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最忠诚的信徒
白祗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赫方崇连忙解释道：“不过你会出现在我的诊室确实是个意外。”
“你从我身上发现了什么？”
白祗抬眸看向他：“你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我是神系，但从我离开医院那刻起，你们便展开了对我的监视。”
“什么监视？”赫方崇纠正道，“那是观察，再说了，你还保有记忆这事一旦被STF的人知道的......”
白祗接过了他的话：“第三次清除或者直接控制我，是吗？”
赫方崇点头：“还记得你跟我提过，你见到的那双眼睛吗？”
“记得。”白祗垂眸沉默了一秒，“是因为那个？”
赫方崇缓缓开口：“我之所以会以精神科医生的身份逗留在外，也是为了寻找像你这样的人，不过这么多年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
赫方崇斟酌了下：“第一个见过神祇眼睛的人。”
“神祇？”白祗愕然抬眼。
赫方崇沉默了很久，起身走到一旁翻找了一番后递给白祗一本不大的手记：“我了解的也不多，十多年了，我都是抱着半信不信的态度，直到遇到了你。”
白祗眼里满是疑惑，垂眸看着手里的手记，忽然有些心悸。
这本手记与他父亲那本黑色手记极为相似，不过不同的是，封面上没有任何署名。
白祗缓缓翻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神色微怔。
里面不仅记载了他父亲手记里大部分的内容，还有一些他未曾见过的讯息，而内容的排版极为相似。
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这只是其中一本的复制品，原版在STF手中。”
赫方崇打了个哈欠：“行了，你慢慢研究吧，我人老了，扛不住先去睡了。”
临走前，似是想到了什么，赫方崇顿足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你父亲......是个很优秀的人。”
说完，也不等白祗反应，他伸展着胳膊，朝着楼梯间走去。
很快，客厅内只剩下白祗一人怔怔地攥着那本手记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白祗才恍惚回神，迅速翻动到中央查看着。
父亲的手记便是这部分被人为撕毁，如果这本是他父亲原版手记的复制品，那么或许就可以知道被撕毁的内容是什么。
白祗凝眸看着上面的字陷入了沉思，从上往下记录着几个不同的时间线，但不知道是不是复制时出了差错，依稀只能看清最下方的两行。
而那里写着，众神纪元和空界纪元。
白祗仔细分辨着上面的内容。
空界纪元的记述与他父亲跟他讲的那个故事相差无二，而众神纪元......
白祗将视线移到那里，模模糊糊可以看到旧神和新神两个词，而其他的要么字体模糊，要么内容缺失，很难拼凑出完整的信息。
白祗闭目整理重组着上面的内容，脑中一片嗡然。
再度睁眼时，白祗能推出个大概，但具体要素还是不够。
总的来说，这个世界曾经历过数个纪元的迭代，而人类记载残留下来的只有这四个纪元。
在众神纪元时期，新神诞生，因为某种原因，旧神与新神进行了长达数年的统治争夺战，而人类与其他物种无法承受神力带来的波及，最终泯灭。
而创造这一切的主神在物种覆灭后将一切全部归于混沌，重新建立了人类及其他物种的文明世界，旧神与新神也在新世纪诞生那刻全部陷入了沉睡。
这个新的世纪便是，空界纪元。
白祗忽然想起，那日在医院，门口的大爷也曾提及这事。
他说，其实人类曾历经过数个纪元的迭代，只不过人类都忘了，忘了祂们的存在。
可如果人类真的忘了，这残留的四个纪元时间线的依据又是从何而来？
而他的父亲......
为什么会知道并记载着这些？
白祗眉头微皱，脑中的思绪不断凌乱飞散着。
明明只差一点就能触到中心点了，但总是差一步，就好想有人刻意隐瞒一样，最关键的线索，无论如何都拼凑不齐。
“神祇的眼睛......”白祗阖眸沉思着。
如果他在西南区边缘见到的那双金眸是神祇的眼睛，那么不单是神秘物种，神祇早已复苏，只是人类还未能察觉。
根据赫方崇的话来看，他是第一个见过神祇眼睛的人。
可这又代表着什么？
白祗缓慢地翻动着手记，越往后，字体越模糊。
就在他疲惫地捏着鼻梁，准备合上手记时，目光扫到最后一页末尾上极小的一句话。
—见神之眼，可越纪元。
白祗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呢？
八年前的那场车祸，他出现在西南区边缘见到的那双金眸以及西南区的覆灭。
白祗怔愣地低垂着头，手心渗出一层薄汗，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般，一股无形的寒冷顺着毛孔不断钻进。
“好冷啊......”
