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这个锅，它又大又圆…
时间倒退回几个小时前
下了班之后，陈科直接乘坐公交回家。
县里的建材市场距离陈科家的小区其实也不远，两公里多的路程，步行也就半小时左右。
但陈科太累了！
累的如同随时要死过去一样！
这一天…扛了有大几百袋水泥，休息时间大部分也是在奔波的路上度过。
别说他一个许久没干过体力活的小年轻了，就算换个常年干苦力的，这会儿也得蔫！
十多分钟，公交车在陈科家小区附近停靠。
陈科无视了同车乘客异样的眼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摇摇晃晃下车，朝着家里走去。
3号楼前的空地上，以刘大婶为首的几个大妈还在楼下逗留，这群中年妇女似乎总有聊不完话题，一天到晚除了上班，看孩子做饭，就是聚在一起聊东聊西，八卦，装逼。
没错，大妈也装逼，而且深蕴此道，比年轻人套路更深。
攀比，炫耀，吹嘘，若是刨根问底，探寻本源，必然能够发现，哇槽！原来大神往往都隐藏在大婶们中间啊。
此时，刘大婶天生的大嗓门远远响起，说笑声不断，话语里暗藏玄机。
“呦呦呦～可不得了喽，王凡他娘呦～你家王凡这是又高升了？啥职位？副总经理？我滴个天老爷，这以后可不就是总一级别的高管了？。”
“出息！真有出息！”
“王凡妈呦～你算是熬出头喽，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啥？你问我家琪琪啊，她不行，和你家王凡可比不了，姑娘家的，早晚是人家的人…”
“哪有哪有，别听人家乱说，什么总编辑，其实就是都城一家报社小部门的小领导，上不得台面哦，哦，呵呵呵～～”
“你说啥？你家王凡还单身那？那可得抓紧，我看老孙家佳佳不错，要不赶明我给你两家牵牵线？”
“我家琪琪？我家琪琪不行，那孩子主意大着呢，我这当妈的也不好使，算了算了吧，你家王凡那么出息，估计看不上我家琪琪啊，毕竟总一级别的大领导嘛…”
“………”
隔壁楼王妈妈负气而去，气的鼻孔差点歪了。
狗屁的总一级别大领导，狗屁的她儿子看不上，全她么反话，在场的都是成了精的老阴阳人了，谁听不出来啊？
一个是县城小小4S店的副总经理，一个是正经八本大型报社的总编，孰轻孰重，谁社会地位高，前途远大，哪怕见识不多的家庭主妇也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啊。
败退！
憋屈！
心里窝火！
王妈妈气炸了，可又无话可说，人家闺女比自家儿子强一大截，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又是她异想天开，幻想着攀高枝。
现在被刘大婶抓住机会，一阵阴阳怪气怼的差点心脏病，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能怎么办？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呀，就很气，就很无奈！
王妈妈回身往家走，远远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乌漆嘛黑的瘦高猴…哦不…是个人！
王妈妈吓了一跳，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冷言冷语道：“哪来的臭要饭的！”
“呸！真晦气！”
咒骂了一句，王妈妈逃也似的快步离去。
“……”
陈科愣了，我招谁惹谁了？凭啥见面就被骂？
冷静，冷静，再冷静。
我不气，我不跟她一个老娘们一般见识，我……
“有本事骂人，你有本事别走啊！！”
陈科回头就是一嗓子。
不远处，王妈妈走的更快了，走着走着，一路小跑带起旋风，溜进了她家所在的住宅楼。
“呵忒！”
陈科看了眼王妈妈消失的楼栋，黝黑黝黑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他知道，刚刚骂自己的老娘们，这会儿多半躲在楼栋里观望呢。
“什么玩意，说我要饭的？你才是要饭的，你全家都是要饭的！”
陈科又怒喷几句，感觉气顺了，舒坦了，这才继续往家里走。
那边，刘大婶等人也听到了陈科的叫骂，忍不住好奇的看了过来。
这要饭的，脾气够火爆的啊！
她们远远打量陈科几眼，越看眼神越诡异。
王妈妈住隔壁楼，平时和她们这栋楼的住户来往不多，因此认不出现在浑身灰土的陈科也很正常，但刘大婶等人和陈科一家在同一栋楼住着，这么久了，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第一眼也没认出来。
可仔细一看…
嗬！好家伙！
这不是老陈家的败家子陈科吗！
刘大婶等人惊了个呆。
目瞪口呆！
眼睛直勾勾盯着陈科走过来，像是看见了个外星人似的。
这是…经历了啥？
为啥一白天的工夫，好好一个大小伙子，成这模样了？
