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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

    方睿就稍微麻烦一点,他的活计多少不仅只取决于韩汾东,还取决于赵志良对运营部的活计分配,还有同部门其他同事能不能按时按点完成自己的工作。对了,还有一项其他,其他就是方睿也不明白这活计为什么会变成他的,比如某些梁春言没干完的活计。

    方睿和林逸树的交集在第二个月只比第一个月的敷衍好了一些,林逸树稍微能够帮帮忙,完成一些方睿觉得很简单但是很花时间的活计了。两个人对这个结果都挺满意的,方睿满意林逸树没有太打扰他工作,林逸树满意自己工作上有收获。

    韩汾东就更平淡一点,他只需要听赵志良一个人的吩咐,剩下的就随便,反正上下有工作给到他,他只用转收发给手下就可以了。实在搞不懂的时候就往上面请教赵总就好了,虽然免不了被赵总一顿骂,但挨骂总好过无所适从。

    转机的出现还是在莽哥。

    在第二个月结束了,八月份,热日炎炎下林逸树不知不觉就结束了自己在康辉置地的第二个月的工作,一切都在变得更好起来。

    在林逸树看起来,自己拿到了两个月的工资,在公司提供的宿舍暂时是不用收钱的,说是管培生的优待,家里爸妈也没有打电话过来给林逸树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让他找女朋友什么的。偶尔还有机会可以和陆帆钱波通个电话,电话里林逸树计算着自己的工资想着等大家再次碰面怎么也要请两个大哥吃一顿好的,用来偿还自己在大学四年遭受的照顾。

    最重要的是,林逸树把自己打算写给伶仃的手书信转变成了短信,发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发出去,跨越国家跨越大洋,如果发不过去是缘分,发的过去那也是缘分,是什么缘分只能等了。虽说伶仃还没有回林逸树的短信,但是自己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尽人事,看伶仃的反应了。

    美好只是种感觉,感觉这种东西美妙香醇,可惜不持久。对林逸树来讲,他的美好感觉的结束常和莽哥有关系,莽哥在第二个月结束的那个周末又出现了了。第二个月他只出现了这么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看了林逸树太兴奋了,一定要出来横插一脚,让他不高兴一会。

    “树子,好久没见了,又是一个月,开心吗?”莽哥出现常常在下午出现,在康辉置地的厕所门口也好,要么就是林逸树宿舍的门口。反正莽哥从来不会敲门,林逸树一听到开门声,就已经知道是莽哥了,开口就是老病友了。

    “还行吧,你没看我玩的挺高兴的。”林逸树正在享受自己的成果,正在用电脑玩着些网上的网页小游戏,离开一四零四后林逸树就失去了玩网游的兴趣了。网络游戏的快乐全都寓在人与人之间,没有一起玩游戏的人以后再玩那游戏,林逸树只觉得自己像是孤岛,孤岛的感觉他领略太多了,不想再有了。

    干脆退而求其次,直接在网路上随便找了点游戏玩玩看了,反正也不要钱,时间除了上班的时候值钱,不上班的时候那就一文不值了,既然一文不值干脆就拿来消遣好了。该干什么要做什么?林逸树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还不错。

    莽哥坐了下来,老位置,桌子上。“行吧,看起来,树子你现在很高兴,觉得自己还不错对吧?”言语中带有着笑意。

    “莽哥,你又有啥高见了?快说来让我学习一哈。”林逸树头也不回,在陆帆钱波伶仃都不在的时候,莽哥总算是登堂入室,成了林逸树最亲近的好友了。

    “不是不是,我都不知道你干什么了,怎么给你高见。你就别难为我这么个看客了。”莽哥说话声调也转换了起来。戏谑当中带着点讽刺。

    “我跟着方睿学了不少东西呀,还跟着看了很多公司高层的伎俩,都让我受益良多。”林逸树是真心觉得自己在这一个月学到了不少新东西。

    “看到新东西,和学到新东西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莽哥的语气完全变成了戏谑,他就像知道了林逸树的底线在哪里,不停地在加重诱惑的砝码,好让这林逸树上钩,就等林逸树好奇了,好奇地咬下“鱼饵”,就再也脱不了身了。

