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狗蛋
深夜。
侯晓峰躺在床上，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手上捧着的一块屏幕发出适度的微光。
毛绒绒的微光铺敷在他脸上，遮盖住那张脸——黯淡、苍白、无生气。
屏幕上是一篇论著性的东西，署名是西陆海因——一个十七岁的女学生。
无数长夜，晓峰以此排遣无眠之苦。这篇论文是关于引力实质的推论性论述，他究竟看过多少遍，早已记不清了。海因夫妇的著作，基本都在底层互联网上找得到，倒背如流是有些夸张，但烂熟于心并不言过。
曾在一段时期内搞得人心惶惶的南二极（地磁北极二，定位于南纬89º圈附近），如今被妖魔化为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死亡谷’。那里有一座诡异的螺旋冰山，那山的环形山口中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冰梭，梭尖直指下方无底深渊……人们猜说那无底深渊直通九幽，但也有人说那是一个通往异世界或异度空间的入口……各国在某种力量的促成下达成一气，严令禁止国民私自去那里探险，并采取极端严格的管控措施，甚至立法。
更是给那片‘幽灵之地’增添几抹神秘异界元素的猜想。最初人们在天网用户个人账号的电视频道上常会看到那块神秘地带的视频影像，五花八门的标题，诸如：《南极冰山幽灵再现——异界访客？》、《环形山口上的死魂灵之永恒死亡之舞》、《极夜幽哭，来自地狱的亡灵序曲》、《螺旋冰山UFO实录！》……。简直让世人目应不暇，真假难辩。
那里到底是地狱入口，还是外星人的星际之门？世人们在对真相的期待中恐惧着，又在等待真相揭示的恐惧中渐渐麻木；麻木久了，记忆被生活冲淡，又变得似乎很遥远，遥远得像一个传说；感觉那个地方并不在南极，也不在地球上，或者是在宇宙边缘某个神秘而又神奇的星球上。
不过最后证实，那些神神秘秘的画面都是合成的。时日一久人们兴味淡却，也就没什么新鲜的了。只是人们偶尔想起，仍觉得神奇又诡异，好奇中夹着几丝与生而俱的恐惧。
科学家们至今热度不减，仍为此焦头烂额。
或许他们心里更清楚真相。非但业内科学家们，许多物理学爱好者们老早就怀疑是不是反重力引擎造成这一后果，同样苦于揪不出证据，只能乱猜一气。
晓峰直觉上这一定是太空飞船的反重力引擎引发了引力畸变从而引发磁场畸裂。明眼人大概一眼就能从太空飞船的发射与返回上看出些门道。
在人们各种的质疑声中，阿尔法·达卡与索联·霍普牵头出来辟谣，说此次磁场畸增正在预料之中，是磁场翻转过剧的紊变现象之一，人类将在一个极短时期内可能见证磁场翻转这一过程；不过不必为此恐慌，人们大可不必谈磁色变，磁场翻转是自然规律使然，并不会对地球生态和环境造成较大影响，更不会造成自然灾难……
总结来说大概就是：磁场好比一个人睡觉，一个姿势累了就翻了个身，压不坏床也扯不烂褥，许多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爱危言耸听唯恐天下不乱，制造诸般谣言吓唬无辜百姓！这种人心术不正，简直就是人渣！
新闻发言人在记者会上还是比较文明和克制的，谴责此类行径时留了口德。对于螺旋冰山相关则采用冷处理，记者提问则一律回答“NO！”，并以卫星图片和实时影像为证，另外出具一份一个多国组织协力制作的联合调查纪录片。
证据显示，螺旋冰山除了外形奇特，属于特异自然条件下的产物，之外并无异处；环形山口内并无任何悬浮物体，冰山空腔底部确实存在一个深洞。但冰山底部3100多米之下原是一座沉寂数万年之久的死火山，巧在冰山形成之前一个时期内又有活动迹象，并于冰山形成前夕探测出高温高压蒸气喷射现象，疑似冰层下一个小型暗湖受热剧烈膨胀，最后融穿了上部冰层并产生高压蒸气爆喷。
气象记录显示，当时南极正值变流季风期，正由于大面积剧热蒸气爆发而使该区域内异向紊流变异，形成陆地气旋特征涡流。高温蒸气遇冷迅速凝结并与大风裹挟的大量雪尘及冰砾融结；极低气温条件下，由远风带来的大量内容物汇聚到涡旋底基处，又与地底剧热相遇融合，在气旋作用下无法被吹散，遇冷迅速凝结成冰并快速累积。
