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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选之子

    有一片苍茫大陆,四周幽海环绕。在大陆东南边缘,连绵起伏万里的群山间,一个村落神奇地镶嵌在大山深处,有如群山一只眼睛。

    这个村落叫做凤凰里,名字来自于这片山脉有凤凰的传说。这个群山环绕的村落东边的山脚下空地上,一群小孩正在看两个小孩的比试。

    五六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正跃跃欲试,三四个着长衫的小孩在旁边鼓掌叫好。这些人面前的草地上,两个小孩在缠斗,你来我往,一会满地摔跤,一会我拳他腿的过招。

    其中一个小孩汗湿透了衣襟,力道有些不足,已经在逐渐落入下风,继续比试下去,会吃大亏。另外一个小孩比他高半个头,也比他壮实很多,力道刚猛。

    “怎么,遇到高手了,不是很厉害吗?”一个穿着新色长衫的小孩,一脸戏谑。

    “有本事你就跟我比试一场。”稍处下风的小孩不放过回嘴的机会。

    这几个长衫小孩,任何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总是找比他大三四岁的小孩来跟他比试。

    “你不配我们出手。”另外一个长衫小男孩鄙夷道,心满意足,这次总算好好打击一下这佃户小子的气焰,他总是嘴硬,脾气臭,压根不把他们这些少爷放在眼里。一个佃户小子还想翻天吗?在凤凰里,有地的人家就是天。

    “住手!”远远的,有两个小孩跑过来,跑前面的是男孩,后面跟着一个女孩。

    “林白,这是我们约好的比试,你别参合。”一个长衫男孩稍微往后退了退,林白比他们这里的人都强。

    很快,叫做林白的小孩就来到了几个长衫小孩面前,指着一个新色长衫的小孩:“泰明,赶紧收手,我们两个来比试一场如何。”

    泰明本来还想抢白一下,但看到林白的气势,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下,他很难在林白手下过十招。

    林白和刚被一招击倒在地的那小子,都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几个长衫男孩互相看了一眼,朝那个已经收手的小孩挤挤眼,一行十来人心满意足的走了。

    小女孩要去扶倒地的小男孩,小男孩一甩手,自己站了起来。听着那群远去的小孩说说笑笑,回头瞄了一眼他们的背影,一脸的冰冷。

    不过,他脸上很快恢复了自然,小姑娘在轻声说着什么:“不弃哥哥,伤到哪里了?这群人就知道欺负人。”

    不弃身上只是裸露的胳膊上,被擦破了一些皮,青一块紫一块。“不弃,没事吧?”林白走过来,关切的问了一句,“下次比试叫上我,他们这么做有点欺负人了。”

    不弃伸伸胳膊,挥舞了几下拳头,想甩开被小姑娘握着的手:“小丫,没事啊,刚才不小心擦破了皮。”

    他感觉到手臂上有一点凉,小丫正泪眼婆娑看着他的手臂,手臂上因为劳作和比试,没有一处完好,那凉凉的是小丫眼泪。

    小丫本来没有太在意,看到不弃满手臂的伤和伤疤,不由得心中一痛,眼泪就止不住了,突然觉得不弃太可怜了。

    “不弃身体好,这都是皮外伤,算不上伤。”林白过来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很快两个小男孩说笑着往家走了,小女孩有点抽搭的跟在后面。

    凤凰里尚武,和同龄人比试切磋武艺,是凤凰里男孩的成长日常。

    凤凰里四周是荒山野岭,妖兽猖獗,在这里生活的人,需面对妖兽的袭扰。只是最近十来年来,妖兽一下从凤凰里周边消失了,但尚武的风气一直保留着。

    泰明为首的三大家族的小孩,要不弃他们跟其他佃户小孩一样屈从,做小伏低,林白和不弃个性就是不服。结果一来二往,泰明几个和他们两个对上了,处处刁难。最后就是不断发起比试了。小孩子的事情,只要不出大的伤害,大人自然不管。

    “小丫,你们干什么去了?刚才还看到你们在屋子旁玩。”一个中年妇人从房子里走出来,穿着洗得很旧的衣衫,干净利落,腰身很好,关切地看着自己一双儿女。

    当女人看到不弃,脸上马上涌起一丝笑意,眼角有几丝细细的鱼尾纹:“不弃,你来啦,你脸怎么啦?”

    “刚才摔了一跤,弄脏了脸,要回去洗洗。”不弃看着女人好看脸上微笑,心中不平之意似乎融化了,林白妈妈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也许自己妈妈就是这个样子吧,他嘀咕到。

    不弃的家距离林白的家不过百步远。不弃家里只有一个“疯”爷爷,日常不在家。

    从他懂事开始,一再追问爷爷,爸爸妈妈去哪里了,他爷爷一般双眼迷茫,不作回答。

    只有一次,恰巧他爷爷片刻清醒,爷爷才告诉他,他的爸爸妈妈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后来他再也没有问过。

    天很快黑下来,不弃带着一身疼痛和饥饿爬上了床。睡眠是最好的治疗大师,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受伤。

    当繁星照耀大地,不弃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自己:“不弃,跟我一起玩吧。”

    一个小姑娘全身发出蓝幽幽的光,正站在他床前。不弃打了一个冷战,猛地坐起来,春天晚上还是有点冷。

    “你是谁?”不弃看不清这个小姑娘的脸,只看到一袭白色纱裙,以及那只伸向他的小手。

    没有回答,小姑娘就这么固执地伸着手。

    “你是天选之子,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小姑娘的声音始终不急不缓,很温柔。

    不弃茫然地看着小姑娘,并不知道天选之子的含义,他没有听说过,但他不自觉地去握住了那只雪白小手。

    当不弃在床边站起,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就剩下一片星空下的雪原。

    雪原上,没有声音,只有漫天细碎雪花不停地下着,人却感觉不到寒冷。小姑娘就在他身边,这个时候才能看清这张脸的侧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犹如冰雕玉琢一般。

    他们一路在雪原上走着,似乎是飘在雪原上。拉着他的小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但也没有让人感觉寒冷。走了不知道多久,不弃猛地抬头,看到雪原很远的地方,有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占住了整个视野。

    “马上到了。”小姑娘指着那道光柱,扭头看向不弃。此时不弃看到了一张精致小脸,脸上有着淡淡笑意,非常熟悉。

    就在小姑娘回头那一刻,在这个世界一个不可知地,一座庞大的宫殿里,传出一声冷哼。

    这声冷哼声音不大,世界九十九座华美宫殿神座上至高无上的存在,突然神情一滞。在世界大陆深处,与天同寿的存在也心头一冷,感觉到了一股透骨的冷意。

    就在这冷哼声中,不弃也突然从梦中惊醒,在这春夜里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他裹紧了破布被,又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