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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色世界

    第二天徐靖问麦格教授霍格沃茨里发生的事情。他需要知道他在哪个时间点上了,毕竟他不是哈利波特的忠实读者。在最终的战斗当中似乎可以使用麻瓜武器提前结束花里胡哨的战斗,那么前期作为一个小泥巴种的他,很可能也可以借助他已经基本成形的麻瓜世界观得到全新的方法论。

    “去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整个事情很复杂。好吧,简单地说,就是有一个魔法界的名人来到了霍格沃茨上学。这可不是追星,或者也是一种追星。他曾经在一个谁都不愿意说的人面前活下来,这个人想要掀起整个巫师世界的战乱,也想要杀死那位名人。

    “他表现很优秀,虽然很多时候很鲁莽,但是却和两个好朋友一起打败了山怪!那是一种有几个人高的大家伙,一年级学生面对它几乎不可能有还手之力,但是他们做到了!而且,我偷偷告诉你,那个想要杀他的人去年又出现了,但是我们的英雄又一次挫败了他的复活计划。

    “这个孩子叫作哈利波特。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很可能会和他成为好朋友的。”麦格最后这样说道。她今天面对徐靖居然特别健谈,还讲出了很多不那么恰当的东西。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徐靖其中一只棕黑色的眼瞳底泛着淡淡的白色闪光。这很有可能是反射的太阳光在特殊条件下形成的环状光晕。

    而徐靖则似乎刚在做白日梦一样。似乎即将进入梦境但是很清醒,但是那只是一恍惚,似乎有些条件还没有满足,他被自己拒之于门外。

    不过他至少记起来那似乎是魔法石的情节,那么第二年是密室,蛇怪,日记,和明星。

    不管怎么样,他记得,前几年都是砍人就能过关的简单问题,后面几年才出现了政治格局的风起云涌,万马齐喑。待到伏地魔控制魔法部的时候,就已经是一潭死水,除非有民心所向的领袖,否则故事只能像原著一样发展下去成为一次近乎赌命的霍格沃茨城堡中门对狙。他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于是徐靖打算醒转过来,开始着手考虑如何能够在霍格沃茨的一年级就具备单挑蛇怪的能力。

    在前一世掌握了理论性的“知识”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在权与力面前深深的无力感,以及它们诱人的香甜滋味。借着近乎“先知”的力量,他或许可以把握他从来都没有能力把握的东西,按照他的理想,或者说既是意愿,去重新构建这个故事的开端、结局、乃至结局之后与开端之前。

    他像是成为了暴虐的王,任何可能干扰他的意愿得到实现的现实事物都要在他的伟力面前化作虚无,即便是另一个王也不例外。他将会为叛逆者处以刑罚,将其缚于无尽荒原的齐天铜柱之上,用千万的钢钉钉死,受到炼炉的火焰炙烤,永远在上面受到屈辱与苦痛。

    因为他是被放逐抛弃的,是一种叫作弃族的族群。

    这时他突然惊醒,发白的指节在伍德的手里渐渐放松。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转瞬间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片广阔的区域。他的体温已经升高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喘气间呼出白色的水汽。

    “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伍德先生正紧紧抱着他。

    徐靖慢慢平静下来,感受到一种不想呼吸的倦意。然后他几乎马上就睡着了。

    在远处的麦格教授隔着老远对他说:“看你现在似乎很不舒服,要不我后天再来带你去买上学要用的东西吧。明天你就休息一天?”

    伍德先生在徐靖有任何反应之前赶紧点了点头,然后把徐靖轻轻地放到了床上。然后他把在刚刚的可怕经历中弄破的衣服换下来补一补。这件衣服比他想象的破损得更严重,好在绝大部分地方只需要在那些大口子上缝合。他整个上身的衣服全部遭殃了,看样子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全部缝完。他只好先脱掉那些外套、布衣之类的,露出胸膛上隐隐可见的肌肉和数量多到触目惊心的划伤与淤血。

    在徐靖不知为何突然陷入坐定的状态之后,麦格教授试图使用魔法刺激徐靖醒过来。本应使得睡梦之人完全清醒的魔法却在破解徐靖打坐一般的状态后,让他突然暴起,以他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力气对周围大肆破坏。麦格教授从来没见过这种可能是新型魔法失控的现象,试图使用昏迷咒控制住他,却使得他更为狂暴了。

