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违禁品
她叫爱丽丝。
也许不叫。
至少，她的墓碑上是这样写的。
以前的莱克·格里芬木讷且愚孝，即使父亲要他跟一具从公墓里刨出来的干尸成亲，他也没说过半个不字。
爱丽丝的身上处处透漏着诡异。
比如说，死而复生。
只要摄取足够的食物，她就会死而复生。然后，三天内不进食，再次变成干尸，如此往复。
宁泽曾经想过抛弃她，但他担心自己的“抛尸”行为会被发现。
这会给他带来无穷尽的麻烦，彻底毁掉他现在平静的生活。
凑合着过吧，宁泽总这样劝说自己。
起码她变成干尸的时候，还算是个安静的妻子。
安静对于女人来说，是宝贵品质。
而且自己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比如说穿越，再比如说脑子里的那块光幕。
“昨天凯特太太说她明天要出去旅游，周五才回来，我去给你烧热水，你不需要再忍受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了，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
爱丽丝温柔说道。
“今天周日。”
宁泽把她推开，站起身来，“在家里记得把门锁好。”
“诶。”
爱丽丝弱弱地喊了一嗓子，“莱克总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真是个失败的妻子？”
“失败的妻子……记得锁门。”
宁泽情绪没有多少波动，说完就要走。
“莱克……”
“还有事吗？”
宁泽回头看向她，摇曳的烛火映在女人碧蓝色的眸子里，我见犹怜。
他提醒自己，这是红粉骷髅。
“娘家来信了，过几天会有两个亲戚来看我们。”
宁泽腿肚子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亲戚，你一个从土里刨出来的，哪儿来的亲戚？
“好……把信…给我……”
仓皇出了家门，又在街上吹了半晌冷风，宁泽才回过神来。
他展开被攥皱的信纸，急促呼吸两口，街上太暗，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宁泽毕竟跟死人打了快十年的交道，基本的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他渐渐冷静下来，多年存在于莱克·格里芬身上的惯性遗留到了他的身上，一开始跟爱丽丝相处，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但她毕竟是一头怪物，一只自己根本搞不清来历的怪物。
即使她对自己没有恶意，那能保证她的亲戚，不，同类，对自己也没有恶意吗？
或许自己应该将休假计划应该提前了，带爱丽丝去海上，度完没度的蜜月。
对，要挑一个有风的日子。
斐林市，警察局。
“格里芬先生。”
“嘿，莱克。”
宁泽微笑着对同事们一一点头示意。
警局的工作氛围严肃且慕强，宁泽虽然参加工作不久，但已经靠自己持重的性格与专业的技术水准赢得了同事们的尊重。
宁泽打算先处理昨天遗留下来的工作，再写请假信。
在警局，宁泽的主要活动场所有两处，一是停尸房，二是羁押室。
除了验尸，宁泽也需要去给活人验伤。
警局二楼是杂物间、证物室、档案室，换句话说没什么人活动。
停尸间则位于更加僻静的三楼。
推开房门，石灰粉的味道便迎面扑来。
宁泽先走到工作台，拧开两盏煤油灯。
他身后略显幽暗的空间里，整齐停放着三十多张惨白色的方格子。
“1，2，3……16，17。”
多了一具，是史密斯馆长。
宁泽抻了抻眉心，拿起记录本走上前去。
在他今天离开警局前，还剩三具尸体没有检验。
他撩开白色的盖尸布，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具衣衫凌乱、五官血迹模糊的女性尸体。
“手指已经开始僵硬……”
宁泽看一眼床板前的铭牌，“昨天上午十点送检，死亡时间应该是17号的清晨7点到八点之间。”
“脸部、腹部、胸部，皆有受到重击后留下的淤青。”
“背部右肩胛下方有穿刺伤，初步断定为尖锐的锥形物体造成，很深，但不是致命伤。”
“这是……”