上腾的高温蒸气在一定高度遇冷急剧冷却成水滴失压降落，途中遇上升热气被推挤出气柱，在对流过程中形成小范围降雨。边缘雨水遇冷，空中凝结成冰重新归入气旋，成为涡旋底基的筑基料……此循环最终形成如此一座外貌奇特的巨大扭旋冰体……地热活动减弱，冰体内部惯性气旋逐渐继力不济一同减弱，蒸气遭遇腔壁冷凝成水进而成冰，出气口渐渐缩小，直到停止喷出，就形成一个仿佛深不见底的出气道。
由探测设备已测得这一出气道实际深度在3150米，暗湖湖面距离冰顶约50米，已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目前暗湖水温仍在冰点之上；巨大空洞内剧毒雾气浓厚，也给空洞造成一定撑力，且保持一个极脆弱的受力平衡，因此存在随时崩塌的危险。
所以出于对探险爱好者及相关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着想，各国均出台相关措施及法律条文……
发言人意思很明确：奉劝诸君不要以身犯险，更不要以身试法！冰体悬浮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制造谣言和恐慌者部分已经伏法，世界各国政府对于一切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及人身和精神安全的任何人绝不姑息；此类害群之马，将被视为一级恐怖分子，并完全以相应法律严惩之！
有几个个人卫星用户的账号从天网上被剔除，他们发布的一些‘合成的、且严重违法的’视频资料也被从天网及底层互联网上消除干净。至于这些人，人们没什么消息，一小段时间后人们也懒得占用一点点宝贵的思维空间想这些人如何如何，大概除了认识他们的人，对人们来说这些人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
与许多人一样，晓峰自然不会愚蠢到以身试法。还好目前科技还没先进到一个绝对的地步，法律还只能约束人的行为，无法触及人的思想。
晓峰发自内心地佩服那位‘十七岁女学者’，无数次想象那女孩的模样。他先忆起已经是他妈妈的最久远的海因的形象，思维中作一个定格，注意她脸上和体形上的每一个细节并加深印象，然后使那个时空中的时间倒流，海因就倒回到了十七岁。晓峰惊异地看到，那时的海因与生他的那个女人居然如此相像！简直就像一对隔着时空的孪生姐妹。
说真的，侯晓峰邪恶地想，那女孩更清纯，但不如生他的那女人有女人味儿。但毕竟那女人是那女孩的未来体，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自己就是那该死的侯孝义！
强烈的身体的冲动使他的精神亢奋，更加难以成眠！晓峰甚至更邪恶无耻地想象他作为侯孝义娶了那女孩，然后……他忍不住恶毒咒骂，却不知是在咒骂谁；再然后……浪漫激情过后，女人生下一个孩子，她抱着他们的孩子，偎在他的怀里，甜蜜地仰头亲他的嘴和脸，温柔地说：“不如，就给这小坏蛋起一个俗气点儿的名字吧！”
男人低头咬住妻子的嘴，好久才松口。
女人气喘吁吁，两腮粉热，她猴急地想把小坏蛋丢到床上，随这小东西哇哇哭叫。
想想就来气，才两个月大就有坏心眼儿！多少回男女忘情中，正欲进入正题，这不丁点儿大的坏东西就扯着喉咙瞎嚎不掉泪！不管他吧，小东西小脸儿憋得好像能滴出血来，真是吓死个人！反正不是吃就是拉，准没好事儿！
一腔热情似火烧，结果给这坏东西搅得七荤八素，就像犀牛踢散的篝火堆！女人好事不成就气极败坏咬男人的胳膊；谁叫这小坏蛋是他的种！
男人一脸歉疚把孩子抱过来，也是一腔热爱憋得半死，烦无可烦。有时他是真的恨不得把这屡屡作梗的第三者扔到外头垃圾箱里算了，活该被野狗给叼走！
奶嘴儿含到嘴里小东西就老实了。
喂完了奶，男人用心以某种方式为女人拭去胸口上溢落的奶水。乘着双双重又勾起的兴致，男人在女人的热情中才要振作，小东西又哭叫开了。
“他是故意的！”男人和怀里的女人异口同声地恨而叫道。
