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甲等
“北宗顾玄青，胜！”场边的评定师伯说道。
南宗的头牌新秀卢玄叙败了。
卢玄叙刚才还在与顾玄青缠斗中，占尽上风。可就这么短短一瞬，胜负易主。快得甚至连场下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我晋身甲等了。”顾玄青心里一松，心里也充满了胜利后的喜悦。
而卢玄叙一脸颓然，呆呆地站着，手中的长剑也垂了下来。顾玄青看着他，虽然没有好感，心中突然对他有些同情。
卢玄叙狂傲自大，但平心而论，他的剑法内功也是一时之选，很是厉害。本来可以稳操胜券的，没想到却输在了顾玄青的剑下。
顾玄青心里暗呼侥幸道：“还是运气好，太不容易了。”
自己战胜了南宗的头牌新秀。
他不禁有点兴奋，望向梁玄薇，此时，梁玄薇也在看着他，露齿一笑。
顾玄青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心想，上台时若不是她有意提醒在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卢玄叙。倘若她当真对他使什么心机，又何必这般助他。
师妹待他如此，自己却惹人家生气，真是万分对不住她。大概是这两天，自己被那烦心事困扰，人也变得疑神疑鬼了罢。
等所有烦心事都过了，他要好好和师妹道个歉。其实，不经历一些风波，也不算真正认识一个人。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他心想。
今天他晋身甲等，意味着明天自己总算不被赶下山了。接下来，无非是挣个甲等的排名，对他而言，名次排得前也好，后也罢，已是无关紧要了。
就算在华山呆一辈子，也蛮好的。反正师妹也在华山。才发觉自己居然有这种念头，顾玄青不禁脸上一热，没有再看梁玄薇。
自己在想什么啊，像他这样，随时都要死掉。他心里想着更多的，应该是他三日后要面临的死亡。
……剑邪……剑邪。
这个“剑邪”，到底是人是魔？
华山的甲等弟子不弱吧，镇岳铁剑更是精锐，但他最后一次的梦里，似乎杀死一个“剑邪”，却要搭上五条镇岳铁剑的命。
一路弟子有十个人，四路弟子就有四十个人。只是毕竟这是四十条人命啊，人命又不是草芥。再说了，就凭自己的这点武艺，便是去了也无非多送条命。
不去行不行？唉，师妹也是甲等，她也是要去的。不如干脆找谁说出来算了，省得大家枉送性命。
顾玄青心念一动！师父！？
对的，师父！顾玄青心想：“虽然师兄说了，让我晚上回庙里找他，但我去找师父不也一样么？记得那天，第一次听‘剑邪’二字，还是从师父口中。”
正好师父此刻就在玉泉院。他忙向正殿望去，五张太师椅空了三位，杜正成、张正志和闵正言也不知何时已离席。
明明他和卢玄叙比试前，三人还在的，何以这一会儿功夫，都不在了。是去哪了么？顾玄青好生奇怪。
此时，玉泉院里钟罄声再次响起。这响声突如其来，他一愣，不禁看向梁玄薇，才发现她也愣住了。
又是弟子集结的钟罄声！
可马上就是甲等会试了，按惯例，众甲等弟子应到主演武场，由掌门亲自主试。
怎么这会儿，还让大家到殿前集结。莫非——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盏茶后，众弟子在殿前集结。
一名道长缓步走到殿前，是东宗宗主闵正言。
咦！甲等会试应该是杜掌门亲自主试才对，怎么不见杜掌门了？
闵正言道：“各路英雄，众位宾客，方才五宗宗主商定，今榜的甲等会试有别以往，另有计划。现下时候不早，各位都辛苦了。本派特在华山别院备有斋宴，烦请移步享用。”
“怎么回事？”
“就不比了吗？”
“还没看够呢。”
此言一出，院内众人一阵嘀咕。
话说得客气，但谁也听出是送客之意了。人同此心，来的都是爱看热闹之人，今日重头好戏还没开场，这么仓促走了，岂不白来一趟。谁的心里都不愿意离去。
可想归想，众人也不敢有违。人都慢慢散去。
半个时辰后，喧哗声尽数止歇。
偌大个玉泉院，静悄悄的。
顾玄青本来只道宾客离去，没想到连玉女峰弟子也走得干干净净。
东厢和西厢的桌子上都是茶壶、碗碟，吃了一半的点心残留碗碟内，不及收拾。
奇怪！人都去哪儿了？
他扭头望向正殿，刚才还坐着的闵正言，谢正元，杨正亭也都不知何时，离开了坐席。
院里除这些今榜的甲等弟子外，竟再无旁人。