    他的右眼变成熔岩一样灿金的颜色,左眼则变成棕灰色。只是看一眼,就有一种直视君王的感觉。他向着麦格教授冲去,似乎想要将她撕成两半。在学生面前一向具有威严的麦格教授居然感到腿软了。

    麦格立刻用幻影移形拉开距离,而伍德作为一个真正的铁憨憨却做出了正确的操作:他直接冲上去撞倒徐靖,然后抓在怀里死不松手,任由徐靖拳打脚踢,使得他们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老实说他也没见过这种场景,但是他认为这么做是对的,于是就这么做了。

    在远离了麦格教授之后,徐靖的状态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了。过了几分钟,徐靖就完全清醒过来,瞳色也变回了他惯常的有点棕色的黑色。但是他的脸颊还是很明显地红晕,像是发了四十几度高烧的样子,想说话却说不出,想动也没啥力气,于是就自己沉沉地睡着了。

    伍德处理完伤口穿上另一套衣服后,开始守候在徐靖的床边。他不敢缝衣服,怕徐靖突然有所动作。不论是哪一种原因,他都不会希望那种时候他在将绣花针刺入衣服的。

    徐靖一睡着就沉入梦乡。这回他梦到的是一座城市,他就是他自己,在石砖铺就的街道上乱逛。天空完全被阴云覆盖,没有一点空隙。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只有在海德公园才有可能看到隙间的阳光照射下来,被空气中流动着的灰尘散射成昏黄的光柱,很神圣又很无力的样子。

    于是他去了。他照着贴在城市高架铁路站台上脏兮兮的线路图规划了一下,冒充买过票的乘客就挤进了暗灰色的钢铁长蛇内部,高礼帽与男士香水之间。随着蒸汽气缸的顿挫声,列车在一条条浸润着污水、少有老式车辆在上面驶过的方向和东南西北完全不搭边也互相不垂直的街道上方飞速行驶。据徐靖观察,那些老式车辆也是蒸汽机驱动,不能严格算是车辆。

    在接近一百米高的高架上疾驰,空气也没有丝毫好转;而压抑感则在以俯瞰视角看到,即使是地平线上也是连成一片的铁黑色积云,又以仰视视角看到黑压压在各个方向无限延伸像是“死亡”的暗色铁幕,相比于地面上观看又近了三分之一后,渐渐演变成一种混杂着幽闭恐惧、恐高与终极关怀缺失的慌张感。这好像在虚空中无依无靠,所有方向都是铁灰色的幕布不可抗拒地压过来一样。

    但是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即使是有着各种各样怪异恐怖的都市传说也毫无畏惧。那么他们的心里有没有光呢?

    他在海德公园站下了列车。检票员漏过了他,让他还挺高兴。于是他又走上了螺旋台阶,只不过这次是向下的。从钢壁的镂空处,他远远地望到了那一片还在着黑色的钢铁城市里守望的丛林。

    他很雀跃,虽然不知道是去干什么。那么跟着走就是了。

    他随着人流向海德公园慢慢走去,今天海德公园上方的云彩翻滚地很厉害,这就能有不少光漏下来了。这可算是难得的好天气,也是整个城市的人们共有的节日,所以在这个时代里都说,要想在日历上标出伦敦人的节日,恐怕只能向伟大存在占卜。

    他慢慢地漫步在紫色的草地上,眼睛一路朝着自己鞋子前方不远处看过去。整个草地在向后退去,他却能分辨出视野内每一株草,这是他以前从来没能做到过的。

    这是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鞋。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被这双鞋吸引,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到眼前是一位极美的白发少女,平静地像水一样看着他,海面以下三千米都是淡然。

    她的一只眼睛是璀璨如同太阳的金色,一只眼睛是柔和如同月亮的银色。他看到,她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眼睛,再倒映出她的眼睛,都是一样的璀璨与柔和。

    然后天上的云被一种强烈的扰动荡开,灿金色的阳光一下子照亮了整片区域。他们同时朝向侧面看去,强烈的冲击波无可商讨地将他们推倒在地,在地上,他们还是对视着,金色对金色,银色对银色。不同的只是徐靖穿着漆黑如墨的西服,少女穿着洁白如雪的长裙。徐靖是黑色的短发,少女是白色的长发。

