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新医生
回到宿舍，刚躺下了准备补觉，谢莹找上门来了。
“一个上午，你跑哪里去了？”
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王磊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去看了几个朋友。”
“去那家黑心诊所了？”
王磊猛地抬头，脸上带着几分怒容：“你都知道？”
谢莹却是一脸委屈：“是，我是知道，你以前有事没事就往那里跑，我想不知道也难。”
“王磊，我就不明白了，她们两个以前是你的同学你的朋友，可是她们正儿八经的大医院不呆，跑去开什么私人诊所，不是技术水平太差，就是犯了什么事被医院开除了，这种人，你干嘛还和她们来往？”
王磊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谢莹，我警告你，不要再胡说八道！”
王磊虽然嘴不饶人，可是，对女生，他一直还满客气地，这么不给人脸面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说。
谢莹却不甘心：“我偏要说，她们两个有什么好，都已经是结婚那么久的老女人了，你干嘛还往人家身上凑。我不比她们年轻，不比她们漂亮吗？”
砰，王磊的拳头猛地砸在了墙上：“谢莹，你滚，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谢莹此时后怕了，她真的很喜欢王磊，王磊说要和她交往时，她开心坏了，本以为自己就要开始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可是却发现自己心仪已久的男朋友对她一点不上心。
谢莹的生日，谢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王磊从不放心上，有的谢莹提醒过他好几次，他还不记得。
可是，对别的女人的一些小癖好，王磊却记得清清楚楚。
“你不喜欢吃辣啊！”
谢莹已经告诉王磊三次了，王磊还是不记得，给谢莹买的面里加了辣椒。
谢莹已经不开心了，王磊还继续火上浇油：“我那同学迟娜可喜欢吃辣了，一碗面条能加三勺辣椒。”
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
有时提的是迟娜，有时提的是陆平。
不管是什么谁，在自己男朋友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都是坏女人。
所以一听到安平诊所的黑料，谢莹就赶紧告诉王磊。
没想到。。。
谢莹真的有点后悔了：“对不起，王磊，我。。。”
“滚！”王磊一声咆哮。
被这一声‘滚’吓得愣了三秒，谢莹回过身来，转身跑走了。
抬起拳头，王磊才发现墙上留了一道血印，翻过手掌看看，原来手掌小鱼际处裂开了一道血口。
刚才那一拳太用力了。
盯着那道血口看，一瞬间，王磊从没有这么渴望时光可以倒流，可以倒流到他们读大学的时候，那时，他和迟娜在拌嘴，陆平在一旁安静地看书，时不时地，陆平会数落他们俩一句：“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们还不好好复习，当心不及格！”
有些东西，当你身处其中时，你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等到它从你身边溜走时，你才发觉他们竟是那么可贵！
安平诊所的饱满状态一直持续着，每次看到不少人排了那么久的队伍却没拿到号，陆平感觉挺愧疚的。
她也曾向天海建议把看诊时间延长，延长到六点半，这样就能多看一些病人，可是，天海死活不答应。
准时下班，这一点，是天海严防死守的底线。
他当初为什么让陆平开诊所，就是不想她太辛苦，不想她加班。
以陆平的性子，你答应她延长到了六点半，她就会再给你延长到七点半，八点半。
所以，五点半下班就是五点半，一分钟都不延长。
而且，他已经让步了，一开始他每天只放出40个号，现在已经加到60个了。
“要不，我们再招一名医生吧。”陆平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天海嘴巴紧闭着，没有立即答应。
