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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刘疤子到城外小树林处安葬好小王云的尸体已近中午时分,再次回到茅草屋,发现王富仍旧在院里打拳,只是没有了先前的力度,浑身上下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每出一拳身子都打晃,刘疤子看着以折磨自己而平复心中仇恨的王富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进屋找到周元喜说:“周兄呀!你咋不去劝劝富儿,告诉他书没丢,也好让他有些许安慰,看到他这个样子,俺这心里头像猫抓似的难受。”

    周元喜闭目坐在椅子上,听刘疤子说完,微微张开双眼慢条斯理地说:“一个人只有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长,没有谁的路是一帆风顺的,不经历坎坷,不经受磨难,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过就不会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境界。人心只有死过一次以后才能不困于情不乱于心。江湖风雨吹打得了别人难道就吹打不了王富?苦难,痛苦,磨难都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熬过去就是另一番风景,另一种格局。江湖无情啊……”周元喜说完这番话长叹一声不再说话,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与无奈,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刘疤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唉!你说的也许都对,可作为长辈俺心里不好受。”说完不再理睬周元喜独自一人去准备午饭。

    就在刘疤子把饭菜都端上桌的时候,院里的王富精疲力尽一头栽倒在地。刘疤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回头看看周元喜似乎在询问,周元喜对刘疤子点点头说:“把他搀回来吧!”刘疤子如领圣旨急忙把王富搀扶着回到屋里,王富进屋后倒头便睡。

    王富一直睡了两天两夜,梦里想起了勤劳持家的爹娘,想起了稚气未脱的小王云,想起了面善心狠的李祁山,想起了心如蛇蝎的胭脂,每每想到这个女人,王富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之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最在乎的往往也是伤得最深的,也让自己彻底明白什么叫人心叵测。最后想到了自己,怨自己遇人不淑恨自己有眼无珠,可事已至此又能改变什么?就这样一蹶不振还是重新开始?

    到了第三天清晨,刘疤子和往常一样起来却发现睡在他一旁的王富不见了,刘疤子大吃一惊心想这孩子别是有什么想不开,急忙披着衣服出门却发现王富正在院子里练功,发现刘疤子着急忙慌地出来笑着说:“舅舅,饭熟了吗?我饿了!”

    刘疤子见王富一个大觉睡醒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是又惊又喜,忙说:“啊哦!马上就做,马上好,马上好!”进屋后急忙去周元喜房间发现周元喜已经起来,忙说:“周兄,富儿是不是中邪了?一个大觉醒来像变了个人似的。”

    “孺子可教也”周元喜笑着说道。

    刘疤子听不懂周元喜的话,模棱两可地挠了挠头,但看得出周元喜甚是欣慰就知道王富没有事,一抖披在肩头的衣服嘴一撇说了个“切”就忙着做早饭去了。

    王富练功完毕进屋,刘疤子已经把小米粥,几碟小菜和热乎乎的大馒头端上饭桌,李小刚受的伤虽然重但仗着自己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太多,已经可以扶着一把凳子下地走动,众人围坐在饭桌前边吃边聊,王富一反常态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沮丧之情,心平气和一本正经地说:“之前几天有失态之处还望师傅,舅舅,小刚兄弟多多包涵,这几天的时间我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死,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那样的话就更让李祁山等人把我们看扁了,不得不说这次李祁山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确实高明,我们在这一次的对决中不仅输了,还搭上了几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尤其是尚未成年的我儿小王云……。”说到这里王富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众人听后想安慰王富几句,可谁都不知道该怎样劝说,皆是低头不语。

    王富用手抹了吧眼泪接着说:“斯人已逝不能复生,但“三才罗盘”和《六易葬经》落入敌手才是对我泱泱大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的最大隐患,李祁山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夺取这两件至宝?还不是因为老祖宗留在地下的文物?为了对得起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良心,也为了哪些文化瑰宝不流向异国他乡我们必须抖擞精神重振旗鼓和他李祁山再斗上几百回合。”

    王富刚说完,刘疤子眼含泪花边使劲鼓掌边说:“富儿,你说的对,舅舅还怕你想不开做傻事呢,听你说完,是俺心小了,不过俺支持你。”

    李小刚笑眯眯地看着王富点了点头说:“对,兄弟齐泰山移,我和舅舅一样支持你。”说完李小刚神色黯然地说:“你们只知道我是李祁山的第七个义子,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李祁山是灭我满门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哦?”众人听李小刚说完都是吃惊不已,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周元喜说:“你不也是东北人吗?和东北的大土匪头子飞天蛇都处在吉林浑江?这些你都说过,只是不知道李祁山灭你满门从何说起?”

    李小刚低着头紧咬牙关把手中的筷子攥的格格作响,像是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抬头对众人说:“东北从清兵入关建立大清王朝开始就被视为龙兴之地,我家祖上世代为官,爹爹曾在盛京将军手下任副都统之职,因看不惯大清王朝签下的诸多卖国条约,一气之下辞官回乡,因当地土匪猖撅常常到县里“借粮”、绑票,爹爹说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如今这世道已经国不是国,家不是家,既然报效不了国家,那就退而求其次保一方平安,于是便组织县里青壮年成立保安团,在浑江一带多次挫败土匪盗抢,再一次与飞天蛇的较量中一个名叫李玉山的小土匪头子被我爹一刀毙命,而这个李玉山正是当地东北最大的土匪窝二当家李祁山的同胞兄弟,李祁山为了给自己哥哥报仇,买通了我家管家在全家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李祁山趁着夜色摸进我家,可怜我一家十六口人全被李祁山……。说到这里李小刚已泣不成声。

    众人听后都是吃惊不已,没想到李小刚还有这样的一段遭遇。周元喜想了想接着问李小刚:“后来呢?”

    李小刚抹了抹眼泪说:“当时我还在襁褓之中,就在李祁山杀红了眼把我托在手中要斩草除根的时候,爹爹生前的好友,一个在恒山修道的道士去我家正赶上这场浩劫,才把我从李祁山手中救下来。”

    “恒山的道士?”周元喜打断李小刚的话问道:“不知法号如何称呼?”

    “了尘。”李小刚回答说。

    周元喜一听立刻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着哈哈大笑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识一家人。”

    众人更觉诧异都看向周元喜,周元喜自觉失态又重新坐下说:“你们可知道当年我身受重伤,被一个道士救下,留我在道观里住了五年,教我一身本领的正是了尘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