    听到莽哥这话,林逸树在键盘上的手停了下来,这句话他要好好思考一下是什么意思了。莽哥的话让他理解起来有点困难。

    “看到新东西,也是一种学习新东西的体现吧。”林逸树不肯后退,也不肯停手,他恢复了手指在键盘上的敲打,网页上的人物出招也频繁了起来。

    林逸树玩着一款真人快打类的游戏,在莽哥进来前他打的非常小心,但现在打的相当暴躁,甚至开始和电脑人物进行换血操作,伤敌一百自损八千。不管怎么样,林逸树肯定是变得焦躁了许多的。

    “不一样吧,如果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有一定道理,可是看过猪跑就等于吃过猪肉怎么样都是谬误了。”莽哥的戏谑变成肆无忌惮地坦白,他不需要再估计着林逸树情绪,也不需要照顾他情绪了,单刀直入地刺了进去,刀刀见血。

    “所以,莽哥,你是指我什么都没干吗?”林逸树对这个结果不能接受,没有人能接受自己一个月下来的成果被否定。就算是一坨说不清楚的东西,那也不能接受被人直白地否定。

    “当然不是指你什么都没干。”莽哥收回了刺刀,就有点道家的味道了,把拳头收起来,不是为了和善,只是为了打出更大力的一拳。“可是,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我帮助了方睿。”林逸树再次停下了手在键盘上的敲击,任由NPC把自己的角色人物摁在地上捶打,游戏里的输赢不重要了,现在林逸树只想和莽哥争个高下。“还有在运营部接手了不少活计,还参加了几次办公会的例会,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公司的权力中枢了,我不觉得这些事情都不算是‘学到了新东西’?”

    林逸树觉得莽哥的话近乎于侮辱了,所以一定要站出来和他较量一番,林逸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故一定要保卫自己可怜的自尊,不多但可怜巴巴的自尊。

    “哈哈哈哈哈哈,”莽哥笑的超大声,都要喘不过气来的那种大声。

    “要我给你倒点水吗?防止你哮喘死掉。”林逸树恶毒起来了,他巴不得莽哥就这么笑死过去,这样就不用面对他不想面对的问题了。

    “不会,你不死的话,我怎么会死呢?”不管怎么说,莽哥把他让人恶心的笑声压了下去,说的话恶心也无所谓了。

    “真想代劳让你去死呢,莽哥。”林逸树恨得牙痒痒的,他最讨厌这种莽哥这种装神弄鬼的时候了,就好像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抓到了。

    “不开玩笑的说啊,树子,你觉得你这一个月学到了东西?你确定?和你在学校的时候学习的感觉一样吗?”莽哥收回来的刺刀狠狠地又扎了下去。

    “学校和工作不能是一个概念吧。”决不投降。

    “学习是一个概念吧。”莽哥的话尖锐刺耳避无可避。

    “但你不能否认我有学习,有新的东西在让我成长。”林逸树暴露了他最后的底线,他只能退后到这里了,后面没有地方再让他后退了。

    “树子,我不是来让你难堪的,跑大老远过来不是为了恶心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学习不该是这样子的,如果你想要的不止这么点的话,那你的学习就不该只有这程度,就只有这件事是我想告诉你的。”

    莽哥说完这段话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走到林逸树的面前,面对面。“树子,你要搞明白,没有人像我这样在你那边,你得相信我。”莽哥看了下林逸树的表情不是很相信,“算了,咱们难得相见,为什么就不能和谐友善的一点呢,我们不说这些了可以吗?”

    莽哥先握手言和,林逸树倒是很少见到这种情况。

    “行吧,我们可以很和谐友善,但莽哥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啥意思?”主动权交接了,林逸树接过了指挥棒,他要和莽哥较量一下,他想知道到底莽哥嘴里的学习是什么?

