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新的课题
今天是什么日子，陆平又歪头想，今天是几号来着，六月，六月八号。
啊！6.8！糟了！
陆平立刻双手合掌，接连朝天海拜了三下：“老公大人在上，小女子陆平着实犯了大错，竟忘了您的生日，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小女子置气。小女子这就去帮您买个蛋糕，或者您还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小女子一并帮您买了。”
说完，陆平起身就去拿手机钥匙。
“回来！”天海一把拉住陆平。
陆平走得急，被天海这么一拉，整个人向后仰了过去，天海一伸胳膊，接住了陆平，盯着陆平那惊慌未定的眼睛，天海低声道：“我想要的生日礼物只要一样。”
“什么？”
“你！”
“我什么？”
“我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你啊，你个傻丫头！”天海无奈地扶额，自己老婆别的不会，破坏气氛是第一能手。
“哦，哦！！！！”
到了第二个哦，陆平才真的明白了。
想了想，陆平站直了，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我就牺牲一下吧！”
天海就盯着陆平，目光带着几分狡黠：“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我今天不管提什么要求，你都得答应我。”
这，陆平的眼角抽了抽，最后决定慷慨就义：“好吧！”
话音刚落，陆平整个人就腾空了。
“哎，你干什么啊？”陆平捶了几下把她抱起的天海。
“一起-沐-浴。”天海吐出四个字。
嗯。。。好吧。
“看够了吗？”
“没有！”
“摸够了吗？”
“没有！”
“好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问了多少句，天海终于放了她，裹着睡衣把她抱出了浴室！
“老婆，你真好看！”把她放下时，天海还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你。。。”陆平羞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猛地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天海也真的累了，躺到陆平身边，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好了，乖，睡吧。”
陆平却凑到天海耳边，对他耳朵轻轻吹气：“老公，生日快乐！”
说完，陆平起身下去了
“你要去做什么？”天海忍着困意问。
“你先睡吧，我再去查查资料！”
天海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看来，他的这个老婆还真是一腔热血扑在了科研的道路上啊。
刚洗完澡，陆平又只穿了睡衣，很快，一个喷嚏就出来了。
“不行，在下面会着凉的，你快上来！”
“我马上就好了，”
“乖，快点上来，用我的笔记本接着查。“
因为要进行大量的数据运算，天海的笔记本可是配备了顶级的CPU和内存，平时，天海宝贝得不得了。有一次，陆平不小心把一滴水滴到键盘上，天海紧张得什么似的，又是用纸擦又是用吹风机吹。
“你舍得让我用你的宝贝笔记本。”陆平眼睛一眨一眨地笑着问天海。
“舍得。”天海无奈地摇摇头：“你是最大我的宝贝，我怎么会不舍得给你用！”
第二天早上陆平到了实验室的时候，越进已经在那里了。
一抬头，陆平吓了一跳：“越师兄，你昨晚又熬夜了？”
越进脸上那两个黑眼圈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之后又画上了浓浓的烟熏妆。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昨天只留下一个样本没测，最多也就三个小时，越进九点就可以下班了啊。
越进连忙解释：“这不是因为有了新的研究方向有点兴奋吗，昨晚，我就上网查了查资料。”说到这里，越进的脸沉了下来：“陆平，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已经有人完成了。”
“你查到了什么资料？”陆平连忙问。
昨晚，陆平只是简单查了查就被天海硬拉着睡了。
“你过来看看。”越进打开了一片论文，《论病毒基因的快速PCR》
陆平花了半个小时，仔仔细细地看完，然后开始闭目凝神。
越进还等着陆平发表什么意见呢，陆平却在那里打坐一般的闭目修理，越进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难道就真的这么放弃这个课题了？越进想想心里就觉得难受。
-“越师兄。”陆平忽然睁眼：“这篇论文是已经做了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可是，并不代表我们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怎么说？”
-“我们可以做RNA病毒基因的快速PCR。”
-“RNA病毒？”
-“是的，这篇论文的专注点在于DNA病毒，那我们就换个方向，做RNA病毒。”
“可是，我们哪里来那么多RNA病毒样本。”
说到这里，越进开始犯难。
以往，宋天闻就靠帮人做PCR挣钱，所以，样本取之不尽，可是现在。。。
“那我们只能找宋老师，请他向校方申请了。”这是目前陆平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好吧，明天我们去找宋老师，今天，咱们先查查资料，不要这个方向也别人做过了。”
