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疾病沉疴人生苦
似乎孩子的童年里总离不开生病二字。恰巧，小浅夕从小到大都离不开生病二字。
她娇纵任性，不爱打针，谁也劝不动。不过，药，她倒吃得利索。
那年夏天，注定是不寻常的夏天。
小浅夕的右手总是隐隐发痛，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疼，到后来的一碰就疼得生不如死。最初她以为是跟哥哥他们去爬树时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伤口还没好全，她怕哥哥他们挨骂，不敢跟奶奶说。
直到后来越来越严重。
她实在顾不得挨骂，一回家就跑去跟奶奶讲。奶奶拿起她的右手仔细端详，才发现出了大问题。
听奶奶讲，她的右手从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一个小红点，一开始只以为是被蚊子咬的，后来随着她长大这个小红点也长大。现在已经很严重了，而且又痛。
之前爷爷奶奶总在外面干活，小浅夕又爱和哥哥一起满山地疯跑，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点。
奶奶一时间非常着急，顾不得晚饭都还没做好，直接去外面打电话给小浅夕的爸爸妈妈说这件事情。
爷爷过来抱住小浅夕，他看着眼眶泛红的小女孩，一下一下的拍了拍她的背，暖心安慰。
“不要怕，小浅夕，一点小问题。”
但小孩子的感觉总是很敏感。
当时她心中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恐怕不是什么小问题，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奶奶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面是充满恐惧的。
“爷爷，我会像电视上的人一样永远离开吗？”她那时还不知道死的概念，但她明白永远。
爷爷摇了摇头，他那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的脸上，一时间也浮现出悲伤。
“不会，你这一辈子都会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你是爷爷奶奶从小疼到大的孩子，是带有福气的，是小福星。”
小浅夕垂下眼眸，紧咬下唇，克制住想哭的冲动，她靠在爷爷宽厚温暖的肩膀上，她把头低下去。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
爷爷又跟她讲以前的老故事，如孟姜女哭长城，虽然这是他讲的第三遍了，但小浅夕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
从孟姜女的夫妻和睦到夫妻分离，再讲到在长城那里一直哭。
等她听着听着有点困了的时候——
奶奶回来了，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做饭。
奶奶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她对小浅夕格外照顾的态度让小浅夕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
第二天晚上。
在床上，弟弟孤单地蜷缩在一起，奶奶又在屋外面打电话。小浅夕蹑手蹑脚地爬上床，第一次凑近这个亲生弟弟。
“喂，”她推了一把弟弟，面色不好，“我告诉你，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准凑到哥哥面前。”
弟弟愣了一下，低头说好。
小浅夕每次一看到他呆头呆脑的模样就来气，一点都不喜欢，也不想承认这是她弟弟。
“还有，你要记住，爷爷奶奶最爱永远都是我。”
“但你要好好对他们。”
小浅夕自幼骄纵霸道，她向来都是习惯了这般，稍有不如意就闹个天翻地覆。典型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但那时没有人去纠正她。
弟弟一时间沉默不语。
小浅夕瞬间发火，“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弟弟吓到了，更沉默了。
她径直走开，不愿意去理这个哑巴，最讨厌就是他这个模样，动不动就不说话。她转头恶劣地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没有人愿意跟你玩的。”
其实她说这话时还不知道。她弟弟从小一个人，并非是因为性格，只不过凑巧，她家附近根本没有他的同龄人。
她哥哥和堂哥这些人又玩得好，孤立她弟弟。
最后导致弟弟性格孤僻内向，与外人交流都不顺畅。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还一直嘲笑弟弟没有人愿意跟他玩。
——
第三天，小浅夕的爸爸回来了，立马带她去县城看病。
县里的人民医院里……
医生说她手上起了一个瘤，一定要做手术切掉，但是小浅夕年纪太小，瘤又这么大了，手术危险很高。一个不小心，以后右手就废了。
所以，竟然没有医生肯为她做手术。
爸爸没有办法，只能明天再带着她去市医院看看。
在店里吃完晚饭后，爸爸牵着小浅夕的手走在路边上。
其实，她那时候，有哥哥们的爱护，爷爷奶奶的疼爱，老师朋友的关心，只觉得父母都是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亲昵没有思念。
“爸爸，手术很难做，我的手……会残疾吗？”小浅夕毕竟还小，总归是有担心害怕的。
爸爸说不会。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信还是没信。
——
市医院中，有医生愿意做这个手术。
当她闻着满屋子消毒水味，入目都是一片白，到处都是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她心里抵触极了。
奶奶和爸爸握着她的手宽慰她，希望她能高兴一些。
病房在十二层，很高。小浅夕走到窗边往下看，那种视觉效果让她害怕。下面人来人往，有人进医院的悲伤难过，有人出医院的欢喜热闹，有人拿到通知书的无悲无喜……
她其实很怕，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到处都是陌生的人。
底下有几棵老树，绿油油的，枝繁叶茂，给人带来无限生机。
她想哭，又不敢哭。
隔两天后，她被送上手术台。
奶奶和爸爸一路护送着她过去，一直嘱咐不要怕。小浅夕也不停的跟自己说这句话。
可是当她进入手术室，再也看不到亲人的身影。
一群医生围绕着她，医生手上还拿着针管，她抬头只能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他们越走越近，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这个场景，后来她一直记得，当时的无助和痛苦。
终于忍不住，小孩子大喊大叫，一双脚乱踢，哭着闹着要回家。
一个女医生看准机会，直接把麻醉针扎在她身上。
她的意识慢慢消散，眼前的身影逐渐模糊，直到睡过去……