陆平知道天海在犹豫，赶紧趁机摆出自己的理由：“现在我们是不缺病人，可是病人一次排不到号，两次排不到号，人家就会对咱们诊所产生反感，觉得我们摆架子。”
“渐渐的，咱们就会流失不少病人，到时候别说是60个，就怕40个病人也没有了。”
“现在，咱们诊所每个月的开销这么大，没有足够的病人，咱们肯定会赔本，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想去拉病人就怕也拉不过来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天海右手摆出个八字，支着下巴，很中肯地给与了评价。
陆平眼角弯出了笑意：“然后呢，你答应再招个医生了？”
“不是！”天海爽利地拒绝。
陆平：“你。。。”
“平平，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什么办法？”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总之，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其实，早在诊所的病人开始增加时，天海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个医生的精力有些，每天最多就能看那么多个病人，再多的话，服务质量就会下降，天海不愿意随便糊弄病人，陆平自然更不愿意。
再招一个医生，一般人都会想到这个办法，可是，天海不想。
多招一个检验师，天海眼睛不眨就会答应，可是，多招一个医生，天海得慎之又慎。
迟娜是陆平多年的好友，知根知底的，天海自然放心，可是再招一个医生，先不说医术怎么样，最可怕的是人心。
一开始你给他一万也许他就会很满意了，可是等你给了他一万五的时候，他就会想要两万了。
他会想着你看你诊所每天都爆满，肯定赚得很多，多给我一点怎么了？
他只看到诊所赚钱的地方，他看不到诊所花钱的地方。
一旦有了不满，表面上，他会乖乖配合你，可是，私底下他会给你使绊子。
这就是人心，最普遍的人心。
忠厚善良知足的人有没有，有，但是很少。
天海不愿去冒那个险，因为他知道，陆平最不擅长的就是与人斗心。
现在，迟娜已经习惯陆平做事的严谨风格了，哪怕病人再多再忙，迟娜也会像陆平那样把每个病人的记录完完整整地做好，年龄，性别，住所，症状，疾病史，用药，用药效果如何，实验室检查，当然还有微生物的检查结果。
正儿八经的大医院的电子病例系统也未必做得比这更细致了。
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精力记录这么多东西，你让陆平回答，她还一时真的回答不上来，这是她的习惯使然，她喜欢这样。
记录下的这些东西有用吗，一开始，好像的确没什么用，但是，天海却比谁都更清楚，若没有这些记录下来的东西，就不会有今天诊所的爆满。
如今，迟娜和陆平已经习惯记录这些东西了，你新招一个人，让他也做到这样细致，很难，一开始也许会应付记录一下，慢慢的，他就会松懈，就会敷衍了事，最后甚至乱写一通。
天海不想一坨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是天海不想新招一个医生的第二个缘由，当然还有第三个。
现在，诊所有三个大房间，给人看病的门诊在中间，生化实验室在左边，微生物实验室在右边。
门诊这间屋子，迟娜和陆平一左一右坐在屋子里面，而天海这多功能前台在门口的右侧，每次，只要他稍微一转身，就能清楚地看见自家老婆。
天海每天最享受的时光莫过于处理完所有的杂事，端着一杯茶，斜歪在椅子上，一边慢慢品茶，一边欣赏自家老婆给人看病的风姿。
她对病人总是很有耐心，她脸上总会挂着亲切的笑容，她的声音不高，但吐辞清晰，虽不至于像百灵鸟那样婉转动听，但是听着让人很舒服，有一种雨过天晴、山空镜明的清爽。
处理完病人后，她会去做记录。做记录时，她会时而凝眉，时而沉思，时而嘀咕几句，恍然领悟到新的心得时，她会很满足的微微一笑。
她一笑，就会露出那浅浅的酒窝。
就是那浅浅的酒窝，让他第一眼就迷上了她，而且，一辈子也看不够。
所以，新招一名医生，搁哪，搁哪都碍天海的眼。
综上所述，前台兼总管事江天海是不会答应新招一名医生的。
可是，现在因为缺医生出现问题，天海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智能诊断，很早以前，天海听说过这么一种东西，这段时间，他深入研究了一番。
