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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扬了灰

    十岁这年,谢时奕筑基了。谢正新感慨,不愧是他女儿,就是优秀,天赋异禀。这时,给小甄报仇的风波淡下去了。宗门里的人都不再关心这个事,唯一头疼的是,苟立的尸骨没了下落。

    拿着苟立的骨灰,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就怕他们从陵场发现蛛丝马迹,所以这期间一直在山上,从不出门。

    反正苟立的骨灰一早就决定要给他扬了,怎么扬还没决定好。只是当时商北冀的那番话给了谢时奕思路。

    苟立的骨灰洒在小林峰山上,灰色的雪花点点飘落。加上黄兰整日里的疯言疯语,刺激一下商北冀和欧进该有多好。

    整个大德门都在为苟立的尸骨着急,特别的着急的还有一个人,赵阜。苟立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师父,无论那人盗了他师父的尸骨要去做什么,都必定要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找到他师父的尸骨要紧,偶尔赵阜也会拿出小甄留给他的月华看看。这是他陪着小甄去到世外境,从黑市里拍下的。为了这个月华,搭进去两份量能够起死回生的鬼菇和幽火芝。也正是因为他跟着小甄去了,他才能苟活到今天。

    他师父于他有恩,小甄于他有恩,他师父和小甄有仇。好在,小甄先一步去了,虽然这么想对不起小甄,毕竟那时候很多事还没发生,不然他该怎么面对。

    谢时奕每天天亮就出门,等到天快黑才回。

    大德门在山下的城市中设了管事堂,每天会有人从山下传消息和紧急事项回山。然后大德门会酌情处理。

    谢时奕每天都是观察山下管事堂的人什么时候换人换班,这些被换下来的人是怎么回门回山的。

    看了几日,她也是看清楚了。

    天将亮时分,有一批弟子就下山了,中午十分,有一批弟子回来了。同时,有人下去。天黑时,就跟中午换班一样。剩下的人要一直撑到第二日换班的人来到才能回山。

    事情好办了,不过这几日她天天下山去玩,很是引人注目,几乎整个药峰都清楚她几时出,几时归。不如等几日。

    为了混淆视线,她每次下山都是去买买买,吃吃吃,玩玩玩,让伺候她的小弟子不得不催促她回山。最后被谢仁恒罚了禁足,在药峰思过。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月的禁足,谢时奕天天去找温诺耹,带着温诺耹在整个大德门乱窜。二人今天在山上摘花猎兔,明天去草里捡草药吃,后日去别人栽的树上吃果吐核。偏偏还没人制止他们二人。

    外院的弟子和内院会有联系,但是两个院的弟子互相不够了解,二人在外院玩,偶然发现,外院新的统管长老,每天会走石路去外院。

    谢时奕也是不做好,得了空就拉着温诺耹在树后埋伏他。时不时跳出来吓人一下,关键是,那人很喜欢小孩子,明明不会被吓到的,倒是很配合。就这样,一来二去,外院有长老给他们撑腰,混的也不错。

    新的统管长老有些纳闷,好几天没瞧见两个孩子来找他玩了。干脆自己去平时小孩子躲起来的地方看看是不是藏在树后面睡着了。

    之前也有过,他们中间有一两天不来的情况,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一来到树后,就看见树边的草都给踩干净了,光秃秃的,没有周边茂盛。往脚下看去,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扒开草皮一看,是个用布包起来的木盒子。盒子的扣子处贴了张纸条,写的“黄兰”。眯起眼想想,全宗门叫黄兰的除了小林峰的那个,暂时想不起来另一个。

    他拿了匣子就往小林峰去,还是决定先见见峰主,免得是有心之人陷害黄师叔公。

    欧进拿着盒子,要长老带他去发现盒子的地方。

    看看那个坑,是有人生硬塞进土里的,因为土表层的草都还在,附近也没有挖过土的痕迹。盒子上的草皮是另外的草皮。

    欧进带着盒子回去,他不知道这个盒子是什么意思。师父已经疯了,尽管这只是很小一部分人知道。这个盒子要不要给师父,是个问题。

    他用灵力检查了很多遍,里面没有活物,没有阵法,干脆他打开看看是什么,再决定给不给。

    轻手撕下表面的贴条,打开扣子,推开盒盖。只是那一瞬间,盒子燃起来了。出于本能反应,他把盒子扔出去,里面的灰撒得到处都是。

    他,好像在盒子里看到了两个字,具体是什么他没看清。多半是恶作剧,召了撒扫弟子来把地清理干净,这事他没有多想。

    等到地面清理干净,他想起桌上还有包着盒子的布,让他们一并拿去扔。

    小弟子拿起来就走,只是摸到布条有些硬,从里面翻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苟立的骨灰。交到欧进手中。

    欧进这才知道坏了,忙让弟子把刚才的灰找回来,谁知那弟子说已经倒了,他撒到草里了。难怪他看到的字有点眼熟,是“苟立”。

    掌门知道自家师父的骨灰被扬了,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把那弟子罚到了陵场,对着欧进那叫一个言语激动。

    赵阜和陈仕郎怎么都没想到,他师父是落到这个结局。这下二人不得不想,究竟是谁在为当年的事复仇,是谁在报复他们巍峨峰的人。

    商北冀不紧不慢的补刀:“当初我就说有人在复仇,你们非不信,还说我胡乱猜测,到底是事实大于雄辩。”

    陈仕郎有些后悔,莫非真的跟谢仁恒有关?