“好！”
陆平和越进在各大文献库内检索了一个上午，终于确认没有人做过相同的研究，知道宋天闻下午从不在办公室呆着，越进就没去找他，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先研究一下RT-PCR技术。
相对于PCR，RT-PCR多了一个将RNA反转录成DNA的过程，虽然只多了一个步骤，可是反应过程要复杂不少。
陆平和越进研究了一个下午，总算了解了大致步骤。
第二天，越进去找宋天闻申请样本去了，非常令人吃惊的是，过程异常顺利。
看着越进拿着一盒试剂进来时，陆平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冠状病毒样本。”
“你就这么顺利拿到了？”陆平很惊讶。
“前几年不是闹****疫情吗，我们学院也开展了相关方面的研究，为此采购大批冠状病毒样本，这些都是当年剩下的，不知还有没有活性，我们过会可以检测一下。”
****病毒？陆平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陆平的医学梦牢牢扎在她心底，却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忘了梦之缘起。
“这就是****病毒？”陆平颤抖着问。
“当然不是了！”越进笑着回答：“那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如今被保存至安防系统极高的特级实验室内，我手里的是普通的冠状病毒，没有致病性，是用来对比研究的。”
“哦，这样啊，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开始吧。”
晚上六点，天海来接陆平的时候，明显察觉到她的情绪和往常不一样。
“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天海问。
“天海，我好久没去祭拜爸爸了，我想去看看他！”
“好。”天海也没有多问。
说着，天海就把车拐向另一个方向。
如今，是六月份，白天长，现在，太阳还挂得老高。
这还是结婚后陆平第一次带天海来祭拜陆军。
“爸爸，这是江天海，我嫁给他了，他是世上最好的丈夫，爸爸，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平平有人照顾了！”
天海没想到陆平第一句竟是这个，微微一怔，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了陆平的手。
“爸爸，如今平平考上华大医学院了，现在在读研究生，研究的是病毒，当年那个害死你的罪魁祸首。”
“当然，我现在技术还不够，还不能接触到当年害死你的那种病毒，不过我今天遇到它的亲戚了，普通的冠状病毒。它真的很小，放大一千倍后看还是那么一点点，但是，它们真的很顽固。冰冻了几年还活着。爸爸，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会找到对付这种东西的终极武器的。”
天海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陆平，目光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复杂。
病毒这种东西，人类研究它也快有一百年的历史了，可是时至今日，它还是令人类最棘手的一种致病物。
对付它的终极武器，存在吗，不知道，即使存在，陆平又真的可能找到吗？
天海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就是默默守在她身边，照顾她，支持她。
最近，不管是陆平还是越进，两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
设计引物，提取RNA，调整试剂浓度，测试反应温度，观察记录数据。
一遍又一遍，两人反复实验着。
其实，搞科研，有时真的很枯燥乏味，就是一遍遍不停测验，有时只是为了验证是不是要微调一下反应温度，就要把整个实验从头到尾重新做一遍，而全部过程大概就需要两个多小时。
科研，耗得是人的耐心，毅力，还有细心程度。
“哎，师兄，你看这是什么，”指着图谱观察仪非常偏远的位置上一处淡淡的荧光，陆平问。
越进看了一下：“这不是正常的位置，可能是标本被污染了吧，再做一次吧。”
越进不以为意，又开始准备下一轮实验。
陆平想了想，还是把剩余的样本收了起来，并记录一条数据。
这次实验，他们对RNA逆转录酶做了一点微调，结果，没有得到预想的扩增片段，反而得到一段不知什么东西。
有时间的话，可以把这些产物的碱基序列测一测，陆平看着剩余的样本想到，把这条实验记录寄了下来。
谁料这一件事一搁就是几个月，等到陆平和越进的实验彻底成功了，陆平才又想起这件事。
从七月一直到十二月，陆平和越进忙了几乎半年，终于获得了一些进展。
现在流行的RT-PCR一般耗时两个小时，而陆平他们设计出来的流程耗时一个半小时，减短了半个小时，这对于一个普遍应用的技术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当天，越进和陆平就拿着实验结果去找宋天闻。
“好，非常好！”宋天闻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你们可以着手写论文了！”
如今，越进已经是研三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发表论文，于是迅速投入到论文的书写过程中。
