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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王府密道

    领了粮道差事的韩尚维从一位大闲人转身变成了大忙人。粮道事关国战,韩尚维不敢懈怠,早出晚归地忙碌着。大王爷对粮道的一应事项也是亲力亲为过问着,最近几日每天一大清早便被韩尚维拖住了。

    温瑜早上起来换了轻便的薄衫舞剑练早功,远远地看着王爷与韩大人在院子里对谈。待她一套招式练过,王爷那边事情也谈完了,喊着她过去用早膳。

    早膳零零总总的有十几样,盛在琉璃碗碟内。温瑜一边喝着温吞的圆子甜汤,心里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事情。从王爷在陇南那几日开始,自己查温都旧案断断续续查了这么些日子,却还是毫无进展。

    温瑜拿着素瓷汤匙,眼睛瞟着王爷问道:“王爷,听说温都的案卷有一份存在你手里?”

    呼延良听到她提起温都旧事倒也没有意外的表情,将远处放着的温补药汤拿过来,放到她眼前:“把这温补汤喝了,我再告诉你。”

    “我这温补汤都喝了几个月了,哪一日是个尽头啊?”温瑜看着温补汤,瘪着嘴可怜巴巴地趴在桌边冲呼延良眨眼睛。自从避子汤的事被发现之后,吕安平开的这温补的方子大王府就没断过。温瑜觉得自己都快喝成药罐子了。

    眼下的撒娇对呼延良可是不好用的,喝药的事可容不得她任性。

    温瑜捏着鼻子,仰头几大口将那一碗褐色的药汤喝得一滴不剩:“这下可以说了吧!”

    呼延良将琉璃盏里搁着的蜜饯拿了一个塞进她嘴里,慢悠悠地说:“我还以为你本事通天,准备不借我这份力自己寻真相呢。”

    温瑜里里外外忙活了这么多天,呼延良看在眼里,只是她不说他便给她极大的自由断然不插手。若不是前些日子胭脂香粉铺子的事,呼延良倒真不准备干预过多,温瑜的能力他是放心的。只是,叶可卿话为他敲响了警钟,这西京暗处又人紧紧盯着温瑜,稍有疏忽,便让这暗处的佞人有了可乘之机。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王爷。”温瑜笑了笑,主动投怀送抱地坐到呼延良腿上。

    “本王可不吃这美人计。”呼延良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右臂还是收紧了将她抱在腿上,“你父汗当年是被奸佞所害,牵扯其中的人我都处理干净了,也算是为你报了仇。”

    五年前,温都旧案之后,呼延良从神谷山回西京时生命垂危。明面上,他在大王府内失魂落魄地养了两个月身体;而暗地里,他却风卷残云地将牵涉其中的大部分奸佞查清,又寻了其他掩人耳目的理由将人处理掉。

    抽丝剥茧之后,最幕后的那一位便是左阁老。五年前的左阁老身居相位,权盛一时。正因大王府的筹谋,左阁老无奈解甲归田,相位拱手让与贺兰府。

    “王爷当真觉得温都旧案就只到左阁老?”温瑜搂着他的脖子笑靥如花,明澈的眼睛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要看他的反应。

    “我怎么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当真觉得就到此为止。”呼延良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自己心中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怀疑。藩国可汗被扣上了忤逆的罪名,若只是一个宰相所为,呼延良是不会信的。可父皇的态度又是显而易见得,左阁老的罪名成立了尚且只是告老还乡,更何况他身后那些没有真凭实据的人呢。

    “父皇虽说是将旧案翻篇了,也免了你两个哥哥的罪名。可是温瑜,你要明白,要一朝天子认错,那本身便是一场颠覆。”呼延良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有朝一日待他入主长平宫,届时父皇作古,许多前尘旧事便可以平反了。

    温瑜点了点头,她也是明事理的。一朝天子若朝令夕改,那如何维持呼延的稳定,如何立威于天下。

    呼延良看着温瑜点头的表情,知道她这执拗的性格断然不会被自己的几句话就劝退。无妨,她若是想查,那他也不介意放手要她查。

    “不是听说你在暖阁里敲敲打打了好一阵子?密道口这还没寻到?”

    温瑜听到这话,神情懊恼地嗔怪道:“密道口找到了,只是没找到如何开。”原来自己的动作,呼延良早就了然于胸了。

    “真是个笨丫头。”呼延良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走回暖阁。

    温瑜关门前特意确认了暖阁周围眼下没有府里下人,这才在密道口立定等着呼延良打开密道机关。只见呼延良从自己妆台内拿出一个锦盒,锦盒内正是大婚册封之日的那一支金玉步摇。

    “我想到了的!我就说这纹路怎么如此熟悉。”看着那金玉步摇,温瑜这才想起来为何前些日子看着这密道口的机关雕花会有熟悉的感觉。

    “怪不得上次信王纳妃时……”温瑜这才想起来信王大婚典礼时在长平宫门口王爷曾问过自己一句金玉步摇可曾保管好。原来早在那时,王爷便料到自己要寻这密道机关了吗?

    呼延良默不作声,将金玉步摇往雕花纹路的凹槽里一放,轻轻一拧,脚下的两块地砖便晃动起来。两块地砖全然打开,温瑜这才看到几阶步梯之下,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地下空间。

    屋内的陈设与王府书房并无异同,密室四壁悬挂着油灯,墙壁内嵌的架子上摆放着呼延良收藏的古玩字画,还有一些珍藏古籍。温瑜被呼延良牵着走下来,呼延良手轻触墙壁上镶嵌着的一只金鹰,头顶入口处的砖块缓缓闭合。

    温瑜看着尽头幽深的甬道问:“这密道尽头通向哪里?”

    “涂匡宅子的后门。”呼延良对她毫不隐瞒,“后门墙根处有一块砖是松动的,连压三次地面便能看得见入口。”

    其实,呼延良老早就想把这密道的事告诉温瑜了,以防哪日自己若是不在府上,温瑜遇见麻烦也多个法子。

    呼延良取出一本系好的卷宗,递到温瑜手里:“不必再冒险去左府翻箱倒柜了,眼下西京,除了父皇,没有人比大王府里这份还齐全了。”

    温瑜接过,小心翼翼地扯开系上的缎带,将卷宗内页一张一张抚平。

    就快五年了。五年前的这个季节,温瑜还是蜜罐里泡大的小公主,同呼延良闹了别扭便风风火火地跑回去找父汗撒娇。五年前的冬日,温瑜一夜之间便成了罪臣之女,温都遗珠,痛失慈父。

    往事过眼云烟,如今又都历历在目。温瑜深吸一口气,一页一页地将卷宗翻开,手指抚摸着一个又一个曾经就在身边如今却天人永隔的名字。

    父汗,您再等等,再等等,温都的冤屈终有昭雪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