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旧事
多日以来风雪交加，连气象局都在播报这是罪恶之地近十年以来的最低温度，无情的低温像是一把利刃，让不少无家可归的乞丐干脆直接被冻死在路边，尸体冻得跟冰块一样坚硬，甚至说哪怕死了，就算死去了多久都不会散发出尸体的臭味。
有人说这场雪太残忍了，不知因为这场雪死了多少人，也有人说这场雪来的好，把罪恶之地没用的杂碎清除了，死了还好收拾，总的来说，这场雪并不能影响到大部分人的生活，他们该娱乐娱乐，该工作工作，不是他们冷漠，而是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在这里能活好自己就可以了。
而此时，年幼的里昂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他的父母了，还记得那时，睡眼惺忪的里昂听到两个人准备在深夜出门，就问起他们去做什么，当时回答里昂说过几个小时就会回来，可没想到，等了许久，里昂也没有见到家门再打开过。
冰箱储存的食物很快就吃没了，饥寒交迫的他不得不出去买些可以吃的东西，还拿着父母的相片在路上四处寻找，凛冽的寒风让里昂忍不住抓紧自己身上披着的破旧衣袍，因为从来没想过外面的天气会突然这么冷，连这件旧袍也不能挡住寒风，里昂被冷的直哆嗦，小脸冻的通红。
在一处街角，只有两个人站在那里。
“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两个人吗？”里昂嘴里哈出白气，用稚嫩的声音向这一对似乎是年轻情侣的人问道。
“哪来的小屁孩，滚一边去，”那个男生推开了挡在他们面前的里昂，里昂就这样被随意一推就摔倒在了地上，还有些发愣，就听男生又说道：“再打搅本大爷的好事，小心把你剁碎了喂狗。”
“哈哈哈哈，你对小孩子那么凶做什么，”旁边的女生捂着嘴笑道，“没准这个小可怜还能拐去卖钱呢。”
里昂的脸被吓得煞白，慌忙站起身后退了两步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不值钱的。”
“行了行了逗你玩的，”女生也对着里昂挥了挥手像是打发小狗一般，“快走吧，不过要是再在这里烦我，小心可真要把你剁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里昂急忙低头道歉，转头离开，背后传来年轻情侣的笑声。
女生的声音传来，“你说他不会是想找我们收养他吧，其实看着模样还怪不错的。”
男生回答：“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不会同意，咱俩养的孩子起码得是我亲生的吧，我可不喜欢帮别人养孩子。”
“是嘛，那你今晚努努力咯，咯咯咯。”
两人的嬉笑打闹声传到里昂耳中，里昂紧闭着双眼，企图装作没有听见这些话，快步离开，没有哪个小孩子想看之后的剧情发展。
里昂畏畏缩缩的走在街上，放眼望去，有些人的脸看起来就不怎么好惹，里昂自然是连上前去询问的勇气都没有，终于看到一个面色稍稍还算和善的女人，里昂想起刚才那对情侣忍不住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有些惊恐的咽了一口唾沫，走了上去。
“你好，”里昂的声音有点小，风雪声很轻松的掩盖了他的声音。
但是女人似乎没有看见幼小的里昂，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还自顾自的走着，里昂只能重新用稍大的声音喊道。
“你好！”
这时女人终于低下头，看着刚到自己大腿的里昂，显然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一个人走在这个城市，疑惑的问道：“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显然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好说话，里昂愣了一下。
“那个……请问，你有见过这两个人吗？”里昂慌忙将相片展现在女人面前。
因为相片的位置太低，女人便扯着自己的风衣好方便自己蹲下来，摘下自己的镜框，她可不是近视，这眼镜只是装饰品，而且因为风雪眼镜片上了霜，她只有摘下来才看得清相片上两人的面容。
“没有呢，”女人端详了许久后摇了摇头，“你是在找爸爸妈妈吗？”
“嗯，”里昂失落的点点头，“他们几天前还答应我说要回家的，可是却没有回来”。
女人摸了摸里昂的头，想了想摘下自己的围脖套在了里昂的脖子上，“寻找自己的父母很辛苦吧，天又这么冷，这个东西就送你了，你要加油啊。”
说完女人就站起了身，准备离开，里昂见女人准备离开，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虽然这围巾让他感觉到了有些温暖，但没有得到父母的信息他难免还是有些失落，可既然如此也不能再拜托人家什么了。
就在里昂也准备继续前进去询问下一个人的时候，女人突然回身叫住了他。
“诶等一下，刚才我在那边，好像看到了跟你妈妈很像的一个女人，不过看起来稍微有点不一样，但你可以去试试找找看。”
“真的吗？！”里昂黯淡的眼睛中突然泛起了光芒。
“嗯，”女人点点头，指向自己来时的方向，“就在那边，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一个人，但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忙，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好的，”里昂重重的点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女人笑着目送着里昂跑开，“这么有礼貌的小孩子还真是好久没看到了，还蛮可爱的。”