“小，小科，你，你这是……”
刘大婶磕磕巴巴说着，抬手指了指陈科身上。
陈科低头，恍然，得，这群阿姨被自己的形象惊到了。
想想也正常，毕竟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干干净净的，傍晚回来却脏的看不出人样，活脱脱一个捡破烂，臭要饭的形象。
换谁都惊讶。
陈科无所谓道：“今天干活弄的，回来的急，忘了没洗洗。”
“哦…”
刘大婶等人齐齐点头。
眼见陈科要上楼，刘大婶急忙问道：“小科，你真去砖厂上班啦？”
“对啊。”
陈科回道。
“呦～挺好挺好，上班好啊，也该让你妈省点心了，砖厂的工作其实也不错，虽然累了点，好在……”
听到刘大婶又开始了，陈科赶忙嗯嗯啊啊应了几声，然后加快脚步上了楼。
楼前
刘大婶撇了撇嘴，对周围好姐妹说道：“瞧瞧，我说啥来着，老陈家这败家子算是废了吧。”
“你们说好好一个大学生干点啥不好？去搬砖？可真出息，呵呵…”
“照这么下去，我看呐，他啊，离上街要饭不远喽…”
周围几个大妈彼此对视一眼，沉默，没接话。
刘大婶见没人接茬，心里很不爽。
她知道几个表面姐妹担心说多了，有人背后嚼舌头根子，所以也不好再冷嘲热讽什么。
又扯了几句，刘大婶等人各自散去。
……
陈科家
黄静端着刚出锅的菜肴走出厨房，看了眼正在看电视的陈大龙，又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挂历，忍不住念叨着：“都这个点儿了，小科该下班了吧？”
“老陈，县里砖厂几点下班来着，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陈大龙无语。
儿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上个班还用老惦记着？
妇道人家…呵！
陈大龙懒得说话，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打电话的意思。
黄静等了几秒，怒了！
儿子不听话就算了，现在连你也敢把老娘的话当屁放了？！
合着老虎不发威，都把我当哈喽Kitty了是吧！
黄静深深吸了一口气，河东狮吼在线教学：“陈，大，龙…”
“到！”
陈大龙刷的一下从沙发起身，立正，瑟瑟发抖。
“你！”
黄静刚要开启驯夫模式。
“咔嚓”
门开了
陈科推门进家，看到剑拔弩张的父母，很是淡定，却装作疑惑道：“爸，妈，咋了？”
“没事儿…”
陈大龙摆摆手，表示毫无情况，跟着上下打量儿子，眉头紧紧皱起来。
心头忽然燃烧熊熊烈火！
我儿子！
这才第一天上班！
他经历了什么？
说好的销售岗位呢？
谁家销售能搞成这样？！
“你…”
陈大龙欲言又止，看着陈科愣了几秒，眼神中飘过愧疚，自责。
想问一问工作情况，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儿子的工作是他托人安排的，本以为是个轻松安逸的销售岗位，可看到下班回家的陈科，这一身灰土，不成人样的德行，你跟我说是去干销售的？
扯尼吗的蛋！
显而易见，事先说好的工作岗位出现了意外。
陈大龙深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怒火，平静道：“洗一洗准备吃饭吧，你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酸菜鱼…”
“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陈大龙快步走向阳台。
客厅里
陈科看着父亲离开的背景，挠挠头，抽烟还用出去抽？家里似乎没这规矩啊。
难道老妈又出新条规了？
陈科快速换好鞋，看了餐桌一眼，不由得狂吞口水。
这一天，累坏了，也饿惨了！
回家就有妈妈最拿手的酸菜鱼吃，幸福啊！
“妈，我去洗个澡，回头帮我把衣服洗一下哈，嘿嘿…”
陈科乐呵呵对黄静说了一句，然后一溜烟钻进了卧室。
黄静沉默，无声的哽咽。
从看到儿子进家门的那一刻，她的小心肝就不停抽搐着，心疼的无法呼吸。
每个女人天生自带特殊属性，扶弟，宝妈，宠夫……
而黄静无疑是宝妈属性的女人，尤其赶上了特殊年代，家里只有陈科一个儿子，可以说从陈科出生那一刻起，黄静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
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说几句重话，都会被儿子的情绪所影响。
而此刻，看到陈科只出去工作一天，回来差点连她都不敢认了！
该死的砖厂！
瞧瞧你们干的好事，都把我儿子霍霍成啥样了？
谁稀罕赚你们那两臭钱啊！
（砖厂：这个锅我不背！）
……
阳台
陈大龙此刻正在打电话，很愤怒，很狂躁，语气中带着浓浓质问与追责的意思。
“齐厂长是吧，对是我，新开街道办老陈，嗯嗯，是有点事…”
