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家
老城区的天总是容易黑的，陈默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转眼天黑。
目之所及，一栋栋房屋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而家所在的位置还是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的光亮。
“噔噔噔。”
有些老化的台阶，和封闭的走廊相互交鸣，传来阵阵回音。
他住在2楼，作为没有电梯的老小区，2楼一般是最好的位置。因为1楼是门面房，到了2楼才是住户房。
201门口，门的正上方贴着4个明晃晃的大字：光荣军属。几个鎏金大字，即使在黑夜里也有些刺眼。
陈默熟练的将钥匙对准锁芯，稍一扭转便推门而入，凭借着多年来的肌肉记忆，在一片漆黑中将电灯的开关按开。
“我回来了。”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鞋子脱下放在鞋架上，并换上拖鞋。一切都像极了刚回家的普通学生，除了无人回应以外。
客厅内弥漫着一股酒气，和一股难以言说的刺鼻酸味。陈默轻掩口鼻，走到沙发旁，拍了拍躺在沙发上的邋遢男人。
男人稍微一翻身，打了一个酒嗝。右手微张，手中的酒瓶落下。
陈默看都没有看一眼，左脚轻轻一点，卸掉了瓶子下坠的力量，酒瓶无声滚动。
陈默见此，便没有再多管。他走进了厨房，将围裙套在了身上。
电饭锅早在上学前就设定好煮饭模式，冰箱里也放好了在上学前就处理好的食材。多年来的经验让他明白了如何做到效率最大化。
他将菜放进锅里简单翻炒，不多时几道菜便出锅。陈默将菜端出厨房，男人还在沙发上酣睡。
“醒醒，该吃晚饭了。”他用力的摇了摇那个男人。
受到了剧烈的晃动，男人这才清醒，鼻子用力嗅了嗅人间烟火气，才仿若回到凡间。他迷迷糊糊的说道：“你回来啦？”
陈默没好气的说道：“不然你猜猜这饭是谁做的？田螺姑娘？”
这个男人是他的叔叔，陈仁。在他8岁那年从军队退伍回来抚养他。不过到了陈默10岁以后，就成了他抚养陈仁。
陈默含辛茹苦的将陈仁从34岁养到41岁。
一把屎，一把尿，满眼心酸泪，说与山鬼听。
陈仁用筷子随意的拔了几下菜，尽力去践行叔叔的职责，用关怀的语气问道：“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变态杀人魔恐吓？或者说神秘开膛手尾随？”
问完了这句话，陈仁立刻觉得自己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叔叔。
“你就这么希望我出事儿吗？”陈默幽幽道。
陈仁连忙打哈哈：“不是不是，我这不关心你的日常生活吗？再说你现在过得平平安安，绝对是我送你的护身符在庇佑你。”
“你说的是这个吗？”陈默从领口中掏出一个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按陈仁的说词，项链上挂着的是块血玉。
而这个项链自从陈仁抚养他时便交给了他。
陈默看其晶莹剔透，血色玲珑不似凡间俗物。想必是从哪个大工厂批量制造的。
陈仁加了一筷子的菜，慢悠悠的说道：“玉还没碎就能替你挡灾，什么时候玉碎了，你人也就差不多了。”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嗯，你的死相超乎你的想象。”
陈默：“……”
“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啊？”陈仁笑容可掬，又一次为自己的尽职尽责感动了自己，当初老哥把陈默托付给我，简直是最正确的决定。
陈默悠悠道：“我现在在读夏城一中，重点念力学校。文化课早就不算分数了，改成评级模式。”一边说着，一边将菜盘子往自己这边拿，防止说话时菜被陈仁加完。
他又补了一句：“我现在正上高三，这句话你应该在两年前说。”
陈仁听了之后也不以为意。
“哎，年纪大了，记事都……”
没等陈仁说完，陈默就打断了他。
“叔，你现在正值壮年。”
“……你这孩子就是不会说话。”
搞得就像你很会说话一样，陈默腹诽。
……
晚餐在欢快的气氛中吃完，至少陈默是这么想的。
陈仁又回到了他的那个沙发，习惯性的瘫坐在沙发上面。用手摸了摸沙发底下，一瓶啤酒就被他拽了出来。
陈默熟练地将碗筷收好，放入洗碗池。流水击打碗底，将油花一圈一圈的荡漾开。
陈默手忙着嘴也没有闲着：“叔，我听说你在军队里面待遇不错，好像还是个官儿，这么好的工作，你退伍干嘛？”
陈仁灌了一口啤酒，哈了一口气：“还不是要照顾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爸妈走的早，留下一堆烂摊子要我处理。每天恨不得打起120%的精力去照顾你啊。”
陈默无声冷笑：“是啊，你也就仅仅在脑子里恨不得。”
“……”陈仁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侄子毒舌爱吐槽，陈仁早已习惯。面对这种情况，苦修三字闭口禅就行。
沉默是金，此沉默非彼陈默。用他班主任林正的话讲，他陈默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想到这里，成功运用精神胜利法的陈仁满意的灌了一口酒，身心舒畅。
陈默无语的看了陈仁一眼，就知道他又当了一回阿Q。
