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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喊冤

    甄义昂知道这一次又是一世了。他不想睁开眼睛,这种想法已经让他分不清楚究竟是他产生的,还是姐姐产生的。

    他开始抗拒,想要逃离这个身体,可是有人在拍他的屁股,打的真疼。

    这时候他想到姐姐说的话:要是能互换人生,你不一定像我今日一样笑得出来。

    这样的日子无限重复,别说笑出来了,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他甚至开始后悔活着,逐渐产生魂飞魄散也很不错的想法。他不停的想要逃避现实,可现实却逼着他面对。

    他在姐姐的身上大喊大叫,尽管没有人听到,但是自己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疯了。他在骂人,骂这个世界,直到精疲力尽,捂着耳朵,捂着眼睛,假装自己看不到听不到。

    姐姐现在是什么表情呢?他看不到,他需要一面镜子。姐姐是不是平静的面对着。他没有听到姐姐大喊大叫,没有抱怨。

    外面有人在辱骂姐姐,是谁?顺着姐姐的视线看去,是一群小孩子,他们还在捡石头砸姐姐。打到头上,姐姐摸了一下,是血!好疼。姐姐在擦眼泪,安静的走过去了。

    路边的小孩做起鬼脸,“野种。你娘一个寡妇,不知道去哪儿偷的人。我娘叫我不要跟你玩。”

    姐姐走过去了,血模糊了眼睛,入眼皆是红色。

    村里人不待见姐姐,寡妇没有脸出门,都是姐姐去山上挖野菜过活。

    回到家里,姐姐随便打水洗了脸,把野菜洗洗,加水煮上,撒上一点粗盐,又是美餐一顿。

    寡妇坐在门槛上,拉着姐姐:“我说你是遗腹子,村里没有人信,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娘俩。我要是死了,都要拉上这个村的人陪葬。”

    “娘,我去采些麻杆回来,你给我俩做身新衣服吧。我好久没穿过新衣服了。”姐姐挎上篮子,一蹦一跳的朝着河边去。寡妇闻言擦干眼泪,去收拾织布机了。

    新的布匹织好了,姐姐好去裁纸铺捡了些红纸,说是染成粉色的,穿着好看。寡妇开开心心的给姐姐量体就要裁衣。

    村里的人冲进来,抓着姐姐,说她偷了村里人的布匹。寡妇说那是自己织的,没人听信。姐姐被村里人乱棒打死了,尸体就这么大咧咧的在屋中间,死不瞑目。

    寡妇冷静的看着姐姐的尸体,抱出没被抢走的麻团,用姐姐的血染成鲜红色,坐在织布机前织起布来。

    夜以继日,裁成红衣。寡妇穿上红衣,靠着姐姐发臭的尸体躺下,“女儿,娘亲要去给你复仇,你定要好好的去投胎。”

    甄义昂看着寡妇杀完村中之人,不禁感叹:“这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死得冤枉,定要化为厉鬼,向他人复仇。”

    但只要思绪稍微停下来,他就会想起自己被乱棍打死,那种痛楚,那种绝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嫉恶如仇,好似跟他有血海深仇。他怕了,活了这么久,他要是看见别人用这个眼神看他,第二天就会横死家中。他第一次怕得这么彻底,想求饶,嘴都张不开。只有血顺着嘴角流下,刚好的额头,又流出血,这次让眼前彻底看不见东西。

    全身都痛,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捂住哪里才能减轻疼痛。

    好想快点结束啊!

    谢时奕的脸色不太好看,嘴唇发白,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额头上全是冷汗。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过了一会儿,呼吸不断弱下去,断断续续。

    冥王心知不好:“快,让魇魔叫醒谢时奕。”

    魔君用魔道之术传话给魇魔,让魇魔赶紧叫醒谢时奕。魇魔抓起甄义昂,一把将他扔出梦境。

    离开梦境的甄义昂,呆呆的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痴傻了。

    魇魔在谢时奕的梦境里寻找谢时奕,可是谢时奕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魇魔对着人又摇又晃,谢时奕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很快,梦境变了,梦境开始支离破碎。每一个碎片,都是一个故事。好像时间进入了更快的空间,那些随机变化演绎者谢时奕之前不幸的人生。

    梦里的谢时奕开始流泪,一遍又一遍经历着自己的死亡,最后瘫倒在地。

    魇魔试着去操控谢时奕的梦境,为谢时奕编造一个美梦。他高估了自己,谢时奕的梦是真实的,被天道甄选过的。庞大的力量让魇魔根本动摇不了梦境分毫。

    谢时奕已经开始用嘴呼吸了,眼泪夹杂着热气一起扑在脸上,脸都变成了红彤彤的。

    冥王在翻方寸戒,他听谢时奕说过,每次她睡下都是靠灵宝续命。他冥王活了这么多年,区区灵宝,有的是。

    翻来翻去,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有了,他还有真的凤凰血。透明的瓶身装着金色的血液,这可是凤凰先祖的血,喝了怎么着也能延年益寿。

    抬起谢时奕的头,把血倒进谢时奕的嘴,谢时奕咽得很慢,几乎看不到吞咽的动作。这可急坏了冥王,仰起谢时奕的头,这样谢时奕就能吞得快些。

    “时奕,时奕,你快吞了。”谢时奕确实吞的快了,但是直接呛住了,吞下去的也一口吐出来了。

    咳嗽的疼痛扯着心肺都疼。

    梦境里的谢时奕好像有了点反应,呆滞的目光恢复了一丝清明。谢时奕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魇魔:“你出去吧,我会自己醒的。”

    魇魔不放心,这要是没完成任务,自己怎么没的都不清楚。

    谢时奕又说:“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清醒了。”谢时奕手指一弹,魇魔就已经站在外面了。

    魇魔惊呆了,这什么情况?他是魇魔,操控梦境的人,被人一指从梦里弹飞了?

