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查找病因二
陆平一封接一封地看着，一开始，她看的是天海对她的思念，可是，看着看着，陆平发现了一条规律，从一个医生的角度
似乎每次天海想她想得心里难受时，他的肌无力症状就会短暂加重
宋子祥也说过一次，当天海情绪激动时，症状会加重，之前她没有特别在意，现在，很明确了，情绪激动就是病情加重的诱因
一个疾病的诱因和病因之间不过隔着一座桥，找出病情加重的机理，翻过那座桥，就能找到病因了
陆平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椅子，拿出画笔，在白板左侧写下'情绪激动'，又在白板右侧写下'肌无力'
由情绪激动，到肌无力，这中间到底走了哪些通路呢?
陆平喜欢数学的证明题，先由'因'开始展开，如果不能从'因'直接推出'果'，陆平就从'果'倒着推
现在，先由因及果
'情绪激动'是因，那么当情绪激动时，整个人体发生了什么呢
首先是高级中枢发生的变化，即脑内发生的变化，情绪激动时，兴奋性神经递质分泌增多，谷氨酸，儿茶酚胺，5-羟色胺，乙酰胆碱，组胺等分泌增多
陆平在情绪激动下面画出五条分支，可是再往下分析，陆平觉得思路不清晰了，因为分支有点太多了
思考得脑仁开始发疼时，迟娜进来了
“平平，你在干什么呢?“迟娜看着白板上画得乱七八糟的线惊讶地问
“我在思考问题.“
迟娜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啊，你还不睡觉.“
这段时间，因为准备婚礼的事，迟娜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再等等.“陆平低着头又开始写写划划
迟娜没说什么，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二十分钟后，迟娜上了床:“平平，别搞得太晚，你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一圈了.“
“嗯.“陆平随口答应了，可是头都没抬一下
迟娜叹了一口气，躺下睡觉了
看着白板左侧画得密密麻麻乱七八糟得线，陆平摇了摇头，不对，她这条思路不对
由因及果看来是走不通了
陆平拿着黑板擦把左边一堆擦掉了
不能由左到右，那就由右到左吧
果，肌无力，现在比较明确得是，肌无力的原因是运动神经元受到了损害
那么什么伤害了运动神经元呢，排除了遗传因素和免疫因素，还会是什么原因呢
微生物损伤，不会，血常规基本正常，没有感染迹象
放射性因素，化学性损失，还是物理性损失
放射性因素，天海应该没有机会解除到什么放射性物质，而且，放疗损失首先表现为消化系统损害，不像
物理性损失，过热，过冷，好像也不可能
化学性损失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到底会是什么物质损失了天海的神经，而且，在情绪激动时，这种损伤效果会放大
陆平陷入了沉思...
半夜四点多，迟娜被尿憋醒了，一睁眼就察觉到了刺眼的光线
迟娜一抬头，看见陆平还站在白板旁
一把掀开被子，迟娜下来床
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迟娜直接走到陆平面前，夺下陆平手中的笔
“陆平，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熬夜会猝死的，我知道你担心江天海，可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啊.“
把笔放在白板的架子上，迟娜直接把陆平摁到床上:“陆平，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睡觉.“
陆平也是疲惫到了极点，躺下不过几秒，就睡着了
迟娜叹了一口气，把陆平的床头灯关上了
***
“是重金属中毒!“
陆平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外面，天已大亮，迟娜的床位也已经空了
“是重金属中毒，娜娜，我找到天海的病因了.“对着迟娜的空床，陆平大喊了一声
一把掀开被子，陆平三分钟洗漱完毕，直奔ICU
是重金属中毒!
情绪激动时，交感神经系统的活动相对亢进，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分泌增多，骨骼肌血管舒张，为逃跑或格斗做好充分的准备，从上运动神经元到骨骼肌细胞都处于相对易兴奋的状态
可是，就像人过度劳作后会感到疲劳，神经兴奋后也会相对疲软，而重金属中毒会导致神经元去极化时间延长或者过度去极化，神经的反应会更加差劲
所以，情绪激动后肌无力症状会加重，这么简单的逻辑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陆平一边走一边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是重金属中毒!“陆平还没来得及把ICU的大门打开，就大声喊了出来，可是，很快，她被眼前看到的惊到了
宋子祥双手正拿着除颤仪，站在天海床旁
除颤仪?心脏骤停!