不过这种事对她来说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并没有让她值得在意的地方，也许今天之后就会忘了吧，这不重要。
而里昂顺着女人指的方向焦急的寻找着，四处打量有没有熟悉的面孔。
挤进人群，又挤出来，就这样来来回回在人群中穿梭。
终于他果然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妈妈长相有九分相似的女人。
“妈妈！”里昂对着那个女人大喊，可是那个女人并没有理会里昂，反而是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时间。
“妈妈！”里昂又喊了一声，开始向那个女人跑去。
却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打开门就要坐上去，这时她终于看到了向自己跑来的里昂，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里昂，车里突然传出声音。
“你在磨蹭什么，时间要到了。”
女人没有答话，也不再看着里昂，坐进了黑色轿车中关紧了车门。
当里昂赶到这里时，黑色轿车已经扬长而去，留下了愣在原地的小里昂。
一个念头在里昂心中蔓延。
“妈妈不要我了吗？”里昂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突然里昂甩了甩脑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妈妈肯定不会不要我的，这个不是我的妈妈，我要去找我的妈妈。”
里昂继续盲目的走着，难以想象，小小年纪的里昂就有了如此冷静的心智，但里昂终究只是孩子，尽管他在尽力克制，他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终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站在原地痛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
“喂小鬼，在我店门口哭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老爹老妈治死了，多影响我生意，”从旁边的楼梯逐渐走出来一个独眼的男人，看起来像是老猫，不过头发还挺浓密的，看起来可比现在的老猫正常多了。
老猫见里昂不答话，就一个劲的在那里抹眼泪，叹了口气，他这个地下诊所可是刚开没多久，要是放任里昂在这里哭，到时候真被人误会了自己的技术不行，那还赚不赚钱了，无奈，老猫将里昂领到了诊所里面。
“你哭什么啊？”老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喏，我这还有糖，拿去吃不许哭了。”
里昂终究是个孩子，接过糖强忍着不哭出来，安安静静的吃着糖。
老猫见里昂不哭了，也懒得理会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孩子，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
里昂吃了一会，心情也平复了不少，看了一眼周围，似乎都是些治疗仪器，里昂突然问道，“叔叔你是医生吗？那你一定认识很多人吧。”
“为什么医生就一定会认识很多人？”老猫被里昂这一番问话搞得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答说，“我姑且算是个医生吧。”
“因为妈妈说过每个人都是会生病，所以每个人都要看医生，那医生一定会认识很多人，”里昂沉默了一会，从怀里将相片拿了出来给老猫看，破旧的衣服反倒是这张相片保存的十分完好。
“那你见过这两个人吗？”
老猫坐着滑椅一下滑到了里昂面前，用手拿起相片放到眼前，相片上的两人老猫一点都不眼熟，显然是没有见过。
“没有，”老猫随手扔给里昂，没想到相片太轻，反而在空中像落叶一样来回飘着。
里昂焦急的蹦来蹦去，最后将相片抓在了手里，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相片上的灰。
“你多大了？”老猫已经回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低着头问。
“七岁，”里昂回答。
“照片上的是你父母？”老猫依然头也不抬，仿佛只是单纯在跟里昂闲聊，他也确实是闲的无事可做，新诊所没有宣传知道的人少，别说新顾客了，老顾客都没有几个。
里昂接着点点头。
老猫哼了一声，“你父母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把你扔在这种地方，这么大点的孩子，活的下来吗你。”
“我爸爸妈妈才不是，他们很爱我的，”里昂对着老猫喊道，然后声音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他们只是迷路了。”
“迷路？哈哈，”老猫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看是你迷路了才对吧。”
“我还能找到家呢，”里昂倔强的反驳，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这离他家可是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沉默了一会儿。