    魔君看着突然出现的魇魔:“你怎么出来了?”

    魇魔呆滞的表情丝毫不亚于地上的甄义昂。魔君看着两人,这是去谢时奕的梦里经历了什么,出来成了这副样子。

    冥王轻轻拍着谢时奕的背,谢时奕的咳嗽声慢慢小了下去。

    谢时奕缓缓睁开眼,“给我点水喝。”

    冥王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凤凰血喂进谢时奕嘴里。

    谢时奕喝了一口,感觉味道很奇怪,伸手拉住冥王喂水的手。

    “这是什么水?味道有点奇怪?”

    冥王拿起来一看,关心则乱,这是没收起来的凤凰血。“没事,你喝,好东西来的。等你全部喝完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

    谢时奕两手一推,头一偏:“除非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不然我不喝。”

    才睡醒的谢时奕没什么力气,挣扎几下还是被强制喝完了。喝完冥王也没告诉谢时奕这是什么。

    谢时奕缓过神,甄义昂可算回神了。

    甄义昂转动腰身,努力转头去看谢时奕。腿还是有些不争气,他感觉自己站不起来。

    谢时奕还在跟冥王说笑:“对了,我睡了几天?”

    冥王伸出一根手指,谢时奕猜:“一个月?”冥王点点头。

    “哈哈哈哈,我真能睡。下回我可不敢了,这要睡下去,我怕自己都起不来。”谢时奕一幅不把梦里之事放在心上。

    甄义昂说:“梦里的都是假的,对,不然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时奕伸伸懒腰,走到甄义昂跟前蹲下:“你难道不知道我不睡觉吗?你在我的梦境里呆这么久,你就没有找到我不睡觉的原因吗?”

    甄义昂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不相信那个梦境里的东西是谢时奕经历过的。毕竟,梦是会撒谎骗人的。要是谢时奕和魔君沆瀣一气,联手骗他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要骗他?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地方吗?

    没有,他找不到答案。事实上答案很清楚,他只是迈不过心里的坎,不愿意去信罢了。

    甄义昂流下眼泪,一把抱住了谢时奕:“姐姐,对不起,我总以为上天待我不公,却不曾想,上天的不公留给了你。”

    “大男子,哭什么。你一个鬼,哭也没有眼泪,还哭的那么难听,真是为难我了。”

    甄义昂闻言伸手习惯的擦擦眼泪,谢时奕看着甄义昂的脸。怎么回事,甄义昂有眼泪?

    “你搞什么?不会诈尸吧?”谢时奕连忙后退。

    冥王看谢时奕表情不对,上千来看。他也是头回见此怪事,鬼竟能哭出眼泪。

    甄义昂的脸上满是泪痕,其余的人也跟上来围观。只有坐在地上的甄义昂显得那么弱小可怜,眼泪汪汪的望着众人,不明所以。

    冥王有些怀疑,对谢时奕说:“搞不好,这家伙顺着天道吞了你的生机,这让他的鬼体经过修炼会化为实体的。也就是说,他能重新活过来。”

    这轮到谢时奕绷不住了,憋着眼泪,带着哭腔:“凭什么?我每一世都会早殇,就因为他吞了我的生机,他怎么赔给我啊?”

    谢时奕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惨绝人寰。冥王很心疼,搂着谢时奕在怀里哭。

    魔君看戏算是看明白了,魇魔把梦中的事通过魔道之术一五一十告诉了魔君。

    这里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该走了。“既是用不上魇魔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完拂袖离去,没有人起身相送,他丝毫不介意。

    甄义昂小心翼翼的牵上谢时奕的手:“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谢时奕甩开甄义昂的手,还是哭得很大声。

    冥王安慰道:“现在怪他已经来不及了。说到底,还是当初动手的人修为不够,才造成了今日的结局。”

    谢时奕哭累了,磕磕巴巴的说:“他为什么没有切断天道,我以一己之力,养活他们千年。这千年,我的气运,越发枯萎,谁把这千年的不幸赔给我?我该找谁说理去?”

    本来收回去的眼泪,随着谢时奕的话语一起落下。

    甄义昂心里越来越觉得对不起谢时奕,虽然不是他要求的,可好的结果都被他占尽了。

    谢时奕抹抹眼泪:“早知道今日之祸会化到那人头上,就不该让他好死,更不能让他转世投胎。心理这口气,我愈发咽不下。为什么一切不好的都要我来背负,呜啊啊啊啊······”

    甄义昂站起来,在一边低着头,嘴里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冥王拍着谢时奕的背给她顺气,胸前的衣服全湿了,是时候决定甄义昂的去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