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开个诊所吧
甩开那些记者，天海钻进了车里，副驾驶位置上，陆平正安静地睡着。
轻声的发动车子，天海缓缓地开着，平常半个小时的路程，天海开了整整一个小时，可是，进了翠湖小区，陆平还是没有醒来。
是让她这么接着睡，还是抱回家里睡，天海斟酌一番，还是选择了后者。
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陆平嘀咕了一句‘到了吗’，又接着沉沉睡去。
天海就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
科研很辛苦，天海一直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真的体会到这条道路到底有多艰辛。
一连五天，陆平基本没怎么睡觉。
‘休息一会吧’，一次次地天海对陆平说，可是回答永远是‘我想睡也睡不着啊。’
天海也只能由着她，默默地陪着她。
看着她一次次将失败的试验品倒掉，看着她一遍遍记录数据，看着她在吃饭的时候都在凝眉深思，天海只有一个感觉，心疼。
是的，获得成功的那一刻，她又是多么喜悦，天海也看到了，可是，更多的感觉还是心疼。
产品发布会的半小时前，陆平终于把生产效率做到0.35，之前这个数字一直在0.2左右徘徊。
“0.35了！”
“是的，是0.35！”
“真的到了0.35.”
。。
陆平像是出了故障的机器人，盯着显示屏，反复重复着这个数字。
已经打算认输垂头丧气的天海猛地抬起来头，不可思议地望着陆平，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陆平，真的是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断片了几分钟，天海头脑开始清醒过来，抬起手表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平平，产品发布会。”
虽然知道陆平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可是天海不得不打断她了。
“哦，对了，产品发布会！”
陆平拉着天海直奔地下车库。
可是，车子刚一启动，陆平就睡着了。
她太累了，天海明白。
阳光透过玻璃斜了进来，明亮的光线下，陆平前额那几根白发异常明亮。
之前明明只有一根的，何时又多了那么多根？
天海一阵心惊，忍不住用手去抚摸那白发。
“到了吗？”陆平竟忽然醒了。
“到了，不过现在发布会都已经结束了。”
“那你来得及。。。”陆平说着就要起身。
“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办妥了。”天海又把陆平摁了下去。
“哦，那就好。”陆平终于放松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惬意地躺了一会，陆平开始担心以后的事：“如今，我和宋天闻彻底闹翻了，他一定会在我的毕业论文上为难我。不知道学院会怎么处理这件事，难不成又要求我换导师。这样，我的毕业论文不知道要拖到何时。哎，看来，我得延迟毕业了。”
陆平发牢骚一样地喃喃自语。
“平平！”天海打断了她：“你知不知道你的这项技术今天惊动了整个制药行业。”
“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接下来，会有很多制药厂商联系你，希望你能授权你手中的这份专利让他们开展生产，更会有各种知名研究机构向你伸出橄榄枝，希望能挖你过去为他们工作。”
“你说了这么多，和我的毕业论文有什么关系。”陆平此刻脑子里就一根筋，她需要毕业论文才能拿到硕士学位。
天海无奈地笑笑，他的平平有时那么聪明，有时却又那么傻。
“平平，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一张硕士文凭来证明你的价值了，你的这项技术已经证明，你的技术实力远远超过一个硕士生的实力。”
“所以，你到底想给我说什么呢，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天海认真地看了陆平几秒：“平平，我们生个孩子吧。”
陆平：！！！
陆平：？？？
天海这是什么魔鬼式跳跃思维，为什么她一点搞不懂。
“平平。”天海拉过陆平的手：“你知道我一直最渴望的生活是什么吗?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想我每天六点下班的时候，你和孩子能在家等我，我想到了周末的时候，能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出去玩。。。”
“天海。”陆平打断了他：“你是不是心疼我太辛苦了，不想我接着搞科研了。”
天海：。。。
陆平一向都一条筋的，怎么这次忽然这么聪明了。