老猫突然抬起头对着里昂说道，“这样吧，我帮你找你父母，怎么样？”
“真的吗？”里昂眼神有些放光，没想到居然有人愿意帮自己找。
“但是——”老猫捻了捻手指，“你有钱吗？这可是要收费的。”
里昂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搭皱巴巴的钱币，看起来约有一万左右，这是他从家里搜到为数不多的钱了。
“这些够吗？我只有这些了。”
“不够不够，这才多少，”老猫摇了摇头，一万实在是太少了，自己随随便便治疗个枪伤就不止这个价了。
“那……先欠着，我以后再给你，”里昂突然说道，顺带还补充说：“我不会逃债的。”
老猫看着满怀期待的里昂思考了一会，接过了里昂手中的钱，“行吧，不过先说好，只是帮你找，至于找到时是死是活我也不可能退钱给你了。”
“没问题，”里昂点点头。
于是从那天之后，每天里昂都会跑过来，问道：“老猫，有我爸爸妈妈的消息吗？”
“叫什么老猫，没大没小的，起码要叫叔叔吧。”老猫挥了挥手，“没有没有，有消息我会跟你说的，我还能骗你一个小孩子的钱不成。”
老猫嘴中话是这么说，不过却始终没有绑定里昂认真找过，因为里昂给的钱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里昂经常会拿着几百或者几千的钱送过来，有时隔五六天，有时隔上半个月，这样老猫也不好意思再不出力，还是托人打听了一下。
在一年后的某一天。
老猫对着又一次来到他诊所的里昂说，“你不用再给钱了。”
瘦骨嶙峋的里昂愣了一下，有些欣喜的说：“找到我的爸爸妈妈了吗？”
“他们死了……”老猫毫不留情的说出这个事实，“早在一年前就死了。”
他以为里昂会躺在地上大哭大叫，没想到里昂只是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反应并没有很过激。
“哦，这样吗？”其实这么长时间过去，里昂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想，尽管他年龄还小，但是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这个罪恶之地可不允许天真的存在。
“也就是说，那个人果然不是我妈妈，对吧，”里昂想起一年前坐着黑色轿车离开的人。
“没想到你父母还是未来科技的人，说是实验室突然起火，不过在那种地方工作，做错事被未来科技处理掉了也说不定，”老猫似乎很看不惯那种地方。
里昂没有接话。
“老猫，什么职业比较赚钱？”里昂对着老猫问道。
“杀手吧，杀一个人不少酬金，来钱快得很，就是不怎么好当，挺危险的。”
“好，”里昂也不知听没听到后半句话。
“我想做杀手。”
有人说这场雪太残忍了，不知因为这场雪死了多少人，也有人说这场雪来的好，把罪恶之地没用的杂碎清除了，死了还好收拾，总的来说，这场雪并不能影响到大部分人的生活，他们该娱乐娱乐，该工作工作，不是他们冷漠，而是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在这里能活好自己就可以了。
而此时，年幼的里昂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他的父母了，还记得那时，睡眼惺忪的里昂听到两个人准备在深夜出门，就问起他们去做什么，当时回答里昂说过几个小时就会回来，可没想到，等了许久，里昂也没有见到家门再打开过。
冰箱储存的食物很快就吃没了，饥寒交迫的他不得不出去买些可以吃的东西，还拿着父母的相片在路上四处寻找，凛冽的寒风让里昂忍不住抓紧自己身上披着的破旧衣袍，因为从来没想过外面的天气会突然这么冷，连这件旧袍也不能挡住寒风，里昂被冷的直哆嗦，小脸冻的通红。
在一处街角，只有两个人站在那里。
“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两个人吗？”里昂嘴里哈出白气，用稚嫩的声音向这一对似乎是年轻情侣的人问道。
“哪来的小屁孩，滚一边去，”那个男生推开了挡在他们面前的里昂，里昂就这样被随意一推就摔倒在了地上，还有些发愣，就听男生又说道：“再打搅本大爷的好事，小心把你剁碎了喂狗。”
“哈哈哈哈，你对小孩子那么凶做什么，”旁边的女生捂着嘴笑道，“没准这个小可怜还能拐去卖钱呢。”
里昂的脸被吓得煞白，慌忙站起身后退了两步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不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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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里昂急忙低头道歉，转头离开，背后传来年轻情侣的笑声。
女生的声音传来，“你说他不会是想找我们收养他吧，其实看着模样还怪不错的。”
男生回答：“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不会同意，咱俩养的孩子起码得是我亲生的吧，我可不喜欢帮别人养孩子。”
“是嘛，那你今晚努努力咯，咯咯咯。”
两人的嬉笑打闹声传到里昂耳中，里昂紧闭着双眼，企图装作没有听见这些话，快步离开，没有哪个小孩子想看之后的剧情发展。
里昂畏畏缩缩的走在街上，放眼望去，有些人的脸看起来就不怎么好惹，里昂自然是连上前去询问的勇气都没有，终于看到一个面色稍稍还算和善的女人，里昂想起刚才那对情侣忍不住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有些惊恐的咽了一口唾沫，走了上去。