宁泽发现，在死者的左耳廓里，印有一道浅浅的水渍。
他伸手去触碰。
——
检测到怨念躁动，是否提取。
宁泽一愣，接着立刻回过神来，“提取。”
随即，光幕波动，发生了变化。
——
姓名：莱克·格里芬
职业:无
提取物：编号为β45的残破术语（可消耗怨念值进行分解）
封印库：无
怨念:13
“两个怨念值。”
他蹙眉又仔细检查了女尸的五官一番，鼻子跟嘴巴都已经血肉模糊了，根本找不到线索，不过在右耳廓中有发现，是一道浅浅的水渍。
宁泽想起在老格里芬的验尸笔记中记载着一种死法。
是教会用来处死异教徒的，主要操作手法，是在人的五官中各塞入一盎司附加了术语的冰块。
对于受刑人来说，这种死法是极为痛苦且慢长的。
老格里芬只用了一句话来形容“连灵魂都会感到战栗”。
但好处是，不会对尸体有任何损伤，是一种极为隐秘的杀人手段。
也正因为如此，在五十年前，教会废除了这种刑罚。
如果不是这块光幕，宁泽很有可能会将尸体背部的穿刺伤定为致命伤。
“是想要栽赃陷害吗？”
宁泽很快想明白了杀手动机，他在本子上如实记录下死者的死因。
即使这会牵连到权利凌驾于帝国政府之上的教会。
又检测完剩下两具尸体，宁泽的怨念值也积累到了14。
这时，他才松口气，坐下来研究一下那条编号为β45的残破咒语。
后面仍然显示着可分解的字眼。
除却怨念值外，宁泽还从尸体上提取过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过都被他扔掉了。
术语，他还是第一次见。
想了一下，他选择了分解。
——
姓名：莱克·格里芬
职业:无
提取物：编号为β45的残破术语（分解进度95%，可继续分解）
封印库：一盎司黄金
怨念:12
“黄金！”
宁泽双手微颤，险些要从椅子上蹦起来。
兴奋中，带着些许的恐惧。
因为黄金在根庭，是绝对的违禁品。
从人蜕变为超凡者，需要服用秘药，而黄金，就是配置秘药的基础材料。
尽管根庭的实际领导者教会曾经宣布过，不禁止任何人成为超凡者，并且公布了成为超凡者必需的基础秘药配方，但第二天，根庭内阁就将黄金列为重要违禁品，私藏一盎司，足以被绞死。
宁泽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也许是窥到了几分离开这个世界的途径。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分解。
——
提取物：编号为β45的残破术语（分解进度90%，可继续分解）
封印库：一盎司黄金，完整的β职业一阶秘药配方。
怨念:10
服用基础秘药成为超凡者后，摆在人面前的最大问题，是成长问题。
如果想要继续攀登，就必须服用更高阶的秘药。
但问题是，所有高阶的秘药配方都处于极度严峻的管制状态。
或许有人走运搞到黄金，成为了野生超凡者，但更高阶的野生超凡者，在根庭帝国成立的六百年间，从未出现过。
或者说，出现过，但蒸发了。
宁泽怔了一会儿，随即猛地一拍桌子，急促地自语道：“该死，我应该立刻去图书馆，查找一下基础秘药的配方，然后找出这该死的字母β到底代表着什么！”
罕见地连爆粗口，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激动到了极点。
但此时不经意地一瞥，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注意到了史密斯馆长的遗体。
有点问题，不，是大问题。
史密斯身长大约一米八，体型壮硕，可宁泽看得清楚，现在白布罩出来的轮廓，分明是一具嶙峋的骸骨！
他来不及细想，立刻起身上前一把扯开白布。
果然！
一具生着绿锈的骸骨正躺在床板上，明面意义上的骨董。
宁泽心思急转。
是谁调换了尸体？
杀人凶手…还是内鬼……
如果是杀人凶手想掩盖自己的罪行，最好的办法是盗走尸体，多此一举对他没有好处。
内鬼，那就更蠢了。
警局管理严格，程序复杂，平常警员们搜刮些油水都要小心翼翼，换尸这种重罪，没有万全的准备谁敢干？
宁泽冷静下来，仔细打量骸骨。
“这是……”
碎裂的颈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将手指放了上去。
而接下来光幕上出现的字眼，让他不禁手指微颤。
——
有怨念躁动（已提取）
也许不叫。
至少，她的墓碑上是这样写的。