天海没有彻底否认：“心疼你是一部分，但是也真的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陆平抿着嘴巴，没有回答。
天海知道这是个重大的决定：“这件事，我也不急着你立刻拿定主意，你可以慢慢考虑。”
“这几天你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再休息一会吧。”
天海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人拉住了，那道力向后一扯，天海一个后仰，跌倒在床上，天海本能反应地想要撑起来，陆平一个翻身压了过来。
“平平！”天海吃了一惊：“你要干什么？”
“好吧。”陆平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什么好吧。”
“天海，我们生个孩子吧。”
天海瞳孔一缩，抓紧了陆平：“平平，你是认真的吗？”
陆平很认真地点点头。
“平平，你真的知道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吗？他意味着你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有了孩子，你可能就没有多少精力去做其他的事了。你说你要攻克病毒，你要拿诺贝尔，有了孩子，这些可能就很难实现了。”
天海希望陆平是认真考虑一番做的决定，而不是一时冲动。
“天海，我今天多大了？”陆平忽然问。
“26岁，怎么了？”天海有些跟不上陆平的思路。
“是，我今年26岁。你可能也听说过，人类历史上那些伟大的科学家的重大发明大都是在他们26岁之前发明。我想，我的26岁可能也就是我的人生巅峰了。”
“平平。。。”
天海刚想说什么，陆平忽然打断了他：“你知道这几天我天天盯着病毒看，有什么感触吗？它们，虽然是最微小的生物，却也努力地活着。我硬把胰岛素基因插如它们的遗传物质中，它们却拼命地想摆脱这段对它们来说无用的东西。”
“我忽然明白傅同教授面试我时对我说得话，面对病毒，我们要怀着敬畏之心。”
“以前，因为我爸的缘故，我对病毒恨之入骨，可是，现在我忽然明白了，它们的存在也有它们的意义。我一直想着找到终结它们的办法，或许这个出发点本身就错了。上帝既然创造了这种生物，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它们灭绝。”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继续研究病毒了？”天海不确定地问。
“有一点这个打算，但是还不确定。”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陆平歪着头想一想，然后调皮地一笑：“也许去开家诊所给人看感冒发烧呢？”
天海也是一笑：“好啊，你去开诊所，我给你当助手，给你管管账，报报税什么的，这样我就能天天看着你，不用担心你被别人骗走了。”
“你给我当助手，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申请破产呗。”
“申请破产？那我们一家三口岂不是只靠一个小诊所养家糊口。”
天海忍不住呵呵一笑：“平平，你是真傻假傻，有了那个专利，这一辈子我们都不用担心养家糊口的事了。”
“哦，对哦，我们现在有钱了。”
“是很有钱，杨江制药的股份今天一路飙升，闭市前，8%的股份市值已经超过了十亿。”
“哇，那我岂不成了亿万富了，可是，我现在感觉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啊。”陆平认真思考了一下：“听人说亿万富翁都有私人飞机。。。”
陆平压在天海身上，话题越扯越远。
“平平，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被压得非常难受的天海赶紧把歪楼歪了十万八千里陆平拉了过来。
“没有龙凤胎这个选项吗？”陆平很贪心的：“不过我们家好像没这个基因，陆家近几代都没出过双胞胎。双胞胎是什么基因，我还不清楚呢，有空去查查看。”
陆平说着说着楼又歪了。
“平平！”天海赶忙又打断了她，一个翻身把她反压过来：“乖，别说话了！”
陆平立马闭上嘴，天海很满意陆平的乖巧，抬手来解她的纽扣。
纽扣的扣眼很小，天海解得很费劲。终于把六个扣子都解开了，天海一抬头，陆平又睡着了。
哎，天海无奈地笑了笑，重新把扣子扣上，拉过被子帮她盖上了。
算了，还是先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养养身体吧。
一切正如天海所预料的，很多制药公司给陆平打来了电话，希望陆平毕业后能去他们的研发机构，陆平都给了‘再考虑考虑’的答复。
杨江制药更是给出了异常丰厚的待遇，希望聘请陆平为首席研发员，但是同时提出陆平不要将专利授权给其他制药公司。
陆平没有给与准确的答复。
思考了一番，陆平觉得还是先把学校这边的事搞定，现在她是和宋天闻闹翻了，可是她相信学院会做出公平的判决。
