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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袁野卖弄古诗词

    包巴音不慌不忙地点上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用大拇指摁摁了烟袋锅里的烟丝,顺势往窗台一靠。说:牧仁呢?他没到阿尔斯楞那儿去瞅瞅啊?

    吉雅又说:这事儿不用你操心,牧仁和乌兰图雅一早儿吃完饭就去了。过两天就开业,里里外外活儿多着呢。人家当爸妈的那么上心,你这个当爷爷的倒像外人一样。都说隔辈儿亲,我咋就从你身上没看出来呢?“放牧时没出力,吃肉时别伸刀”,等孙子挣钱孝敬我,你可别眼馋。

    包巴音吐了一口烟雾,乐了,说:我不上心?扯蛋!管他是姓鲍还是姓包,反正在咱家长大的就是咱自己的孙子!他的事儿我能不上心?上心要有上心的法子,你说,咱俩快扔下七十奔八十的人了,老胳膊老腿儿,收购场那边又车又辆儿的,咱们去不但帮不上忙还得连累孙子照看咱俩。你说,要是万一磕着碰着摔着,咋办?那不添乱吗?

    吉雅:你啊——里外全是你的理!

    …………

    袁野的突然折返让小姑娘措手不及,袁野只是嘿嘿一笑,说:咱俩不认不熟的,上次我“狮子哥”那样对你们,你还能帮我这个忙,那就是我的恩人一样啊……

    “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叫那人‘狮子哥’啊?他就叫‘狮子’啊?”

    “他啊,名字叫阿尔斯楞,汉语意思是狮子……”

    “阿尔斯楞?好像挺熟悉呢——对了,有一首歌曲名字就叫《阿尔斯楞的眼睛》,对不对?”说着,她还哼唱起来,“要说飞快的骏马哟,数我们草原的马群。要说勇敢的小伙子,数那放马的阿尔斯楞……”

    袁野:你唱得真好。

    “是你的‘狮子哥’真勇敢啊!”

    袁野听出她的一语双关,尴尬一笑,继续说:真的,我要谢谢你。我爸妈经常教育我“坐在树下乘凉,应怀念种树人”。你说,我怎么能不问一下恩人的尊姓芳名呢?

    小姑娘脸一红,根本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恩人恩人”地叫,自己怎么承受得了?一时又不好反驳,只好将姓名如实相告:我叫——刘燕燕。

    袁野又问:好名字,请问是“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雁”,还是“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的“燕”?

    …………

    其其格给奶牛加了些精料,便拿起刷子给它们梳理毛。她抬头望了望天空,说:塔拉这小子,一撒丫子出去就没影儿,后脑勺儿都乐开了花儿!行与不行,倒是给家里来个电话啊?

    袁振富正在扫院子,他停下扫帚笑着说:你这人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儿子在家时,你嫌烦,人家出去了,你又惦记。他刚走多长时间?现在能不能到地儿还两说着呢,打什么电话?

    其其格:反正啊,他是让人操心的东西。我自己的儿子,我最知道……

    …………

    刘燕燕说出自己的名字,袁野一时不知道是传书的“雁”还是檐下的“燕”,便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古诗词功底儿。

    别看袁野平时学习吊儿郎当的,临场发挥还真能记住几句古诗词。虽然都是些“锦书传情、鸳鸯蝴蝶”之类,关键是这诗词张口即出,也算“神来”了。

    刘燕燕没料到面前这小子帅气的外表掩示不住流里流气的“气质”,肚子里竟然很有墨水,值得刮目相看啊。因为自己的名字中有“燕”字,所以她很关注带“燕”字的古诗词,今天听袁野这么一问,虽然不似高山流水,倒有种亲切的感觉。

    刘燕燕没有正面回答袁野的选择题,而是说:是“石头城下春生水,燕子堂前雨长苔”的“燕”。

    “好,真好,好名字啊。”袁野不住的赞叹。

    …………

    包巴音说出不去阿尔斯楞收购场帮忙的那套理论后,老伴儿吉雅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虽然明白他说的有道理,嘴上却没有软下来:

    “就你满肚子都是理。我可和你说好喽,阿尔斯楞这回买卖做得挺大,咱大孙子可不容易,开业那天你可要有所表示。别怪我没提醒你,哼!”

    包巴音说:有窗户的屋亮堂,有修养的人稳当。我可不像你,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你个老东西,还敢骂我。”吉雅说完就把扫炕的笤帚扔了过去。

    包巴音根本没躲,他知道老伴儿不会真打自己,接着说:我是说啊,咱们当老人的,要稳得住神儿、压得住茬儿。这事儿啊,我早就准备好喽——

    吉雅乐了,说:你就是屎壳螂飞到旗杆上——跟我装啥望天猴儿?准备了你不早说?老东西,就知道抽你的破旱烟!

    包巴音笑眯眯地抽着烟。大半辈子了,老人就喜好这口儿,儿子包牧仁、孙子阿尔斯楞给买过很多卷烟,他根本不抽,就喜欢旱烟的味儿,纯正、地道。其实,老人享受的,还有抽旱烟袋过程中,那种很有仪式般的感觉吧。

    …………

    赵有亮这段时间除了“钻研”《盗坟日记》,就是与李三福保持热线联系。

    赵有亮最担心的就是,在月牙河村有没有人私下议论自己在伊仁市的“丑事”。几天来,他几乎天天与李三福通电话,李三福每次反馈的信息都是没有,他这才放下心来。电话里他又问:三福,你知道你们月牙河村有谁家养黑驴吗?

    “黑驴?”李三福笑着说,“有亮哥,别说黑驴,月牙河村里啥色儿的驴都没有啊,这几个没人养那玩意儿了。”

    “你知道附近村子有谁家养黑驴吗?”赵有亮心有不甘地追问。

    “有亮哥,这么和你说吧,连驴长啥样我都快忘记了,我好像都有几年没见到了。现在没人养了,有啥用?除了杀了吃肉,谁还指它拉车拉磨啊?我真都快忘记驴长啥样了,不是玄乎。”

    “噢——也是啊。驴这东西啊,不像过去那么吃香了。”赵有亮很失望。

    李三福看着赵有亮,恨不得顺着眼睛钻进他的心里,弄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