“你好，”里昂的声音有点小，风雪声很轻松的掩盖了他的声音。
但是女人似乎没有看见幼小的里昂，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还自顾自的走着，里昂只能重新用稍大的声音喊道。
“你好！”
这时女人终于低下头，看着刚到自己大腿的里昂，显然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一个人走在这个城市，疑惑的问道：“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显然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好说话，里昂愣了一下。
“那个……请问，你有见过这两个人吗？”里昂慌忙将相片展现在女人面前。
因为相片的位置太低，女人便扯着自己的风衣好方便自己蹲下来，摘下自己的镜框，她可不是近视，这眼镜只是装饰品，而且因为风雪眼镜片上了霜，她只有摘下来才看得清相片上两人的面容。
“没有呢，”女人端详了许久后摇了摇头，“你是在找爸爸妈妈吗？”
“嗯，”里昂失落的点点头，“他们几天前还答应我说要回家的，可是却没有回来”。
女人摸了摸里昂的头，想了想摘下自己的围脖套在了里昂的脖子上，“寻找自己的父母很辛苦吧，天又这么冷，这个东西就送你了，你要加油啊。”
说完女人就站起了身，准备离开，里昂见女人准备离开，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虽然这围巾让他感觉到了有些温暖，但没有得到父母的信息他难免还是有些失落，可既然如此也不能再拜托人家什么了。
就在里昂也准备继续前进去询问下一个人的时候，女人突然回身叫住了他。
“诶等一下，刚才我在那边，好像看到了跟你妈妈很像的一个女人，不过看起来稍微有点不一样，但你可以去试试找找看。”
“真的吗？！”里昂黯淡的眼睛中突然泛起了光芒。
“嗯，”女人点点头，指向自己来时的方向，“就在那边，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一个人，但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忙，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好的，”里昂重重的点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女人笑着目送着里昂跑开，“这么有礼貌的小孩子还真是好久没看到了，还蛮可爱的。”
不过这种事对她来说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并没有让她值得在意的地方，也许今天之后就会忘了吧，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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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进人群，又挤出来，就这样来来回回在人群中穿梭。
终于他果然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妈妈长相有九分相似的女人。
“妈妈！”里昂对着那个女人大喊，可是那个女人并没有理会里昂，反而是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时间。
“妈妈！”里昂又喊了一声，开始向那个女人跑去。
却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打开门就要坐上去，这时她终于看到了向自己跑来的里昂，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里昂，车里突然传出声音。
“你在磨蹭什么，时间要到了。”
女人没有答话，也不再看着里昂，坐进了黑色轿车中关紧了车门。
当里昂赶到这里时，黑色轿车已经扬长而去，留下了愣在原地的小里昂。
一个念头在里昂心中蔓延。
“妈妈不要我了吗？”里昂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突然里昂甩了甩脑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妈妈肯定不会不要我的，这个不是我的妈妈，我要去找我的妈妈。”
里昂继续盲目的走着，难以想象，小小年纪的里昂就有了如此冷静的心智，但里昂终究只是孩子，尽管他在尽力克制，他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终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站在原地痛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
“喂小鬼，在我店门口哭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老爹老妈治死了，多影响我生意，”从旁边的楼梯逐渐走出来一个独眼的男人，看起来像是老猫，不过头发还挺浓密的，看起来可比现在的老猫正常多了。
老猫见里昂不答话，就一个劲的在那里抹眼泪，叹了口气，他这个地下诊所可是刚开没多久，要是放任里昂在这里哭，到时候真被人误会了自己的技术不行，那还赚不赚钱了，无奈，老猫将里昂领到了诊所里面。
