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报恩
去秦老师家还真得母亲陪着，不然他都不知道他家在哪。
不久来到一幢两层小楼下，门口一个村妇在水轮头下洗菜。
母亲上前，“请问秦老师在吗？哟……这不是秦老师的爱人吗？我是陈长青的妈，还认识吧？长青，快叫师母。”
陈长青恭恭敬敬叫了声师母。
但师母面色冷了下来，“找他干嘛？”
“我家长青病好了，想着来看看秦老师，不知老师怎么样了，这带了点鸡蛋……”
就在母亲把鸡蛋递上去时，师母一推，“你们给我滚！”
啪！鸡蛋在地上打得碎了一地。
“要不是你们，我家老秦才不会变成瘫子！你们害他还不够吗？我们家不想看见你们，滚！给我滚！”
师母叫骂着，骂着骂着还哭了起来。
母亲愣在那儿，看着她转身进屋，长叹一声，悻悻扯了扯陈长青，“走吧。”
“妈，你先回去吧。”
“你在这干嘛，人家不欢迎我们。”
“我知道。”
他上前几步，在大门口双膝跪地，“妈，你先回去吧。”
母亲张张口，终于她什么也没说，跟着他在门口跪了下来。
陈长青想阻止她，但母亲道：“别，咱家欠人家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约莫半小时过去，门开了，师母走了出来，她眼眶红红的，颤声道：“都起来吧，老秦在里面。”
“谢谢师母。”陈长青深深拜下。
进了屋，看到老师家中的贫困状况不亚于自家，他心中又一阵绞痛。
“长青。”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
“老师。”他看到躺在床上的秦老师，他形容枯槁，满头白发，他明明才四十不到，可他虽瘫在床上，但双眼依旧明亮。
“秦老师……”他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长青同学，对不住了，我那婆娘不懂事，我刚骂过她了，长青，长青他娘，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
两人拼命摇头，老师笑了，招手道：“过来，让我看看你。”
他走到床边，老师执起他的手，又拍拍他的身体，“真的好了。奇迹啊！长青，我说过，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你一定会好的。你看，老师说得对吗？”
他热泪盈眶，缓缓点点头，无限的悲伤从心底涌上来，猛地扑进老师怀中，痛哭失声，“老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
老师一手拍着他的肩，一手擦着自己的泪水，“傻小子，怎么能怪你？以后你只要好好做人，老师吃什么苦都值了。”
母亲走了上来，“老师，啥也别说了，我这给您磕头了。”
“喂喂喂，长青快拦着你妈。这是干什么啊？”
但他没动，任母亲磕了三个头，他知道就算去拦母亲也不会同意。
“你们真是，快坐，坐吧。”秦老师忙不迭地指向对面椅子。
坐下后聊到了关于陈长青的病情，他尽量把自己的康复归结于医生的功劳。
秦老师是一年前出的车祸，长久没与他来往过，对他的治疗状况并不了解，故没怀疑，感叹了一番现代医学的发达。
后又问及秦老师的身体状况，得知他是因为车祸中引发脊椎受损使下肢无法行动，而且车祸只是诱因，秦老师同时还患有严重的糖尿病，运动神经本来就不好，一系列连锁反应造成现在的情况。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中午，师母改变了态度，主动过来留母子二人吃饭，盛情难却，二人只好留了下来。
吃饭过程中，陈长青进一步了解到，秦老师的病并非不治之症，如果往大城市的医院是有办法的，但问题是他家没钱，付不起高额的医疗费。
“师母，有说秦老师治疗需要多少吗？”
“医院说至少要两百多万。”
母亲欲言又止，陈长青却是心中一喜，“师母放心，我就算作牛作马，这笔钱也一定给老师想到办法。”
师母不置可否，她明白如今陈长青家比她家还穷。
告别秦老师一家，母亲感叹，“这都什么老天爷啊，真是好人没好报。”
他一声不吭，心中一路盘算着。
快到家时，他对母亲道：“妈，我要去找工作。”
“你得多休息几天，才刚好呢。”
“你看我没事。”他跳了几下给母亲看，“我现在需要赚钱。”
“不着急，回头让你爸到城里打听打听。”
不料刚回家，父亲就对两人道：“长青，医院打电话来了，快接。”
陈长青接起，“喂。”
“陈先生吗？我是给你留过名片的罗医生。”