“你在军队里面不好好当官，回来照顾我。你图啥呀？要是图房的话，我考上大学了，这个房子直接过到你的名下。”
陈默再次开口，说着他望向了沙发上的陈仁。
“噗……”陈仁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陈默，这小兔崽子说话是越来越毒了。
陈仁开口有点苦涩，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人与人之间能不能有一点信任？我是你叔啊，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啊！”
陈默听后微微一笑，不再多问。
自幼丧父丧母，让他养成了对什么事情都持一定怀疑态度的性格。他深知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而自从陈仁抚养他以来的种种行为看来，分明看得出来几个字：老子别有所图。
当初不把他直接甩到福利院，现在放弃优厚的军官待遇，退伍回来当老宅男。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这不纯粹有病。
想到这里，他洗碗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陈仁当初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他身边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日子正常过，生活平静，那就一切都好。
如果是来要房子分家产的，那让他拿去算了，反正他也想离开这个小地方了。
但是如果是出于别的目的，那就不好搞了。
想到这里，陈默的目光一凝。
他用双手抚过流水，水从指尖的缝隙流淌，十指张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这池底之下，又是怎样的激流？
当年，今天。事情绝对还没有完。9年前的那场意外又是哪些人一手造成的？
陈仁又在这个事件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是真的如他所说的，仅仅是一个回来照顾侄子的退伍老兵？
陈默手一顿，将洗好的碗筷放好。望向了这个养他育他10多年的家，这个装修简陋，只有八十平米的家。
我平静的生活将会在成为念力师的那一天终止。陈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多少有点舍不得啊……
PS:我知道剧情很平淡，我也明白黄金三章的道理。但是我只想讲好我自己想讲的故事，不想过于靠拢大众市场。
目之所及，一栋栋房屋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而家所在的位置还是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的光亮。
“噔噔噔。”
有些老化的台阶，和封闭的走廊相互交鸣，传来阵阵回音。
他住在2楼，作为没有电梯的老小区，2楼一般是最好的位置。因为1楼是门面房，到了2楼才是住户房。
201门口，门的正上方贴着4个明晃晃的大字：光荣军属。几个鎏金大字，即使在黑夜里也有些刺眼。
陈默熟练的将钥匙对准锁芯，稍一扭转便推门而入，凭借着多年来的肌肉记忆，在一片漆黑中将电灯的开关按开。
“我回来了。”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鞋子脱下放在鞋架上，并换上拖鞋。一切都像极了刚回家的普通学生，除了无人回应以外。
客厅内弥漫着一股酒气，和一股难以言说的刺鼻酸味。陈默轻掩口鼻，走到沙发旁，拍了拍躺在沙发上的邋遢男人。
男人稍微一翻身，打了一个酒嗝。右手微张，手中的酒瓶落下。
陈默看都没有看一眼，左脚轻轻一点，卸掉了瓶子下坠的力量，酒瓶无声滚动。
陈默见此，便没有再多管。他走进了厨房，将围裙套在了身上。
电饭锅早在上学前就设定好煮饭模式，冰箱里也放好了在上学前就处理好的食材。多年来的经验让他明白了如何做到效率最大化。
他将菜放进锅里简单翻炒，不多时几道菜便出锅。陈默将菜端出厨房，男人还在沙发上酣睡。
“醒醒，该吃晚饭了。”他用力的摇了摇那个男人。
受到了剧烈的晃动，男人这才清醒，鼻子用力嗅了嗅人间烟火气，才仿若回到凡间。他迷迷糊糊的说道：“你回来啦？”
陈默没好气的说道：“不然你猜猜这饭是谁做的？田螺姑娘？”
这个男人是他的叔叔，陈仁。在他8岁那年从军队退伍回来抚养他。不过到了陈默10岁以后，就成了他抚养陈仁。
陈默含辛茹苦的将陈仁从34岁养到41岁。
一把屎，一把尿，满眼心酸泪，说与山鬼听。
陈仁用筷子随意的拔了几下菜，尽力去践行叔叔的职责，用关怀的语气问道：“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变态杀人魔恐吓？或者说神秘开膛手尾随？”
问完了这句话，陈仁立刻觉得自己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叔叔。
“你就这么希望我出事儿吗？”陈默幽幽道。
陈仁连忙打哈哈：“不是不是，我这不关心你的日常生活吗？再说你现在过得平平安安，绝对是我送你的护身符在庇佑你。”