“我儿子今天去你厂里上班你知道吧？”
“什么？你今天不在厂里？要后天才能回来？”
“那我儿子的工作你安排了没有？安排好了？销售？”
“齐厂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你确定给我儿子安排的是销售员？确定？”
“呼呼…行，那你告诉我，你们厂里销售平时干什么，是不是销售也要在厂里搬砖？”
“很轻松？就坐办公室？呵呵…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傻子了，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是吧…”
“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没点数？”
“还跟我这儿装糊涂是吧，行！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
“我为了要你们砖厂一个破合同工的岗位，好烟好酒没亏待你吧？我儿子不去，是不是你们也要招人？结果呢？你怎么干事儿的？我儿子好歹也是大学生，你特么居然让他在你们厂里搬砖？！”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难道会有错？行了！别特么跟我废话了，姓齐的，这事儿我老陈记下了，咱们以后慢慢走着看，路有千百里，早晚有清算的一天…”
“那破工作，爱特么谁干谁干！我儿子，不干了！”
“艹！什么东西！！”
“啪！！！”
挂断电话，陈大龙脸色铁青的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弥漫，让他的面孔渐渐有些朦胧。
责任，家庭，生活…
这就很陈大龙，一个普通家庭的一家之长。
他或许能力有限，或许在现实的压力下惶惶度日，或许也在人前卑微…
但触及底线的时候，他依然能够挺身而出……
一个男人的担当，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而看到陈科狼狈不堪的归家那一刻。
陈大龙，爆发了，就很Man！
身后
黄静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眼中闪烁着欣慰，自豪的泪花。
孩儿他爸，好样的！
……
（齐厂长：这个锅…背的好委屈啊……）
……
下了班之后，陈科直接乘坐公交回家。
县里的建材市场距离陈科家的小区其实也不远，两公里多的路程，步行也就半小时左右。
但陈科太累了！
累的如同随时要死过去一样！
这一天…扛了有大几百袋水泥，休息时间大部分也是在奔波的路上度过。
别说他一个许久没干过体力活的小年轻了，就算换个常年干苦力的，这会儿也得蔫！
十多分钟，公交车在陈科家小区附近停靠。
陈科无视了同车乘客异样的眼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摇摇晃晃下车，朝着家里走去。
3号楼前的空地上，以刘大婶为首的几个大妈还在楼下逗留，这群中年妇女似乎总有聊不完话题，一天到晚除了上班，看孩子做饭，就是聚在一起聊东聊西，八卦，装逼。
没错，大妈也装逼，而且深蕴此道，比年轻人套路更深。
攀比，炫耀，吹嘘，若是刨根问底，探寻本源，必然能够发现，哇槽！原来大神往往都隐藏在大婶们中间啊。
此时，刘大婶天生的大嗓门远远响起，说笑声不断，话语里暗藏玄机。
“呦呦呦～可不得了喽，王凡他娘呦～你家王凡这是又高升了？啥职位？副总经理？我滴个天老爷，这以后可不就是总一级别的高管了？。”
“出息！真有出息！”
“王凡妈呦～你算是熬出头喽，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啥？你问我家琪琪啊，她不行，和你家王凡可比不了，姑娘家的，早晚是人家的人…”
“哪有哪有，别听人家乱说，什么总编辑，其实就是都城一家报社小部门的小领导，上不得台面哦，哦，呵呵呵～～”
“你说啥？你家王凡还单身那？那可得抓紧，我看老孙家佳佳不错，要不赶明我给你两家牵牵线？”
“我家琪琪？我家琪琪不行，那孩子主意大着呢，我这当妈的也不好使，算了算了吧，你家王凡那么出息，估计看不上我家琪琪啊，毕竟总一级别的大领导嘛…”
“………”
隔壁楼王妈妈负气而去，气的鼻孔差点歪了。
狗屁的总一级别大领导，狗屁的她儿子看不上，全她么反话，在场的都是成了精的老阴阳人了，谁听不出来啊？
一个是县城小小4S店的副总经理，一个是正经八本大型报社的总编，孰轻孰重，谁社会地位高，前途远大，哪怕见识不多的家庭主妇也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啊。
败退！
憋屈！
心里窝火！
王妈妈气炸了，可又无话可说，人家闺女比自家儿子强一大截，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又是她异想天开，幻想着攀高枝。
