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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屠村

    在观察到廖卿之修炼的过程之后,丹阳子大惊失色,说道:“你就练成了?”

    廖卿之拿起这本卷轴侃侃而谈:“《三清混元劲》当真奇妙,居然是在上中下三个丹田培养三种气息,最后合并成为混元之力!”

    廖卿之顿时感到一阵欣喜,自己的大脑,胸腔以及小腹位置,都能隐约感受到一阵气流涌动。

    廖卿之心中暗道:“这应该就是灵气吧!没想到我还是个练武奇才。”

    丹阳子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这么快就练成了,或许完全可以不用死了。

    丹阳子心中狂喜:“本来只想留下一个传承者,没想到此人就是上天送给我的福星呀!”

    丹阳子平静下了心情,又开始了谋划:“仅仅只是修炼了这个功法是完全不够的,毕竟这只不过是用来培养药人的功法……对了,可以这么做……”

    丹阳子又说道:“《三清混元劲》虽然强大,但是其实很多人已经知道了这个功法的存在,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本佛门功法——《金刚念》!”

    伴随着廖卿之的哦了一声,丹阳子这才开始侃侃而谈:“这一门功法可以同时强化你的肉体以及灵魂,不过很难入门,你可以试一下。”

    廖卿之将手伸入丹阳子的腹腔,取出了一卷被血液和内脏油污所染成暗红色的竹简,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奇怪,为什么我还是感觉这么熟悉?”

    廖卿之又一次瞬间入门,两门功法虽然不能同时使用,但是却可以同时修炼。比起玄妙的在上中下丹田培养气息,这佛门的功法更注重于性命双修。

    可是,性命双修的概念不是道家学说吗?

    廖卿之对此感到颇为意外,佛家都认为肉身就是一具臭皮囊,舍弃这身臭皮囊才能够到达极乐净土。

    道家却认为人的这一句身躯乃是天地造化所生,最为合道。所以视自身为至宝,不断的修炼强化自己的性与命才是道家之法。

    那两种功法完全与本家理念相反,要么是这个世界不同,要么就是廖卿之这个白捡来的师傅另有所谋。

    “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操控了一样,甚至于自己产生了这个念头也是操控者想要的结果。”廖卿之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寒,突然又想当一件事,“我本来也不应该对超凡的力量有如此变态的执念,就算是补偿心理作祟,我也应该是先在凡人世界里面累积足够资本再去寻找超凡力量呀!”

    可是这两本功法看似毫不相关,但实际上却隐隐有相辅相成的趋势,甚至于现在是功法在强行逼迫自己修行。

    疯狂的摇了摇脑袋,廖卿之更加坚定了一点:不管这个操纵者是什么目的,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总能给这个操纵者造成干扰。

    毕竟这所谓的功法确实带给了自己强大的力量,如果不修炼,那才是真正的任人鱼肉。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可是丹阳子居然真的凭借那具半死的身体,活过了半年的光阴。

    廖卿之有些时候也实在忍不住为自己师尊的生命力而感到好奇,丹阳子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过,丹阳子常常对之所以能够活着的原因闭口不谈,廖卿之也就不能再追问下去,但却打听到了其他情报。

    丹阳子来自逍遥神宗,是整个宗门唯二的重天大能,可由于某些原因受了很严重的伤,在此了却余生。

    从丹阳子口中听说,之所以传授他法诀,主要原因就是让他把自己的尸骨带回逍遥神宗,落叶归根。

    “徒儿呀,你对魔道怎么看?”丹阳子还是保持着之前那副姿势,这半年都没怎么动过,就连廖卿之主动帮他挪一下身子都不愿意。

    廖卿之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魔道者——心智坚定,不畏世俗者也。”

    丹阳子当日无言!

    自廖卿之说出对魔道的见解,丹阳子就时常沉默叹息。如果不是丹阳子依旧会指导廖卿之进行修行,廖卿之可能会把他拖出去烧掉。

    这一天,丹阳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罢了,我的腰间还有一本魔道卷轴,你拿去看一下吧!”

    黄金池不由得精神紧绷起来,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功法了,这唯一一本由骨粉浆所包裹的兽皮卷轴,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不过也无所谓,无论如何这都已经是廖卿之最后的机会了。廖卿之心中暗笑:“太棒了,我的老师呀!那你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喜呢?”