人们一直不太接受智能诊断，更愿意去找医生看病，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智能诊断不够成熟，而智能诊断系统不够成熟还是因为没有人能把人类的疾病很准确地系统化。
一个疾病会出现多个症状，不同的疾病会出现相同的症状。
这种不确定性导致智能诊断的不成熟。
而且，就症状而言，也很难标准化，因为症状是病人的主观感受，不精确，不好量化。
但是，随着技术的进步，人工智能越来越发达，机器人都可以和人比赛下象棋，可以自动驾驶，天海相信，疾病的智能诊断也会愈加成熟。
症状虽然复杂多样而且主观因素很多，但是还是可以细化，量化的。
比如一个简单的腹痛，具体是哪个部位最疼，左上腹，右上腹，脐周，还是其他部位，怎么能个疼法，一阵一阵的，还是持续疼痛，按压疼痛部位疼痛缓解还是加重，等等细节描述。
当描述得足够精细了，即使是主观的腹痛也能精准化了。
而且，除了症状，结合病人的年龄，性别，疾病史，检查结果，甚至现在的流行病学状况，做出一个大致的诊断还是可行的。
更何况，他们诊所现在接待的病人主要是感染性疾病，这样范围就更清晰了。
第二天，天海就把病例记录拿过来仔细研究了一番，无论是陆平还是迟娜的记录，都非常精细，天海越看越觉得根据她们的记录建立一套针对感染性疾病的智能诊断系统是非常可行的。
拿出手机，天海拨打了semen销售经理的电话。
看到这熟悉的号码，王富贵吓得把手机直接仍在了桌子上。
这个江天海，明明坐拥8%杨江制药的股份，堂堂一大董事，身价上亿，却比一小医院的科主任还会讲价还价。
更可恨的是，他每次的报价都是公司能接受的最低报价，不卖吧，少了不少业绩，卖了吧，拿到的提成奖金又少得可怜。
鸡肋啊，鸡肋！
等了五秒，看那手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响了九声，王富贵咬咬牙，还是按了接通键。
就算是鸡肋，使劲砸吧砸吧还是能吸到一点骨髓的香味的。
“哎呀，江董事，很久不联系，听说您开的诊所最近爆满，您发了大财了。”
王富贵就是不问‘您是不是想买什么设备了’，这句话是他联系到其他买家最长说的一句话。
王富贵就是要说他发财，你都发财了，就不必再和我争那几万块钱的小利了。
天海就是不顺着他的思路接话：“王经理，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做生意？”
王富贵顿时背后一阵冷汗，回头看看四周，确定没有江天海。
“江董事这是哪里的话，江董事为人直爽，办事效率又高，和您做生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的确是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砍价砍得肉疼了。
“那王经理愿不愿意和我再做一笔生意。”
王富贵：。。。
得，给人家下套没套住人家，还被人家三言两语给套住了。
技不如人，王富贵索性任命。
“江董事又想买什么设备了？”王富贵还是问了这句话。
“这回不是设备，是一个系统。”
“什么系统？”
天海把自己的需求大致讲了一下。
王富贵主要负责硬件设备的出售，对软件系统不是很了解：“你说的像是医疗IT解决方案，我不负责这一块的销售，我把销售经理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吧。”
王富贵乐得把江天海这个球踢给别人。
“可是，我和你最熟啊，我也最喜欢和你谈生意。”天海倒是黏上王富贵。
“可是，我不负责销售那一块啊？”
“没关系，看着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你就当一回我的委托人，转述我的需求。”
王富贵：？？？
谁是你的朋友，我才不要和你这种人做朋友呢。
王富贵刚想狠心拒绝，只听电话里又传来声音：“王经理，相信你也看到了，安平诊所的发展速度是惊人的，日后，我们肯定会需要更多的设备，如果这一次王经理帮了我这个大忙，日后，我一定会常常来照顾你的生意的。”
的确，一年多的时间里就采购了四件大型设备，这的确是王富贵见过的最大的手笔，若不是天海砍价砍得太狠，他一定是销售代表最喜欢的买家。
尽管知道江天海是在给自己画大饼，尽管知道这大饼未来也不一定好吃，考虑了一番，王富贵还是答应了：“好吧，我帮你联系那边的销售经理。”
“一个上午，你跑哪里去了？”