可是，陆平太天真了，不知宋天闻怎么向学院忽悠的，学院最终给陆平下了通知，认为陆平的所有研究都是在学校的实验室进行的，如果陆平愿意将专利转让给学院，学院可以提前授予她硕士学位。如果不愿意，学院判定陆平偷盗科研成果，学院将给予开除学籍的处理。
“真是一帮混账王八羔子。”一向不怎么会骂人的陆平难得张口骂了句脏话。
天海却意识到更重要的事：“平平，我觉得我们当务之急是赶紧完善你的专利，防止被别人钻了漏洞。”
“那我的硕士学位呢？”
这个时候了她还惦记着华大的硕士学位啊！
天海想起陆平大一那年学校对陆平开除学籍的处理，堂堂华大，徇私枉法，不过因为个人恩怨就要去处理一个学生，一次这样，两次这样，这样的大学，它的学位不要也罢。
天海脱口而出：“华大的硕士学位配不上你！”
华大的学位配不上她，陆平从不知道，在天海眼里，她竟这么好。
被不小心感到的陆平一脸傻笑地看着天海。
天海却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对陆平的震动，他已经准备开始去完善专利。
“平平，把你的资料都发给我，我看看怎么帮你补充专利项。”
说着，天海又想起另一件事：“杨江制药和其他几家公司不都给你offer了吗，我建议你先去看看他们的实验室，了解一下工作环境，再决定选哪家。”
虽然陆平开口提了一句去开诊所，但是天海只拿那当玩笑，毕竟以陆平的能力去开诊所，太委屈她了。
“杨江制药虽说公司规模最大，设备也最先进，但是工作环境太紧张了，我不想你那么紧张。。。”
他希望陆平斟酌一番再决定去哪家制药公司，是希望陆平能找一家相对环境轻松舒适的，不那么辛苦。
天海在那边分析着，陆平安静地听着。
看着天海的嘴在那里一张一合的，陆平忽然意识到，结婚这两年多来，他们所有话题都是围绕她的，他们虽然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但其实都是他陪着她，她陪他的时间很少。
他喜欢什么，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他每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竟都一无所知。
她只顾着自己的事情，真的忽略他了。
她这个妻子，当的真的是太不合格了。
“天海，我们来开个诊所吧。”陆平忽然开口了。
天海那正张合的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半晌，维持着一个半张的姿势。
好一会，天海转过头，看着陆平：“为什么？”
“因为我想多陪陪你。”
多陪陪他，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为了陪他，她真的打算放弃自己那么多年的坚持？
天海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
被天海那么直白地盯着，陆平不好意思说出更多肉麻的话，反而一本正经地分析：“你不是教育过我吗，利润使资本家疯狂，学院为什么想要夺这份专利，还不是因为背后的利润。那些制药公司愿意高薪聘用我，为的是从我身上榨取更多的利润。去了制药公司，肯定比在学校的时候更忙，搞不好，我会被弄得过劳死的。”
“其实，开个小诊所也挺好的，亲眼看着自己治愈了一个个病人，也很有成就感啊，而且工作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陆平在那里叽叽喳喳，天海却只抓住一个重点：“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去开诊所？”
“心甘情愿。”
“不觉得可惜。”
“不可惜。”
“好，那我们就来开家诊所吧。”
轻声的发动车子，天海缓缓地开着，平常半个小时的路程，天海开了整整一个小时，可是，进了翠湖小区，陆平还是没有醒来。
是让她这么接着睡，还是抱回家里睡，天海斟酌一番，还是选择了后者。
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陆平嘀咕了一句‘到了吗’，又接着沉沉睡去。
天海就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
科研很辛苦，天海一直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真的体会到这条道路到底有多艰辛。
一连五天，陆平基本没怎么睡觉。
‘休息一会吧’，一次次地天海对陆平说，可是回答永远是‘我想睡也睡不着啊。’
天海也只能由着她，默默地陪着她。
看着她一次次将失败的试验品倒掉，看着她一遍遍记录数据，看着她在吃饭的时候都在凝眉深思，天海只有一个感觉，心疼。
是的，获得成功的那一刻，她又是多么喜悦，天海也看到了，可是，更多的感觉还是心疼。
产品发布会的半小时前，陆平终于把生产效率做到0.35，之前这个数字一直在0.2左右徘徊。
“0.35了！”
“是的，是0.35！”
“真的到了0.35.”
