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默

    “你相信世界上有灵魂吗”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研究这样的问题。”，沙发上的中年女性嘲弄道。她想，人不管有没有灵魂，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有又能怎么样，能让她变得有钱吗？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着停下手中活，怔怔得盯着电视机上正在进行“人是否有灵魂”这个科教节目的少年。

    似是对闲下来的少年感到不满，她怒吼道“还不快点把卫生打扫了”！语罢，觉得怒气未消，顺手拿了个不知是什么的物品砸了过去。

    “砰！”巨大的响声将少年从想象中拉回了现实。这位少年今年快十八岁了，他叫程默。长相算不得帅，却极为耐看。细细观察下，他的身体似是较为瘦弱，不过其深邃的双眼，仿佛有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别人。

    他回头看了看这个养了他近十七年的妇女，终是什么也没说，傻笑了一下，继续做起了家务。

    见到少年唯唯诺诺的样子，她似是觉得满意了。便继续玩起了手机。没错，很多人都喜欢玩手机时打开电视，这位中年妇女也不例外。她的名字叫王丽，在十七年前，因为久久没能怀上孩子，医院也检查不出是什么问题，便和丈夫程刚决定去领养一个。

    说来也巧，在谋生出这个想法不久后，她便在一次去寺庙上香时遇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这个流浪汉背着一个婴儿，似是有些双目无神，在见到她后，浑浊的双眼仿佛有了点光彩，快步上前对她说道“此子与汝之缘，谓之命也”。也不明白这个流浪汉到底想表达什么，不过大概的意思就是想告诉她，她和这个孩子有缘。

    稀里糊涂地接过婴儿后，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个婴儿目光明亮，脸蛋如同温玉一般，也不哭，也不闹。她便喜欢上了。只不过刚想再问问时，流浪汉早已消失了。她只得带着婴儿回了家。和丈夫程刚商量后，也是觉着可能这就是缘分，于是就打算领养他。

    夫妇在打理这个婴儿的过程中，发现了婴儿的襁褓里还有一块平整的棱形黄金。黄金上刻有一个日期，若是这个日期是他的生日，那么这个婴儿大约有一岁了吧。于是就取名为“程默”，大概是有个成语叫“沉默是金”吧。这块金子，也算给她们带来了点财富，就当是赡养程默额外的报酬了，夫妇心想。

    可仅仅距离领养程默后两个月时间，王丽就怀上了，并且在不久后出生了，是个男孩。这下可让程刚夫妇犯了难。一个是亲的，一个是捡的，那肯定亲的比捡的好呀。

    她们想把程默送走，但因领养时便被邻居发现，为避免被说闲话，夫妻俩不得已办了领养手续、除非有人愿意领养、否则她们必须将其抚养至十八岁。但问了周围一圈的人，以及“网络”发出去的领养信息，都无人愿意领养。

    无可奈何下，她们便把气撒在了年幼的程默上。于是程默几乎成了家里的仆人和出气筒。稍有不顺心，轻则骂，重则打。如果不按他们说得做，或者顶嘴的话，就直接赶出家门。

    周围的邻居都看不下去了，在程默每次被赶出家门的时候，纷纷来劝阻。王丽面皮也薄，让其回了家。但换来的则是更严重的教训。程刚对此也是不闻不问，仿佛程默的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一般。程默也想过反抗、挣扎。但没有用、他只能把希望放在学习上，老师常常教导、知识改变命运。

    程默名义上的弟弟程勇从小被宠溺惯了，一向骄蛮无礼，常常干坏事，比如盗窃，斗殴等等。但被发现了，一律推到程默头上。程默也不解释什么，他知道，解释也没有用。反被说成在狡辩，进而受到更狠毒的教训。好在这个国家非常的发达，在十八岁之前，不能算成年，也不能参加工作，并且读书也是不需要耗费钱的，否则程默早早便是辍学，被逼去挣钱了。

    今天，则是程默十八岁生日，但程默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他不能继续上学了，未来也可以说是黯淡无光，因为王丽早早便是打算将他卖给了一个不知名的矿场，签下为期十年的合同，一旦他到了十八岁，就立马会被人带去那个矿场，进行为期至少十年的苦力工作。

    程默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个需要他本人的签字，但他能抵抗吗？不，他不能，并且心地善良的他也不想再欠这家人什么，一旦他签字，就意味着他的养母王丽可以获得一大笔钱，所以他没怎么犹豫就签了。正因为如此，王丽一家人的态度才对他有所缓和。

    程默想过自杀，但每当他快要行动的时候，不知怎的，他总有种，还不能死的感觉，这种感觉，数次阻止了他的行为。但今天，他真正下定决心了。

    “或许死去，才是我真正的归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