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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见陆逊

    东汉的监狱基本秉承西汉设置,分为中央和郡县两级,不过陆逊被关之地,既非中央的诏狱,也非隶属于许昌的京兆狱,而是临近丞相府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既然已经决定趁司马懿离许及曹操称公前逃离许昌,那么有些事便要提前处理,其中一个就是东吴那边。

    这次虽然东吴的刺客没有得手,但若说我当时命悬一线也绝非夸张,而仅仅这一次曹老大就派出五十亲卫给我当保镖,倘若再来个两三次,先不说我的小命能否保住,光是曹操给我增加护卫对于我逃离许昌也是个大麻烦,何况我事后分析这种手段不似出于周瑜之手,可万一那个卖粥的动了这个心思,那我真是欲哭无泪了。

    跟随曹操派来的侍从,我走进这个软禁陆逊前后两进的小院落,四下看了几眼,除了几个守卫,丝毫看不出关押囚犯的痕迹,到像是一所打扫得甚为干净、整洁的民居。

    穿过前院,我一眼便看到依旧一身白衣的陆逊端坐在院中的石櫈上,手捧一卷竹简低头看着,院中除了周边墙下分立着四名持枪士卒外再无他人。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陆逊抬起头看,一张如玉的俊脸上未露出丝毫见到我的诧异之色。

    “伯言,别来无恙乎?”我面带微笑,拱手道。

    陆逊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竹简,白开水似的淡淡道:“除却身险囹圄,到也无恙。”

    见到陆逊这副摸样,到是不出我所料,毕竟他现在恐怕多半以为被俘乃是因我之故,倘若热情如昔那才会让我惊讶一番。

    我呵呵一笑,不理会他态度冷淡,言语带刺,先是对那个带我来的侍从挥了挥手,让其先行离去,然后踱步走到陆逊身边,看了看他手中的书简,道:“伯言到是好兴致,这《两都赋》(作者:汉.班固)实乃佳作也。”

    陆逊闻我之言却不抬头,漠然道:“‘天机侯’怕是更喜东都乎?”

    虽然我没有细读过《两都赋》,却也知道这是班固借赞美洛阳盛况,从而间接美化和歌颂东汉建都洛阳后的政治措施,因此陆逊言中之意,无非是说我喜新厌旧投靠曹操而已。

    没有理睬他的讽刺,我道:“故人来访,伯言如此岂是待友之道?即便无有茶水,总不至令干在院中相谈吧?”

    “在下不过阶下之囚,自无有丞相府中香茶以待。”陆逊冷冰冰说完,起身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往屋中走去。

    我见了他这如怨妇般的言语,也不着恼,反而心中暗笑,跟着他走进屋中。

    二月的天气,依旧阴冷,陆逊房中生着炭盆,虽不似曹操那里温暖如春,却也基本感觉不到什么冷意,看来曹老大给这个家伙的待遇还不错,完全不似囚犯的待遇,也不知是我那番言辞的效果,还是本来就没想让这个东吴大族的代表吃苦。

    进了屋中,我也未等陆逊相让,反正看他那样子也不会让,我便径自走到客位安然而坐,却见陆逊坐下后,面无表情的问:“不知‘天机侯’前来何事?”不过这家伙说完后却是神情一变,先是微微笑了笑,而后先是指了指墙,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果然,这家伙先前就是在演戏,那动作自然是告诉我隔墙有耳,小心说话。

    其实我从未低估过陆逊的智商、情商,人家毕竟是日后的东吴丞相,三国时代的牛人之一,被抓两三天来,脑袋绝不会只是吃饭用的,自然基本想到出卖他们的并非是我,否则当初去的就不是黑衣蒙面人,而是官军了。

    我略微颔首,而后道:“干此来,乃是奉丞相之命前来看望。”

    “曹丞相到真是看重在下,以‘天机侯’如此身份而来见在下这一囚犯,逊实拾惶恐啊惶恐!”陆逊又是冷冷的道。

    我既然知道他在演戏,便更是不温不火的道:“伯言哪里话来,一者你我乃是故友,二者君乃江东名士,丞相甚为推崇,故命在下前来,又何必惶恐?”

    “推崇?禁我之足,杀我手下,此便是曹丞相的推崇之道乎?”陆逊似乎甚为气愤的道。

    听了他这话,我便装作不堪忍耐的样子,也语气一转,变的冷冰冰的道:“伯言此言差矣,君一非使节,二非受招,你我交战之期却密来许昌,先是劝我投效,后又遣人刺杀于干,以此所为非但未受刑责,仅不过使君不可自由往来,如此尚不足以现丞相推崇之意乎?!”

    陆逊闻我之言,头两句表情依旧平静,待听到派人刺杀之时,却是神色一变,而后望向我的目光中露出询问之色。

    我见了点点头,接着道:“想干与伯言相识数载,君却命赵平行刺于干,若非在下机智再有护卫拼死相护,恐怕已无今日与伯言之会也。”

    陆逊得我肯定,面露歉色,冲我拱了拱手,口中却道:“君与逊各为其主,如此所为却也非不能之事。”

    如今见了陆逊的反应,我已经可以断定,赵平所为必定不为其所知,否则以陆伯言的心智,自然不会有惊诧之色。

    “君所言,实令干心寒,然以伯言所为,丞相非不见责,反而善待之,如此足见丞相心胸,君乃江东名士,有大才,丞相有爱才之心,伯言何不就此效命朝廷?”我虽然知道陆逊定然不会投靠曹操,但这乃是题中应有之意,即便是废话也要说上几句。

    果然,陆逊不屑的一笑,道“逊祖辈数代均为江东大族,如今早附效命于孙将军,又怎能再投丞相,况乎孙将军乃是天子所封车骑将军令徐州牧,效力孙将军已是受命于朝廷,君又何出效命朝廷之言?”

    我听了,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伯言切勿早下断言,不若再斟酌一二。”

    陆逊冷着脸“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我见了便知今日之事已了,反正我的目的不过是让他知道赵平刺杀我一事,其他的反正就是走过场而已,于是便起身告辞,而陆逊依旧继续表演,连起身都欠奉,更不会送我出门了。

    回到丞相府,我将与陆逊所言对曹操讲述了一边,曹老大也未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不必再管此事,想来他到也不在乎如今名声未显的陆逊是否投靠,在我看来,曹操真正在乎的则是江东士族,当年的赤壁一战,曹操大败于孙刘联盟,虽然其中有士兵水土不服,曹操本身轻敌等等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若不是江东土著士族的坚决抵抗,孙权能有那么大决心孤注一掷么?而孙权手下那部分建议投降的人中,大部分都是以张昭代表的流亡人士,而江东原本的四大士族呢?顾陆朱张却少有人同意投降的,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投降,最先死的是孙权,然后就轮到他们这些久居江东的大士族了,就算曹操不动手,北方的士族们也会动手的。因此,如今孙逊在没有什么实质威胁的情况下,曹老大自然乐得送个人情给陆家,再者孙权和江东本土士族的矛盾,以曹操的眼力能看不出来么?

    (建安18年)军师祭酒是个军事参谋的官职,如今曹操与刘备、孙权皆是对峙状态,唯一有大规模交战的只有西凉马超,不过在大方向已定且有荀彧坐镇的情况下,军事参谋自然不必如一般政务官员那般坐堂公干,因此大可优哉游哉,故此辞别曹老大后,我便回到家中,苦思脱身之策。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侦查卫星、GPS那些高科技的监控设备,但对一个被重点关注的人,身在一国之都,本人又手无缚鸡之力,容貌如此的有特色,想要不知不觉的离开真是难上加难,有时我真的在想,这是否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