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王磊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去看了几个朋友。”
“去那家黑心诊所了？”
王磊猛地抬头，脸上带着几分怒容：“你都知道？”
谢莹却是一脸委屈：“是，我是知道，你以前有事没事就往那里跑，我想不知道也难。”
“王磊，我就不明白了，她们两个以前是你的同学你的朋友，可是她们正儿八经的大医院不呆，跑去开什么私人诊所，不是技术水平太差，就是犯了什么事被医院开除了，这种人，你干嘛还和她们来往？”
王磊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谢莹，我警告你，不要再胡说八道！”
王磊虽然嘴不饶人，可是，对女生，他一直还满客气地，这么不给人脸面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说。
谢莹却不甘心：“我偏要说，她们两个有什么好，都已经是结婚那么久的老女人了，你干嘛还往人家身上凑。我不比她们年轻，不比她们漂亮吗？”
砰，王磊的拳头猛地砸在了墙上：“谢莹，你滚，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谢莹此时后怕了，她真的很喜欢王磊，王磊说要和她交往时，她开心坏了，本以为自己就要开始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可是却发现自己心仪已久的男朋友对她一点不上心。
谢莹的生日，谢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王磊从不放心上，有的谢莹提醒过他好几次，他还不记得。
可是，对别的女人的一些小癖好，王磊却记得清清楚楚。
“你不喜欢吃辣啊！”
谢莹已经告诉王磊三次了，王磊还是不记得，给谢莹买的面里加了辣椒。
谢莹已经不开心了，王磊还继续火上浇油：“我那同学迟娜可喜欢吃辣了，一碗面条能加三勺辣椒。”
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
有时提的是迟娜，有时提的是陆平。
不管是什么谁，在自己男朋友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都是坏女人。
所以一听到安平诊所的黑料，谢莹就赶紧告诉王磊。
没想到。。。
谢莹真的有点后悔了：“对不起，王磊，我。。。”
“滚！”王磊一声咆哮。
被这一声‘滚’吓得愣了三秒，谢莹回过身来，转身跑走了。
抬起拳头，王磊才发现墙上留了一道血印，翻过手掌看看，原来手掌小鱼际处裂开了一道血口。
刚才那一拳太用力了。
盯着那道血口看，一瞬间，王磊从没有这么渴望时光可以倒流，可以倒流到他们读大学的时候，那时，他和迟娜在拌嘴，陆平在一旁安静地看书，时不时地，陆平会数落他们俩一句：“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们还不好好复习，当心不及格！”
有些东西，当你身处其中时，你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等到它从你身边溜走时，你才发觉他们竟是那么可贵！
安平诊所的饱满状态一直持续着，每次看到不少人排了那么久的队伍却没拿到号，陆平感觉挺愧疚的。
她也曾向天海建议把看诊时间延长，延长到六点半，这样就能多看一些病人，可是，天海死活不答应。
准时下班，这一点，是天海严防死守的底线。
他当初为什么让陆平开诊所，就是不想她太辛苦，不想她加班。
以陆平的性子，你答应她延长到了六点半，她就会再给你延长到七点半，八点半。
所以，五点半下班就是五点半，一分钟都不延长。
而且，他已经让步了，一开始他每天只放出40个号，现在已经加到60个了。
“要不，我们再招一名医生吧。”陆平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天海嘴巴紧闭着，没有立即答应。
陆平知道天海在犹豫，赶紧趁机摆出自己的理由：“现在我们是不缺病人，可是病人一次排不到号，两次排不到号，人家就会对咱们诊所产生反感，觉得我们摆架子。”
“渐渐的，咱们就会流失不少病人，到时候别说是60个，就怕40个病人也没有了。”