现在被刘大婶抓住机会，一阵阴阳怪气怼的差点心脏病，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能怎么办？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呀，就很气，就很无奈！
王妈妈回身往家走，远远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乌漆嘛黑的瘦高猴…哦不…是个人！
王妈妈吓了一跳，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冷言冷语道：“哪来的臭要饭的！”
“呸！真晦气！”
咒骂了一句，王妈妈逃也似的快步离去。
“……”
陈科愣了，我招谁惹谁了？凭啥见面就被骂？
冷静，冷静，再冷静。
我不气，我不跟她一个老娘们一般见识，我……
“有本事骂人，你有本事别走啊！！”
陈科回头就是一嗓子。
不远处，王妈妈走的更快了，走着走着，一路小跑带起旋风，溜进了她家所在的住宅楼。
“呵忒！”
陈科看了眼王妈妈消失的楼栋，黝黑黝黑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他知道，刚刚骂自己的老娘们，这会儿多半躲在楼栋里观望呢。
“什么玩意，说我要饭的？你才是要饭的，你全家都是要饭的！”
陈科又怒喷几句，感觉气顺了，舒坦了，这才继续往家里走。
那边，刘大婶等人也听到了陈科的叫骂，忍不住好奇的看了过来。
这要饭的，脾气够火爆的啊！
她们远远打量陈科几眼，越看眼神越诡异。
王妈妈住隔壁楼，平时和她们这栋楼的住户来往不多，因此认不出现在浑身灰土的陈科也很正常，但刘大婶等人和陈科一家在同一栋楼住着，这么久了，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第一眼也没认出来。
可仔细一看…
嗬！好家伙！
这不是老陈家的败家子陈科吗！
刘大婶等人惊了个呆。
目瞪口呆！
眼睛直勾勾盯着陈科走过来，像是看见了个外星人似的。
这是…经历了啥？
为啥一白天的工夫，好好一个大小伙子，成这模样了？
“小，小科，你，你这是……”
刘大婶磕磕巴巴说着，抬手指了指陈科身上。
陈科低头，恍然，得，这群阿姨被自己的形象惊到了。
想想也正常，毕竟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干干净净的，傍晚回来却脏的看不出人样，活脱脱一个捡破烂，臭要饭的形象。
换谁都惊讶。
陈科无所谓道：“今天干活弄的，回来的急，忘了没洗洗。”
“哦…”
刘大婶等人齐齐点头。
眼见陈科要上楼，刘大婶急忙问道：“小科，你真去砖厂上班啦？”
“对啊。”
陈科回道。
“呦～挺好挺好，上班好啊，也该让你妈省点心了，砖厂的工作其实也不错，虽然累了点，好在……”
听到刘大婶又开始了，陈科赶忙嗯嗯啊啊应了几声，然后加快脚步上了楼。
楼前
刘大婶撇了撇嘴，对周围好姐妹说道：“瞧瞧，我说啥来着，老陈家这败家子算是废了吧。”
“你们说好好一个大学生干点啥不好？去搬砖？可真出息，呵呵…”
“照这么下去，我看呐，他啊，离上街要饭不远喽…”
周围几个大妈彼此对视一眼，沉默，没接话。
刘大婶见没人接茬，心里很不爽。
她知道几个表面姐妹担心说多了，有人背后嚼舌头根子，所以也不好再冷嘲热讽什么。
又扯了几句，刘大婶等人各自散去。
……
陈科家
黄静端着刚出锅的菜肴走出厨房，看了眼正在看电视的陈大龙，又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挂历，忍不住念叨着：“都这个点儿了，小科该下班了吧？”
“老陈，县里砖厂几点下班来着，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陈大龙无语。
儿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上个班还用老惦记着？
妇道人家…呵！
陈大龙懒得说话，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打电话的意思。
黄静等了几秒，怒了！
儿子不听话就算了，现在连你也敢把老娘的话当屁放了？！
合着老虎不发威，都把我当哈喽Kitty了是吧！
黄静深深吸了一口气，河东狮吼在线教学：“陈，大，龙…”
“到！”
陈大龙刷的一下从沙发起身，立正，瑟瑟发抖。
“你！”
黄静刚要开启驯夫模式。
“咔嚓”
门开了
陈科推门进家，看到剑拔弩张的父母，很是淡定，却装作疑惑道：“爸，妈，咋了？”
“没事儿…”
陈大龙摆摆手，表示毫无情况，跟着上下打量儿子，眉头紧紧皱起来。
心头忽然燃烧熊熊烈火！
我儿子！
这才第一天上班！
他经历了什么？
说好的销售岗位呢？
谁家销售能搞成这样？！
