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折辱
面前的四人相视一笑，脸上均是得意洋洋之色。
“下雪路滑，”此时方玄真勉强支撑站起身来，“是我不小心跌了一跤，无关谢师兄的事。”
“还不给谢师兄道歉？”
“我们华山派，怎么还会有北峰这种看门货色。”
听对方话里辱及师门，顾玄青有些气愤，反问道：“你又算什么货色？”
“顾师兄，冷静一点，”身后的方玄真压低声音，“谢师兄是杜掌门的弟子，我……没事的。”
见方玄真退让，斯文白净的谢师兄似乎更加来劲，冷笑道：“听清没？方师弟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看着方玄真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顾玄青登时明白过来。他是劝阻自己，不要和掌门弟子起争执。
此前，他就听说过，中宗弟子向来觉得华山五峰里，以他们玉女峰为最，自认为是掌门嫡系、第一宗门，平日里颇为傲慢自负，看不起其他峰。
而且，华山门规严令禁止弟子私下械斗，大较在即，莫要当真惹出事来。
顾玄青告诫自己不要去理会。
突然间，谢师兄揸开五指，往他脸上只是一掌。他出手极快，顾玄青根本来不及躲闪。
“啪”的一声！
打得顾玄青嘴里流出血来。
其他三人都发出一阵嬉笑。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这样平白无故地欺负人，难道真的不把北宗弟子当人吗？
愤怒让他的双手颤抖不已。
“你个混账，握拳难道是要对谢师兄动粗吗？”一个弟子道。
方玄真忙伸手按着他的手，摇头不语。
不能还手。忍一忍，对方就能放过他了。师弟大概是在劝他这个意思吧。
这事儿真荒谬。
顾玄青怒极反笑。
“小杂碎，还敢笑。”谢师兄撇撇嘴，一拳击向顾玄青。
顾玄青只觉肚子一阵剧痛，不由得弯下了腰，跪倒在地。
“你们都看好，我用的是手，可不能算械斗。”谢师兄说着，朝顾玄青的脸上，又是一拳。
顾玄青想低头闪过，可还是没能躲开。这一下，打得他眼棱缝裂。
顾玄青人一歪，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此时，有个物件落在他面前。眼前的东西有些模糊不清。他的一只眼大概是肿了，他寻思。
透过眯眯的眼缝，他看清了，是——
一柄长剑。另外一名师兄扔出的长剑。
而方玄真站在一旁，正垂着眼默不作声。
师弟也做不了什么。顾玄青心里能理解他，但这么活着，只是觉得有点可怜。
他看着跟前的长剑。
他们把扔剑过来，这他娘的是要干嘛？
顾玄青不明白。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拾起这把长剑——
犹犹豫豫。
他有点看不起自己。
顾玄青！你剑气没了，难道连勇气也没了吗？
“怎么，想还手？那就捡起剑来。”谢师兄又是一笑，“看来，我要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不会有人来帮他了。
那他是该躺好挨打？还是站着还击？他面临着选择。
很快，他的手越握越紧。
只见在众人的注视下，顾玄青的手拾起地上的剑，勉力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师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好似早就等好了他出手一般。
其余三人也一旁散开，登时山道中，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顾玄青持着长剑，忽然大喝一声，一挺长剑，向谢师兄刺去。
谢师兄向后一跃，这时才抽剑挡架。他右手横着一掠，趁势反击，毫不示弱，正是“华山剑法”中的一招——
“白云出岫”。
顾玄青急忙闪身，堪堪避开。
谢师兄的第二招“钟鼓齐鸣”，又随即而至，剑尖已直刺顾玄青胸前。
谢师兄的这一剑，竟然来势更凶！若要是刺中自己前胸，只怕——
顾玄青心中一凛。
这会儿，哪里还像是同门较艺，简直是要伤人命。情知这谢师兄，可不会像师妹一样，对他手下留情。
他会受伤的。
但既然自己选了还手，便势如弦上之箭，不由得多想了。
顾玄青双眼紧紧盯着谢师兄的剑，哪知一时间，居然看不出破绽。昨日与师妹切磋，他还能看到师妹剑招间的破绽。没想到，这谢师兄的剑法可真不低，怪不得这般狂妄托大。
唉，受伤就受伤吧，自己也不能畏缩。
他无暇思索，咬了咬牙，索性这一招不去招架，也不去闪避，而是抢上一步，随手长剑转圈，倏地向谢师兄的小腹刺出。
银星点点。