写下粗大的标题后，越进兴奋地问陆平：“师妹，这是你第一次写论文吧，怎么样，是不是很兴奋？”
陆平倒显得很平静：“还好，我以前发表过论文。”
“你以前发表过论文？哪本杂志？”越进有点惊讶。
“cell。”
“塞偶？”越进仔细想了想：“国内好像没有这本杂志吧。”
“是美国爱思维尔旗下的cell杂志。”陆平依旧很平静。
“什么？”越进惊讶地站了起来：“你说的该不会是和《自然》《科学》齐名的那个cell吧。”
“是啊！”
越进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师妹啊，你说你要是把那篇论文留到你研究生再发表，你早就可以申请提前毕业了！”
研究生毕业已经成了越进目前的最大目标了。
陆平笑笑说：“不行，我的那篇文章是关于甲状腺肿瘤的，我现在的专业方向是病毒。”
“师妹，你傻啊!”越进有几分怒气不争：“你有了那么好的一篇文章，你大可以换个专业方向啊！”
这一次，陆平反而认真了起来：“不可以，我中意的研究方向只有病毒。”
越进觉得陆平还是太天真了：“师妹，你以为大家现在为什么都读研究生，为的就是学历好看一点好找工作，至于什么研究方向，谁管你呢，毕业后找的工作和研究方向一致的又有几个呢？”
“不会的，我会一直研究病毒的。”
越进摇摇头：“那你有没有细想过，你在哪里继续研究病毒，在华大吗，继续跟着宋天闻吗，你觉得跟着宋天闻，你能有什么好的成果？”
这一次，陆平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越进是一个非常实际的人，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师妹，你的执业医生症考过了吧。”
研一就可以考执业医生了，他的这位傻师妹该不会觉得自己以后不做临床医生就不去考证了吧。
“哦，考过了。”
每年的执业医师都是在八月份考的，那个时候正是越进和陆平最忙的时候，越进仔细回忆一下，好想没见陆平复习功课，于是问了一句：“你考了多少分啊。”
没有准备直接去考，就算是通过了，估计也只是勉强过线吧。
“513.”陆平报了一个数字。
“什么！”如果越进此时戴着眼睛，他的眼睛此时肯定已经掉到地上。
执业医生考试满分600，一般360分就可以通过了，陆平整整比及格线多出了150分。
“师妹，你还真是地地道道的的学霸啊！”
“师兄过奖了！”陆平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能比啊，不能比，师妹，你看你，终身大事已经搞定了，学业上又如此出类拔萃，和你一比，我简直会被气死的。算了，不比了不比了，我还是专心去写论文了！”
越进坐下又开始写论文了。
陆平本来还想和越进讨论一下作者排序的问题，想想还是算了。
她已经查过了，并列第一作者好像是可以的，这样越进和她都算完成了研究生论文了。
啊！6.8！糟了！
陆平立刻双手合掌，接连朝天海拜了三下：“老公大人在上，小女子陆平着实犯了大错，竟忘了您的生日，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小女子置气。小女子这就去帮您买个蛋糕，或者您还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小女子一并帮您买了。”
说完，陆平起身就去拿手机钥匙。
“回来！”天海一把拉住陆平。
陆平走得急，被天海这么一拉，整个人向后仰了过去，天海一伸胳膊，接住了陆平，盯着陆平那惊慌未定的眼睛，天海低声道：“我想要的生日礼物只要一样。”
“什么？”
“你！”
“我什么？”
“我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你啊，你个傻丫头！”天海无奈地扶额，自己老婆别的不会，破坏气氛是第一能手。
“哦，哦！！！！”
到了第二个哦，陆平才真的明白了。
想了想，陆平站直了，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我就牺牲一下吧！”
天海就盯着陆平，目光带着几分狡黠：“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我今天不管提什么要求，你都得答应我。”
这，陆平的眼角抽了抽，最后决定慷慨就义：“好吧！”
话音刚落，陆平整个人就腾空了。
“哎，你干什么啊？”陆平捶了几下把她抱起的天海。
“一起-沐-浴。”天海吐出四个字。
嗯。。。好吧。
“看够了吗？”
“没有！”
“摸够了吗？”
“没有！”
“好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问了多少句，天海终于放了她，裹着睡衣把她抱出了浴室！
“老婆，你真好看！”把她放下时，天海还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你。。。”陆平羞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猛地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天海也真的累了，躺到陆平身边，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好了，乖，睡吧。”
陆平却凑到天海耳边，对他耳朵轻轻吹气：“老公，生日快乐！”
说完，陆平起身下去了
“你要去做什么？”天海忍着困意问。
“你先睡吧，我再去查查资料！”
天海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看来，他的这个老婆还真是一腔热血扑在了科研的道路上啊。
