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家法
贾政如同木雕泥塑般呆愣了良久，刚回过神来，忽然外面有人传禀，荣国府里来人求见。
贾政忙命人传进来一看，却是贾琏。
“你现在跑来做什么？”贾政忙问道。
“家里有急事，老太太让我请老爷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让我现在回去？”贾政很是诧异。
“这个……”贾琏犹豫一下道：“是宝玉出事了。”
“宝玉！”贾政的眉头一下子皱起，“他早上进宫去谢恩，又能发生什么事？难道是在宫里冲撞了哪位贵人吗？这混账东西，尽会惹事！”
“不是的老爷，宝玉是在西华门遇到了福宁公主，不知怎么的就跟着公主殿下一块去西苑了。”
贾政一听这话，头脑立刻轰的一声：“西苑乃是宫苑重地，他是什么身份，竟然也敢擅闯禁地，这是不想活了。”
贾琏见贾政还没抓住重点，就苦着脸道：“擅闯禁地还是轻的，大老爷说，宝玉枉顾身份，胆敢接近福宁公主，意图不轨，恐怕太上皇会震怒，这才是最重要的。”
贾政顿足道：“这个畜生，不知道事情深浅，竟然敢觊觎长公主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贾琏道：“老太太让我叫老爷回去，商量办法呢！”
贾政拍案道：“我回去又能如何？这畜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让太上皇斩了更好！”
贾琏几乎哭了，他现在终于明白，老爷为什么做了三十年的官，别人都飞黄腾达了，他才从六品升为五品的原因了。
这头脑也太简单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老爷，”贾琏道，“大老爷还说，太上皇一旦震怒，就不仅仅是宝玉一个人的事情了，恐怕整个贾家东西两府都会受到牵连的。”
贾政恍然大悟道：“这畜生，竟然给我们惹下这么大的祸患来！你等着，我去给堂官大人说一声。”
贾政急匆匆地去找堂官大人请假，堂官大人也没有为难他，就准了假。还玩笑道：“令郎今日名动京城，贾公如此匆匆，难道要回家给令郎贺喜不成？”
“大人说笑了，确系下官家中有急事。下官告退！”
贾政急匆匆的出来，到了外面会同了贾琏，上了马一起往荣国府赶来。
此时，除了园子里的小姐妹们，整个荣国府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大家全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太上皇会如何处置贾瑛，贾府会不会收到牵连。
所谓“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万一太上皇真的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发飙了，谁也无法预料后果如何。
贾政在路上，又问了昨天闭月阁的事情，贾琏这时候也不敢隐瞒了，就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只把贾政气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大叫：“这畜生，年纪轻轻就不学好，还学别人流连花丛。
正经的书不好好读，尽写一些淫词艳曲。我们贾府的脸面都给他丢尽了。
就是今天太上皇饶了他，我也要将他活活打死，免得以后败坏了贾家的清誉。”
贾琏知道老爷的倔脾气上来了，吓得不敢言语，只好在心里暗暗替贾瑛默哀。
等到了贾府，贾政也不去内堂见贾母了，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小书房坐着生气。
贾琏只好自个儿去见贾母。到了内堂，把贾政的话学说了一遍。
里面的王夫人一听，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出声，一旁的凤姐连忙劝道：“太太先别哭，老爷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宝玉可是老爷的亲儿子，难道老爷还会真的不管吗？”
贾母怒道：“你哭有什么用？难道不知道你家老爷是个不通事物的书呆子吗？这事他不管，我们娘几个管！
琏儿，你再命人去探听探听，看看宝玉回来吗？另外再看看娘娘什么时候回宫！”
贾琏连忙跑出来，命家人们赶紧去打探消息，这已经是派出去的不知道第几批人马了。
单说李贵几人，早早的就出了荣国府，在靠近西苑的地方找个僻静的地方下了马，大伙都不敢太过接近，就偷偷摸摸的去打探消息。
结果眼睛都瞅酸了，也不见贾瑛出来。众人也不敢回府，就只好在这边继续蹲守消息。
正等的心焦，那想贾瑛竟然毫发无损的从西苑出来了。
李贵等如同得了活龙一般，大家兴高采烈，一起簇拥着贾瑛赶回荣国府来。
此时荣国府里一片愁云惨淡，原先一直在园子里安慰探春的小姐妹们，现在也都知道了贾瑛的事情，一个个花容失色。
黛玉的心眼小，容不下事情，当时就控制不住泪如雨下了。
湘云生气道：“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二哥哥是那个什么福宁公主领了去的，又不是他自己要去的西苑，为什么还会有罪啊！这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宝钗叹道：“事关皇家尊严，又哪里有道理可讲。福宁公主年少无知，宝玉竟也不知道避讳一些，这也是命中该有这一劫啊！”