“现在，咱们诊所每个月的开销这么大，没有足够的病人，咱们肯定会赔本，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想去拉病人就怕也拉不过来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天海右手摆出个八字，支着下巴，很中肯地给与了评价。
陆平眼角弯出了笑意：“然后呢，你答应再招个医生了？”
“不是！”天海爽利地拒绝。
陆平：“你。。。”
“平平，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什么办法？”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总之，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其实，早在诊所的病人开始增加时，天海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个医生的精力有些，每天最多就能看那么多个病人，再多的话，服务质量就会下降，天海不愿意随便糊弄病人，陆平自然更不愿意。
再招一个医生，一般人都会想到这个办法，可是，天海不想。
多招一个检验师，天海眼睛不眨就会答应，可是，多招一个医生，天海得慎之又慎。
迟娜是陆平多年的好友，知根知底的，天海自然放心，可是再招一个医生，先不说医术怎么样，最可怕的是人心。
一开始你给他一万也许他就会很满意了，可是等你给了他一万五的时候，他就会想要两万了。
他会想着你看你诊所每天都爆满，肯定赚得很多，多给我一点怎么了？
他只看到诊所赚钱的地方，他看不到诊所花钱的地方。
一旦有了不满，表面上，他会乖乖配合你，可是，私底下他会给你使绊子。
这就是人心，最普遍的人心。
忠厚善良知足的人有没有，有，但是很少。
天海不愿去冒那个险，因为他知道，陆平最不擅长的就是与人斗心。
现在，迟娜已经习惯陆平做事的严谨风格了，哪怕病人再多再忙，迟娜也会像陆平那样把每个病人的记录完完整整地做好，年龄，性别，住所，症状，疾病史，用药，用药效果如何，实验室检查，当然还有微生物的检查结果。
正儿八经的大医院的电子病例系统也未必做得比这更细致了。
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精力记录这么多东西，你让陆平回答，她还一时真的回答不上来，这是她的习惯使然，她喜欢这样。
记录下的这些东西有用吗，一开始，好像的确没什么用，但是，天海却比谁都更清楚，若没有这些记录下来的东西，就不会有今天诊所的爆满。
如今，迟娜和陆平已经习惯记录这些东西了，你新招一个人，让他也做到这样细致，很难，一开始也许会应付记录一下，慢慢的，他就会松懈，就会敷衍了事，最后甚至乱写一通。
天海不想一坨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是天海不想新招一个医生的第二个缘由，当然还有第三个。
现在，诊所有三个大房间，给人看病的门诊在中间，生化实验室在左边，微生物实验室在右边。
门诊这间屋子，迟娜和陆平一左一右坐在屋子里面，而天海这多功能前台在门口的右侧，每次，只要他稍微一转身，就能清楚地看见自家老婆。
天海每天最享受的时光莫过于处理完所有的杂事，端着一杯茶，斜歪在椅子上，一边慢慢品茶，一边欣赏自家老婆给人看病的风姿。
她对病人总是很有耐心，她脸上总会挂着亲切的笑容，她的声音不高，但吐辞清晰，虽不至于像百灵鸟那样婉转动听，但是听着让人很舒服，有一种雨过天晴、山空镜明的清爽。
处理完病人后，她会去做记录。做记录时，她会时而凝眉，时而沉思，时而嘀咕几句，恍然领悟到新的心得时，她会很满足的微微一笑。
她一笑，就会露出那浅浅的酒窝。
就是那浅浅的酒窝，让他第一眼就迷上了她，而且，一辈子也看不够。
所以，新招一名医生，搁哪，搁哪都碍天海的眼。
综上所述，前台兼总管事江天海是不会答应新招一名医生的。
可是，现在因为缺医生出现问题，天海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智能诊断，很早以前，天海听说过这么一种东西，这段时间，他深入研究了一番。
人们一直不太接受智能诊断，更愿意去找医生看病，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智能诊断不够成熟，而智能诊断系统不够成熟还是因为没有人能把人类的疾病很准确地系统化。