    毕竟修行上的事情丹阳子已经给自己说过人可分为涅槃道、求道者、梦道人三种。

    求道者可分为后天、先天、重天三重境界;梦道人无阴无阳,无生无死,最喜骗人;涅槃道是冥王不化,是万古邪灵,具有不朽的性质并且极难对付。

    人之外还有邪祟与神明,邪祟容易寻到,神明却要通过各种特殊仪式才能勉强窥视,有的神明甚至于连窥视也极有可能发疯。

    这个所谓的老师,能够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呢?他到底是人还是邪祟?或者大胆一点,是某个濒死的神明?

    丹阳子已经传授给了自己两本功法,这已经是第三本了。丹阳子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廖卿之看过了,应当没有第四本。

    难道之前的操纵者就是他自己,不知不觉就影响了我的思维,想要搞出一具强大的肉身,然后进行夺舍?

    黄金池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如果是真的,那该是多么精彩的一件事!

    黄金池迅速同时修行了三种功法,浑身经脉开始破裂,甚至于感觉精神都有些崩溃。

    正常的功法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甚至于是越修炼,身体会变得越完美才对。

    黄金池盘腿坐在地上,面露苦色,鲜血止不住的流淌,白烟从脑袋上迅速升起。

    丹阳子那两颗血窟窿似乎能够看到一样,声音忍不住颤抖的说道:“徒儿,到底怎么了?”

    廖卿之伤势更加严重了一番,突然大口吐血。丹阳子连忙焦急询问,语气中透露着担心:“徒儿啊!徒儿啊!徒儿……”

    丹阳子居然痛哭了起来,仿佛在为廖卿之哀悼。

    哭声逐渐哀怨,丹阳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洞窟,最后突然停止:“……妈的,废物!害得本大爷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能够直接恢复,结果全部打水漂了……”

    丹阳子那已经枯瘦的小腿立在地上,一个打挺直接站了起来,露出了身体下面的东西。丹阳子身体下面居然有一个大空洞,原来丹阳子一直不肯移动就是为了掩饰这里——大片的白骨堆砌之处。

    黄金池已经从七窍流血变成现在每一寸肌肤都在崩裂,黄金池突然双目一睁。

    黄金池看到了,眼前有一个破败不堪的男人——就好像是一个被打碎的雕像。

    这个男人对自己说道:“接下来,就是你的故事了!”

    黄金池看到了大量的记忆,仿佛那些记忆就是自己的无数种未来!但是自己身为人类的灵魂无法容纳这些,最后只有一些对世界万物的知识留了下来。

    记忆的灌输带给了灵魂以冲击,这种冲击力量极为强大,廖卿之灵魂无数次被这力量击碎,又被强行重组。灵魂在经过无数次重组之后,身体终于有了反应:

    “师尊!我成仙了!”

    廖卿之轰的一声爆裂开来,五脏六腑飞溅得到处都是,正在准备吞食廖卿之血肉的丹阳子愣在了原地。

    扑通一声,丹阳子两根手指插入自己的大脑,挖出了两颗眼球放进眼眶。看来丹阳子早就已经用某种手段恢复了视力,可是面前这骇人一幕终究是让丹阳子胆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种功法同时修炼,顶多是强大的气息充盈全身,导致肉体变形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丹阳子且还在疑惑,那些破碎的尸块,却已经有了变化。

    廖卿之的尸身之上慢慢长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有三朵最大的莲花开始向中央聚拢。鳞片、羽毛、触手错乱的排布在尸块上,尸块迅速拼接。

    只是这种错乱的拼接方式和那些疯狂扭曲的东西,已经让整个身体美丽又恐怖。

    丹阳子看到这东西,哪里还敢逗留?自然是掉头就跑,可廖卿之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丹阳子。

    “小丹子儿,乖,不要怕……来帮助我,一起成仙!!!”廖卿之声音沙哑难听,扭曲而疯狂,不辨阴阳,不辨生死。

    “助人成仙,可是大功德。我成仙之后,自然不会忘了你……但如果不成,那些休怪我不顾师徒情谊……”廖卿之在知晓那三本功法到底是什么之后,自然是要好好报答一下自己这位“师尊”。

    廖卿之不由得狂喜,接下来说道:“你说……是一个人的记忆,决定一个人;还是一个人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共同拼接成一个人?”