“别管他！让这坏蛋哭去！”女人盘紧男人不让他离身。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把那小婴儿抱起来摔在地上！于是他怒而分开妻子的双腿，冲过去死死盯住闭着眼、摇着小脑袋，小脸儿憋得通红，四条腿儿乱蹬踏的‘天敌’，忽然指着那张通红的小脸儿骂道：“你浑蛋！”
天敌拉了满满一包，那尿裤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哄臭！男人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偏还要给敌人清洗一番，夫妻两个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谈恋爱那会儿如何也想象不到婚后生活居然是如此一个残酷的现实！
“早知如此，谁他妈叫老子一声亲爹，老子也不会射下这个孩子！”男人无比愤恨地避着妻子大骂。
总算忙活完了，还哭，再喂；女人气忿忿地打定主意，就给他起名叫狗蛋！越老土越好！一杠子把他打回上个世纪算了！
“就叫他晓峰！谁也不许改！”女人躺在男人怀里，伸直一根反弯的食指，斗着一双疲惫的大眼盯住他的侧脸，指着他的鼻子尖儿愤愤地下了一道死命令。
男人有点儿小失望，看来她还是对他的敌人网开一面，口下留情了。他失落地半埋怨说：“还以为你会叫他狗蛋！”
“那怎么行！还不得被小朋友给笑死！”女人心疼地亲了熟睡的小东西一口，还用一口白牙咬小孩儿的脸，“咬死你算了，坏蛋！”
又困又乏的夜，再提不起那份热火情，明天还要早起工作，真他娘的！
真他娘的！大半夜的，老子他妈又掉到别人回忆里去了！居然差点儿成了狗蛋！
狗的蛋！……浑蛋侯孝义，你才叫狗蛋！你全家都叫狗蛋！
侯晓峰大半夜泡在别人的甜蜜里，皮儿是甜的，他妈的一包苦瓤子！不是不恨，而是很恨！他恨生不逢时！他恨自己的名字不叫侯孝义！他恨时光不能按他的意思倒流……！
他恨自己，泡在别人的甜蜜回忆里，自己却憋得蛋疼！……
周周折折好不容易把思路扭转到现实问题上来，由于太过耗费脑力，忽然困意来袭，又迷糊了。
……
侯晓峰躺在床上，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手上捧着的一块屏幕发出适度的微光。
毛绒绒的微光铺敷在他脸上，遮盖住那张脸——黯淡、苍白、无生气。
屏幕上是一篇论著性的东西，署名是西陆海因——一个十七岁的女学生。
无数长夜，晓峰以此排遣无眠之苦。这篇论文是关于引力实质的推论性论述，他究竟看过多少遍，早已记不清了。海因夫妇的著作，基本都在底层互联网上找得到，倒背如流是有些夸张，但烂熟于心并不言过。
曾在一段时期内搞得人心惶惶的南二极（地磁北极二，定位于南纬89º圈附近），如今被妖魔化为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死亡谷’。那里有一座诡异的螺旋冰山，那山的环形山口中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冰梭，梭尖直指下方无底深渊……人们猜说那无底深渊直通九幽，但也有人说那是一个通往异世界或异度空间的入口……各国在某种力量的促成下达成一气，严令禁止国民私自去那里探险，并采取极端严格的管控措施，甚至立法。
更是给那片‘幽灵之地’增添几抹神秘异界元素的猜想。最初人们在天网用户个人账号的电视频道上常会看到那块神秘地带的视频影像，五花八门的标题，诸如：《南极冰山幽灵再现——异界访客？》、《环形山口上的死魂灵之永恒死亡之舞》、《极夜幽哭，来自地狱的亡灵序曲》、《螺旋冰山UFO实录！》……。简直让世人目应不暇，真假难辩。
那里到底是地狱入口，还是外星人的星际之门？世人们在对真相的期待中恐惧着，又在等待真相揭示的恐惧中渐渐麻木；麻木久了，记忆被生活冲淡，又变得似乎很遥远，遥远得像一个传说；感觉那个地方并不在南极，也不在地球上，或者是在宇宙边缘某个神秘而又神奇的星球上。
不过最后证实，那些神神秘秘的画面都是合成的。时日一久人们兴味淡却，也就没什么新鲜的了。只是人们偶尔想起，仍觉得神奇又诡异，好奇中夹着几丝与生而俱的恐惧。
科学家们至今热度不减，仍为此焦头烂额。
