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他的神明
夜色昏暗，只余几颗残星悬挂天际，略显孤寂清冷。
急促闪烁的路灯，投射出淡淡的光影映在互相搀扶的两人身上，拉出两道又细又长的影子。
安哲彦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旧楼，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整理着身上满是血污的衣裳。
“好些了吗？”顾冷辰担忧道，“要不我背你？”
安哲彦温和笑道：“不用，哪有那么娇贵，别让他们担心，走吧。”
随后，他抬手拍了拍顾冷辰风衣上的灰尘，平复着情绪朝着屋子走去。
顾冷辰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抬脚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刚到屋前，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蜷缩着身子蹲在门口，垂头看着地面发呆。
安哲彦快步走了过去：“秋亚，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儿？”
秋亚连忙抬头比了个“嘘”的手势，转头朝着屋内使了几个眼色。
“怎么？”顾冷辰挑眉嘲道，“你闯祸了？”
秋亚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屋内忽地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还不进来？”
秋亚倒吸了口气：“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顾冷辰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一旁的安哲彦，只见他的眼里也满是疑惑。
“今天晚了两个小时。”安哲彦看了眼天色，“小白还没来得及出来。”
顾冷辰低声道：“我先进去，你去建链接，队长他......”
“我怎么？”
还不等他说完，黎思南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杵门口干什么？”
顾冷辰轻咳一声：“队长，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好得很。”黎思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再不恢复，你们都快忘了还有个队长了。”
听他这语调，安哲彦顿时明了，无奈叹道：“你知道的，我劝不动他。”
“行了，你去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至于你......”
黎思南看向顾冷辰：“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顾冷辰愣了下，正欲开口，黎思南面无表情地侧开身示意着：“进去。”
顾冷辰没撤，朝着安哲彦使了个眼色，缓缓走了进去。
安哲彦明白他的意思，快步走到链接门前，刚抬起手，黎思南幽幽道：“一分钟内，我要看到他。”
安哲彦手僵了下，缓缓打开了链接门，有些忐忑地看了眼身后的黎思南：“我去叫他。”
黎思南嗯了声，俯身坐在沙发上：“还有30秒。”
安哲彦连忙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浑身湿透的白祗缓缓走来。
白祗抬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看着黎思南问道：“要出任务了吗？”
“嗯，差不多。”黎思南指了指沙发，“先坐。”
白祗点头坐在他面前，掏出手机递了过去：“沙袋，我已经打穿了。”
几人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又默默将视线移到白祗身上。
黎思南垂眸看着屏幕里凝固着道道暗褐色血迹的破裂沙袋，看了一会儿，又抿唇看向白祗双拳上的血痂，久久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白祗又轻声问了一遍：“要出任务吗？我现在已经可以......”
“你知道出任务意味着什么吗？”黎思南打断了他，“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吗？”
白祗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无论是什么任务，什么处境，我都准备好了。”
“那如果......”黎思南抬眸看向他，“要你杀人呢？”
白祗怔了下：“杀人？”
黎思南又问：“如果要你杀了你最好的朋友，你最爱的亲人，你能做到吗？”
“队长。”顾冷辰眉头微皱，“就算不同意他出任务，你也不该......”
黎思南转眸道：“第一次狙击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射偏？”
顾冷辰瞳孔一缩，愣愣地看着他，随后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白祗缓缓道：“如有需要，我可以做到。”
秋亚错愕转头：“小白？”
“如果他们真的无法与我们共存，那么无论是谁，只要挡在我们前方，我都会亲手铲除，所以，我可以做到。”
白祗顿了下，直勾勾地看着黎思南问道：“队长，你在犹豫什么？”
不等他开口，白祗又偏头看向安哲彦，笃定道：“你身上的伤不是怪物造成的。”
“你......”安哲彦愣住了。
“我说过我闻得见，无论是你受伤还是队长，我都闻得出来。”
白祗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本相册，放到桌上缓缓翻开。
“第一次看到你们照片时，你们的脸上都是幸福和开心，可现在，你们的眼里只有悲伤和绝望。”
闻言，几人皆是一怔。
“你们每天早出晚归的去救那些......”
白祗抿唇沉默一秒：“不知好歹的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却还要挂着笑脸告诉自己没关系，日复一日的做着这些事。”
黎思南张了张嘴，正欲开口，白祗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
“他们利用你们的善良，恐惧你们的能力，最后还要把你们当怪物一样，去厌恨，去伤害，若我没猜错，你身上的伤和队长那日受伤的原因是一样的吧？”
安哲彦愣了下，沉默地点了点头。
白祗微微颔首，语气中是意料之中的淡然，漆黑的双瞳里没有一丝情绪。
“说实话，他们是死是活，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我不想你们因为这种无谓的事情受伤难过，既然要去做，那么就请带上我，不要让我觉得......”
说到这里，白祗顿了很久：“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囚笼之鸟，什么都做不了，每次看到你们疲惫不堪，浑身是血的回来，我都会感到很无力。”
白祗静静看了黎思南半晌，淡漠道：“你还要把我藏到什么时候？是要等你们所有人都重伤到不能动弹，还是......”