白祗低喃了一句，眼里满是迷茫，那天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白诚绝望失焦的双眼、夏滢满是泪水的脸、尖锐刺耳的急刹车。
还有......
白祗苍白着脸，声音晦涩沙哑：“金色双眸。”
他记得车撞向路边围挡时，夏滢将他紧紧护在怀中，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松手。
他记得当时他头脑昏沉的厉害，额角的鲜血流进眼眶，视线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清。
他无助地呢喃着，一遍一遍唤着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女人。
“妈妈......妈妈.....”
可女人终究没有应答他。
他记得那个温暖的怀抱逐渐变得冰冷，他紧紧抱着女人冰冷的身体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眼眶干涩地一点泪也流不出。
他仰头透过碎裂的车窗看向黑夜，模模糊糊间似乎看到了，那双冰冷的金色双眸正透过夜幕冷漠地与他对视着。
看了很久，最后隐入黑暗中，而他也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再度睁眼时，他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平静地凝视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历弘容。
鼻腔里冷冷的，像是空调里吹出来的一样，新鲜的氧气连绵不断地被他吸入肺部。
他伸手将脸上的氧气罩取下，低声唤了句：“舅舅。”
历弘容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他沙哑的嗓音再度响起时，历弘容的眼眶红了。
他问，他们死了对不对？
那个时候，历弘容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红着眼偏开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白祗在沙发上坐了很久，随后攥着手记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回到房内，白祗俯身坐在桌前将两本手记并排地放在一起，神情淡漠地凝视着。
神见证了西南区边缘的人间炼狱，也见证了那场绝望的车祸。
可神，却没有拯救他们任何一个人。
只是冷漠地注视着，冰冷地看着渺小的人类绝望而又无力地哀嚎着死去。
医院的大爷曾对他说：“如果你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人孤零零地活着的时候，那就信神吧。”
“因为神永远不会抛弃孤零零的孩子。”
可如今，他忽然觉得，信神才是人类安抚自己最大的谎言。
白祗自嘲地勾起了嘴角，抬眸看向窗外，疏冷地凝视着夜空。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你从我身上发现了什么？”
白祗抬眸看向他：“你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我是神系，但从我离开医院那刻起，你们便展开了对我的监视。”
“什么监视？”赫方崇纠正道，“那是观察，再说了，你还保有记忆这事一旦被STF的人知道的......”
白祗接过了他的话：“第三次清除或者直接控制我，是吗？”
赫方崇点头：“还记得你跟我提过，你见到的那双眼睛吗？”
“记得。”白祗垂眸沉默了一秒，“是因为那个？”
赫方崇缓缓开口：“我之所以会以精神科医生的身份逗留在外，也是为了寻找像你这样的人，不过这么多年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
赫方崇斟酌了下：“第一个见过神祇眼睛的人。”
“神祇？”白祗愕然抬眼。
赫方崇沉默了很久，起身走到一旁翻找了一番后递给白祗一本不大的手记：“我了解的也不多，十多年了，我都是抱着半信不信的态度，直到遇到了你。”
白祗眼里满是疑惑，垂眸看着手里的手记，忽然有些心悸。
这本手记与他父亲那本黑色手记极为相似，不过不同的是，封面上没有任何署名。
白祗缓缓翻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神色微怔。
里面不仅记载了他父亲手记里大部分的内容，还有一些他未曾见过的讯息，而内容的排版极为相似。
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这只是其中一本的复制品，原版在STF手中。”
赫方崇打了个哈欠：“行了，你慢慢研究吧，我人老了，扛不住先去睡了。”
临走前，似是想到了什么，赫方崇顿足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你父亲......是个很优秀的人。”
说完，也不等白祗反应，他伸展着胳膊，朝着楼梯间走去。
很快，客厅内只剩下白祗一人怔怔地攥着那本手记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白祗才恍惚回神，迅速翻动到中央查看着。
父亲的手记便是这部分被人为撕毁，如果这本是他父亲原版手记的复制品，那么或许就可以知道被撕毁的内容是什么。
白祗凝眸看着上面的字陷入了沉思，从上往下记录着几个不同的时间线，但不知道是不是复制时出了差错，依稀只能看清最下方的两行。
而那里写着，众神纪元和空界纪元。
白祗仔细分辨着上面的内容。
空界纪元的记述与他父亲跟他讲的那个故事相差无二，而众神纪元......