刚洗完澡，陆平又只穿了睡衣，很快，一个喷嚏就出来了。
“不行，在下面会着凉的，你快上来！”
“我马上就好了，”
“乖，快点上来，用我的笔记本接着查。“
因为要进行大量的数据运算，天海的笔记本可是配备了顶级的CPU和内存，平时，天海宝贝得不得了。有一次，陆平不小心把一滴水滴到键盘上，天海紧张得什么似的，又是用纸擦又是用吹风机吹。
“你舍得让我用你的宝贝笔记本。”陆平眼睛一眨一眨地笑着问天海。
“舍得。”天海无奈地摇摇头：“你是最大我的宝贝，我怎么会不舍得给你用！”
第二天早上陆平到了实验室的时候，越进已经在那里了。
一抬头，陆平吓了一跳：“越师兄，你昨晚又熬夜了？”
越进脸上那两个黑眼圈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之后又画上了浓浓的烟熏妆。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昨天只留下一个样本没测，最多也就三个小时，越进九点就可以下班了啊。
越进连忙解释：“这不是因为有了新的研究方向有点兴奋吗，昨晚，我就上网查了查资料。”说到这里，越进的脸沉了下来：“陆平，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已经有人完成了。”
“你查到了什么资料？”陆平连忙问。
昨晚，陆平只是简单查了查就被天海硬拉着睡了。
“你过来看看。”越进打开了一片论文，《论病毒基因的快速PCR》
陆平花了半个小时，仔仔细细地看完，然后开始闭目凝神。
越进还等着陆平发表什么意见呢，陆平却在那里打坐一般的闭目修理，越进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难道就真的这么放弃这个课题了？越进想想心里就觉得难受。
-“越师兄。”陆平忽然睁眼：“这篇论文是已经做了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可是，并不代表我们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怎么说？”
-“我们可以做RNA病毒基因的快速PCR。”
-“RNA病毒？”
-“是的，这篇论文的专注点在于DNA病毒，那我们就换个方向，做RNA病毒。”
“可是，我们哪里来那么多RNA病毒样本。”
说到这里，越进开始犯难。
以往，宋天闻就靠帮人做PCR挣钱，所以，样本取之不尽，可是现在。。。
“那我们只能找宋老师，请他向校方申请了。”这是目前陆平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好吧，明天我们去找宋老师，今天，咱们先查查资料，不要这个方向也别人做过了。”
“好！”
陆平和越进在各大文献库内检索了一个上午，终于确认没有人做过相同的研究，知道宋天闻下午从不在办公室呆着，越进就没去找他，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先研究一下RT-PCR技术。
相对于PCR，RT-PCR多了一个将RNA反转录成DNA的过程，虽然只多了一个步骤，可是反应过程要复杂不少。
陆平和越进研究了一个下午，总算了解了大致步骤。
第二天，越进去找宋天闻申请样本去了，非常令人吃惊的是，过程异常顺利。
看着越进拿着一盒试剂进来时，陆平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冠状病毒样本。”
“你就这么顺利拿到了？”陆平很惊讶。
“前几年不是闹****疫情吗，我们学院也开展了相关方面的研究，为此采购大批冠状病毒样本，这些都是当年剩下的，不知还有没有活性，我们过会可以检测一下。”
****病毒？陆平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陆平的医学梦牢牢扎在她心底，却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忘了梦之缘起。
“这就是****病毒？”陆平颤抖着问。
“当然不是了！”越进笑着回答：“那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如今被保存至安防系统极高的特级实验室内，我手里的是普通的冠状病毒，没有致病性，是用来对比研究的。”
“哦，这样啊，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开始吧。”
晚上六点，天海来接陆平的时候，明显察觉到她的情绪和往常不一样。
“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天海问。
“天海，我好久没去祭拜爸爸了，我想去看看他！”
“好。”天海也没有多问。
说着，天海就把车拐向另一个方向。
如今，是六月份，白天长，现在，太阳还挂得老高。
这还是结婚后陆平第一次带天海来祭拜陆军。
“爸爸，这是江天海，我嫁给他了，他是世上最好的丈夫，爸爸，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平平有人照顾了！”
天海没想到陆平第一句竟是这个，微微一怔，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了陆平的手。
“爸爸，如今平平考上华大医学院了，现在在读研究生，研究的是病毒，当年那个害死你的罪魁祸首。”
“当然，我现在技术还不够，还不能接触到当年害死你的那种病毒，不过我今天遇到它的亲戚了，普通的冠状病毒。它真的很小，放大一千倍后看还是那么一点点，但是，它们真的很顽固。冰冻了几年还活着。爸爸，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会找到对付这种东西的终极武器的。”