她娇纵任性，不爱打针，谁也劝不动。不过，药，她倒吃得利索。
那年夏天，注定是不寻常的夏天。
小浅夕的右手总是隐隐发痛，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疼，到后来的一碰就疼得生不如死。最初她以为是跟哥哥他们去爬树时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伤口还没好全，她怕哥哥他们挨骂，不敢跟奶奶说。
直到后来越来越严重。
她实在顾不得挨骂，一回家就跑去跟奶奶讲。奶奶拿起她的右手仔细端详，才发现出了大问题。
听奶奶讲，她的右手从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一个小红点，一开始只以为是被蚊子咬的，后来随着她长大这个小红点也长大。现在已经很严重了，而且又痛。
之前爷爷奶奶总在外面干活，小浅夕又爱和哥哥一起满山地疯跑，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点。
奶奶一时间非常着急，顾不得晚饭都还没做好，直接去外面打电话给小浅夕的爸爸妈妈说这件事情。
爷爷过来抱住小浅夕，他看着眼眶泛红的小女孩，一下一下的拍了拍她的背，暖心安慰。
“不要怕，小浅夕，一点小问题。”
但小孩子的感觉总是很敏感。
当时她心中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恐怕不是什么小问题，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奶奶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面是充满恐惧的。
“爷爷，我会像电视上的人一样永远离开吗？”她那时还不知道死的概念，但她明白永远。
爷爷摇了摇头，他那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的脸上，一时间也浮现出悲伤。
“不会，你这一辈子都会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你是爷爷奶奶从小疼到大的孩子，是带有福气的，是小福星。”
小浅夕垂下眼眸，紧咬下唇，克制住想哭的冲动，她靠在爷爷宽厚温暖的肩膀上，她把头低下去。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
爷爷又跟她讲以前的老故事，如孟姜女哭长城，虽然这是他讲的第三遍了，但小浅夕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
从孟姜女的夫妻和睦到夫妻分离，再讲到在长城那里一直哭。
等她听着听着有点困了的时候——
奶奶回来了，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做饭。
奶奶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她对小浅夕格外照顾的态度让小浅夕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
第二天晚上。
在床上，弟弟孤单地蜷缩在一起，奶奶又在屋外面打电话。小浅夕蹑手蹑脚地爬上床，第一次凑近这个亲生弟弟。
“喂，”她推了一把弟弟，面色不好，“我告诉你，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准凑到哥哥面前。”
弟弟愣了一下，低头说好。
小浅夕每次一看到他呆头呆脑的模样就来气，一点都不喜欢，也不想承认这是她弟弟。
“还有，你要记住，爷爷奶奶最爱永远都是我。”
“但你要好好对他们。”
小浅夕自幼骄纵霸道，她向来都是习惯了这般，稍有不如意就闹个天翻地覆。典型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但那时没有人去纠正她。
弟弟一时间沉默不语。
小浅夕瞬间发火，“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弟弟吓到了，更沉默了。
她径直走开，不愿意去理这个哑巴，最讨厌就是他这个模样，动不动就不说话。她转头恶劣地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没有人愿意跟你玩的。”
其实她说这话时还不知道。她弟弟从小一个人，并非是因为性格，只不过凑巧，她家附近根本没有他的同龄人。
她哥哥和堂哥这些人又玩得好，孤立她弟弟。
最后导致弟弟性格孤僻内向，与外人交流都不顺畅。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还一直嘲笑弟弟没有人愿意跟他玩。
——
第三天，小浅夕的爸爸回来了，立马带她去县城看病。
县里的人民医院里……
医生说她手上起了一个瘤，一定要做手术切掉，但是小浅夕年纪太小，瘤又这么大了，手术危险很高。一个不小心，以后右手就废了。
所以，竟然没有医生肯为她做手术。
爸爸没有办法，只能明天再带着她去市医院看看。
在店里吃完晚饭后，爸爸牵着小浅夕的手走在路边上。
其实，她那时候，有哥哥们的爱护，爷爷奶奶的疼爱，老师朋友的关心，只觉得父母都是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亲昵没有思念。
“爸爸，手术很难做，我的手……会残疾吗？”小浅夕毕竟还小，总归是有担心害怕的。
爸爸说不会。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信还是没信。
——
市医院中，有医生愿意做这个手术。
当她闻着满屋子消毒水味，入目都是一片白，到处都是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她心里抵触极了。
奶奶和爸爸握着她的手宽慰她，希望她能高兴一些。
病房在十二层，很高。小浅夕走到窗边往下看，那种视觉效果让她害怕。下面人来人往，有人进医院的悲伤难过，有人出医院的欢喜热闹，有人拿到通知书的无悲无喜……
她其实很怕，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到处都是陌生的人。
底下有几棵老树，绿油油的，枝繁叶茂，给人带来无限生机。
她想哭，又不敢哭。
隔两天后，她被送上手术台。
奶奶和爸爸一路护送着她过去，一直嘱咐不要怕。小浅夕也不停的跟自己说这句话。
可是当她进入手术室，再也看不到亲人的身影。
一群医生围绕着她，医生手上还拿着针管，她抬头只能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他们越走越近，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这个场景，后来她一直记得，当时的无助和痛苦。
终于忍不住，小孩子大喊大叫，一双脚乱踢，哭着闹着要回家。
一个女医生看准机会，直接把麻醉针扎在她身上。
她的意识慢慢消散，眼前的身影逐渐模糊，直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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