    自海底三千米再往下都是悲伤。

    那种悲伤就是,你一旦认识到了浅海以下的悲伤,你就绝无机会上到海面,只能在那里静静地感受着从所有方面压迫过来使你窒息的悲伤。你完全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深深体味着,希望能够永远在这里承受这种重压,以此来赎去看到海面时因浅薄而有的罪责。

    整个世界突然像是以两人为中心加上了大光圈,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虚化又钝感厚重的膜,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对这里产生作用,他们变成了行走在这个黑暗世界的独立存在。

    这时女孩坚持着用手撑地站了起来,然后将手伸向了现在仰面躺在地上的徐靖。

    不想动。

    那总也得站起来吧。

    为什么?

    因为你是你啊!

    徐靖自己站了起来。

    你是谁?

    徐镜。

    不,你是什么身份?这是梦吗?

    哈哈哈,果然不记得我了吗?把这个理解为梦也差不多吧。但是没那么简单。

    所以你是谁?

    真不记得了?不会吧不会吧?

    真不记得了。

    喂,好过分,好歹也是你自己啊!

    ?我自己?

    你的另一个自我啦,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为什么是女的?

    女孩认真地看着他。

    可能你很有少女心?

    徐靖立马转头,不敢让对方看到自己尴尬的样子。但是失败地很显然,笑声已经传过来了,是风穿过寺庙或者神社檐上系着的铃铛一样的质感。

    比起这个,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构建的幻想世界还要我一个原住民来管,这什么道理啊!你在这里就该是神啊!

    那我为啥还会被炸到。

    反正不会死。

    也很痛的好吧。

    行了,你该出去了,记得好好管管你自己,不要随便靠近龙有关的东西。你现在反应很容易过于剧烈,到时候都不知道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抱歉。那么我怎么走?

    醒过来不就行了?

    于是徐靖醒了过来,那似乎只是一个想要“醒过来”的意愿。他看到一脸紧张神色的伍德,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伍德显然松了口气,似乎很好奇到底怎么回事情,但是看到徐靖似乎不想告诉他,又从麦格教授那里听说了魔力暴动的相关知识,只是起身准备叮嘱几句就出去了。

    他终于铁下心来要徐靖去霍格沃茨了。其实直到刚刚他都在犹豫。他担心自己作为唯一一个有点见识的人,孩子们那么相信他,他却没帮忙作出最好的选择。

    伍德先生出去之后徐靖在床上则开始认真考虑这几年该怎么度过。他应该干什么?

    前几年可能只要会打架就可以了,但是这也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后期似乎只能苟住?有一说一暴力果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尤其是他实际上只有一个人。

    对了,中间还要找机会去找格林德沃,和他好好聊聊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全世界最伟大的两个巫师才会出手干预整个巫师界的发展方向。

    在拜读著作后的一年徐靖就认识到,这么多的魔头追随者实际上意味着具有可怕的内部矛盾。战争、歧视都是转移内部矛盾谋求发展空间的手段,可以用来争取时间解决根本问题。伏地魔的出现意味着这个危机仍旧没有被破解,这意味着人类社会的自我调节功能将会创造出无穷无尽的伏地魔。

    但是抛开这些不谈,徐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几年里面壮大自己,成为有一定能量的人物。

    吧。

    这么一想,我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不想来霍格沃茨呢?

    这一刻,摆烂摆了11年的徐靖终于要开始暴露出他的卷王本性了。

    对此,麦格教授魔杖里面精疲力竭的龙心弦希望他别闹了。

    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他“魔力暴动”的反常之处,徐靖也自动忽略了那个黑色的世界。

    他慢慢起身,打算去散个步。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亲身参与故事的经历一定会很好玩吧?

    他很开心。

    海德公园里的徐静望向裂开了一片的黑云。已经12年了,她虽然掌握这个独属于他们的神国,却无法阻止他不断强大的心对屏障的破坏。她只希望神国所封存的事物能够迟一些再暴露在这个世界上。不过相应的,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至少她能出去透透气了。

    当年订下的契约也该作修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