白祗将视线移到那里，模模糊糊可以看到旧神和新神两个词，而其他的要么字体模糊，要么内容缺失，很难拼凑出完整的信息。
白祗闭目整理重组着上面的内容，脑中一片嗡然。
再度睁眼时，白祗能推出个大概，但具体要素还是不够。
总的来说，这个世界曾经历过数个纪元的迭代，而人类记载残留下来的只有这四个纪元。
在众神纪元时期，新神诞生，因为某种原因，旧神与新神进行了长达数年的统治争夺战，而人类与其他物种无法承受神力带来的波及，最终泯灭。
而创造这一切的主神在物种覆灭后将一切全部归于混沌，重新建立了人类及其他物种的文明世界，旧神与新神也在新世纪诞生那刻全部陷入了沉睡。
这个新的世纪便是，空界纪元。
白祗忽然想起，那日在医院，门口的大爷也曾提及这事。
他说，其实人类曾历经过数个纪元的迭代，只不过人类都忘了，忘了祂们的存在。
可如果人类真的忘了，这残留的四个纪元时间线的依据又是从何而来？
而他的父亲......
为什么会知道并记载着这些？
白祗眉头微皱，脑中的思绪不断凌乱飞散着。
明明只差一点就能触到中心点了，但总是差一步，就好想有人刻意隐瞒一样，最关键的线索，无论如何都拼凑不齐。
“神祇的眼睛......”白祗阖眸沉思着。
如果他在西南区边缘见到的那双金眸是神祇的眼睛，那么不单是神秘物种，神祇早已复苏，只是人类还未能察觉。
根据赫方崇的话来看，他是第一个见过神祇眼睛的人。
可这又代表着什么？
白祗缓慢地翻动着手记，越往后，字体越模糊。
就在他疲惫地捏着鼻梁，准备合上手记时，目光扫到最后一页末尾上极小的一句话。
—见神之眼，可越纪元。
白祗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呢？
八年前的那场车祸，他出现在西南区边缘见到的那双金眸以及西南区的覆灭。
白祗怔愣地低垂着头，手心渗出一层薄汗，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般，一股无形的寒冷顺着毛孔不断钻进。
“好冷啊......”
白祗低喃了一句，眼里满是迷茫，那天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白诚绝望失焦的双眼、夏滢满是泪水的脸、尖锐刺耳的急刹车。
还有......
白祗苍白着脸，声音晦涩沙哑：“金色双眸。”
他记得车撞向路边围挡时，夏滢将他紧紧护在怀中，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松手。
他记得当时他头脑昏沉的厉害，额角的鲜血流进眼眶，视线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清。
他无助地呢喃着，一遍一遍唤着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女人。
“妈妈......妈妈.....”
可女人终究没有应答他。
他记得那个温暖的怀抱逐渐变得冰冷，他紧紧抱着女人冰冷的身体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眼眶干涩地一点泪也流不出。
他仰头透过碎裂的车窗看向黑夜，模模糊糊间似乎看到了，那双冰冷的金色双眸正透过夜幕冷漠地与他对视着。
看了很久，最后隐入黑暗中，而他也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再度睁眼时，他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平静地凝视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历弘容。
鼻腔里冷冷的，像是空调里吹出来的一样，新鲜的氧气连绵不断地被他吸入肺部。
他伸手将脸上的氧气罩取下，低声唤了句：“舅舅。”
历弘容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他沙哑的嗓音再度响起时，历弘容的眼眶红了。
他问，他们死了对不对？
那个时候，历弘容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红着眼偏开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白祗在沙发上坐了很久，随后攥着手记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回到房内，白祗俯身坐在桌前将两本手记并排地放在一起，神情淡漠地凝视着。
神见证了西南区边缘的人间炼狱，也见证了那场绝望的车祸。
可神，却没有拯救他们任何一个人。
只是冷漠地注视着，冰冷地看着渺小的人类绝望而又无力地哀嚎着死去。
医院的大爷曾对他说：“如果你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人孤零零地活着的时候，那就信神吧。”
“因为神永远不会抛弃孤零零的孩子。”
可如今，他忽然觉得，信神才是人类安抚自己最大的谎言。
白祗自嘲地勾起了嘴角，抬眸看向窗外，疏冷地凝视着夜空。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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