他的情况已经糟糕到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地步了!
陆平整个人僵住了
“充电，360j“宋子祥对护士说
滋滋滋，陆平甚至能听见电流流过电线的声音
啪，宋子祥按下放电按钮，天海的胸口弹跳了起来，护士立即上前进行胸外按下
一，二，三...
陆平看着心电检测仪，心电图波形还是乱的
鞋子也顾不得脱了，陆平跑到天海床边，抓住了他的手:“江天海，你听好了，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会立马忘掉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记得你了.“
宋子祥盯着检测仪看了十秒:“充电，360J.“
啪，按钮再次被按下，陆平死死盯着检测仪，觉得宋子祥按下的不是按钮，而是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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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
老天保佑，正常的P_QRS_T波形出现了
宋子祥放下除颤仪，去洗了手
他的掌心早就湿透了
擦了一把脸，子祥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些:“陆平，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陆平放下天海的手，想起了正事
“我知道天海发病的原因了，应该是重金属中毒?“
“重金属中毒?“
“是的，铝，锰，银各种重金属都有可能，应该是长期低剂量接触导致的慢性中毒.“
“具体是哪一种呢?“
重金属中毒的确也会导致运动神经元病，对于陆平的这个判断，宋子祥没有太多怀疑
可是，不同重金属中毒的解毒方法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陆平摇摇头
宋子祥一脸凝重:“必须尽快查清楚，天海现在的情况随时有生命危险.“
想了想宋子祥说:“我这就让护士抽血，把所有可能的重金属都查一下.“
陆平点点头，看见自己还没脱鞋子，就往大门口走去，扶着门旁的桌子脱鞋子
咣当，一个不小心，陆平把桌子上的保温桶碰掉了
陆平立刻去捡保温桶，手一碰到桶壁，还是油腻腻的感觉.重新把盖子盖好，陆平伸手一看，手上又蘸上一层银灰色
赵静如？
银灰色?
重金属?
电光火石间，陆平想通了什么
拿着保温桶，陆平跑到宋子祥面前:“是这种金属，天海中的毒就是这种金属.“
说着，陆平还把自己的手指伸给宋子祥看
宋子祥看了看陆平的手指，又伸出手在保温桶壁内擦了一把:“是铝.早些年，各种铝制品非常流行，铝制的勺子，饭盒很普遍，但是后来人们发现铝制品能导致老年痴呆症，这些东西就没有了.这个保温桶你从哪里弄来的.“
“赵静如送来的.“
“天海的那个继母？”宋子祥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仔细想了想，他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据你说天海是慢性中毒，在国外他就应该发病了，赵静如不可能把有毒的汤给天海送到国外去啊.“
陆平眯了眯眼睛:“赵静如既然想到让天海得上慢性铝中毒，她的途径应该不止一两种，天海每天吃的用的，随便哪样被她动了手脚都有可能.你仔细想想，天海日常接触的东西有哪样是他从国内专门带过去的.“
从国内专门带过去的?
宋子祥仔细搜索着回忆
“是烟!“宋子祥有些悔意地闭上了眼睛
“烟?“
“是的.“顿了顿，子祥解释:“天海出国没多久就开始抽烟了，我一开始还劝他，他却说真地戒不掉，也不想戒，因为没有戒的理由.我清楚记得他有一次还对我说，别看这烟很普通，在国外买不到，他不喜欢国外烟的劲头，就让于管家从国内给他寄了一些，说是国内特有的牌子，大前门.“
没有戒烟的理由!
大前门!
