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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太上皇震怒

    西苑即为后世中南海,自辽金时代就开始营建,慢慢发展成了皇家园林。蒙元时的名称为太液池,明清时改称为西苑。

    西苑原先只有北海和中海,后来又扩建了南海,并且在里面修建了许多宫殿亭阁之类,是帝王后妃们休闲避暑的地方。

    明清的一些帝王也喜欢在这地方处理政务。

    锦衣卫指挥使李淮今天十分的紧张,昨晚北镇抚司大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全城的锦衣卫人马尽出,抓了无数的城狐社鼠,但是昨晚诏狱的事情却依旧没有半分头绪。

    今天他正在为这件事头疼时,又接到了太上皇和圣上移驾西苑的消息,连忙带人来护卫圣驾。

    琼华岛上,太上皇登高望远,看着楼下迷人的湖光山色,难得地心情开朗起来,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永安帝一直在一边陪着笑脸小心伺候着,见今天父皇居然心情大好,连忙上前小心地道:“难得父皇今天愿意出来散散心,我已经命皇后带着嫔妃们在下面伺候着,还有您的孙子孙女们也来了,要不父皇您就见一见?”

    以前太上皇可是对永安帝一直爱理不理的,连自己的孙子和孙女也懒的见,今天居然破例的搭了句:“我就是在宫里呆腻了,出来散散心,你们又巴巴地都跑来干什么?”

    永安帝小心翼翼地说:“儿臣已经多日未见到父皇,甚是挂念父皇的身体。演儿和添儿也念叨着好久没见到皇爷爷了,都想着给父皇请安呢!”

    太上皇叹了口气:“罢了,既然都来了,就让他们上来吧!”

    永安帝大喜,连忙命令六宫都总管夏守忠去传唤皇后等人。夏守忠赶紧屁颠屁颠地去了。

    永安帝陪笑着问:“看来父皇今天心情甚好,一会就让儿臣陪父皇饮上几杯酒吧!”

    太上皇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心说:“堂堂一国之君倒会顺杆子爬,看我没斥责你就越来越没皮没脸了。”

    永安帝厚着脸皮,陪着太上皇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太上皇一直面无表情。直到皇后带着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们上了楼,给太上皇见礼,太上皇这才露出了笑容。

    永安帝目前生有两个皇子和三个公主。其中大皇子吴演今年才九岁,是皇后所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会是以后的储君了。

    二皇子名添,是李贵妃所生。年龄更小,刚满六岁。

    其余的三个公主也都是妃嫔们所出,因为年龄太小,大家都还没到敕封的年龄。

    太上皇搂着大皇子吴演很是高兴,不管他对永安帝如何讨厌排斥,但是见了亲孙子还是很开心的。

    “皇爷爷,孙儿想你了。昨儿听说今天能见到皇爷爷,孙儿可是高兴地一夜都没睡好呢!”

    “你这个小鬼头,真会说话!比你父皇强多了,他就会惹我不高兴。”

    吴演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聪明伶俐,几句话就逗得太上皇哈哈大笑,说着还不忘瞪了永安帝一眼,永安帝只有干笑几声。

    “皇爷爷,静姑姑呢,怎么不见她?”

    一个四五岁的小公主凑上来问,她是淑妃生的女儿吴沁。福宁公主吴静秋没事时最喜欢领着她在宫里到处逛,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最为密切。这才两天不见面,就开始想念她的静姑姑啦!

    “怎么,心里就想着你的静姑姑,不喜欢和皇爷爷说话了?皇爷爷可要生气了!”太上皇故意板着脸道。

    “不是的皇爷爷,您别生气,我最喜欢和皇爷爷玩了。我是有好东西要送给镜姑姑才会问她的!”

    吴沁还以为太上皇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

    太上皇看见吴沁小脸急的通红,像是个大苹果一样,简直是可爱到了极点,就一把抱过了吴沁,笑道:“我的小宝贝,皇爷爷没生气,是逗你玩呢!”