好在是白天，如果是夜里，只怕更令人觉得诡异。
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雪。
众甲等弟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眼中尽是疑惑。
“这是怎么了？”却听一人说道。说话的是个南宗的女弟子，声音也是怯生生的。
这种情形下，要有一人挑起话头，其余众人再按捺不住。
“我们还要站多久？”
“是啊，你们玉女峰到底在搞什么？中宗的弟子倒是出来说说。”
“我们中宗的怎么了？我若是知道，还陪你东宗闵门的站着？”
“就是，方才殿前主持说话的，可是你们东宗的宗主。别一有事，便怪到中宗头上。”
“都少说两句，万一——这便是甲等会试呢？”一个声音说道。
众弟子心中一凛，朝这说话的弟子望去。是东宗闵门的黄玄吾。
还在窃窃私语的几人，害怕失言，当即闭嘴。毕竟到了这节骨眼，若予人口实，实在不值得。
顾玄青一直站着，也没有说话。事出反常，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这时，倏然传来一阵踏雪之声，甚为急促。“嘎吱”一声，院里门被推开。
九名弟子鱼贯而出。只见他们身着玄色道袍、背上斜插一柄长剑。
顾玄青打量着这些师兄师姐，觉得这气质装扮，与先前见到的华山派弟子，似乎截然不同。
他们是谁？
他看向身旁的梁玄薇，把眼光射向这九名弟子，意思是——这些人是谁？
梁玄薇微微点头。想没到师妹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她眼光一转，慢慢转向那十名弟子的身上。但顾玄青未明她的用意。
她又把目光转回自己的肩上，眨了眨眼。啊！是了，她是在说——你没看到他们那一身鹤氅么？
这些弟子外面都罩了一件深色羽纱面狐狸里的鹤氅，如此立于风雪中，难怪显气质出尘。
只见他们的鹤氅迎风招展，鹤氅的一角翻转，露出一把素色长剑纹样，乃以白丝线所绣，长剑四周五山字形纹饰，也是白线绣成。
顾玄青蓦然醒悟，依稀李玄玉曾告诉过他，他认得这个标记。
“镇岳铁剑！”顾玄青轻声脱口而出。
南宗的头牌新秀卢玄叙败了。
卢玄叙刚才还在与顾玄青缠斗中，占尽上风。可就这么短短一瞬，胜负易主。快得甚至连场下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我晋身甲等了。”顾玄青心里一松，心里也充满了胜利后的喜悦。
而卢玄叙一脸颓然，呆呆地站着，手中的长剑也垂了下来。顾玄青看着他，虽然没有好感，心中突然对他有些同情。
卢玄叙狂傲自大，但平心而论，他的剑法内功也是一时之选，很是厉害。本来可以稳操胜券的，没想到却输在了顾玄青的剑下。
顾玄青心里暗呼侥幸道：“还是运气好，太不容易了。”
自己战胜了南宗的头牌新秀。
他不禁有点兴奋，望向梁玄薇，此时，梁玄薇也在看着他，露齿一笑。
顾玄青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心想，上台时若不是她有意提醒在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卢玄叙。倘若她当真对他使什么心机，又何必这般助他。
师妹待他如此，自己却惹人家生气，真是万分对不住她。大概是这两天，自己被那烦心事困扰，人也变得疑神疑鬼了罢。
等所有烦心事都过了，他要好好和师妹道个歉。其实，不经历一些风波，也不算真正认识一个人。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他心想。
今天他晋身甲等，意味着明天自己总算不被赶下山了。接下来，无非是挣个甲等的排名，对他而言，名次排得前也好，后也罢，已是无关紧要了。
就算在华山呆一辈子，也蛮好的。反正师妹也在华山。才发觉自己居然有这种念头，顾玄青不禁脸上一热，没有再看梁玄薇。
自己在想什么啊，像他这样，随时都要死掉。他心里想着更多的，应该是他三日后要面临的死亡。
……剑邪……剑邪。
这个“剑邪”，到底是人是魔？
华山的甲等弟子不弱吧，镇岳铁剑更是精锐，但他最后一次的梦里，似乎杀死一个“剑邪”，却要搭上五条镇岳铁剑的命。
一路弟子有十个人，四路弟子就有四十个人。只是毕竟这是四十条人命啊，人命又不是草芥。再说了，就凭自己的这点武艺，便是去了也无非多送条命。