或许他们心里更清楚真相。非但业内科学家们，许多物理学爱好者们老早就怀疑是不是反重力引擎造成这一后果，同样苦于揪不出证据，只能乱猜一气。
晓峰直觉上这一定是太空飞船的反重力引擎引发了引力畸变从而引发磁场畸裂。明眼人大概一眼就能从太空飞船的发射与返回上看出些门道。
在人们各种的质疑声中，阿尔法·达卡与索联·霍普牵头出来辟谣，说此次磁场畸增正在预料之中，是磁场翻转过剧的紊变现象之一，人类将在一个极短时期内可能见证磁场翻转这一过程；不过不必为此恐慌，人们大可不必谈磁色变，磁场翻转是自然规律使然，并不会对地球生态和环境造成较大影响，更不会造成自然灾难……
总结来说大概就是：磁场好比一个人睡觉，一个姿势累了就翻了个身，压不坏床也扯不烂褥，许多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爱危言耸听唯恐天下不乱，制造诸般谣言吓唬无辜百姓！这种人心术不正，简直就是人渣！
新闻发言人在记者会上还是比较文明和克制的，谴责此类行径时留了口德。对于螺旋冰山相关则采用冷处理，记者提问则一律回答“NO！”，并以卫星图片和实时影像为证，另外出具一份一个多国组织协力制作的联合调查纪录片。
证据显示，螺旋冰山除了外形奇特，属于特异自然条件下的产物，之外并无异处；环形山口内并无任何悬浮物体，冰山空腔底部确实存在一个深洞。但冰山底部3100多米之下原是一座沉寂数万年之久的死火山，巧在冰山形成之前一个时期内又有活动迹象，并于冰山形成前夕探测出高温高压蒸气喷射现象，疑似冰层下一个小型暗湖受热剧烈膨胀，最后融穿了上部冰层并产生高压蒸气爆喷。
气象记录显示，当时南极正值变流季风期，正由于大面积剧热蒸气爆发而使该区域内异向紊流变异，形成陆地气旋特征涡流。高温蒸气遇冷迅速凝结并与大风裹挟的大量雪尘及冰砾融结；极低气温条件下，由远风带来的大量内容物汇聚到涡旋底基处，又与地底剧热相遇融合，在气旋作用下无法被吹散，遇冷迅速凝结成冰并快速累积。
上腾的高温蒸气在一定高度遇冷急剧冷却成水滴失压降落，途中遇上升热气被推挤出气柱，在对流过程中形成小范围降雨。边缘雨水遇冷，空中凝结成冰重新归入气旋，成为涡旋底基的筑基料……此循环最终形成如此一座外貌奇特的巨大扭旋冰体……地热活动减弱，冰体内部惯性气旋逐渐继力不济一同减弱，蒸气遭遇腔壁冷凝成水进而成冰，出气口渐渐缩小，直到停止喷出，就形成一个仿佛深不见底的出气道。
由探测设备已测得这一出气道实际深度在3150米，暗湖湖面距离冰顶约50米，已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目前暗湖水温仍在冰点之上；巨大空洞内剧毒雾气浓厚，也给空洞造成一定撑力，且保持一个极脆弱的受力平衡，因此存在随时崩塌的危险。
所以出于对探险爱好者及相关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着想，各国均出台相关措施及法律条文……
发言人意思很明确：奉劝诸君不要以身犯险，更不要以身试法！冰体悬浮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制造谣言和恐慌者部分已经伏法，世界各国政府对于一切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及人身和精神安全的任何人绝不姑息；此类害群之马，将被视为一级恐怖分子，并完全以相应法律严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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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许多人一样，晓峰自然不会愚蠢到以身试法。还好目前科技还没先进到一个绝对的地步，法律还只能约束人的行为，无法触及人的思想。