    永安帝看着太上皇和孙子孙女们玩的这么开心,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今天带着小皇子小公主们来给太上皇请安是做对了,起码能和太上皇缓和一点关系。

    大周朝一直标榜以“仁孝”治天下,结果自己却和太上皇的关系一直很僵持,这也难让下面的臣民们心服啊!

    太上皇抱着孙女问道:“福宁那丫头呢?不是说先来打前站吗?怎么现在连影子也不见?”

    夏守忠连忙上前道:“回禀太上皇,长公主殿下正在海上泛舟。”

    太上皇点头道:“这个丫头就喜欢玩水,谁在她身边陪着?”

    夏守忠道:“有忠顺王世子和张总管陪着,另外还有……”

    “还有谁?”太上皇见夏守忠说话居然迟疑了,忙问道。

    “禀太上皇,还有的是凤澡宫贾贵妃的胞弟,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子,乳名唤作贾宝玉的贾公子在陪在长公主殿下身边。”

    夏守忠此言一出,满屋人都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傻了,这福宁公主怎么和贾妃的弟弟混在一起了。

    太上皇面沉似水,半晌道:“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永安帝赶紧对锦衣卫指挥使李淮道:“你快去请长公主过来,另外,把那个贾什么……”

    夏守忠连忙道:“是贾宝玉。”

    永安帝道:“对,就是那个贾宝玉也带来,让我瞧瞧!”

    “遵旨!”

    李淮领了皇命。立刻带着手下几名千户、百户下楼去了。

    永安帝目光一扫,看到了陪侍在皇后身边面色煞白的贾元春。心说:“贾妃啊贾妃,想不到你的弟弟竟然如此大的胆子,敢和长公主结交,父皇要是发了脾气,我可保不住你们!”

    贾元春这时候已经整个人都蒙了,她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怎么会认识的福宁公主。这福宁公主可是太上皇的心头肉,得罪了她甚至比得罪了当今皇帝还可怕。

    她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出行列,跪伏在太上皇驾前:“妾身凤澡宫贵妃贾氏特来请罪!”

    太上皇哼了一声:“贾氏,你何罪之有啊?”

    元春道:“妾身胞弟贾宝玉年幼无知,居然胆敢冒犯长公主殿下。都是妾身在他小时候管教不严,才会让他如此大胆。

    妾身情愿被褫夺所有封号,代弟受罚!还请太上皇看在先祖曾为大周浴血的份上,免他死罪”

    永安帝在一边陪笑道:“父皇,贾妃一向贤良淑惠,贾家也忠心体国。儿臣也斗胆请父皇开恩,饶了贾宝玉这一次。”

    太上皇翻了翻白眼,道:“看来皇帝对贾妃倒也很看重,居然会替她求情。也罢,看在皇帝的份上暂时先饶了这小子一次,以后再敢放肆,必不轻饶!”

    贾元春大喜,连连叩首,先谢过太上皇的宽宏大量,然后又叩谢了永安帝求情之恩。永安帝摆摆手,让元春先退下了。

    正在这时,忽听楼梯咚咚作响,福宁公主提着衣襟一口气跑到了楼上。后面指挥使李淮和张公公也紧跟着上了楼。

    “父皇!”福宁公主扑上去撒娇。

    “哼,你这个丫头,都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太上皇怒道。

    “咦父皇,你怎么啦?是谁惹你生气了?你说个我听,我去教训他!”

    福宁公主很少诧异。她眼睛四下里一扫,望着永安帝道:“皇兄,是不是你又惹到父皇了?”

    永安帝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又瞪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父皇十回生气至少有九次是因为皇兄。这一次居然不是,那到底是谁呀?”福宁公主奇道。

    太上皇怒道:“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惹朕生气啊?”

    “什么,父皇是为了我生气?”福宁公主这一下倒是愣住了。

    “为什么呀,我哪里惹到父皇了啊?”

    太上皇道:“你别忘了你可是公主之尊,现在年龄也已经不小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尊严,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肆意妄为,你这样让你皇兄以后又如何面对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