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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江湖风云榜

    宕渠侯与亦天航同行,被徐衍山撞破了身份,此时不得不承认了,见亦天航看着他,故作姿态地说道:“亦天航?你可知你犯了何罪?”,亦天航是没想到会与宕渠侯如此见面,竟还一块喝过酒、吹过牛,便说道:“在下何罪之有?”。

    宕渠侯没想到会有这一反问,愣了一下,那意思仿佛“哎呦~?臭小子竟敢明知故问?”,说道:“你抢我美。。。、咳~咳、你强买强卖、抢了本侯宝刀,可是知罪?”,此时侯府一应侍卫已经跟了过来,立在姜白华身后。

    “在下这把刀是从吴大师那花了大笔银两买来的,何来强买强卖?”。

    “胡说,这把刀乃是吴大师为本侯所铸,被你强索了去。”。

    “侯爷此言差异,吴大师可有说过这把刀是为侯爷所铸?”。

    “并无提过,但本侯委托吴大师打造宝刀已半载有余,算算时间,这刀正是吴大师为本侯所造。”。

    “侯爷说笑了,侯爷委托吴大师的银两尚未花费分毫,这刀也并未说下是侯爷所有,在下碰巧相中此刀,花了万余两白银买下,吴大师又肯卖,怎么就强买强卖、抢了侯爷的刀呢?侯爷的宝刀应是尚未备齐物料,吴大师不想应付了事,因此一直耽搁了,在这蜀地,有谁敢抢侯爷的东西?不过,若是侯爷看中了在下的宝刀,在下让与侯爷也无不可,只是这刀随在下游历蜀地,早有了感情,侯爷给个十万八万两白银便可。”。

    徐衍山在一旁听亦天航狡辩,心中无比佩服,这一套一套的,把宕渠侯怼的竟然无话可说,杵在那一脸懵,良久才挤出句话来:“亦兄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言语交锋,本侯竟然落了下风,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好吧,是本侯失察,误信了武库令那混蛋的传言。”,姜白华嘴上不得不服了软,心中却道:“失算、失算了啊,这姓亦的,这是早就编好了说辞,本侯若是以身份欺压,让依雪知道,又要小瞧了我,也不合本侯心意,唉,今日就暂且放他一马。”。

    姜白华转念一想,既然身份泄露,那就直接来明的得了,便开口道:“本侯昨夜与亦兄相识,欢谈畅饮,甚是投缘,近来无事,想在这都庆逗留些日子,亦兄可否相陪?”,徐衍山与亦天航万万没想到,这宕渠侯会来软的,这俩人本以为宕渠侯人马一到,便是强按罪名,直接捕杀亦天航,最后以亦天航杀出条血路逃离南齐结束;现如今二人均不知宕渠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亦天航倒是颇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意思,直接回道:“没问题,只要侯爷不要一大早天没放亮就来喊我便成。”。

    “好,那今日陪本侯去见见李亨那混蛋!”。

    “李亨是谁?”。

    “武库令!”。

    “丁慈,派人通知李亨,本侯今日中午在他那用膳。”姜白华跟亦天航说完,转身对身后一个二十出头、身形挺拔、腰悬长剑的黑衣侍卫说道。

    “属下遵命。”。

    “徐衍山?你还杵在这作甚!难不成本侯会吃了你这亦兄弟不成?钱庄西南总管事的禁令现在不好使了?”。姜白华见徐衍山这糙汉子还堵在眼前,颇为嫌弃地说道。

    “侯爷哪的话,在下这就告退。”徐衍山此刻没得齐融指示,不敢擅自作出格的事,又见宕渠侯没有加害亦天航的意思,只得走人,临走突然想起宕渠侯这最后一句话,总管事的禁令他怎么知道的?难不成那日是唐依雪找的他?这日子也不对啊?那些日子这宕渠侯远在齐都啊;这徐衍山哪会知道,四年唐依雪一身男装被姜白华惊为天人,为了讨好佳人便将侯府令牌当礼物送了,唐依雪便是拿着这令牌直接找的钱庄总管事,这才有了钱庄一应人等不得参与他人江湖纷争的禁令。

    徐衍山带领蒋威等人撤了,临走时,小眯眯眼直给亦天航使眼色,示意小心行事,就是不知亦天航看没看到。

    姜白华驱散了护卫,只留下了那个叫丁慈的,三人便上了停在城门口的马车,径直往李亨宅邸赶去。

    车厢内,姜白华似笑非笑的盯着亦天航看,亦天航也是头一次被男子如此目不转睛的注视,实在忍不住了,说道:“侯爷昨日是故意试探我?”,“不错,本侯向来喜欢结交青年俊杰,本来我是想直接杀了你的,但是回到蜀地,看见赵侍郎那狗屁风云榜,没想到我的情敌竟然还是武林年轻一代的翘楚,你的排名竟然比廖玉衡还高出一个层次,这引起了本侯的好奇,所以有意与你接触接触,看看依雪舍命相护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