“您好。”
“不知你是否有空来医院一趟，我找了几名专家，希望对你身体的异常情况再进行一次研究，望你配合。”
他心念电转，道：“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
“见面说吧。”
之后父亲骑着“小电驴”一路送他进城。
这回到医院不一样了，为二人设置了一个专门的休息室，父亲在等候时好吃好喝地供着，许他一人先见罗教授。
“教授您好，我同意你们对我身体进行研究，但我想你帮个忙。”
“说吧。”
“我有个老师身体瘫痪，但并非无药可医，我希望医院能想想办法。”
陈长青向他描述了秦老师的状况，罗教授道：“这种病例并不罕见，可是就算我肯帮忙，这种手术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完成的，涉及到很多专业领域，如果你希望我为你免费医疗的话，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您误会了，医疗费我照付，我只想您撒个谎。”
“什么意思？”
“我这名老师最受不得别人的恩惠，如果知道是我帮他，他肯定不会接受。我希望你找个借口，比如声称医学试验，免费给他治疗之类的。”
“哦？他是什么老师？”
“他是世上最好的老师。”他把秦老师为他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
罗盛良大为感动，“原来如此，你放心，这个忙我一定帮，而且我会尽量设法把费用减到最低，我还有几名同事是这方面领域的专家，我也会安排他们帮忙。”
“太谢谢您了。”
他拿出钱箱，来的路上他把钱箱藏在小电驴的外挂筐中，没让父亲发现。
打开后把钱放在教授面前，“这里是五十万，还需要多少钱您尽管开口。”
罗盛良疑惑，“据我所知，你并非富有之家，这钱……”
“这你不用管，反正这是合法的钱。如果你希望我配合你的研究，就为我保密。”
“放心，你的钱是用来救人的，不管什么来路都是在做好事，我会妥善安排。只是你这么相信我吗？就这么把钱交给我。”
“我住在医院很长时间了，听过您的名声，我相信您不是为了这点钱损害自己名声的人。”
“谢谢你的信任。”罗教授收了钱，“放心，我会安排得妥妥当当。你只需要把他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给我就行了。”
随后他同罗教授来到医院体检中心，这回罗教授还请来三名专家，有物理、化学和神经生物学科的专家。
但几名专家忙活了几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
神经生物学家直接下结论，“老罗你不是在耍我们吧？他根本不像得过病的样子，小小的病灶都没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完美的身体。”
其他专家意见也大同小异，表示他除了身体极好外，没有任何异常。
罗教授皱起眉头。
“老罗，这事你别说出去了，你这么大张旗鼓把我们弄过来，结果啥都查不出来，说出去让人笑话。”化学专家甚至有些不高兴，他无法相信一个垂死的人会无端端好起来。
物理学家倒是有些不同意见，“我倒觉得老罗不是在玩我们。你们不觉得他身体太好了吗？你们看他的皮肤，连小小的刮蹭伤痕都没有过，简直就像一具刚刚……”
忽然几人异口同声地道：“克隆？”
罗教授如梦方醒，“快，把医院近期的监控录相调出来。”
陈长青内心是紧张的，他不敢确认这么多聪明的科学家围着他是否会发现什么。
但结果让他放了心，他病房的监控显示两周内没有任何异常的现象或人出现过。
“这样吧。”物理学家道：“把他所有的相关资料整理一份，我拿到科学院给我同行看看，兴许他们有灵感。”
化学家也道：“我只能说陈长青的现象超出我们能理解的范畴，我们都会做调研的，你和他保持联系。”
罗教授点头，“暂时只能这样了。”
送走其他专家，他又对陈长青道：“你肯留院观察几天吗？”
“几天？”
“两、三天就行。”
他一听求之不得，“可以，但要允许我有事时外出，另外我希望秦老师的事情尽快安排。”
“放心，明天上午就安排。”
随后唤来父亲商量了一会，父亲有些担心，以为儿子病没好，他表示只是留院观察几天，而且医院会负责他的食宿，让父亲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必担心。父亲这才回家。