“你说的是这个吗？”陈默从领口中掏出一个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按陈仁的说词，项链上挂着的是块血玉。
而这个项链自从陈仁抚养他时便交给了他。
陈默看其晶莹剔透，血色玲珑不似凡间俗物。想必是从哪个大工厂批量制造的。
陈仁加了一筷子的菜，慢悠悠的说道：“玉还没碎就能替你挡灾，什么时候玉碎了，你人也就差不多了。”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嗯，你的死相超乎你的想象。”
陈默：“……”
“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啊？”陈仁笑容可掬，又一次为自己的尽职尽责感动了自己，当初老哥把陈默托付给我，简直是最正确的决定。
陈默悠悠道：“我现在在读夏城一中，重点念力学校。文化课早就不算分数了，改成评级模式。”一边说着，一边将菜盘子往自己这边拿，防止说话时菜被陈仁加完。
他又补了一句：“我现在正上高三，这句话你应该在两年前说。”
陈仁听了之后也不以为意。
“哎，年纪大了，记事都……”
没等陈仁说完，陈默就打断了他。
“叔，你现在正值壮年。”
“……你这孩子就是不会说话。”
搞得就像你很会说话一样，陈默腹诽。
……
晚餐在欢快的气氛中吃完，至少陈默是这么想的。
陈仁又回到了他的那个沙发，习惯性的瘫坐在沙发上面。用手摸了摸沙发底下，一瓶啤酒就被他拽了出来。
陈默熟练地将碗筷收好，放入洗碗池。流水击打碗底，将油花一圈一圈的荡漾开。
陈默手忙着嘴也没有闲着：“叔，我听说你在军队里面待遇不错，好像还是个官儿，这么好的工作，你退伍干嘛？”
陈仁灌了一口啤酒，哈了一口气：“还不是要照顾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爸妈走的早，留下一堆烂摊子要我处理。每天恨不得打起120%的精力去照顾你啊。”
陈默无声冷笑：“是啊，你也就仅仅在脑子里恨不得。”
“……”陈仁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侄子毒舌爱吐槽，陈仁早已习惯。面对这种情况，苦修三字闭口禅就行。
沉默是金，此沉默非彼陈默。用他班主任林正的话讲，他陈默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想到这里，成功运用精神胜利法的陈仁满意的灌了一口酒，身心舒畅。
陈默无语的看了陈仁一眼，就知道他又当了一回阿Q。
“你在军队里面不好好当官，回来照顾我。你图啥呀？要是图房的话，我考上大学了，这个房子直接过到你的名下。”
陈默再次开口，说着他望向了沙发上的陈仁。
“噗……”陈仁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陈默，这小兔崽子说话是越来越毒了。
陈仁开口有点苦涩，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人与人之间能不能有一点信任？我是你叔啊，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啊！”
陈默听后微微一笑，不再多问。
自幼丧父丧母，让他养成了对什么事情都持一定怀疑态度的性格。他深知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而自从陈仁抚养他以来的种种行为看来，分明看得出来几个字：老子别有所图。
当初不把他直接甩到福利院，现在放弃优厚的军官待遇，退伍回来当老宅男。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这不纯粹有病。
想到这里，他洗碗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陈仁当初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他身边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日子正常过，生活平静，那就一切都好。
如果是来要房子分家产的，那让他拿去算了，反正他也想离开这个小地方了。
但是如果是出于别的目的，那就不好搞了。
想到这里，陈默的目光一凝。
他用双手抚过流水，水从指尖的缝隙流淌，十指张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这池底之下，又是怎样的激流？
当年，今天。事情绝对还没有完。9年前的那场意外又是哪些人一手造成的？
陈仁又在这个事件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是真的如他所说的，仅仅是一个回来照顾侄子的退伍老兵？
陈默手一顿，将洗好的碗筷放好。望向了这个养他育他10多年的家，这个装修简陋，只有八十平米的家。
我平静的生活将会在成为念力师的那一天终止。陈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多少有点舍不得啊……
PS:我知道剧情很平淡，我也明白黄金三章的道理。但是我只想讲好我自己想讲的故事，不想过于靠拢大众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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