只听“唰唰唰”声响，顾玄青便如平常独自练功一般，使出的一剑快似一剑，每一剑都闪中了半空中飘下来的雪花。
一剑，两剑，三剑……
顾玄青的长剑自四面八方向谢师兄袭去，这一式“无边落木”，也是“华山剑法”中的精妙一招。
“穷小子，你不要命了吗？”
边上的人都发出惊呼。众人万料不到，顾玄青竟全不顾守御，挺剑对攻。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倘若谢师兄不即刻回剑挡架，这么一来，只怕两人都要受伤。
顾玄青双目盯着谢师兄。
哪知谢师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是淡淡道：“有点意思。”
剑已近身。
这千钧一发之际，谢师兄那一招“钟鼓齐鸣”究是未曾使老，先回剑自保，挡开了顾玄青刺来的三剑。
“铮铮铮！”
两人顷刻间又斗上十招。
顾玄青只攻不守，招招以快剑相搏，势如疯虎。
即便是这般凶猛的打法，却也没法奈何谢师兄。谢师兄气定神闲地接了十招。
如此下来，反倒是顾玄青的虎口一阵痛。
其实，他本就凭一时血气之勇，和谢师兄相比，他的内力差太多了。而谢师兄似乎看出了这点，每一剑都运上内劲，再这么斗下去，只怕对方再守个十招，自己的虎口都要裂开不可。
这就是谢师兄想法么？让自己难堪吗？
他这前后思虑一多，剑招不禁缓了下来。
哪知谢师兄又道：“若你的招出完了，那该到我了。”
被如此戏耍，顾玄青心头不由一阵恼怒。
要使出那两招剑招吗？他本是想留到大较的关键场次才使出来的。
他犹豫了。
忽然，寒光闪动，谢师兄的长剑向顾玄青刺到。
就这么一瞬，谢师兄反击了。
一连三剑。
顾玄青心道不妙。
他连忙回剑招架，堪堪挡开一剑，其余两剑却是再难挡开。“嗤嗤”两声响，两剑已刺穿他身上蓑衣及道袍，剑指他左腿、右肩两处要害。
“小子，撤剑吧。”谢师兄说道。
话音未落，顾玄青一阵刺痛，谢师兄的剑尖已陷入他软肉数分，鲜血直流。登时他长剑脱手，屈膝在地。
“啊！”
一声轻轻惊呼。
顾玄青扭过头，见一名女子站在岔口处，怔怔地瞧着他。
是梁玄薇。
突然，顾玄青脸上一疼，登时七荤八素。原来是谢师兄的脚，重重的朝他脸上蹬了两脚。
“卑贱的东西，去你奶奶的，还敢还手。”
顾玄青耳边只听谢师兄在趾高气扬地骂着，而他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下雪路滑，”此时方玄真勉强支撑站起身来，“是我不小心跌了一跤，无关谢师兄的事。”
“还不给谢师兄道歉？”
“我们华山派，怎么还会有北峰这种看门货色。”
听对方话里辱及师门，顾玄青有些气愤，反问道：“你又算什么货色？”
“顾师兄，冷静一点，”身后的方玄真压低声音，“谢师兄是杜掌门的弟子，我……没事的。”
见方玄真退让，斯文白净的谢师兄似乎更加来劲，冷笑道：“听清没？方师弟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看着方玄真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顾玄青登时明白过来。他是劝阻自己，不要和掌门弟子起争执。
此前，他就听说过，中宗弟子向来觉得华山五峰里，以他们玉女峰为最，自认为是掌门嫡系、第一宗门，平日里颇为傲慢自负，看不起其他峰。
而且，华山门规严令禁止弟子私下械斗，大较在即，莫要当真惹出事来。
顾玄青告诫自己不要去理会。
突然间，谢师兄揸开五指，往他脸上只是一掌。他出手极快，顾玄青根本来不及躲闪。
“啪”的一声！
打得顾玄青嘴里流出血来。
其他三人都发出一阵嬉笑。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这样平白无故地欺负人，难道真的不把北宗弟子当人吗？
愤怒让他的双手颤抖不已。
“你个混账，握拳难道是要对谢师兄动粗吗？”一个弟子道。
方玄真忙伸手按着他的手，摇头不语。
不能还手。忍一忍，对方就能放过他了。师弟大概是在劝他这个意思吧。
这事儿真荒谬。
顾玄青怒极反笑。
“小杂碎，还敢笑。”谢师兄撇撇嘴，一拳击向顾玄青。
顾玄青只觉肚子一阵剧痛，不由得弯下了腰，跪倒在地。
“你们都看好，我用的是手，可不能算械斗。”谢师兄说着，朝顾玄青的脸上，又是一拳。
顾玄青想低头闪过，可还是没能躲开。这一下，打得他眼棱缝裂。
顾玄青人一歪，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此时，有个物件落在他面前。眼前的东西有些模糊不清。他的一只眼大概是肿了，他寻思。
透过眯眯的眼缝，他看清了，是——
一柄长剑。另外一名师兄扔出的长剑。
而方玄真站在一旁，正垂着眼默不作声。