    廖卿之那些附着着各种诡异之物的尸块迅速划成一摊又一摊泥浆一样的东西,舞动着那疯狂扭曲的身体钻入丹阳子全身上下每一个孔窍。

    先传来的是窒息的感觉,可紧接着却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快感,然后就是一股又一股的温润水流涌入自己体内的感觉。

    丹阳子感觉到这些东西并不仅想要杀死自己,祂们甚至已经流进了自己的经脉与血管。

    一阵强烈的恶心与反胃传来了,猛地睁眼,只看到一片点缀着点点星光的天空。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匆匆忙忙的检查起了身体。

    “奇怪,除了手上有伤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已经好了……就连衣服也换了一件干净整洁的……”丹阳子还在疑惑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大晚上哪来的光?

    抬头一看,却是不远处的整个村庄都在熊熊燃烧,那村子就是廖卿之之前所生活的地方。

    “这是什么?”丹阳子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惊,却看到一个畸形的丑陋怪物在自己旁边望着自己。

    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血红色的雾气,雾气凝固成为一条飘带在腰间。

    原本头颅的位置生长出大量畸形扭曲血肉拼接的扭曲肉球,每一颗肉球都是一个头颅,善恶美丑全部都包含在其中。

    廖卿之身上穿着一件血红色的道袍,道袍之上遍布着扭曲的眼珠,整个人显得仙气飘飘又十分诡异。

    廖卿之笑着告诉他:“师尊,你可真厉害。”

    丹阳子迅速回忆起了自己屠杀整个村子的画面,崩溃了起来。

    自己像中邪了一样,在村庄中跑来跑去。周围的人向自己接近就直接爆裂开来,有的被击飞镶嵌在了墙上,有的人直接自燃起来,还有的人口中吐出一根又一根的藤蔓……

    丹阳子甚至于在口中感觉到了一股血甜味,丹阳子迅速跪倒在地,痛哭起来。

    “师傅,你着相了。”廖卿之似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数十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丹阳子。

    那只扭曲的干枯手臂放在了丹阳子肩膀上:“师尊,你清醒一点!”

    丹阳子捂住耳朵想要阻止声音进入的脑海,疯狂的向着空中咆哮:“住嘴,他们都不是我杀的。”

    丹阳子死死的盯着廖卿之,双目赤红,仿佛堕入了疯狂:“是你——是你控制我把他们都杀了。”

    放肆的笑声回荡在丹阳子的脑海,其中廖卿之一颗头颅裂开了一张张的嘴,像是七腮鳗一样整齐向内排列的牙齿,这给本就恐怖的外表增加了一分独特的诡异。

    廖卿之慢慢说道:“师傅,谁杀了谁?那是你的妄想罢了,你没有杀任何一个人。”

    声音显得更加诡异起来,不断的回荡在丹阳子的脑海,丹阳子感到颇为痛苦。

    丹阳子这才发现廖卿之根本就是在自己大脑中说的话,连忙向着四周大吼:“黄金池,你个小畜生,现在到底在哪里?”

    廖卿之之前就告诉了丹阳子自己的真名字,可惜不知道丹阳子用了什么手段检测出这并不是廖卿之真正的名字,所以廖卿之只好把这个世界的名字告诉丹阳子。

    现在,丹阳子恐怖扭曲的外表,那似乎是因为恐惧与憎恨叠加在一起激化的情绪到达了顶峰,只是“黄金池”这个诡异而且滑稽的名字,让丹阳子就像是一个小丑。

    “你这个肮脏、龌龊的畸形扭曲怪物!”丹阳子在连续三个时辰的谩骂之后,终于消停一会儿了。

    廖卿之似乎并没有在意那辱骂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我不想和你计较,反正你也摆脱不了我。”

    “走吧,我们师徒二人一起回到逍遥神宗。”

    丹阳子却冷笑一声向着森林跑去,他已经想到了办法摆脱廖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