不久来到一幢两层小楼下，门口一个村妇在水轮头下洗菜。
母亲上前，“请问秦老师在吗？哟……这不是秦老师的爱人吗？我是陈长青的妈，还认识吧？长青，快叫师母。”
陈长青恭恭敬敬叫了声师母。
但师母面色冷了下来，“找他干嘛？”
“我家长青病好了，想着来看看秦老师，不知老师怎么样了，这带了点鸡蛋……”
就在母亲把鸡蛋递上去时，师母一推，“你们给我滚！”
啪！鸡蛋在地上打得碎了一地。
“要不是你们，我家老秦才不会变成瘫子！你们害他还不够吗？我们家不想看见你们，滚！给我滚！”
师母叫骂着，骂着骂着还哭了起来。
母亲愣在那儿，看着她转身进屋，长叹一声，悻悻扯了扯陈长青，“走吧。”
“妈，你先回去吧。”
“你在这干嘛，人家不欢迎我们。”
“我知道。”
他上前几步，在大门口双膝跪地，“妈，你先回去吧。”
母亲张张口，终于她什么也没说，跟着他在门口跪了下来。
陈长青想阻止她，但母亲道：“别，咱家欠人家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约莫半小时过去，门开了，师母走了出来，她眼眶红红的，颤声道：“都起来吧，老秦在里面。”
“谢谢师母。”陈长青深深拜下。
进了屋，看到老师家中的贫困状况不亚于自家，他心中又一阵绞痛。
“长青。”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
“老师。”他看到躺在床上的秦老师，他形容枯槁，满头白发，他明明才四十不到，可他虽瘫在床上，但双眼依旧明亮。
“秦老师……”他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长青同学，对不住了，我那婆娘不懂事，我刚骂过她了，长青，长青他娘，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
两人拼命摇头，老师笑了，招手道：“过来，让我看看你。”
他走到床边，老师执起他的手，又拍拍他的身体，“真的好了。奇迹啊！长青，我说过，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你一定会好的。你看，老师说得对吗？”
他热泪盈眶，缓缓点点头，无限的悲伤从心底涌上来，猛地扑进老师怀中，痛哭失声，“老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
老师一手拍着他的肩，一手擦着自己的泪水，“傻小子，怎么能怪你？以后你只要好好做人，老师吃什么苦都值了。”
母亲走了上来，“老师，啥也别说了，我这给您磕头了。”
“喂喂喂，长青快拦着你妈。这是干什么啊？”
但他没动，任母亲磕了三个头，他知道就算去拦母亲也不会同意。
“你们真是，快坐，坐吧。”秦老师忙不迭地指向对面椅子。
坐下后聊到了关于陈长青的病情，他尽量把自己的康复归结于医生的功劳。
秦老师是一年前出的车祸，长久没与他来往过，对他的治疗状况并不了解，故没怀疑，感叹了一番现代医学的发达。
后又问及秦老师的身体状况，得知他是因为车祸中引发脊椎受损使下肢无法行动，而且车祸只是诱因，秦老师同时还患有严重的糖尿病，运动神经本来就不好，一系列连锁反应造成现在的情况。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中午，师母改变了态度，主动过来留母子二人吃饭，盛情难却，二人只好留了下来。
吃饭过程中，陈长青进一步了解到，秦老师的病并非不治之症，如果往大城市的医院是有办法的，但问题是他家没钱，付不起高额的医疗费。
“师母，有说秦老师治疗需要多少吗？”
“医院说至少要两百多万。”
母亲欲言又止，陈长青却是心中一喜，“师母放心，我就算作牛作马，这笔钱也一定给老师想到办法。”
师母不置可否，她明白如今陈长青家比她家还穷。
告别秦老师一家，母亲感叹，“这都什么老天爷啊，真是好人没好报。”
他一声不吭，心中一路盘算着。
快到家时，他对母亲道：“妈，我要去找工作。”
“你得多休息几天，才刚好呢。”
“你看我没事。”他跳了几下给母亲看，“我现在需要赚钱。”
“不着急，回头让你爸到城里打听打听。”
不料刚回家，父亲就对两人道：“长青，医院打电话来了，快接。”
陈长青接起，“喂。”
“陈先生吗？我是给你留过名片的罗医生。”
“您好。”
“不知你是否有空来医院一趟，我找了几名专家，希望对你身体的异常情况再进行一次研究，望你配合。”