湘云道：“我就是气不过，二哥哥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不得好报呢！”
这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但是大家谁也没心思吃饭。都呆呆的坐着，等候消息。
贾母正要再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忽然一个小丫头从外面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凤姐正要呵斥，这个小丫头喊道：“老太太大喜呀！宝二爷回来了！”
众人一听，全部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贾赦一皱眉抢先喝道：“你胡说些什么，宝玉怎么可能会回来！”
小丫头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上道：“是宝二爷的小厮茗烟说的，让我进来传话呢！”
贾母忙道：“宝玉既然回来了，他的人呢，怎么没见到？”
王夫人也在内室里问道：“宝玉回来了怎么不进来，还在外面做些什么？”
小丫头道：“对了，茗烟说宝二爷被老爷拦住了，要在院子里动家法，老爷说要把宝二爷活活打死，他让我快来请老太太和太太救命呢！”
“什么？”贾母一听，一下子站起身来。“他敢！要是伤了我的宝玉我必不轻饶他！”
“老大，珍儿琏儿，你们赶快出去看看，我马上就到！”
贾母一边说，一边起身就走，王夫人和凤姐李纨等忙跟在了后面一起往外走去。
却说贾瑛刚到荣国府外，那些家人奴仆们正在垂头丧气的，见了他都喜出望外。
第一个是茗烟，一把抱住了贾瑛：“二爷，你可回来了，别人都说你出事了，把我们都急坏了！”
贾瑛笑道：“尽是无聊的人胡说，你看二爷我不是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茗烟道：“不是的，是大老爷说的，二爷你得罪了太上皇他老人家，必定回不来了。”
贾瑛咳嗽了一声：“快不要胡说，大老爷不可能这么说的。”
茗烟急道：“我没有胡说，我是听我姐说的。她是老太太房里的粗使丫头，她亲耳听到大老爷说的，把老太太她们都吓坏了呢！”
“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二爷我既然回来了，就说明你姐说的都是混账话。”
贾瑛心里说：这个大伯，倒是巴不得自己死啊，不过可惜这次让你失望了，暂时我也不说什么，明儿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贾瑛刚走到二门以外，忽听一声大喝：“畜生，你给我站住！”
“这是谁呀，瞎叫什么？”贾瑛回头一看，原来是老爸贾政。
“见过老爷！”贾瑛连忙停住脚步，躬身站立。
“你这个畜生，闯下塌天大祸，还敢回来！”贾政指着贾瑛道。
“老爷，不知道我到底闯下什么大罪，竟让老爷这么生气？”
贾瑛有点奇怪，这个便宜老爸是怎么啦？往常他虽然也看自己不爽，但还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呀！
“你这个畜生，竟然胆大包天，擅闯宫苑重地，冒犯公主殿下，差点给贾家招来灭门之祸，这还不是塌天大祸吗？
而且你还不学无数，流连妓馆。写下什么淫词艳曲，被全京城的人嘲笑。
贾家百年的清誉因为你一朝丧尽，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是死了也无颜见贾家的列祖列宗。”
贾政越说越气，喝令小厮拿住贾瑛按在长凳上朝死里打。
贾政忙命人传进来一看，却是贾琏。
“你现在跑来做什么？”贾政忙问道。
“家里有急事，老太太让我请老爷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让我现在回去？”贾政很是诧异。
“这个……”贾琏犹豫一下道：“是宝玉出事了。”
“宝玉！”贾政的眉头一下子皱起，“他早上进宫去谢恩，又能发生什么事？难道是在宫里冲撞了哪位贵人吗？这混账东西，尽会惹事！”
“不是的老爷，宝玉是在西华门遇到了福宁公主，不知怎么的就跟着公主殿下一块去西苑了。”
贾政一听这话，头脑立刻轰的一声：“西苑乃是宫苑重地，他是什么身份，竟然也敢擅闯禁地，这是不想活了。”
贾琏见贾政还没抓住重点，就苦着脸道：“擅闯禁地还是轻的，大老爷说，宝玉枉顾身份，胆敢接近福宁公主，意图不轨，恐怕太上皇会震怒，这才是最重要的。”
贾政顿足道：“这个畜生，不知道事情深浅，竟然敢觊觎长公主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贾琏道：“老太太让我叫老爷回去，商量办法呢！”
贾政拍案道：“我回去又能如何？这畜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让太上皇斩了更好！”
贾琏几乎哭了，他现在终于明白，老爷为什么做了三十年的官，别人都飞黄腾达了，他才从六品升为五品的原因了。
这头脑也太简单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老爷，”贾琏道，“大老爷还说，太上皇一旦震怒，就不仅仅是宝玉一个人的事情了，恐怕整个贾家东西两府都会受到牵连的。”
贾政恍然大悟道：“这畜生，竟然给我们惹下这么大的祸患来！你等着，我去给堂官大人说一声。”
贾政急匆匆地去找堂官大人请假，堂官大人也没有为难他，就准了假。还玩笑道：“令郎今日名动京城，贾公如此匆匆，难道要回家给令郎贺喜不成？”
