宗阁最早一共有四位最重要的建立者，应龙、白泽、陆吾，以及毕方，他们坚信源宗阁的建立会为山海城和妖兽族带来稳定与繁荣，并大力扩展源宗阁的影响力。”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四个元老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他们对于源宗阁的发展产生了不同的意见，白泽最先选择脱离源宗阁，化身为整个山海城的计算机与网络中心，以自己的方式维持着山海城的运作；应龙云年则希望将源宗阁的老路走下去，发展科技，惠济整个妖兽界；陆吾陆元尊认为我们不能把光局限于山海城，应该更努力地求探索这个世界的无限可能性，着眼于这座岛屿外的世界；至于毕方毕冉呢，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是在拼命地反对这个反对那个。”
那还真是像她的作风啊。霍海恩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云年啊，他的的确确有很强的人格魅力，能力也是非常出众，几乎是全体源宗阁乃至山海城居民的信仰，但是不满他的人也算是大有人在吧，他办事不够雷厉风行，很多时候又想干好这个又想干好那个，又想发展科技又放不下那些底层民众，结果就是源宗阁里的强硬派不满他，底层没有好日子的民众也怨恨他。”
“现在呢，云年大人已经率先倒下了，没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实不相瞒吧，他的状况很不容乐观，先不说能不能苏醒过来吧，就算他运气好醒了估计也是个废人了。唉可怜的应龙大人，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展翅翱翔在天空中了吧。”
祸晓燃举起扎啤又来了一口，假惺惺地悲叹着：“他一倒下，能在源宗阁掌权的人只剩下了陆尊元大人和毕冉大人，可是陆尊元大人在之前被云年派到了西港区，一时半会回不来；毕冉呢，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如果短时间内源宗阁无人管理可能我们必须要去找另一个更恐怖的家伙了。”
“谁？”
“烛龙老先生，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狂，从一开始他就不希望山海城建立，甚至一直主张对人界进行反攻，如果他在源宗阁掌权恐怕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两个位面的裂隙了，你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对吧。”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要......”
“霍海恩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是毕冉大人那边的，而我呢是为陆尊元大人干活的，我们都对云年掌权有意见，至少这是我们的共同点。”祸晓燃拿起最后一根烤肉放在了嘴里，“现在源宗阁正在搜查一切和毕冉有关的线索，而我们公关部会保证你在山海城的安全，你可以做你一切想做的事情，”
“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这个词说出来就有些沉重了啊，我更喜欢用交换条件这个词。”祸晓燃将所有的竹签全部丢到了垃圾桶里面，站起了身子，将头发按了下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霍海恩先生，我希望你能向我们汇报毕冉的行踪，我要作为陆尊元大人的代表和她聊聊，如何？”
......
“你想让我，背叛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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