一个疾病会出现多个症状，不同的疾病会出现相同的症状。
这种不确定性导致智能诊断的不成熟。
而且，就症状而言，也很难标准化，因为症状是病人的主观感受，不精确，不好量化。
但是，随着技术的进步，人工智能越来越发达，机器人都可以和人比赛下象棋，可以自动驾驶，天海相信，疾病的智能诊断也会愈加成熟。
症状虽然复杂多样而且主观因素很多，但是还是可以细化，量化的。
比如一个简单的腹痛，具体是哪个部位最疼，左上腹，右上腹，脐周，还是其他部位，怎么能个疼法，一阵一阵的，还是持续疼痛，按压疼痛部位疼痛缓解还是加重，等等细节描述。
当描述得足够精细了，即使是主观的腹痛也能精准化了。
而且，除了症状，结合病人的年龄，性别，疾病史，检查结果，甚至现在的流行病学状况，做出一个大致的诊断还是可行的。
更何况，他们诊所现在接待的病人主要是感染性疾病，这样范围就更清晰了。
第二天，天海就把病例记录拿过来仔细研究了一番，无论是陆平还是迟娜的记录，都非常精细，天海越看越觉得根据她们的记录建立一套针对感染性疾病的智能诊断系统是非常可行的。
拿出手机，天海拨打了semen销售经理的电话。
看到这熟悉的号码，王富贵吓得把手机直接仍在了桌子上。
这个江天海，明明坐拥8%杨江制药的股份，堂堂一大董事，身价上亿，却比一小医院的科主任还会讲价还价。
更可恨的是，他每次的报价都是公司能接受的最低报价，不卖吧，少了不少业绩，卖了吧，拿到的提成奖金又少得可怜。
鸡肋啊，鸡肋！
等了五秒，看那手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响了九声，王富贵咬咬牙，还是按了接通键。
就算是鸡肋，使劲砸吧砸吧还是能吸到一点骨髓的香味的。
“哎呀，江董事，很久不联系，听说您开的诊所最近爆满，您发了大财了。”
王富贵就是不问‘您是不是想买什么设备了’，这句话是他联系到其他买家最长说的一句话。
王富贵就是要说他发财，你都发财了，就不必再和我争那几万块钱的小利了。
天海就是不顺着他的思路接话：“王经理，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做生意？”
王富贵顿时背后一阵冷汗，回头看看四周，确定没有江天海。
“江董事这是哪里的话，江董事为人直爽，办事效率又高，和您做生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的确是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砍价砍得肉疼了。
“那王经理愿不愿意和我再做一笔生意。”
王富贵：。。。
得，给人家下套没套住人家，还被人家三言两语给套住了。
技不如人，王富贵索性任命。
“江董事又想买什么设备了？”王富贵还是问了这句话。
“这回不是设备，是一个系统。”
“什么系统？”
天海把自己的需求大致讲了一下。
王富贵主要负责硬件设备的出售，对软件系统不是很了解：“你说的像是医疗IT解决方案，我不负责这一块的销售，我把销售经理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吧。”
王富贵乐得把江天海这个球踢给别人。
“可是，我和你最熟啊，我也最喜欢和你谈生意。”天海倒是黏上王富贵。
“可是，我不负责销售那一块啊？”
“没关系，看着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你就当一回我的委托人，转述我的需求。”
王富贵：？？？
谁是你的朋友，我才不要和你这种人做朋友呢。
王富贵刚想狠心拒绝，只听电话里又传来声音：“王经理，相信你也看到了，安平诊所的发展速度是惊人的，日后，我们肯定会需要更多的设备，如果这一次王经理帮了我这个大忙，日后，我一定会常常来照顾你的生意的。”
的确，一年多的时间里就采购了四件大型设备，这的确是王富贵见过的最大的手笔，若不是天海砍价砍得太狠，他一定是销售代表最喜欢的买家。
尽管知道江天海是在给自己画大饼，尽管知道这大饼未来也不一定好吃，考虑了一番，王富贵还是答应了：“好吧，我帮你联系那边的销售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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