    “谢师弟,你对这个事什么看法。”

    谢仁恒觉得这些人把怀疑他都写在脑门上了。

    “我?呵,清者自清。”

    “我现在更确定就是你做的。毕竟,赵师兄是苟师伯的弟子,向来敬重师伯。唯有你,才能下此毒手。”

    “你们这么想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有一个事,你可记得辞走离山的曹升龙,他只跟赵阜有关系。而且,是赵阜去见了他,他才回徽山的。”

    赵阜站出来爽快承认了,“是。是我逼走他的。不过大家都知道我跟他不合,处处针对他,见他落难,我自然是去落井下石的。”

    “谢师弟,你说不是你做的,你可有证据?”陈仕郎是不会怀疑自家师弟的,尤其是在盗师父尸骨这个事上。

    “我为什么要给小甄复仇?我都能睁眼看着她去死,我为什么要给她复仇?她吃下那些东西的时候,我也在场。这么久了,我干嘛不趁众人还在世的时候做。你说呢,掌门。”

    一句话点醒了陈仕郎,这个谢仁恒是出了名的冷漠。他对什么事都无所谓,对谁都不上心。看似彬彬有礼,那只是大家族的教养罢了。实际上,拒谁都是千里之外。对待任何人都是走流程,皮笑肉不笑的典范。

    小甄死在谢仁恒眼前的事,赵阜问过,陈仕郎听说过。更何况,小甄死了,只有谢仁恒知道小甄死在何处,更没有去给她收尸。

    小甄关系跟谢仁恒关系最特别,都能眼睁睁看着小甄去死,这样的人真的会复仇吗?还是小甄临死前嘱托过他?

    “掌门,你不必想了,小甄没有说过要给她复仇的事。我兄长当时也在,我们二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谢仁恒满脸气愤的离开了前峰,一点事搞得人心惶惶,但这个是注定不会有结果。

    一脚踏进谢时奕院子,推开房门。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

    谢时奕闭眼打坐,听到房门被砸开,睁眼茫然的看着谢仁恒。

    “师伯的骨灰为什么会出现在外院?除了你做的,我实在想不通。”

    “师兄,你从来不管别人门前雪的,苟立的骨灰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他们怀疑你,我会帮你撇清干系的,我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谢时奕跳下床,,穿上鞋,换上她只穿过一回的衣服,戴上面具。

    谢仁恒见她不避讳,自己也就在屏风外等着。看见谢时奕穿的衣服,他突然明白黄兰是怎么疯的了。

    这衣服,跟以前她常穿的,简直没什么区别。

    谢仁恒一个箭步上去拉住谢时奕,“别出去了。这些事就让他这样吧。等到大哥来接你那日,在此之前,你不准离开药峰一步。搬到我的院子跟我住,我会亲自看着你。”

    “我不同意。”

    “我是你叔叔,更是这药峰峰主,我说了,就是命令。”谢仁恒不是担心自己担上疑心,是怕谢时奕复仇的时候被抓个现行。

    以前不知道谢时奕是怎么做到那些事的,现在他限制了谢时奕的活动,就不怕发生危险。这是他哥哥的女儿,是他谢家的血脉,出了事,他交不了差。

    “我有办法活命,你不必管我。”

    “就是因为之前我不管你,所以他们已经怀疑到了你头上,让你暴露在危险之中。”

    他心里是愧疚的,要是当初,他拦住了小甄,要是在最后关头救了小甄,他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小甄的原谅。

    谢时奕刚想反抗,谢仁恒反手掐住了谢时奕的嘴,把困龙草整株塞进她嘴里。谢时奕要往外吐,谢仁恒一只手扣住谢时奕,另一只手堵住她的嘴。几经挣扎之下,谢时奕根本跑不掉,无力反抗,还是全咽下去了。

    接住谢时奕,抱到了自己的院子。

    谢时奕一睡一个月,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整个大德门的医药师一波一波的往药峰去。

    越是睡得久,谢时奕的气息就越弱,不仔细盯着,可能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再也不喘气了。

    谢仁恒给谢时奕眼角的泪擦干净,滴些龙涎草汁在谢时奕嘴里。他问过他大哥了。在谢时奕很小的时候,谢正新就给谢时奕喂过困龙草,谢时奕差点没命。

    后来,他久不久会骗谢时奕吃一回,全是用宝贝给谢时奕的命吊着。多了几回,他就再也不敢了。孩子越睡越久,每次都是千钧一发。他实在害怕,任谢时奕去了。

    谢仁恒说,谢时奕每晚都会睡觉,看起来不像是不能睡觉的样子。谢正新说,谢时奕大了,学会装睡了。他很多次悄悄去看谢时奕,谢时奕都熄了灯在床上坐着。一坐一整晚。

    谢仁恒不敢相信,谢时奕不睡觉的日子,该是怎么熬过来的。难怪,难怪谢正新过段日子就送龙涎草汁和玉石乳来,他瞬间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