天海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陆平，目光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复杂。
病毒这种东西，人类研究它也快有一百年的历史了，可是时至今日，它还是令人类最棘手的一种致病物。
对付它的终极武器，存在吗，不知道，即使存在，陆平又真的可能找到吗？
天海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就是默默守在她身边，照顾她，支持她。
最近，不管是陆平还是越进，两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
设计引物，提取RNA，调整试剂浓度，测试反应温度，观察记录数据。
一遍又一遍，两人反复实验着。
其实，搞科研，有时真的很枯燥乏味，就是一遍遍不停测验，有时只是为了验证是不是要微调一下反应温度，就要把整个实验从头到尾重新做一遍，而全部过程大概就需要两个多小时。
科研，耗得是人的耐心，毅力，还有细心程度。
“哎，师兄，你看这是什么，”指着图谱观察仪非常偏远的位置上一处淡淡的荧光，陆平问。
越进看了一下：“这不是正常的位置，可能是标本被污染了吧，再做一次吧。”
越进不以为意，又开始准备下一轮实验。
陆平想了想，还是把剩余的样本收了起来，并记录一条数据。
这次实验，他们对RNA逆转录酶做了一点微调，结果，没有得到预想的扩增片段，反而得到一段不知什么东西。
有时间的话，可以把这些产物的碱基序列测一测，陆平看着剩余的样本想到，把这条实验记录寄了下来。
谁料这一件事一搁就是几个月，等到陆平和越进的实验彻底成功了，陆平才又想起这件事。
从七月一直到十二月，陆平和越进忙了几乎半年，终于获得了一些进展。
现在流行的RT-PCR一般耗时两个小时，而陆平他们设计出来的流程耗时一个半小时，减短了半个小时，这对于一个普遍应用的技术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当天，越进和陆平就拿着实验结果去找宋天闻。
“好，非常好！”宋天闻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你们可以着手写论文了！”
如今，越进已经是研三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发表论文，于是迅速投入到论文的书写过程中。
写下粗大的标题后，越进兴奋地问陆平：“师妹，这是你第一次写论文吧，怎么样，是不是很兴奋？”
陆平倒显得很平静：“还好，我以前发表过论文。”
“你以前发表过论文？哪本杂志？”越进有点惊讶。
“cell。”
“塞偶？”越进仔细想了想：“国内好像没有这本杂志吧。”
“是美国爱思维尔旗下的cell杂志。”陆平依旧很平静。
“什么？”越进惊讶地站了起来：“你说的该不会是和《自然》《科学》齐名的那个cell吧。”
“是啊！”
越进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师妹啊，你说你要是把那篇论文留到你研究生再发表，你早就可以申请提前毕业了！”
研究生毕业已经成了越进目前的最大目标了。
陆平笑笑说：“不行，我的那篇文章是关于甲状腺肿瘤的，我现在的专业方向是病毒。”
“师妹，你傻啊!”越进有几分怒气不争：“你有了那么好的一篇文章，你大可以换个专业方向啊！”
这一次，陆平反而认真了起来：“不可以，我中意的研究方向只有病毒。”
越进觉得陆平还是太天真了：“师妹，你以为大家现在为什么都读研究生，为的就是学历好看一点好找工作，至于什么研究方向，谁管你呢，毕业后找的工作和研究方向一致的又有几个呢？”
“不会的，我会一直研究病毒的。”
越进摇摇头：“那你有没有细想过，你在哪里继续研究病毒，在华大吗，继续跟着宋天闻吗，你觉得跟着宋天闻，你能有什么好的成果？”
这一次，陆平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越进是一个非常实际的人，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师妹，你的执业医生症考过了吧。”
研一就可以考执业医生了，他的这位傻师妹该不会觉得自己以后不做临床医生就不去考证了吧。
“哦，考过了。”
每年的执业医师都是在八月份考的，那个时候正是越进和陆平最忙的时候，越进仔细回忆一下，好想没见陆平复习功课，于是问了一句：“你考了多少分啊。”
没有准备直接去考，就算是通过了，估计也只是勉强过线吧。
“513.”陆平报了一个数字。
“什么！”如果越进此时戴着眼睛，他的眼睛此时肯定已经掉到地上。
执业医生考试满分600，一般360分就可以通过了，陆平整整比及格线多出了150分。
“师妹，你还真是地地道道的的学霸啊！”
“师兄过奖了！”陆平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能比啊，不能比，师妹，你看你，终身大事已经搞定了，学业上又如此出类拔萃，和你一比，我简直会被气死的。算了，不比了不比了，我还是专心去写论文了！”
越进坐下又开始写论文了。
陆平本来还想和越进讨论一下作者排序的问题，想想还是算了。
她已经查过了，并列第一作者好像是可以的，这样越进和她都算完成了研究生论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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