不去行不行？唉，师妹也是甲等，她也是要去的。不如干脆找谁说出来算了，省得大家枉送性命。
顾玄青心念一动！师父！？
对的，师父！顾玄青心想：“虽然师兄说了，让我晚上回庙里找他，但我去找师父不也一样么？记得那天，第一次听‘剑邪’二字，还是从师父口中。”
正好师父此刻就在玉泉院。他忙向正殿望去，五张太师椅空了三位，杜正成、张正志和闵正言也不知何时已离席。
明明他和卢玄叙比试前，三人还在的，何以这一会儿功夫，都不在了。是去哪了么？顾玄青好生奇怪。
此时，玉泉院里钟罄声再次响起。这响声突如其来，他一愣，不禁看向梁玄薇，才发现她也愣住了。
又是弟子集结的钟罄声！
可马上就是甲等会试了，按惯例，众甲等弟子应到主演武场，由掌门亲自主试。
怎么这会儿，还让大家到殿前集结。莫非——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盏茶后，众弟子在殿前集结。
一名道长缓步走到殿前，是东宗宗主闵正言。
咦！甲等会试应该是杜掌门亲自主试才对，怎么不见杜掌门了？
闵正言道：“各路英雄，众位宾客，方才五宗宗主商定，今榜的甲等会试有别以往，另有计划。现下时候不早，各位都辛苦了。本派特在华山别院备有斋宴，烦请移步享用。”
“怎么回事？”
“就不比了吗？”
“还没看够呢。”
此言一出，院内众人一阵嘀咕。
话说得客气，但谁也听出是送客之意了。人同此心，来的都是爱看热闹之人，今日重头好戏还没开场，这么仓促走了，岂不白来一趟。谁的心里都不愿意离去。
可想归想，众人也不敢有违。人都慢慢散去。
半个时辰后，喧哗声尽数止歇。
偌大个玉泉院，静悄悄的。
顾玄青本来只道宾客离去，没想到连玉女峰弟子也走得干干净净。
东厢和西厢的桌子上都是茶壶、碗碟，吃了一半的点心残留碗碟内，不及收拾。
奇怪！人都去哪儿了？
他扭头望向正殿，刚才还坐着的闵正言，谢正元，杨正亭也都不知何时，离开了坐席。
院里除这些今榜的甲等弟子外，竟再无旁人。
好在是白天，如果是夜里，只怕更令人觉得诡异。
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雪。
众甲等弟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眼中尽是疑惑。
“这是怎么了？”却听一人说道。说话的是个南宗的女弟子，声音也是怯生生的。
这种情形下，要有一人挑起话头，其余众人再按捺不住。
“我们还要站多久？”
“是啊，你们玉女峰到底在搞什么？中宗的弟子倒是出来说说。”
“我们中宗的怎么了？我若是知道，还陪你东宗闵门的站着？”
“就是，方才殿前主持说话的，可是你们东宗的宗主。别一有事，便怪到中宗头上。”
“都少说两句，万一——这便是甲等会试呢？”一个声音说道。
众弟子心中一凛，朝这说话的弟子望去。是东宗闵门的黄玄吾。
还在窃窃私语的几人，害怕失言，当即闭嘴。毕竟到了这节骨眼，若予人口实，实在不值得。
顾玄青一直站着，也没有说话。事出反常，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这时，倏然传来一阵踏雪之声，甚为急促。“嘎吱”一声，院里门被推开。
九名弟子鱼贯而出。只见他们身着玄色道袍、背上斜插一柄长剑。
顾玄青打量着这些师兄师姐，觉得这气质装扮，与先前见到的华山派弟子，似乎截然不同。
他们是谁？
他看向身旁的梁玄薇，把眼光射向这九名弟子，意思是——这些人是谁？
梁玄薇微微点头。想没到师妹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她眼光一转，慢慢转向那十名弟子的身上。但顾玄青未明她的用意。
她又把目光转回自己的肩上，眨了眨眼。啊！是了，她是在说——你没看到他们那一身鹤氅么？
这些弟子外面都罩了一件深色羽纱面狐狸里的鹤氅，如此立于风雪中，难怪显气质出尘。
只见他们的鹤氅迎风招展，鹤氅的一角翻转，露出一把素色长剑纹样，乃以白丝线所绣，长剑四周五山字形纹饰，也是白线绣成。
顾玄青蓦然醒悟，依稀李玄玉曾告诉过他，他认得这个标记。
“镇岳铁剑！”顾玄青轻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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