    “啧,你就这么想知道?”莽哥的声音又变得飘忽了起来,“也罢,我就直说了,你学到的这些和你想要的出人头地有什么联系吗?”

    林逸树听到莽哥的问题想了一下。“我觉得,学习都会有用的吧,像乔布斯在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学的艺术字体在后面不就用到苹果里面了,谁知道有没有用呢?”林逸树记得很清楚乔布斯的演讲里着重讲到的话。

    “你有,乔布斯那样的天才吗?”莽哥停了一下,没有林逸树那么久,问了更关键也更伤人的问题。

    “什么?”林逸树确认一下莽哥说的是不是那话。

    “对,树子,你觉得你自己是天才吗?”莽哥挠了挠头,再次重复了一下。

    “我觉得我不是蠢蛋,天才我不知道。”林逸树这话说的有些压抑了,拿天才来讲就像是在嘲讽自己像个傻瓜。

    “我想不是,天才的话应该会在清北吧。如果你家底不是很好,又不是天才,普通人里面稍微聪明一点,那就会到塑仁大学这样的学校来,我觉得这样的推断才比较合乎逻辑。”莽哥总算掏出了烟盒,他刚才都没有掏出烟来。

    “塑仁大学,也挺不错的啊,伶仃也在塑仁大学啊。”林逸树知道莽哥说的没错,自己不过是普通人里面稍微不普通一点的人,但是伶仃不是,伶仃是林逸树在塑仁大学见过的珍宝,非常人也。

    “伶仃,你和我都知道的,伶仃是发挥失常吧,按聊天来说,我记得她正常发挥的分数就算不能清北,国内前十应该是没问题的,树子你呢?”莽哥抽了一口烟,深深地过肺,听得到声音的那种。

    “那大家都是在一个学校不是吗?”可笑的是,伶仃在这件事情上也成为了林逸树的救命稻草。

    “我记得,树子你是发挥超常吧,平常高中都是年级里看不到的那种,最后一次高考走了狗屎运,就以为自己和你的宿友们还有对,你喜欢的小女生是一个级别,一个level的人,是不是太自大了一点。”莽哥把刚才深深吸入的烟,大力吐了出来。

    “够了,莽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讲。”林逸树不敢细想莽哥说的话,但他的身体深处有种刺痛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浑身不适。

    “不是我有什么资格这么讲,我来帮你数数好了,本来我不想这么残忍的,但你连一点点生活的真实都不肯接受,近乎于愚蠢了,这让我很难接受,你知道我们是好朋友嘛。”莽哥把烟灰弹在了林逸树的键盘上,他当然是故意的。

    “别再说了,我觉得他们都对我很好,没有任何区隔。”大学里的宝贵时光,是林逸树在康辉置地上班时常打开的八音盒,现在莽哥在亵渎这盒子,往里面倒着最不堪的烟灰,连烟屁股都丢了进去。

    “先来谈谈陆帆好不好?”莽哥的声音不再戏谑,低沉了下去,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哦对,现在应该叫陆老板了,对吧,树子,你该不会不懂吧。人家在宿舍就是大哥,出了学校就直接回家当老板了,那你呢?树子,在这奇怪的公司,干了一个月,拿了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工资,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实习生了?”

    “不说话?那再来看看钱波,波哥。你还是处男吧?树子,我们的波哥在学校可是吹嘘过自己百人斩,那会可能是大一吧,还是大二我记不清楚了,现在依然可以好好考试,只要考过了那就是摇身一变,成为了国家公务人员,为人民服务去了。你呢?连打电话借钱都说不出口,你觉得你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吗?”林逸树没说话,就听着莽哥对着他的两个亲爱宿友品头论足。

    “所以呢?”林逸树说话了,所以呢?大家不一样,那又怎么样呢,这能否定林逸树这四年来和一四零四的情谊?林逸树不相信莽哥的话是真的,其实只是不认为他们的感情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