。。
陆平像是出了故障的机器人，盯着显示屏，反复重复着这个数字。
已经打算认输垂头丧气的天海猛地抬起来头，不可思议地望着陆平，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陆平，真的是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断片了几分钟，天海头脑开始清醒过来，抬起手表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平平，产品发布会。”
虽然知道陆平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可是天海不得不打断她了。
“哦，对了，产品发布会！”
陆平拉着天海直奔地下车库。
可是，车子刚一启动，陆平就睡着了。
她太累了，天海明白。
阳光透过玻璃斜了进来，明亮的光线下，陆平前额那几根白发异常明亮。
之前明明只有一根的，何时又多了那么多根？
天海一阵心惊，忍不住用手去抚摸那白发。
“到了吗？”陆平竟忽然醒了。
“到了，不过现在发布会都已经结束了。”
“那你来得及。。。”陆平说着就要起身。
“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办妥了。”天海又把陆平摁了下去。
“哦，那就好。”陆平终于放松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惬意地躺了一会，陆平开始担心以后的事：“如今，我和宋天闻彻底闹翻了，他一定会在我的毕业论文上为难我。不知道学院会怎么处理这件事，难不成又要求我换导师。这样，我的毕业论文不知道要拖到何时。哎，看来，我得延迟毕业了。”
陆平发牢骚一样地喃喃自语。
“平平！”天海打断了她：“你知不知道你的这项技术今天惊动了整个制药行业。”
“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接下来，会有很多制药厂商联系你，希望你能授权你手中的这份专利让他们开展生产，更会有各种知名研究机构向你伸出橄榄枝，希望能挖你过去为他们工作。”
“你说了这么多，和我的毕业论文有什么关系。”陆平此刻脑子里就一根筋，她需要毕业论文才能拿到硕士学位。
天海无奈地笑笑，他的平平有时那么聪明，有时却又那么傻。
“平平，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一张硕士文凭来证明你的价值了，你的这项技术已经证明，你的技术实力远远超过一个硕士生的实力。”
“所以，你到底想给我说什么呢，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天海认真地看了陆平几秒：“平平，我们生个孩子吧。”
陆平：！！！
陆平：？？？
天海这是什么魔鬼式跳跃思维，为什么她一点搞不懂。
“平平。”天海拉过陆平的手：“你知道我一直最渴望的生活是什么吗?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想我每天六点下班的时候，你和孩子能在家等我，我想到了周末的时候，能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出去玩。。。”
“天海。”陆平打断了他：“你是不是心疼我太辛苦了，不想我接着搞科研了。”
天海：。。。
陆平一向都一条筋的，怎么这次忽然这么聪明了。
天海没有彻底否认：“心疼你是一部分，但是也真的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陆平抿着嘴巴，没有回答。
天海知道这是个重大的决定：“这件事，我也不急着你立刻拿定主意，你可以慢慢考虑。”
“这几天你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再休息一会吧。”
天海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人拉住了，那道力向后一扯，天海一个后仰，跌倒在床上，天海本能反应地想要撑起来，陆平一个翻身压了过来。
“平平！”天海吃了一惊：“你要干什么？”
“好吧。”陆平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什么好吧。”
“天海，我们生个孩子吧。”
天海瞳孔一缩，抓紧了陆平：“平平，你是认真的吗？”
陆平很认真地点点头。
“平平，你真的知道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吗？他意味着你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有了孩子，你可能就没有多少精力去做其他的事了。你说你要攻克病毒，你要拿诺贝尔，有了孩子，这些可能就很难实现了。”
天海希望陆平是认真考虑一番做的决定，而不是一时冲动。
“天海，我今天多大了？”陆平忽然问。
“26岁，怎么了？”天海有些跟不上陆平的思路。
“是，我今年26岁。你可能也听说过，人类历史上那些伟大的科学家的重大发明大都是在他们26岁之前发明。我想，我的26岁可能也就是我的人生巅峰了。”
“平平。。。”
天海刚想说什么，陆平忽然打断了他：“你知道这几天我天天盯着病毒看，有什么感触吗？它们，虽然是最微小的生物，却也努力地活着。我硬把胰岛素基因插如它们的遗传物质中，它们却拼命地想摆脱这段对它们来说无用的东西。”
“我忽然明白傅同教授面试我时对我说得话，面对病毒，我们要怀着敬畏之心。”
“以前，因为我爸的缘故，我对病毒恨之入骨，可是，现在我忽然明白了，它们的存在也有它们的意义。我一直想着找到终结它们的办法，或许这个出发点本身就错了。上帝既然创造了这种生物，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它们灭绝。”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继续研究病毒了？”天海不确定地问。
“有一点这个打算，但是还不确定。”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陆平歪着头想一想，然后调皮地一笑：“也许去开家诊所给人看感冒发烧呢？”