陆平忽然好恨自己，如果那时她不是在摆出一副高冷的架子，如果她那时态度强硬些，或者再多劝他几句，他是不是就戒掉了，是不是病情就不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她的父亲因为她抽烟最后没了性命，她一生的挚爱又因为她抽烟生命垂危
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在她面前抽烟，她一定直接把那烟给灭掉
“现在怎么办?“陆平问
慢性铝中毒，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治
“大蒜，绿豆这些东西都能降低体内铝的浓度.“宋子祥停了一下，接着说:“不过，陆平，这些都是你的个人推测.我觉得我们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进行治疗.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实验室，让让他们优先测天海的血铝浓度.“
“好，我明白.“
一个小时后，检验科那边来了电话
“结果是多少?“宋子祥在电话里问
“你们自己看吧.“检验员直接挂了电话
子祥对着电话愣了一下，点开了检验结果:血铝浓度超过试剂盒所能测得的最大值
“真的是铝中毒，真的是赵静如干的好事!“
陆平恨得咬紧了牙关
把白大褂一脱，扔到椅子上，陆平跑了出去
“陆平，你干嘛去？你不会去找那个女人算账吧.你还在上班呢.“
宋子祥对着陆平的背影喊，可是陆平头都没回一下。
找赵静如算帐，这个陆平自然会找，但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出了医院，陆平去了超市，买了一斤绿豆，一斤大蒜
陆平和迟娜有一个煮火锅的小锅，平时偶尔来了兴致，她们会在宿舍里煮火锅。
把小锅拿出来，把绿豆洗干净放进去，陆平添满了水，插上了电
绿豆可以煮成汤喝，可是大蒜怎么吃呢?
天海现在还在昏迷中，只能进食流质，而且，陆平隐约记得大蒜煮熟了反而就没有消毒效果了
想了想，陆平又跑到超市买了对杵和臼，把大蒜拨了皮，去了蒂，洗干净，放进臼里，陆平使劲地捣啊捣，最后一颗颗大白蒜被碾成细细的蒜泥。
陆平舔了舔杵上粘的蒜泥，好辣！
除了辣还是辣，
想了想，陆平又撒上一点盐
绿豆汤煮好了，陆平把汤在水里冰一冰，又放了点糖进去
陆平带着一桶绿豆汤和一碗蒜泥回到ICU时已经五点半了，可是宋子祥还在
见陆平回来了，宋子祥敲了敲自己的手表：“现在是五点半，你已经擅自离岗两个多小时了。陆平，你来ICU是来实习的，不是来专程照顾天海的，最起码，你也应该向我请个假.“
陆平白了宋子祥一眼:“我心爱的人都快死了，你觉得我还顾得着请假这种事?“
宋子祥被陆平一句话噎的不知该说什么。
把绿豆汤放在天海的床头上，把床摇了起来，让天海半坐着，陆平拿过针筒，吸了一管汤，通过鼻胃管打进了天海的胃里
陆军卧床时，陆平经常做这种事，她做得很熟练
一管接一管，给天海灌了足足四百毫升绿豆汤，陆平帮他拍拍后背，把他再次放平
“真的管用吗?“陆平转头问站在她身后的宋子祥
“不知道，听说管用，但我自己没试过.“
陆平是戴了蒜泥过来，可是天海的嘴巴一直紧闭着不好喂，而且蒜泥的味道太重了，ICU还有其他护士和病人，陆平没好意思拿出来。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陆平只有等。
按照ICU的巡护规定，护士需要每一小时巡视一下病人，查看病人的生命体征是否平稳。
陆平做得更频繁，差不多每半小时就看一次。
天海没有再出现心脏骤停的危机状况，撤掉呼吸机，血氧饱和度也能维持在了95%以上，但是，也没有任何苏醒的痕迹。
三天了，三天里，陆平给天海不知喂了多少升绿豆汤，现在，看到绿豆汤，陆平都有点泛恶心了。
蒜泥陆平也每天都做一份新的，但是一直没喂给天海。
又一桶绿豆汤喂完了，陆平看看天海的尿袋，又满了。
再这么喂下去，天海就算没有绿豆中毒，搞不好也会水中毒。
陆平把尿袋换了，洗了手，又坐到了天海的床前。
已经晚上十点了，值班的护士开始打盹了。
陆平摸了摸天海的头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多久。
啊...