以前的莱克·格里芬木讷且愚孝，即使父亲要他跟一具从公墓里刨出来的干尸成亲，他也没说过半个不字。
爱丽丝的身上处处透漏着诡异。
比如说，死而复生。
只要摄取足够的食物，她就会死而复生。然后，三天内不进食，再次变成干尸，如此往复。
宁泽曾经想过抛弃她，但他担心自己的“抛尸”行为会被发现。
这会给他带来无穷尽的麻烦，彻底毁掉他现在平静的生活。
凑合着过吧，宁泽总这样劝说自己。
起码她变成干尸的时候，还算是个安静的妻子。
安静对于女人来说，是宝贵品质。
而且自己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比如说穿越，再比如说脑子里的那块光幕。
“昨天凯特太太说她明天要出去旅游，周五才回来，我去给你烧热水，你不需要再忍受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了，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
爱丽丝温柔说道。
“今天周日。”
宁泽把她推开，站起身来，“在家里记得把门锁好。”
“诶。”
爱丽丝弱弱地喊了一嗓子，“莱克总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真是个失败的妻子？”
“失败的妻子……记得锁门。”
宁泽情绪没有多少波动，说完就要走。
“莱克……”
“还有事吗？”
宁泽回头看向她，摇曳的烛火映在女人碧蓝色的眸子里，我见犹怜。
他提醒自己，这是红粉骷髅。
“娘家来信了，过几天会有两个亲戚来看我们。”
宁泽腿肚子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亲戚，你一个从土里刨出来的，哪儿来的亲戚？
“好……把信…给我……”
仓皇出了家门，又在街上吹了半晌冷风，宁泽才回过神来。
他展开被攥皱的信纸，急促呼吸两口，街上太暗，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宁泽毕竟跟死人打了快十年的交道，基本的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他渐渐冷静下来，多年存在于莱克·格里芬身上的惯性遗留到了他的身上，一开始跟爱丽丝相处，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但她毕竟是一头怪物，一只自己根本搞不清来历的怪物。
即使她对自己没有恶意，那能保证她的亲戚，不，同类，对自己也没有恶意吗？
或许自己应该将休假计划应该提前了，带爱丽丝去海上，度完没度的蜜月。
对，要挑一个有风的日子。
斐林市，警察局。
“格里芬先生。”
“嘿，莱克。”
宁泽微笑着对同事们一一点头示意。
警局的工作氛围严肃且慕强，宁泽虽然参加工作不久，但已经靠自己持重的性格与专业的技术水准赢得了同事们的尊重。
宁泽打算先处理昨天遗留下来的工作，再写请假信。
在警局，宁泽的主要活动场所有两处，一是停尸房，二是羁押室。
除了验尸，宁泽也需要去给活人验伤。
警局二楼是杂物间、证物室、档案室，换句话说没什么人活动。
停尸间则位于更加僻静的三楼。
推开房门，石灰粉的味道便迎面扑来。
宁泽先走到工作台，拧开两盏煤油灯。
他身后略显幽暗的空间里，整齐停放着三十多张惨白色的方格子。
“1，2，3……16，17。”
多了一具，是史密斯馆长。
宁泽抻了抻眉心，拿起记录本走上前去。
在他今天离开警局前，还剩三具尸体没有检验。
他撩开白色的盖尸布，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具衣衫凌乱、五官血迹模糊的女性尸体。
“手指已经开始僵硬……”
宁泽看一眼床板前的铭牌，“昨天上午十点送检，死亡时间应该是17号的清晨7点到八点之间。”
“脸部、腹部、胸部，皆有受到重击后留下的淤青。”
“背部右肩胛下方有穿刺伤，初步断定为尖锐的锥形物体造成，很深，但不是致命伤。”
“这是……”
宁泽发现，在死者的左耳廓里，印有一道浅浅的水渍。
他伸手去触碰。
——
检测到怨念躁动，是否提取。
宁泽一愣，接着立刻回过神来，“提取。”
随即，光幕波动，发生了变化。
——