天海也是一笑：“好啊，你去开诊所，我给你当助手，给你管管账，报报税什么的，这样我就能天天看着你，不用担心你被别人骗走了。”
“你给我当助手，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申请破产呗。”
“申请破产？那我们一家三口岂不是只靠一个小诊所养家糊口。”
天海忍不住呵呵一笑：“平平，你是真傻假傻，有了那个专利，这一辈子我们都不用担心养家糊口的事了。”
“哦，对哦，我们现在有钱了。”
“是很有钱，杨江制药的股份今天一路飙升，闭市前，8%的股份市值已经超过了十亿。”
“哇，那我岂不成了亿万富了，可是，我现在感觉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啊。”陆平认真思考了一下：“听人说亿万富翁都有私人飞机。。。”
陆平压在天海身上，话题越扯越远。
“平平，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被压得非常难受的天海赶紧把歪楼歪了十万八千里陆平拉了过来。
“没有龙凤胎这个选项吗？”陆平很贪心的：“不过我们家好像没这个基因，陆家近几代都没出过双胞胎。双胞胎是什么基因，我还不清楚呢，有空去查查看。”
陆平说着说着楼又歪了。
“平平！”天海赶忙又打断了她，一个翻身把她反压过来：“乖，别说话了！”
陆平立马闭上嘴，天海很满意陆平的乖巧，抬手来解她的纽扣。
纽扣的扣眼很小，天海解得很费劲。终于把六个扣子都解开了，天海一抬头，陆平又睡着了。
哎，天海无奈地笑了笑，重新把扣子扣上，拉过被子帮她盖上了。
算了，还是先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养养身体吧。
一切正如天海所预料的，很多制药公司给陆平打来了电话，希望陆平毕业后能去他们的研发机构，陆平都给了‘再考虑考虑’的答复。
杨江制药更是给出了异常丰厚的待遇，希望聘请陆平为首席研发员，但是同时提出陆平不要将专利授权给其他制药公司。
陆平没有给与准确的答复。
思考了一番，陆平觉得还是先把学校这边的事搞定，现在她是和宋天闻闹翻了，可是她相信学院会做出公平的判决。
可是，陆平太天真了，不知宋天闻怎么向学院忽悠的，学院最终给陆平下了通知，认为陆平的所有研究都是在学校的实验室进行的，如果陆平愿意将专利转让给学院，学院可以提前授予她硕士学位。如果不愿意，学院判定陆平偷盗科研成果，学院将给予开除学籍的处理。
“真是一帮混账王八羔子。”一向不怎么会骂人的陆平难得张口骂了句脏话。
天海却意识到更重要的事：“平平，我觉得我们当务之急是赶紧完善你的专利，防止被别人钻了漏洞。”
“那我的硕士学位呢？”
这个时候了她还惦记着华大的硕士学位啊！
天海想起陆平大一那年学校对陆平开除学籍的处理，堂堂华大，徇私枉法，不过因为个人恩怨就要去处理一个学生，一次这样，两次这样，这样的大学，它的学位不要也罢。
天海脱口而出：“华大的硕士学位配不上你！”
华大的学位配不上她，陆平从不知道，在天海眼里，她竟这么好。
被不小心感到的陆平一脸傻笑地看着天海。
天海却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对陆平的震动，他已经准备开始去完善专利。
“平平，把你的资料都发给我，我看看怎么帮你补充专利项。”
说着，天海又想起另一件事：“杨江制药和其他几家公司不都给你offer了吗，我建议你先去看看他们的实验室，了解一下工作环境，再决定选哪家。”
虽然陆平开口提了一句去开诊所，但是天海只拿那当玩笑，毕竟以陆平的能力去开诊所，太委屈她了。
“杨江制药虽说公司规模最大，设备也最先进，但是工作环境太紧张了，我不想你那么紧张。。。”
他希望陆平斟酌一番再决定去哪家制药公司，是希望陆平能找一家相对环境轻松舒适的，不那么辛苦。
天海在那边分析着，陆平安静地听着。
看着天海的嘴在那里一张一合的，陆平忽然意识到，结婚这两年多来，他们所有话题都是围绕她的，他们虽然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但其实都是他陪着她，她陪他的时间很少。
他喜欢什么，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他每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竟都一无所知。
她只顾着自己的事情，真的忽略他了。
她这个妻子，当的真的是太不合格了。
“天海，我们来开个诊所吧。”陆平忽然开口了。
天海那正张合的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半晌，维持着一个半张的姿势。
好一会，天海转过头，看着陆平：“为什么？”
“因为我想多陪陪你。”
多陪陪他，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为了陪他，她真的打算放弃自己那么多年的坚持？
天海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
被天海那么直白地盯着，陆平不好意思说出更多肉麻的话，反而一本正经地分析：“你不是教育过我吗，利润使资本家疯狂，学院为什么想要夺这份专利，还不是因为背后的利润。那些制药公司愿意高薪聘用我，为的是从我身上榨取更多的利润。去了制药公司，肯定比在学校的时候更忙，搞不好，我会被弄得过劳死的。”
“其实，开个小诊所也挺好的，亲眼看着自己治愈了一个个病人，也很有成就感啊，而且工作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陆平在那里叽叽喳喳，天海却只抓住一个重点：“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去开诊所？”
“心甘情愿。”
“不觉得可惜。”
“不可惜。”
“好，那我们就来开家诊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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