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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卢家

    走了不一会,杨诚见许多人正围在一处告示栏前议论纷纷,他挺好奇的,目光溜转间,心想可能是有什么好事。

    于是他赶紧把饼吃完,也来不及去找口水喝,便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一名卫兵模样的官兵正在张贴告示,等通告贴好之后,他便面色阴冷的推开围着的几人,没有多话,径直离去。

    待卫兵走后,人群的议论声更多了。

    “大家快看,卢老爷家又开始招送善童子了,这次不知道谁家孩子会有这个好运...”

    一名中年妇女指着通告,惊喜异常的对着身边人说道。

    周围人纷纷点头附和,唏嘘声四起,有的微微摇头,有的目光一亮。

    摇头的,家里肯定没小孩,占不到这个便宜了,目光亮起的,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这好事估计能分到点油水。

    “没想到这都是第三次了,我们做长工的,一年工资也抵不过人家小屁孩去一次的...”

    一名黝黑的中年壮汉此时酸溜溜的说道。

    中年妇女见黝黑汉子一脸的酸楚样,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想得便宜啊,刘老黑,那你就等下辈子投胎再转行做送善童子吧。”

    妇女说完,众人哄笑起来,黝黑汉子也没生气,他扰了扰头,一脸憨笑,“赵寡妇,要不你帮俺介绍个妹子呗,等过一两年的,我有了儿子,不就能去当送善童子了,实在介绍不到的话,咱们俩生个也行啊。”

    众人闻言,笑的更大声了。

    赵寡妇同样也不生气,也不在意别人的笑话,她白了刘老黑一眼,娇嗔道,“刘老黑,你就臭美吧你,就你那一月十几块的铜子,连老娘你都养不活,还拿什么养孩子。”

    杨诚也跟着笑了笑,趁大家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时,他认真的看起通告上的内容来。

    今卢府对外招纳如下:

    长工十名,要求,男,每月二十铜子,不包吃住,可做长期,短期,短期最少要做三月以上,年龄要求,二十五至四十五岁,身体壮实,健康。

    丫鬟十五名,要求女,每月十二铜子,包吃包住,只要做长期的,最少要做一年以上,年龄要求,十八至三十岁,身体健康,手脚麻利。

    送善童子,无名额要求,无性别要求,前后三天时限,管吃管住,年龄要求,三至十六周岁,做完一次性可得一两银子,若被上人选中成为真*送善童子,可额外获得一百两银子,还可入我卢府,成为卢姓之人。

    白纸下边还有卢府的府印,以及卢府所在地的地址图。

    杨诚把内容暗暗记在心里,然后默默退出人群。

    “这送善童子是什么鬼?真*送善童子又是什么鬼?还有那通告上的上人指的又是谁?”

    杨诚一边走着,内心一边嘀咕道,长工和丫鬟他不适合,至于那送善童子,他完全符合要求,他这具身体的年龄是十五岁,虽然灵魂大了几岁,但谁又看的出来呢。

    去三天,有吃有喝,还有一两银子可拿,好事啊,虽然一两银子也不算多,但也比没有的强,万一被选上真*送善童子,那还有额外的一百两银子,岂不美滋滋,至于什么赐姓,加入卢府,杨诚完全没兴趣。

    想罢,杨诚便打定主意去卢府碰碰运气。

    ...

    此时,城镇中心位置,一座占地上千亩的豪华住宅里。

    一位中年男子正在一所庭院中踱步,此人面容俊朗,年约四十左右,饱满的面容,身穿绫罗,一副大富大贵之相。

    此人正是当今卢家之主,卢正。

    卢正是修武者,但其天资不高,多年前就止步化境一层,再无突破。

    卢正背着手,突然向着身后发声,“卢管事,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在他身后,一位行为举止都恭恭敬敬的白发老者赶紧回道,“卢老爷,按您的吩咐,下属早已安排妥当,此时此刻,想必已有许多人聚集在府门口等候了。”

    “如此甚好,希望上仙这次能满意,我父能不能突破武道宗师就看这次了。”

    卢正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做为一家之主,所顾之长远,卢正从不敢松懈,卢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凭他的父亲,也就是卢家的卢老太爷,卢雄。

    卢雄自幼习武,天资也高,青年时期还拜入过一个武道门派,苦修二十年,后来下山成家,改为经商,凭借着修武者的身份,以及宗门关系,最后成功打下一片卢家的天下。

    只是卢雄近年年岁已高,恐不长久,在不能成为卢家的靠山之前,卢家必须要有新的底牌。

    半年前,卢正的这个忧虑被一人所解,这人自称天衍道人,是一位仙气飘飘的白发老者,他来自何处,无人知晓。

    这老者主动上门,在与卢老太爷卢雄过了几招之后,便让卢雄输的心服口服。

    后来天衍道人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要卢家为他寻一些年轻孩子,至于目的,他没说,只是承诺能帮卢老太爷延寿,并能助其突破武道宗师的关卡。

    这一切得来都不容易,现如今,卢正成为卢家一家之主,他首要任务,就是继续守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家业,然后完整的传承下去。

    然而,卢管家此时却眉目紧锁,似乎很是担忧,经过内心斗争,他半疑道,“卢老爷,恕老朽斗胆,那位自称天衍道人的仙师,以老爷您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端疑,前两次,我们送去好几百个孩子,但每次回来,都会有十几个孩子出现精神萎靡的现象,其中第二次,有一个孩子甚至在回来的路上竟夭折了,老朽怀疑,那天衍道人可能不是仙师,而是魔修。”

    卢正心头一颤,他也曾怀疑过,又如何不知,但为了卢家,为了其父,就算对方是魔修又如何,他也不能拒绝。

    想到此,卢正脸色渐冷,他转过身对着卢管家严肃道,“卢管事,此话你切记不可乱说,不管那人是仙也好,是魔也罢,我们凡人都得罪不起,何况那些出现状况的孩子们,我们不是私下给予其补偿了,那可是他们家庭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财。”

    “可是卢老爷,你想过没,万一有人发现我们卢家拿百姓的性命跟魔修做交易,那天南国会放过我们吗,那些正道之士会放过我们吗,恐怕到那时候,不止卢家大祸临头,就怕天下之大再也没有我们卢家人的容身地了。”

    卢管家愁容面色,说话连语气都有些颤抖了,他自幼便跟随着卢老太爷,二人是主仆关系,卢雄也算是一个明主,一直都没忘记他,中年赐姓,还主动吩咐所有直系,要将他当做本家人对待。

    卢管家也懂的感恩,他知道这话一说,必定会得罪卢正,但为了卢家安危,这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将其逐出卢家,永不录用,他也在所不惜。

    听到这话语,卢正如遭雷击,这后果真如卢管家所说的话,卢家的确没人能承受的起。

    但思考再三,他心里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希望这次过后,各取所需,完美结束。

    “卢管家,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都是输不起的人,偌大的卢家也输不起,但你也知道,只要我父不在了,我们卢家的靠山也就不在了,我们卢家在外的那些生意产业,最后肯定也会彻底凉凉,被对手一口吞并,现在只希望我们这次能顺利进行,别出任何岔子,这次过后,不论结果如何,以后卢家决策,我都会听取你老的建议。”

    卢管家脸色渐缓下来,既然卢正这么说了,想必其意已决,卢家的苦衷,他不能解,也不好再劝,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最后也只能寄希望于天意。

    “好吧,既然老爷您都这么说了,老朽也不敢妄自菲薄,希望老爷勿怪老朽刚才的冒犯之罪,此事,老朽一定敬职敬责,把这次的事宜安排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