“你…”
陈大龙欲言又止，看着陈科愣了几秒，眼神中飘过愧疚，自责。
想问一问工作情况，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儿子的工作是他托人安排的，本以为是个轻松安逸的销售岗位，可看到下班回家的陈科，这一身灰土，不成人样的德行，你跟我说是去干销售的？
扯尼吗的蛋！
显而易见，事先说好的工作岗位出现了意外。
陈大龙深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怒火，平静道：“洗一洗准备吃饭吧，你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酸菜鱼…”
“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陈大龙快步走向阳台。
客厅里
陈科看着父亲离开的背景，挠挠头，抽烟还用出去抽？家里似乎没这规矩啊。
难道老妈又出新条规了？
陈科快速换好鞋，看了餐桌一眼，不由得狂吞口水。
这一天，累坏了，也饿惨了！
回家就有妈妈最拿手的酸菜鱼吃，幸福啊！
“妈，我去洗个澡，回头帮我把衣服洗一下哈，嘿嘿…”
陈科乐呵呵对黄静说了一句，然后一溜烟钻进了卧室。
黄静沉默，无声的哽咽。
从看到儿子进家门的那一刻，她的小心肝就不停抽搐着，心疼的无法呼吸。
每个女人天生自带特殊属性，扶弟，宝妈，宠夫……
而黄静无疑是宝妈属性的女人，尤其赶上了特殊年代，家里只有陈科一个儿子，可以说从陈科出生那一刻起，黄静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
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说几句重话，都会被儿子的情绪所影响。
而此刻，看到陈科只出去工作一天，回来差点连她都不敢认了！
该死的砖厂！
瞧瞧你们干的好事，都把我儿子霍霍成啥样了？
谁稀罕赚你们那两臭钱啊！
（砖厂：这个锅我不背！）
……
阳台
陈大龙此刻正在打电话，很愤怒，很狂躁，语气中带着浓浓质问与追责的意思。
“齐厂长是吧，对是我，新开街道办老陈，嗯嗯，是有点事…”
“我儿子今天去你厂里上班你知道吧？”
“什么？你今天不在厂里？要后天才能回来？”
“那我儿子的工作你安排了没有？安排好了？销售？”
“齐厂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你确定给我儿子安排的是销售员？确定？”
“呼呼…行，那你告诉我，你们厂里销售平时干什么，是不是销售也要在厂里搬砖？”
“很轻松？就坐办公室？呵呵…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傻子了，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是吧…”
“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没点数？”
“还跟我这儿装糊涂是吧，行！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
“我为了要你们砖厂一个破合同工的岗位，好烟好酒没亏待你吧？我儿子不去，是不是你们也要招人？结果呢？你怎么干事儿的？我儿子好歹也是大学生，你特么居然让他在你们厂里搬砖？！”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难道会有错？行了！别特么跟我废话了，姓齐的，这事儿我老陈记下了，咱们以后慢慢走着看，路有千百里，早晚有清算的一天…”
“那破工作，爱特么谁干谁干！我儿子，不干了！”
“艹！什么东西！！”
“啪！！！”
挂断电话，陈大龙脸色铁青的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弥漫，让他的面孔渐渐有些朦胧。
责任，家庭，生活…
这就很陈大龙，一个普通家庭的一家之长。
他或许能力有限，或许在现实的压力下惶惶度日，或许也在人前卑微…
但触及底线的时候，他依然能够挺身而出……
一个男人的担当，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而看到陈科狼狈不堪的归家那一刻。
陈大龙，爆发了，就很Man！
身后
黄静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眼中闪烁着欣慰，自豪的泪花。
孩儿他爸，好样的！
……
（齐厂长：这个锅…背的好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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