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

    不知过了多久。程默的意识逐渐回归。他努力地张开那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

    头上那一片惨白的灯光，以及周围的刺鼻药水味，都在告诉他，这里是医院。

    程默摇了摇头，继续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在不断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醒了”。正当程默回忆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让正在回忆中的程默打了一个激灵。

    “你是谁？”程默小声问道。

    “从某种意义来讲，我就是你”。

    就在程默疑惑中，脑海里那熟悉的声音便开始为他解惑：“你不必说出口，在心中与我对话即可”。说来也怪，这声音似乎没有透过程默的耳朵，反而像是直接从程默的脑海中出现，隐隐有一丝丝魔性的味道。

    不过满是疑惑与惊奇的程默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当即在心中问道“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片刻后，脑海内的声音叹道“你相信世界上有灵魂吗？”

    听闻此言，程默不禁想起那天在电视机上看到的科教节目，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灵魂吗？”

    “对”

    “那你是我的灵魂吗？灵魂到底是什么？”得到答复后，程默再次抛出问题。

    “是，也不是。我在你体内很久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的确是你的一部分，你可以称我为‘空’。”

    空顿了顿，继续说道：“灵魂就是这世间万物最本质的样子。万物皆有灵魂，除了真正的死物。就拿这个世界来举例，一花，一草，皆有灵魂，但一些永恒存在的物质，比如常见的泥土等，是没有的，也被称为，固质。”

    程默闻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这对他的冲击实在有点大。“空”的出现，灵魂本质等，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如果不相信吧、这个和他对话的东西、又究竟是个什么？

    还有刚才那生死之际。自己明明选了一个平时根本没人的绝佳自杀点，可为什么绳子突然断了，而且顷刻间冒出的那些医护人员、保安队等也让他感到诧异。

    “你的身上承载了太多希望，这个世界还需要你”，正当程默沉思中，“空”的声音再度出现。

    程默闻言吃了一惊，但随即苦笑道“怎么可能，有谁会需要我这种一无是处的废人？”

    程默会这么说也不奇怪，在昭炎国，读书最终的目的就是考入成人学院。昭炎国内有无数学院，但最为出名的还是昭炎国政府亲自创办的文炎院以及炎武院。

    普通家庭若是培养一个孩子考入文炎院，就会受到昭炎政府极为丰厚的奖励，但这还不算什么。进入文炎院的人，完成毕业考核后，会直接被分配政府官职。

    炎武院则非常神秘，即使是在科技发达的现在，也很少传出与炎武院相关的信息，但炎武院无疑是昭炎国最令人向往的地方。

    先不提文炎院毕业考核难度，两大学院仅入学难度就足以让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退步。进入学院后，每年也只有不到一成的人能够通过毕业考核。

    如果在学院超过六年都没有通过，则会被开除。但即便被开除后，其抢手程度还是远超其他学院的学生。

    程默也想过通过考入文炎院来改变王丽一家对他的看法，可关于文炎院的考试内容，他是从未学到过。因为那些知识都是需要花费巨资给学校，才能进入那个特殊的尖子班。

    炎武院就更不必提了，据说是要参加全国青年武道大会，并且有着极度亮眼的表现或者天赋，才有可能被看中，从而进入其中。

    无论是文炎院，还是炎武院，都不是程默这种极度普通的人可以进入的。程默无法改变这一切，只能接受。

    他自嘲道“或许我唯一的价值，就是矿场的卖身协议吧”

    无人回答。

    正当程默胡思乱想之际，程默的脑海内，渐渐的浮现了一个人影。霎时，程默的脑海如同发生了海啸一般，剧烈波动着。人影越来越凝实，程默咬紧牙关，竭尽全力使自己凝神，去观察这道人影。

    细察下，此人竟与程默长得十分相似，但不同的是，此人的双眼，略显空洞。

    最终，人影彻底凝聚。程默脑海里也逐渐停止了波动。

    ‘空’静静的悬停在程默脑海中央，宛若磐石。程默向他望去，单单是这道身影，就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压迫。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一种绝对压制！

    正当他仔细打量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间，“空”，扯动了他那僵硬的脸，似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计划，终是走出了第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