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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解蛊之法

    距仲秋朝见宴的几日前,洛京就已涌入了无数各地来的商队、戏班子和游人。宁安街上,来往的人摩肩接踵,叫卖声、吆喝声、谈笑声、燃放烟花的声音……杂作一团,成就了这座夜夜不息的繁华都城。

    望月楼的上等雅间里,歌舞升平,舞女歌姬的胭脂水粉味冲淡了长案上的肃然。

    “国师大人,别来无恙。”对坐的人先问候道。

    而此人正是北梁的国舅爷,是为陪同北梁太子——萧琰前来洛京朝见。他亦是北梁的上将军,虽年岁还未过而立,但已战功赫赫,是为骁勇善战之人。

    奉境淡然一笑,与上将军过于硬朗的五官相较,他也第一次显得温文尔雅。

    “陈将军,数年不见,威名仍不减当年。”他把斟满酒的酒樽放到了其身前,“听闻,近来的西晋势头正盛,屡次进犯北梁边境,西晋新任的合罕须翼,人称西戎苍狼,是个不可忽视的劲敌。”

    陈拾笑容瞬时僵硬,冷然道:“不过是只野狼,何足为惧……我迟早是要踏平他的云中上城。”

    奉境不语,只轻笑着端起酒樽,啜了一口酒。

    妩玥一直与金野站在他身后,余光则观察着陈拾。

    “妩玥,去给陈将军倒酒。”他突然喊到她。

    她也配合地笑吟吟迎了上去,陈拾这才注意到那玄色外衫套雪白衣裙的女子,她额前的青发编作两股辫,挽到发后成了简约的发髻,用一支红梅流苏簪固定着。

    陈拾见得那轻轻摇曳的流苏,心神也似乎跟着摇晃不定了。

    妩玥在他身侧蹲下来,拿过玉壶,往那空落的酒樽里缓缓倒酒,玉手轻抚过酒樽时,只有奉境注意到了那掉入酒中的蛊虫。而陈拾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自是没有多余的心神担心她倒的酒。

    “将军请。”

    陈拾从她手中接过酒樽时,眼神似有些慌乱。

    奉境随即道:“那便愿将军早日攻下西晋。”

    两人一齐举樽而饮,而从他身边走过的妩玥,微微回头瞟了一眼那已经爬进他耳道的蛊虫,明媚的长眼微垂,虚掩着眼底的嘲讽笑意。

    随后的时间里,她便一直站在他身后听着二人的叙旧。

    而等毒蛊开始深侵时,是次日的早朝后,奉境被留朝商议一些朝见宴上的事务。

    他刚禀报完,手脚忽觉一阵无力,随即便感知有东西在消耗他的内力。

    “国师,可是身体不适?”郦洲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奉境强忍着不适,躬身行礼:“微臣……是有些不适。”

    “快!快送国师回府!”皇帝慌忙吩咐道,“再叫几个御医跟着去看看!”

    “陛下……微臣可以自己医治,不必劳烦御医。”

    郦洲闻言,眉头也微拧起,和声叮嘱:“这几日,你便好生休息调养着,这些繁琐之事,朕交给他们就行。”

    “微臣告退……”

    他欲要行礼,郦洲旋即说:“都这样了,就不必行礼了……送国师回府。”

    余宫监领命,亲自带着宫人送国师回府。

    奉境在稳当的车舆内打坐,试图用内力压制那四处乱撞的蛊虫,可是他越是如此,内力消耗得便越快。

    他猛然睁开了眼,眼眸猩红异常,低哑的声音狠厉道:“妩玥……”

    于此时,还不知大难临头的妩玥,伏在房间里的桌案上,明媚的眼眸彼时已涣散无光,脸色亦是苍白,好似大病初愈的虚弱,光洁白皙的额前冷汗密布。

    “就该今天给他下蛊的……”她虚弱的声音,似乎还颇感遗憾。

    奉境一进府邸,便立即吩咐金野去把妩玥带来书房。

    金野见他脸色苍白,也不敢懈怠,急忙跑去妩玥的院落,可一进门便更是疑惑了。

    “怎么你也病了?”他上前询问她,“妩玥,你没事儿吧?”

    她手撑着桌角,抬头回道:“没事……”

    金野看她似乎连睁眼都困难的样子,轻叹了口气。

    “国师让你去书房一趟……我先送你过去吧。”

    妩玥无力地点了点头。

    金野便一路将人扶着,去了奉境的书房。

    可两人一跨进门,就听得他冷然道:“出去,把门关上。”

    金野迟疑地望着他,直至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便麻利儿地转身疾步离开,可刚跳下台阶,又慌慌张张地回来把门关上,才又匆匆离去。

    书房内,妩玥强撑着看向他:“国师有何事吩咐?”

    还未脱去朝服的人,眼底的猩红也未消去。

    “妩玥,我此前提醒过你,不要试图对我下蛊……你到底是没听进去。”他扶开了柱上的幔帷,手持着一把匕首,缓缓走到了她面前,阴冷的目光扫视着她,“我是没有钻研明白这蛊毒之术,但我已研究了数载,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大致也有个了解了……”

    妩玥此时连跟他一拼的力气都没有,目光只盯着他手中的匕首。

    “奉境,你要做什么……”

    她眼见他举起匕首,便欲要后退,可手腕却被其拽住。奉境轻易就掰开了她紧握着的手,泛着寒光的匕首触及她的手心,随即划开了一道血痕,鲜血染红刀口,似是屋檐的雨点,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奉境再次举刀,却是在自己的手心也划了一道口子,他又将她滴着血的手放到了自己手心。

    从妩玥手心里流出的血液,沿着他的手纹堆积到了他的伤口上,未几时,他体内的蛊虫尽数被引出。

    “你的蛊毒于我没用。”他轻蔑笑着,随之冷声威胁道,“你胆敢再下一次,就不是割手心这么简单了。”

    妩玥的脸色越发惨白,瞳孔涣散,唇上似是糊了一层白面一般苍白。

    “奉境……”她艰难地抬眸望向他,逞强着讥笑回应,“蛊虫是受蛊王牵制的……我的血如今能引出它们,是因为我没有利用蛊王控制它们……只要我还有意识操控,你就算放光我的血,也是徒劳的。”

    他神色淡然,似乎并不意外,只挑眉而轻松笑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没有意识去操控。”

    彼时的妩玥早已听不见他的话,随着手上的血往外流出,她的意识也在慢慢消散,直至连眼前的光也被一片漆黑覆盖。

    奉境到这时,才发觉到了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