陆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从天海昏迷以后，陆平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双臂交叉匐在床边上，陆平头枕着手臂又看了天海一会，眼皮眨了几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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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椅子，拿出画笔，在白板左侧写下'情绪激动'，又在白板右侧写下'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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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得脑仁开始发疼时，迟娜进来了
“平平，你在干什么呢?“迟娜看着白板上画得乱七八糟的线惊讶地问
“我在思考问题.“
迟娜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啊，你还不睡觉.“
这段时间，因为准备婚礼的事，迟娜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再等等.“陆平低着头又开始写写划划
迟娜没说什么，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二十分钟后，迟娜上了床:“平平，别搞得太晚，你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一圈了.“
“嗯.“陆平随口答应了，可是头都没抬一下
迟娜叹了一口气，躺下睡觉了
看着白板左侧画得密密麻麻乱七八糟得线，陆平摇了摇头，不对，她这条思路不对
由因及果看来是走不通了
陆平拿着黑板擦把左边一堆擦掉了
不能由左到右，那就由右到左吧
果，肌无力，现在比较明确得是，肌无力的原因是运动神经元受到了损害
那么什么伤害了运动神经元呢，排除了遗传因素和免疫因素，还会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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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重金属中毒!“
陆平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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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祥双手正拿着除颤仪，站在天海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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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况已经糟糕到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地步了!
陆平整个人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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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陆平甚至能听见电流流过电线的声音
啪，宋子祥按下放电按钮，天海的胸口弹跳了起来，护士立即上前进行胸外按下
一，二，三...
陆平看着心电检测仪，心电图波形还是乱的
鞋子也顾不得脱了，陆平跑到天海床边，抓住了他的手:“江天海，你听好了，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会立马忘掉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记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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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放下天海的手，想起了正事
“我知道天海发病的原因了，应该是重金属中毒?“
“重金属中毒?“
“是的，铝，锰，银各种重金属都有可能，应该是长期低剂量接触导致的慢性中毒.“
“具体是哪一种呢?“
重金属中毒的确也会导致运动神经元病，对于陆平的这个判断，宋子祥没有太多怀疑
可是，不同重金属中毒的解毒方法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陆平摇摇头
宋子祥一脸凝重:“必须尽快查清楚，天海现在的情况随时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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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静如送来的.“
“天海的那个继母？”宋子祥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仔细想了想，他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据你说天海是慢性中毒，在国外他就应该发病了，赵静如不可能把有毒的汤给天海送到国外去啊.“
陆平眯了眯眼睛:“赵静如既然想到让天海得上慢性铝中毒，她的途径应该不止一两种，天海每天吃的用的，随便哪样被她动了手脚都有可能.你仔细想想，天海日常接触的东西有哪样是他从国内专门带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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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祥仔细搜索着回忆
“是烟!“宋子祥有些悔意地闭上了眼睛
“烟?“
“是的.“顿了顿，子祥解释:“天海出国没多久就开始抽烟了，我一开始还劝他，他却说真地戒不掉，也不想戒，因为没有戒的理由.我清楚记得他有一次还对我说，别看这烟很普通，在国外买不到，他不喜欢国外烟的劲头，就让于管家从国内给他寄了一些，说是国内特有的牌子，大前门.“
没有戒烟的理由!
大前门!
陆平忽然好恨自己，如果那时她不是在摆出一副高冷的架子，如果她那时态度强硬些，或者再多劝他几句，他是不是就戒掉了，是不是病情就不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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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蒜，绿豆这些东西都能降低体内铝的浓度.“宋子祥停了一下，接着说:“不过，陆平，这些都是你的个人推测.我觉得我们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进行治疗.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实验室，让让他们优先测天海的血铝浓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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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恨得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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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和迟娜有一个煮火锅的小锅，平时偶尔来了兴致，她们会在宿舍里煮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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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现在还在昏迷中，只能进食流质，而且，陆平隐约记得大蒜煮熟了反而就没有消毒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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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陆平又撒上一点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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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平回来了，宋子祥敲了敲自己的手表：“现在是五点半，你已经擅自离岗两个多小时了。陆平，你来ICU是来实习的，不是来专程照顾天海的，最起码，你也应该向我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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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卧床时，陆平经常做这种事，她做得很熟练
一管接一管，给天海灌了足足四百毫升绿豆汤，陆平帮他拍拍后背，把他再次放平
“真的管用吗?“陆平转头问站在她身后的宋子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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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没有再出现心脏骤停的危机状况，撤掉呼吸机，血氧饱和度也能维持在了95%以上，但是，也没有任何苏醒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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