    “那侯爷觉得我如何?”。亦天航说出这句话又后悔了,多余。

    “不必喊我侯爷,喊我姜兄即可,本侯可不是外面传言那般薄情寡义,昨夜畅饮甚合吾心,亦兄一表人才、对治国治军都颇有见解、武功又高,方才又见识了亦兄的狠辣果决,不错、不错,若不是你夺我美人、抢我宝刀,本侯倒是想与你成为朋友。”。

    “好吧,姜兄,承蒙夸奖,不过你有些话说的欠妥,一、夺美人,美人不是物品,旁人怎能夺去?这还是美人心之所属而已。二、抢宝刀,这宝刀,在下方才便已说明,还望姜兄不要再提。”。

    “好、好,亦兄伶牙俐齿,本侯自愧不如,不过细细斟酌,这美人与宝刀说的倒也在理,本侯自记事起,还是第一次被人抢了东西,却被说的无言辩驳。”。

    “姜兄心胸宽广,不计较便好。”。

    “亦兄可有意在朝廷谋个差事?比如来我侯府做事。”。

    “姜兄客气,在下还想多在江湖走动,多些历练。”。

    “嗯,好,本侯不强求。”。

    二人言语间,已到李亨府邸,只见这李武库正率家眷站在大门外迎接,这矮胖子是止不住的哆嗦,整个南齐谁人不知,宕渠侯极少在官员家用膳,凡招待过宕渠侯的官员,要不平步青云,要不人头落地。

    姜白华一下车,那李亨便率众人行礼,见亦天航也从车驾上出来,惊了一下,脸上冷汗直冒,心中更是没了主意,战战兢兢的将姜白华这一行人迎了进去,亦天航经过李亨身旁,见他犹如惊弓之鸟般,于心不忍,说道:“李大人,好久不见,今日叨扰了。”,“好说、好说,侯爷与少侠驾临蔽府,李某人深感荣幸,请进请进。”。

    李亨、姜白华、亦天航分主次落座,作陪的还有几个武库的属官,这武库令好歹也是个从六品的官,如今见了姜白华竟如见了索命阎罗一般;已是开始上酒菜了,李亨小心翼翼的向姜白华敬酒,言语间不乏吹捧拍马,那姜白华似是极为受用,笑容满面的夸赞李亨做事踏实、将武库管的有条不紊,众人见宕渠侯心情不错,便尽皆放宽了心,这酒桌上的气氛略为轻松了些;不过,俗话说,言多必失,几杯酒下肚,这李亨就忘了宝刀这事了,以为宕渠侯有意提拔他,才屈尊来此,小嘴叭叭不停,除了溜须拍马便是溜须拍马,说的是忘乎所以,武库各属官也是极尽所能的迎合,亦天航却觉得不对头,虽然他与姜白华刚认识,但从昨日饮酒畅谈来看,此时的姜白华明显不正常,言语不多不说,还笑的一脸邪魅,亦天航看了看李亨,有意提点他,毕竟因他送的软甲,在唐门捡了一条命,可是此时的李亨哪还顾得上亦天航这个江湖人,哄好了姜白华才是重中之重。

    李亨又斟了一杯酒,口若悬河便要去敬姜白华,这酒杯还未端起,只见一旁的姜白华突然暴起,拿起竹筷就往李亨身上攮,连攮了四五下,李亨连个反应都没有,就翻着白眼挺那了,姜白华用李亨的衣襟擦了擦手,一脸阴狠、笑着对几个愣在当场的官员说道:“吃饭就吃饭、喝酒就喝酒,叨叨个没完,吵死本侯了!”,说罢便夹起面前的菜往口里送,又自饮了一杯,面色柔和地说道:“怎么都不吃了,大家快吃,待会就凉了。”。

    众官员如蒙大赦,急忙夹菜饮酒,好一会,姜白华可能是吃的差不多了,一抹嘴,看向李亨,失声道:“呦,李武库这是怎么了?快来人看看,死了没?”。丁慈听命赶到,探了探李亨的鼻息,说道:“回侯爷,尚有气息,应是死不了。”,“哦,招呼人抬下去,让其家人赶快送医救治,老李这人蛮有心的,准备的这一桌酒菜颇合本侯心意。”姜白华若无其事地说道。

    亦天航冷眼旁观,自顾自地饮酒吃菜,心想这宕渠侯果然是如坊间传言般喜怒无常,一抬头却看见姜白华正看向他,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阴狠,此刻倒是像昨日那滔滔不绝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