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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愚者

    差不多了吧。

    虽然我说是在打理花圃,其实真正做的也没有多少。反而间那些微风倒是把庭院做的越来越乱。

    我估量了一下时间,慢悠悠地走进屋中。

    凛已经吃完了,此时她正坐在沙发上倚靠着樱的肩膀呼噜。

    “又睡着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是八重樱的听力意外的好。

    “抱歉,似乎又要多叨唠你一会了。”

    她充满歉意的看着我……

    那种眼神应该是歉意吧。虽然我有识别过成千上万种歉意的神情表达态,但是我仍旧会对这样的一类事物产生不明。

    什么都感知不到,关于这样的一类我什么也感知不到。

    我只知道我该在什么样时候出现,又以怎样的形式结束。这就是我现在唯一存在的行为准则,与其说是准则,不如说是自然而然的行为。

    我的行为里面不包括准则这一概念,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也正是因为如此……

    “不,”我摇了摇头,“想在这里呆多久都没有关系,反正我接下来也并没有什么安排。”

    “抱歉,等凛睡醒以后,我们就离开。”她小声开口朝我说道。

    我耸了耸肩,表示我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有没有传达到这样的意思对于我而言无所谓。

    我随意地解决了一下餐桌上的剩菜,其中有一道是刚做不久的。

    三个月。

    这个时间可以说是很准确,距离具体的死亡时间可以说是毫无偏差,略微的浮动可以不用算计在内。

    但是这也不是那个医生能够得出的结论,她的身体机能在表观上可以说是完全的,也就是说,根据现有的医学器材不会对八重凛的病况有任何检测结果。

    机体心脏功能完全,骨骼链之态完整,态明循环正常。

    那群医生凭借现有的一切,他们得不到任何结论。他们根本得不出她的寿命仅有三个月这样的结论。其实从一开始来讲,当八重凛第一次接受检查的时候,数据就是一个平常之人的数据,与其他小女孩没有任何差异。

    这个病症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然而她却入院进行治疗。

    虽然有表象症状的观察可以作为缘由,但是后续所谓的治疗根本是无稽之谈。那种事情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所谓的缓解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个诅咒的执行就是按照这样和那样的时序进行的。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检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治疗,打从一开始起这就不是病症,而是他们所谓的‘死’。

    有谁在背后引导了他们的思绪,有谁在背后故意做了这么一切,但是目的是什么?

    他们这样掩饰的目的是什么?

    是施加诅咒的他,还是说……有什么别的东西介入了。

    我不断模拟着像样的思考,这样的结果其实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只是单纯的进行着如此的行为。

    到头来其实无论怎样都只是空白一片而已,留下的最多只是绝对零度的虚无空间。那是根本不存有空间概念的空间,空间这一存在本身就不被允许。

    这是我一无所有的绝对。

    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

    到头来,什么也都没有。

    就像是那片遗忘之都的黎明。

    遗忘之都的黎明,是没有太阳的。

    所以,那才能被称之为‘遗忘之都’。

    我素然无味地嚼着口中未知食材所制成的料理,一边空洞着。

    ——————

    “她很困呢。”

    吃过饭以后,我无所事事地来到左侧的沙发上。

    客厅一共有三张沙发,分别是三座、二座、单座的。三张沙发围着一张木桌子拜访,其中三座沙发至于中间,其余两侧放。

    木桌上有一个透明的零食盆。虽然说是零食盆,但是里面究竟放了什么我却是一无所知。因为里面的东西并不是我放的,而是紫所做的。或者有一些可能是束末和她的女朋友干的。

    我能做的只有庄主的允许和观众的观视。

    正对着木桌和三座沙发的的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

    在我和她相处的时间里,大部分时光她一直处于睡眠的状态。

    “嗯…”八重樱轻搓揉着八重凛的柔软细发,“凛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这次出院其实对于她来说也有点勉强……”

    说着,她的脸上闪过心疼的神色。

    “我听八重凛的主治医生讲过,你妹妹的情况似乎确实不太好。”我学着她的模样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

    “你,知道了?”

    “不,算不上十分了解,但是我知道她的病治疗了很多年还是没有治好。”我掩盖了我知道她寿命时限的信息,我没有理由地做了这一切。

    “那医生没有告诉你凛得了什么病吗?”

    “是的,他并没有告诉我。”

    “这样啊……”

    “其实医生也不清楚凛到底得了什么病,只能通过一些药物缓解治疗.......不过还好药物的费用比较低,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她其实已经知道了某些东西。

    但是她并不打算告诉我,或许她也在思考这样一类事情。

    她应该不会告诉我,按照这个社会的行为准则,她不希望我牵扯进去。更何况她并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一点。

    所以,我也并不打算去深究这一点。

    “刚才的饭菜味道怎么样?”

    她轻微的甩了甩脑袋,将自己从某种思维中拉了出来。

    “……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明显是被我的回答愣住了神,“如果是不好吃的话,清流可以直接说出来……我,我不会介意的。”

    她微红着脸将头别向一方。

    “不,我并不是说这个意思,我确实并不知道饭菜的味道如何。”

    “……为什么?”

    我沉思了一会,想要找一个简单而又合理的说法。

    “你可以理解成我丧失了味蕾,品尝不出任何味道。”

    “五味丧失?”

    “可以这么理解吧……总体上的表达和刚才我的说的那一句话的意思相同,不过味蕾还是在的。”

    “……我明白了。”

    从她微微皱着的眉头,看出来她的疑惑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但是她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人不会对加具深层了解的东西加以理解。

    这是基本准则。

    我并没有五味丧失。基本的酸甜苦辣咸,若是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也能够品尝出那样的味道,只是会很淡而已。因为我之魂在全部方面皆受到了影响。

    但是这并不是我不能评判出饭菜味道是否好坏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我缺少有关于这一类的评判。

    换之而言,它们,抑或是他们,有什么区别。

    .......

    ——————

    在那整座实验研究城的爆炸光火之间,男人的阴影刻印在上面。

    “那对你来讲,并不是什么失败。”

    “因为——作为身为愚者的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无关紧要。”

    接着,铺面的热浪将他彻底吞噬。

    同时被囊括的还有我。

    甚至,

    所有人,

    这座实验研究城的所有人。

    当然,剩下分布在世界各处的,

    我会亲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