姓名：莱克·格里芬
职业:无
提取物：编号为β45的残破术语（可消耗怨念值进行分解）
封印库：无
怨念:13
“两个怨念值。”
他蹙眉又仔细检查了女尸的五官一番，鼻子跟嘴巴都已经血肉模糊了，根本找不到线索，不过在右耳廓中有发现，是一道浅浅的水渍。
宁泽想起在老格里芬的验尸笔记中记载着一种死法。
是教会用来处死异教徒的，主要操作手法，是在人的五官中各塞入一盎司附加了术语的冰块。
对于受刑人来说，这种死法是极为痛苦且慢长的。
老格里芬只用了一句话来形容“连灵魂都会感到战栗”。
但好处是，不会对尸体有任何损伤，是一种极为隐秘的杀人手段。
也正因为如此，在五十年前，教会废除了这种刑罚。
如果不是这块光幕，宁泽很有可能会将尸体背部的穿刺伤定为致命伤。
“是想要栽赃陷害吗？”
宁泽很快想明白了杀手动机，他在本子上如实记录下死者的死因。
即使这会牵连到权利凌驾于帝国政府之上的教会。
又检测完剩下两具尸体，宁泽的怨念值也积累到了14。
这时，他才松口气，坐下来研究一下那条编号为β45的残破咒语。
后面仍然显示着可分解的字眼。
除却怨念值外，宁泽还从尸体上提取过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过都被他扔掉了。
术语，他还是第一次见。
想了一下，他选择了分解。
——
姓名：莱克·格里芬
职业:无
提取物：编号为β45的残破术语（分解进度95%，可继续分解）
封印库：一盎司黄金
怨念:12
“黄金！”
宁泽双手微颤，险些要从椅子上蹦起来。
兴奋中，带着些许的恐惧。
因为黄金在根庭，是绝对的违禁品。
从人蜕变为超凡者，需要服用秘药，而黄金，就是配置秘药的基础材料。
尽管根庭的实际领导者教会曾经宣布过，不禁止任何人成为超凡者，并且公布了成为超凡者必需的基础秘药配方，但第二天，根庭内阁就将黄金列为重要违禁品，私藏一盎司，足以被绞死。
宁泽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也许是窥到了几分离开这个世界的途径。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分解。
——
提取物：编号为β45的残破术语（分解进度90%，可继续分解）
封印库：一盎司黄金，完整的β职业一阶秘药配方。
怨念:10
服用基础秘药成为超凡者后，摆在人面前的最大问题，是成长问题。
如果想要继续攀登，就必须服用更高阶的秘药。
但问题是，所有高阶的秘药配方都处于极度严峻的管制状态。
或许有人走运搞到黄金，成为了野生超凡者，但更高阶的野生超凡者，在根庭帝国成立的六百年间，从未出现过。
或者说，出现过，但蒸发了。
宁泽怔了一会儿，随即猛地一拍桌子，急促地自语道：“该死，我应该立刻去图书馆，查找一下基础秘药的配方，然后找出这该死的字母β到底代表着什么！”
罕见地连爆粗口，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激动到了极点。
但此时不经意地一瞥，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注意到了史密斯馆长的遗体。
有点问题，不，是大问题。
史密斯身长大约一米八，体型壮硕，可宁泽看得清楚，现在白布罩出来的轮廓，分明是一具嶙峋的骸骨！
他来不及细想，立刻起身上前一把扯开白布。
果然！
一具生着绿锈的骸骨正躺在床板上，明面意义上的骨董。
宁泽心思急转。
是谁调换了尸体？
杀人凶手…还是内鬼……
如果是杀人凶手想掩盖自己的罪行，最好的办法是盗走尸体，多此一举对他没有好处。
内鬼，那就更蠢了。
警局管理严格，程序复杂，平常警员们搜刮些油水都要小心翼翼，换尸这种重罪，没有万全的准备谁敢干？
宁泽冷静下来，仔细打量骸骨。
“这是……”
碎裂的颈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将手指放了上去。
而接下来光幕上出现的字眼，让他不禁手指微颤。
——
有怨念躁动（已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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