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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烫手山芋

    幽,隐也。凡天下之声皆从于风,故名幽风!

    江湖中多有传言,幽风可知天下事,只要你能出手相应的价钱,哪怕要问“延余皇帝昨夜春宵几度”这样的荒唐逆反之事,他也能给你打探去。不过近些年,幽风倒真像风一般在江湖中掠过无痕,鲜有听闻。

    自单迎等人夜议后续之事的第二日,天还未亮便有两封信一前一后地送进了长青观中。早先就送到的那封信,其信封墨绿,印有龙子蒲牢的图腾,其中的信笺乃是一张极为不规则的皮纸,写着文字与甚是怪异的符号,后到的那封信则是用巴掌大小的竹筒装着。

    长青观暗室内。身穿道袍的虬髯壮汉捏着竹筒看了看,一脸嘲讽地说道:“这幽风净搞些故弄玄虚的事儿,一封信也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在其一旁的王祁淡淡地说道:“幽风所行之事本就需隐秘,再者为防止情报被截获而使消息泄露,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壮汉闻言,不改脸上的嘲讽神情,“弯弯绕绕这么多,到是跟你一个德性。我说你就该去那幽风混个职位,保不准比现在强。”

    王祁微微垂首,没有回话。壮汉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之处,一时却又不知说啥能挽回,便将竹筒递给了王祁,讪笑道:“那啥,我一粗人看不懂这些,还是麻烦王智士你给翻译翻译。”

    王祁接过竹筒,倒出里面的一卷信,铺平展开,露出上面刻画着的一连串奇异符号,又裁开先前就已拿到的信封,将两封信的内容一一比对,再按照某种特定方式将信折了几次,而后语气稍显忧虑地说道:“那三人,找到了。”

    壮汉神色冷然,没注意到王祁的语气,对此消息也不显得太过惊讶,只是说道:“如此甚好。”

    王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只是这三人乃是天澜宗弟子,如此一来就麻烦了。而且据幽风给的消息,他们抓住了几个马匪,从中得知了我们的存在,已向天澜宗汇报。我想消息大概今晚就会传到天澜宗,以他们的速度,两天的时间便会到此。”

    壮汉闻言,脸上那悠然神气的神情没了一大半,挠了挠头,“确实没想到还真惹到了三个麻烦家伙。都是你这家伙干的好事!”说到此处,壮汉满脸怒意,一脚踹翻送信过来的鹰钩鼻道士,似是觉得还不解气,又呼哧两拳打在脸上,打得后者是脑内绞作一团,嘴里腥臭无比,红的白的不住地往外流,不多时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壮汉见那鹰钩鼻道士此番模样,招了招手,唤了两人将其抬了出去,随即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王祁自诩有谋士之才,对于如壮汉这般遇事便恁凭心而动的人甚是鄙夷,当壮汉无脑发泄之时便在思考对策,因而此刻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淡然神态,说道:“天澜宗派人到此处再快也是三天后的事了。这最后一批‘种子’也快准备好了,等他们到此处时,只会看到一座早已荒废的道观。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不能让他们顺利见面。”

    “那要怎么做?派人去截杀天澜宗的人?”话间,壮汉用手照着脖子比划了一下。

    王祁瘪了瘪嘴,摇头否定道:“此时我们已经不适合出面了,截杀天澜宗来人只会更快暴露我们。所以我们只需将那三人的消息送到唤金帮手里,让他们去就行了。”

    壮汉哼了哼,问道:“借刀杀人吗?你不担心唤金帮那群人将我们推出去?”

    “一群马匪而已,对于那些天澜宗那群自大的修士而言,他们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就算他们信了,但我们早已不在此处,他们又能查到什么呢?最后还不是要交给当地官府来办,到那时你还怕什么。”

    壮汉摸着他那蜷曲的胡须,咧嘴笑道:“好计策啊!不过这下你却是全然没把秦景龙放在眼里了。”

    王祁对着壮汉拱手道:“到时,还望大人帮我。”

    王祁的一番话使得壮汉眼开眉展,大笑间伸手拍了拍王祁的肩膀,应道:“自然,自然。”

    两人的一番筹划却让唤金帮内的秦景虎兄弟二人犯了难。秦景虎粗略地看了眼从长青观送来的信便递给了一旁的秦景豹。信上面只有“长青客栈,速擒”六字。那秦景豹昨日屠戮了一个村庄后,火气却是半分没消,此刻得了消息已是按耐不住,从椅子里蹦了出来,说道:“二哥,我这就带人前去。”若是按照以往的情况,秦景虎只怕不多时便会动身前往,但是自从对杨三牧三人身份有所怀疑后,做事便多了些忌惮。

    “站住!”秦景虎一声怒吼震住了正往外走的秦景豹,继而又长叹一口气,“先前怎么跟你说的,此次我们还是不要趟这混水了。”

    秦景豹听此却是一脸不乐意,叫道:“二哥。那小子炸死了我们这么多匹马,这可是我们好几年的心血啊。你能忍得了?”

    “可他们毕竟是天澜宗弟子,若真要在我们手中出点事,后果岂是你我能承担的。”秦景虎咬着后槽牙说道。

    秦景豹看着低着头的秦景虎,虽能感受到秦景虎心中的不甘,却也恼怒他现今这般畏首畏尾,于是快步走到秦景虎跟前,反驳道:“是天澜宗的弟子又如何?这世道本就优胜劣汰。若我输了,那是我命里有此一劫,若他们输了,那自是他们学艺不精。天澜宗这千人大教岂会在意这两三个弟子?”

    秦景虎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身子窝进椅子里,有些担忧的说道:“三弟,你不懂。只怕这次长青观里那家伙是在将我们当枪使。我不信那家伙没有发现这三人的真实身份,只是他向来与大哥不和,这次多半是想借我们去对付大哥。”

    涉及秦景龙时,秦景豹明显的冷静了下来。

    “正如二哥所言,大哥与那长青观里的壮汉不和之事已是众人皆知,再者此番细想起来,抓捕三位天澜宗弟子这件事从一开始便透露着不对劲。如若动手抓住了三人,日后天澜宗追查下来,唤金帮必是首当其冲,说不定还是成了幕后黑手的替罪羊。如若抗令拒不进行抓捕,万一日后影响了侯午的大计,怪罪下来,以大哥的性格必会保全二哥与自己两人,到时免不了遭罪。无论选那条路,咱们兄弟三人都得遭殃。真是好算计啊!”秦景豹一番思虑下来,额头已是布满冷汗,忽然脑海中又浮现出马匹肉块横飞的画面,不甘心地问道,“难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秦景虎听完,心中欣喜秦景豹心思有所细微,连带着身子都坐直了,拍着秦景豹的肩膀低声说道:“有办法。‘聊以塞责’你我可是熟悉得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