师弟也做不了什么。顾玄青心里能理解他，但这么活着，只是觉得有点可怜。
他看着跟前的长剑。
他们把扔剑过来，这他娘的是要干嘛？
顾玄青不明白。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拾起这把长剑——
犹犹豫豫。
他有点看不起自己。
顾玄青！你剑气没了，难道连勇气也没了吗？
“怎么，想还手？那就捡起剑来。”谢师兄又是一笑，“看来，我要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不会有人来帮他了。
那他是该躺好挨打？还是站着还击？他面临着选择。
很快，他的手越握越紧。
只见在众人的注视下，顾玄青的手拾起地上的剑，勉力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师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好似早就等好了他出手一般。
其余三人也一旁散开，登时山道中，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顾玄青持着长剑，忽然大喝一声，一挺长剑，向谢师兄刺去。
谢师兄向后一跃，这时才抽剑挡架。他右手横着一掠，趁势反击，毫不示弱，正是“华山剑法”中的一招——
“白云出岫”。
顾玄青急忙闪身，堪堪避开。
谢师兄的第二招“钟鼓齐鸣”，又随即而至，剑尖已直刺顾玄青胸前。
谢师兄的这一剑，竟然来势更凶！若要是刺中自己前胸，只怕——
顾玄青心中一凛。
这会儿，哪里还像是同门较艺，简直是要伤人命。情知这谢师兄，可不会像师妹一样，对他手下留情。
他会受伤的。
但既然自己选了还手，便势如弦上之箭，不由得多想了。
顾玄青双眼紧紧盯着谢师兄的剑，哪知一时间，居然看不出破绽。昨日与师妹切磋，他还能看到师妹剑招间的破绽。没想到，这谢师兄的剑法可真不低，怪不得这般狂妄托大。
唉，受伤就受伤吧，自己也不能畏缩。
他无暇思索，咬了咬牙，索性这一招不去招架，也不去闪避，而是抢上一步，随手长剑转圈，倏地向谢师兄的小腹刺出。
银星点点。
只听“唰唰唰”声响，顾玄青便如平常独自练功一般，使出的一剑快似一剑，每一剑都闪中了半空中飘下来的雪花。
一剑，两剑，三剑……
顾玄青的长剑自四面八方向谢师兄袭去，这一式“无边落木”，也是“华山剑法”中的精妙一招。
“穷小子，你不要命了吗？”
边上的人都发出惊呼。众人万料不到，顾玄青竟全不顾守御，挺剑对攻。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倘若谢师兄不即刻回剑挡架，这么一来，只怕两人都要受伤。
顾玄青双目盯着谢师兄。
哪知谢师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是淡淡道：“有点意思。”
剑已近身。
这千钧一发之际，谢师兄那一招“钟鼓齐鸣”究是未曾使老，先回剑自保，挡开了顾玄青刺来的三剑。
“铮铮铮！”
两人顷刻间又斗上十招。
顾玄青只攻不守，招招以快剑相搏，势如疯虎。
即便是这般凶猛的打法，却也没法奈何谢师兄。谢师兄气定神闲地接了十招。
如此下来，反倒是顾玄青的虎口一阵痛。
其实，他本就凭一时血气之勇，和谢师兄相比，他的内力差太多了。而谢师兄似乎看出了这点，每一剑都运上内劲，再这么斗下去，只怕对方再守个十招，自己的虎口都要裂开不可。
这就是谢师兄想法么？让自己难堪吗？
他这前后思虑一多，剑招不禁缓了下来。
哪知谢师兄又道：“若你的招出完了，那该到我了。”
被如此戏耍，顾玄青心头不由一阵恼怒。
要使出那两招剑招吗？他本是想留到大较的关键场次才使出来的。
他犹豫了。
忽然，寒光闪动，谢师兄的长剑向顾玄青刺到。
就这么一瞬，谢师兄反击了。
一连三剑。
顾玄青心道不妙。
他连忙回剑招架，堪堪挡开一剑，其余两剑却是再难挡开。“嗤嗤”两声响，两剑已刺穿他身上蓑衣及道袍，剑指他左腿、右肩两处要害。
“小子，撤剑吧。”谢师兄说道。
话音未落，顾玄青一阵刺痛，谢师兄的剑尖已陷入他软肉数分，鲜血直流。登时他长剑脱手，屈膝在地。
“啊！”
一声轻轻惊呼。
顾玄青扭过头，见一名女子站在岔口处，怔怔地瞧着他。
是梁玄薇。
突然，顾玄青脸上一疼，登时七荤八素。原来是谢师兄的脚，重重的朝他脸上蹬了两脚。
“卑贱的东西，去你奶奶的，还敢还手。”
顾玄青耳边只听谢师兄在趾高气扬地骂着，而他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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