晓峰发自内心地佩服那位‘十七岁女学者’，无数次想象那女孩的模样。他先忆起已经是他妈妈的最久远的海因的形象，思维中作一个定格，注意她脸上和体形上的每一个细节并加深印象，然后使那个时空中的时间倒流，海因就倒回到了十七岁。晓峰惊异地看到，那时的海因与生他的那个女人居然如此相像！简直就像一对隔着时空的孪生姐妹。
说真的，侯晓峰邪恶地想，那女孩更清纯，但不如生他的那女人有女人味儿。但毕竟那女人是那女孩的未来体，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自己就是那该死的侯孝义！
强烈的身体的冲动使他的精神亢奋，更加难以成眠！晓峰甚至更邪恶无耻地想象他作为侯孝义娶了那女孩，然后……他忍不住恶毒咒骂，却不知是在咒骂谁；再然后……浪漫激情过后，女人生下一个孩子，她抱着他们的孩子，偎在他的怀里，甜蜜地仰头亲他的嘴和脸，温柔地说：“不如，就给这小坏蛋起一个俗气点儿的名字吧！”
男人低头咬住妻子的嘴，好久才松口。
女人气喘吁吁，两腮粉热，她猴急地想把小坏蛋丢到床上，随这小东西哇哇哭叫。
想想就来气，才两个月大就有坏心眼儿！多少回男女忘情中，正欲进入正题，这不丁点儿大的坏东西就扯着喉咙瞎嚎不掉泪！不管他吧，小东西小脸儿憋得好像能滴出血来，真是吓死个人！反正不是吃就是拉，准没好事儿！
一腔热情似火烧，结果给这坏东西搅得七荤八素，就像犀牛踢散的篝火堆！女人好事不成就气极败坏咬男人的胳膊；谁叫这小坏蛋是他的种！
男人一脸歉疚把孩子抱过来，也是一腔热爱憋得半死，烦无可烦。有时他是真的恨不得把这屡屡作梗的第三者扔到外头垃圾箱里算了，活该被野狗给叼走！
奶嘴儿含到嘴里小东西就老实了。
喂完了奶，男人用心以某种方式为女人拭去胸口上溢落的奶水。乘着双双重又勾起的兴致，男人在女人的热情中才要振作，小东西又哭叫开了。
“他是故意的！”男人和怀里的女人异口同声地恨而叫道。
“别管他！让这坏蛋哭去！”女人盘紧男人不让他离身。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把那小婴儿抱起来摔在地上！于是他怒而分开妻子的双腿，冲过去死死盯住闭着眼、摇着小脑袋，小脸儿憋得通红，四条腿儿乱蹬踏的‘天敌’，忽然指着那张通红的小脸儿骂道：“你浑蛋！”
天敌拉了满满一包，那尿裤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哄臭！男人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偏还要给敌人清洗一番，夫妻两个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谈恋爱那会儿如何也想象不到婚后生活居然是如此一个残酷的现实！
“早知如此，谁他妈叫老子一声亲爹，老子也不会射下这个孩子！”男人无比愤恨地避着妻子大骂。
总算忙活完了，还哭，再喂；女人气忿忿地打定主意，就给他起名叫狗蛋！越老土越好！一杠子把他打回上个世纪算了！
“就叫他晓峰！谁也不许改！”女人躺在男人怀里，伸直一根反弯的食指，斗着一双疲惫的大眼盯住他的侧脸，指着他的鼻子尖儿愤愤地下了一道死命令。
男人有点儿小失望，看来她还是对他的敌人网开一面，口下留情了。他失落地半埋怨说：“还以为你会叫他狗蛋！”
“那怎么行！还不得被小朋友给笑死！”女人心疼地亲了熟睡的小东西一口，还用一口白牙咬小孩儿的脸，“咬死你算了，坏蛋！”
又困又乏的夜，再提不起那份热火情，明天还要早起工作，真他娘的！
真他娘的！大半夜的，老子他妈又掉到别人回忆里去了！居然差点儿成了狗蛋！
狗的蛋！……浑蛋侯孝义，你才叫狗蛋！你全家都叫狗蛋！
侯晓峰大半夜泡在别人的甜蜜里，皮儿是甜的，他妈的一包苦瓤子！不是不恨，而是很恨！他恨生不逢时！他恨自己的名字不叫侯孝义！他恨时光不能按他的意思倒流……！
他恨自己，泡在别人的甜蜜回忆里，自己却憋得蛋疼！……
周周折折好不容易把思路扭转到现实问题上来，由于太过耗费脑力，忽然困意来袭，又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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