他心念电转，道：“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
“见面说吧。”
之后父亲骑着“小电驴”一路送他进城。
这回到医院不一样了，为二人设置了一个专门的休息室，父亲在等候时好吃好喝地供着，许他一人先见罗教授。
“教授您好，我同意你们对我身体进行研究，但我想你帮个忙。”
“说吧。”
“我有个老师身体瘫痪，但并非无药可医，我希望医院能想想办法。”
陈长青向他描述了秦老师的状况，罗教授道：“这种病例并不罕见，可是就算我肯帮忙，这种手术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完成的，涉及到很多专业领域，如果你希望我为你免费医疗的话，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您误会了，医疗费我照付，我只想您撒个谎。”
“什么意思？”
“我这名老师最受不得别人的恩惠，如果知道是我帮他，他肯定不会接受。我希望你找个借口，比如声称医学试验，免费给他治疗之类的。”
“哦？他是什么老师？”
“他是世上最好的老师。”他把秦老师为他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
罗盛良大为感动，“原来如此，你放心，这个忙我一定帮，而且我会尽量设法把费用减到最低，我还有几名同事是这方面领域的专家，我也会安排他们帮忙。”
“太谢谢您了。”
他拿出钱箱，来的路上他把钱箱藏在小电驴的外挂筐中，没让父亲发现。
打开后把钱放在教授面前，“这里是五十万，还需要多少钱您尽管开口。”
罗盛良疑惑，“据我所知，你并非富有之家，这钱……”
“这你不用管，反正这是合法的钱。如果你希望我配合你的研究，就为我保密。”
“放心，你的钱是用来救人的，不管什么来路都是在做好事，我会妥善安排。只是你这么相信我吗？就这么把钱交给我。”
“我住在医院很长时间了，听过您的名声，我相信您不是为了这点钱损害自己名声的人。”
“谢谢你的信任。”罗教授收了钱，“放心，我会安排得妥妥当当。你只需要把他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给我就行了。”
随后他同罗教授来到医院体检中心，这回罗教授还请来三名专家，有物理、化学和神经生物学科的专家。
但几名专家忙活了几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
神经生物学家直接下结论，“老罗你不是在耍我们吧？他根本不像得过病的样子，小小的病灶都没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完美的身体。”
其他专家意见也大同小异，表示他除了身体极好外，没有任何异常。
罗教授皱起眉头。
“老罗，这事你别说出去了，你这么大张旗鼓把我们弄过来，结果啥都查不出来，说出去让人笑话。”化学专家甚至有些不高兴，他无法相信一个垂死的人会无端端好起来。
物理学家倒是有些不同意见，“我倒觉得老罗不是在玩我们。你们不觉得他身体太好了吗？你们看他的皮肤，连小小的刮蹭伤痕都没有过，简直就像一具刚刚……”
忽然几人异口同声地道：“克隆？”
罗教授如梦方醒，“快，把医院近期的监控录相调出来。”
陈长青内心是紧张的，他不敢确认这么多聪明的科学家围着他是否会发现什么。
但结果让他放了心，他病房的监控显示两周内没有任何异常的现象或人出现过。
“这样吧。”物理学家道：“把他所有的相关资料整理一份，我拿到科学院给我同行看看，兴许他们有灵感。”
化学家也道：“我只能说陈长青的现象超出我们能理解的范畴，我们都会做调研的，你和他保持联系。”
罗教授点头，“暂时只能这样了。”
送走其他专家，他又对陈长青道：“你肯留院观察几天吗？”
“几天？”
“两、三天就行。”
他一听求之不得，“可以，但要允许我有事时外出，另外我希望秦老师的事情尽快安排。”
“放心，明天上午就安排。”
随后唤来父亲商量了一会，父亲有些担心，以为儿子病没好，他表示只是留院观察几天，而且医院会负责他的食宿，让父亲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必担心。父亲这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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