“你哭什么啊？”老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喏，我这还有糖，拿去吃不许哭了。”
里昂终究是个孩子，接过糖强忍着不哭出来，安安静静的吃着糖。
老猫见里昂不哭了，也懒得理会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孩子，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
里昂吃了一会，心情也平复了不少，看了一眼周围，似乎都是些治疗仪器，里昂突然问道，“叔叔你是医生吗？那你一定认识很多人吧。”
“为什么医生就一定会认识很多人？”老猫被里昂这一番问话搞得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答说，“我姑且算是个医生吧。”
“因为妈妈说过每个人都是会生病，所以每个人都要看医生，那医生一定会认识很多人，”里昂沉默了一会，从怀里将相片拿了出来给老猫看，破旧的衣服反倒是这张相片保存的十分完好。
“那你见过这两个人吗？”
老猫坐着滑椅一下滑到了里昂面前，用手拿起相片放到眼前，相片上的两人老猫一点都不眼熟，显然是没有见过。
“没有，”老猫随手扔给里昂，没想到相片太轻，反而在空中像落叶一样来回飘着。
里昂焦急的蹦来蹦去，最后将相片抓在了手里，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相片上的灰。
“你多大了？”老猫已经回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低着头问。
“七岁，”里昂回答。
“照片上的是你父母？”老猫依然头也不抬，仿佛只是单纯在跟里昂闲聊，他也确实是闲的无事可做，新诊所没有宣传知道的人少，别说新顾客了，老顾客都没有几个。
里昂接着点点头。
老猫哼了一声，“你父母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把你扔在这种地方，这么大点的孩子，活的下来吗你。”
“我爸爸妈妈才不是，他们很爱我的，”里昂对着老猫喊道，然后声音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他们只是迷路了。”
“迷路？哈哈，”老猫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看是你迷路了才对吧。”
“我还能找到家呢，”里昂倔强的反驳，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这离他家可是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沉默了一会儿。
老猫突然抬起头对着里昂说道，“这样吧，我帮你找你父母，怎么样？”
“真的吗？”里昂眼神有些放光，没想到居然有人愿意帮自己找。
“但是——”老猫捻了捻手指，“你有钱吗？这可是要收费的。”
里昂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搭皱巴巴的钱币，看起来约有一万左右，这是他从家里搜到为数不多的钱了。
“这些够吗？我只有这些了。”
“不够不够，这才多少，”老猫摇了摇头，一万实在是太少了，自己随随便便治疗个枪伤就不止这个价了。
“那……先欠着，我以后再给你，”里昂突然说道，顺带还补充说：“我不会逃债的。”
老猫看着满怀期待的里昂思考了一会，接过了里昂手中的钱，“行吧，不过先说好，只是帮你找，至于找到时是死是活我也不可能退钱给你了。”
“没问题，”里昂点点头。
于是从那天之后，每天里昂都会跑过来，问道：“老猫，有我爸爸妈妈的消息吗？”
“叫什么老猫，没大没小的，起码要叫叔叔吧。”老猫挥了挥手，“没有没有，有消息我会跟你说的，我还能骗你一个小孩子的钱不成。”
老猫嘴中话是这么说，不过却始终没有绑定里昂认真找过，因为里昂给的钱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里昂经常会拿着几百或者几千的钱送过来，有时隔五六天，有时隔上半个月，这样老猫也不好意思再不出力，还是托人打听了一下。
在一年后的某一天。
老猫对着又一次来到他诊所的里昂说，“你不用再给钱了。”
瘦骨嶙峋的里昂愣了一下，有些欣喜的说：“找到我的爸爸妈妈了吗？”
“他们死了……”老猫毫不留情的说出这个事实，“早在一年前就死了。”
他以为里昂会躺在地上大哭大叫，没想到里昂只是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反应并没有很过激。
“哦，这样吗？”其实这么长时间过去，里昂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想，尽管他年龄还小，但是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这个罪恶之地可不允许天真的存在。
“也就是说，那个人果然不是我妈妈，对吧，”里昂想起一年前坐着黑色轿车离开的人。
“没想到你父母还是未来科技的人，说是实验室突然起火，不过在那种地方工作，做错事被未来科技处理掉了也说不定，”老猫似乎很看不惯那种地方。
里昂没有接话。
“老猫，什么职业比较赚钱？”里昂对着老猫问道。
“杀手吧，杀一个人不少酬金，来钱快得很，就是不怎么好当，挺危险的。”
“好，”里昂也不知听没听到后半句话。
“我想做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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