后面的话，他并未说完，但黎思南明白他想说什么。
白祗也不再多说，起身拿来了医药箱：“崇叔和明美姐出门了，我先简单帮你处理着。”
说完这句，白祗抬手掀开了安哲彦的衣裳，一声不吭地帮他清理着伤。
安哲彦表情空茫地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客厅内陷入了微妙的静默里，谁也没有再开口。
直到白祗收拾好地上染血的棉签，正准备起身离去时，黎思南忽然出声道：“明早7点，跟我们一起出去。”
白祗顿了下，轻轻嗯了声。
黎思南起身接过了他手中的药箱放到一旁，看向顾冷辰问道：“目前各区域情况如何？”
急促闪烁的路灯，投射出淡淡的光影映在互相搀扶的两人身上，拉出两道又细又长的影子。
安哲彦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旧楼，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整理着身上满是血污的衣裳。
“好些了吗？”顾冷辰担忧道，“要不我背你？”
安哲彦温和笑道：“不用，哪有那么娇贵，别让他们担心，走吧。”
随后，他抬手拍了拍顾冷辰风衣上的灰尘，平复着情绪朝着屋子走去。
顾冷辰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抬脚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刚到屋前，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蜷缩着身子蹲在门口，垂头看着地面发呆。
安哲彦快步走了过去：“秋亚，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儿？”
秋亚连忙抬头比了个“嘘”的手势，转头朝着屋内使了几个眼色。
“怎么？”顾冷辰挑眉嘲道，“你闯祸了？”
秋亚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屋内忽地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还不进来？”
秋亚倒吸了口气：“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顾冷辰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一旁的安哲彦，只见他的眼里也满是疑惑。
“今天晚了两个小时。”安哲彦看了眼天色，“小白还没来得及出来。”
顾冷辰低声道：“我先进去，你去建链接，队长他......”
“我怎么？”
还不等他说完，黎思南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杵门口干什么？”
顾冷辰轻咳一声：“队长，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好得很。”黎思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再不恢复，你们都快忘了还有个队长了。”
听他这语调，安哲彦顿时明了，无奈叹道：“你知道的，我劝不动他。”
“行了，你去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至于你......”
黎思南看向顾冷辰：“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顾冷辰愣了下，正欲开口，黎思南面无表情地侧开身示意着：“进去。”
顾冷辰没撤，朝着安哲彦使了个眼色，缓缓走了进去。
安哲彦明白他的意思，快步走到链接门前，刚抬起手，黎思南幽幽道：“一分钟内，我要看到他。”
安哲彦手僵了下，缓缓打开了链接门，有些忐忑地看了眼身后的黎思南：“我去叫他。”
黎思南嗯了声，俯身坐在沙发上：“还有30秒。”
安哲彦连忙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浑身湿透的白祗缓缓走来。
白祗抬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看着黎思南问道：“要出任务了吗？”
“嗯，差不多。”黎思南指了指沙发，“先坐。”
白祗点头坐在他面前，掏出手机递了过去：“沙袋，我已经打穿了。”
几人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又默默将视线移到白祗身上。
黎思南垂眸看着屏幕里凝固着道道暗褐色血迹的破裂沙袋，看了一会儿，又抿唇看向白祗双拳上的血痂，久久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白祗又轻声问了一遍：“要出任务吗？我现在已经可以......”
“你知道出任务意味着什么吗？”黎思南打断了他，“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吗？”
白祗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无论是什么任务，什么处境，我都准备好了。”
“那如果......”黎思南抬眸看向他，“要你杀人呢？”
白祗怔了下：“杀人？”
黎思南又问：“如果要你杀了你最好的朋友，你最爱的亲人，你能做到吗？”
“队长。”顾冷辰眉头微皱，“就算不同意他出任务，你也不该......”
黎思南转眸道：“第一次狙击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射偏？”
顾冷辰瞳孔一缩，愣愣地看着他，随后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白祗缓缓道：“如有需要，我可以做到。”
秋亚错愕转头：“小白？”
“如果他们真的无法与我们共存，那么无论是谁，只要挡在我们前方，我都会亲手铲除，所以，我可以做到。”
白祗顿了下，直勾勾地看着黎思南问道：“队长，你在犹豫什么？”
不等他开口，白祗又偏头看向安哲彦，笃定道：“你身上的伤不是怪物造成的。”
“你......”安哲彦愣住了。
“我说过我闻得见，无论是你受伤还是队长，我都闻得出来。”
白祗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本相册，放到桌上缓缓翻开。
“第一次看到你们照片时，你们的脸上都是幸福和开心，可现在，你们的眼里只有悲伤和绝望。”
闻言，几人皆是一怔。
“你们每天早出晚归的去救那些......”
白祗抿唇沉默一秒：“不知好歹的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却还要挂着笑脸告诉自己没关系，日复一日的做着这些事。”
黎思南张了张嘴，正欲开口，白祗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
“他们利用你们的善良，恐惧你们的能力，最后还要把你们当怪物一样，去厌恨，去伤害，若我没猜错，你身上的伤和队长那日受伤的原因是一样的吧？”
安哲彦愣了下，沉默地点了点头。
白祗微微颔首，语气中是意料之中的淡然，漆黑的双瞳里没有一丝情绪。
“说实话，他们是死是活，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我不想你们因为这种无谓的事情受伤难过，既然要去做，那么就请带上我，不要让我觉得......”
说到这里，白祗顿了很久：“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囚笼之鸟，什么都做不了，每次看到你们疲惫不堪，浑身是血的回来，我都会感到很无力。”
白祗静静看了黎思南半晌，淡漠道：“你还要把我藏到什么时候？是要等你们所有人都重伤到不能动弹，还是......”
后面的话，他并未说完，但黎思南明白他想说什么。
白祗也不再多说，起身拿来了医药箱：“崇叔和明美姐出门了，我先简单帮你处理着。”
说完这句，白祗抬手掀开了安哲彦的衣裳，一声不吭地帮他清理着伤。
安哲彦表情空茫地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客厅内陷入了微妙的静默里，谁也没有再开口。
直到白祗收拾好地上染血的棉签，正准备起身离去时，黎思南忽然出声道：“明早7点，跟我们一起出去。”
白祗顿了下，轻轻嗯了声。
黎思南起身接过了他手中的药箱放到一旁，看向顾冷辰问道：“目前各区域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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