“大人说笑了，确系下官家中有急事。下官告退！”
贾政急匆匆的出来，到了外面会同了贾琏，上了马一起往荣国府赶来。
此时，除了园子里的小姐妹们，整个荣国府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大家全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太上皇会如何处置贾瑛，贾府会不会收到牵连。
所谓“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万一太上皇真的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发飙了，谁也无法预料后果如何。
贾政在路上，又问了昨天闭月阁的事情，贾琏这时候也不敢隐瞒了，就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只把贾政气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大叫：“这畜生，年纪轻轻就不学好，还学别人流连花丛。
正经的书不好好读，尽写一些淫词艳曲。我们贾府的脸面都给他丢尽了。
就是今天太上皇饶了他，我也要将他活活打死，免得以后败坏了贾家的清誉。”
贾琏知道老爷的倔脾气上来了，吓得不敢言语，只好在心里暗暗替贾瑛默哀。
等到了贾府，贾政也不去内堂见贾母了，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小书房坐着生气。
贾琏只好自个儿去见贾母。到了内堂，把贾政的话学说了一遍。
里面的王夫人一听，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出声，一旁的凤姐连忙劝道：“太太先别哭，老爷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宝玉可是老爷的亲儿子，难道老爷还会真的不管吗？”
贾母怒道：“你哭有什么用？难道不知道你家老爷是个不通事物的书呆子吗？这事他不管，我们娘几个管！
琏儿，你再命人去探听探听，看看宝玉回来吗？另外再看看娘娘什么时候回宫！”
贾琏连忙跑出来，命家人们赶紧去打探消息，这已经是派出去的不知道第几批人马了。
单说李贵几人，早早的就出了荣国府，在靠近西苑的地方找个僻静的地方下了马，大伙都不敢太过接近，就偷偷摸摸的去打探消息。
结果眼睛都瞅酸了，也不见贾瑛出来。众人也不敢回府，就只好在这边继续蹲守消息。
正等的心焦，那想贾瑛竟然毫发无损的从西苑出来了。
李贵等如同得了活龙一般，大家兴高采烈，一起簇拥着贾瑛赶回荣国府来。
此时荣国府里一片愁云惨淡，原先一直在园子里安慰探春的小姐妹们，现在也都知道了贾瑛的事情，一个个花容失色。
黛玉的心眼小，容不下事情，当时就控制不住泪如雨下了。
湘云生气道：“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二哥哥是那个什么福宁公主领了去的，又不是他自己要去的西苑，为什么还会有罪啊！这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宝钗叹道：“事关皇家尊严，又哪里有道理可讲。福宁公主年少无知，宝玉竟也不知道避讳一些，这也是命中该有这一劫啊！”
湘云道：“我就是气不过，二哥哥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不得好报呢！”
这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但是大家谁也没心思吃饭。都呆呆的坐着，等候消息。
贾母正要再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忽然一个小丫头从外面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凤姐正要呵斥，这个小丫头喊道：“老太太大喜呀！宝二爷回来了！”
众人一听，全部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贾赦一皱眉抢先喝道：“你胡说些什么，宝玉怎么可能会回来！”
小丫头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上道：“是宝二爷的小厮茗烟说的，让我进来传话呢！”
贾母忙道：“宝玉既然回来了，他的人呢，怎么没见到？”
王夫人也在内室里问道：“宝玉回来了怎么不进来，还在外面做些什么？”
小丫头道：“对了，茗烟说宝二爷被老爷拦住了，要在院子里动家法，老爷说要把宝二爷活活打死，他让我快来请老太太和太太救命呢！”
“什么？”贾母一听，一下子站起身来。“他敢！要是伤了我的宝玉我必不轻饶他！”
“老大，珍儿琏儿，你们赶快出去看看，我马上就到！”
贾母一边说，一边起身就走，王夫人和凤姐李纨等忙跟在了后面一起往外走去。
却说贾瑛刚到荣国府外，那些家人奴仆们正在垂头丧气的，见了他都喜出望外。
第一个是茗烟，一把抱住了贾瑛：“二爷，你可回来了，别人都说你出事了，把我们都急坏了！”
贾瑛笑道：“尽是无聊的人胡说，你看二爷我不是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茗烟道：“不是的，是大老爷说的，二爷你得罪了太上皇他老人家，必定回不来了。”
贾瑛咳嗽了一声：“快不要胡说，大老爷不可能这么说的。”
茗烟急道：“我没有胡说，我是听我姐说的。她是老太太房里的粗使丫头，她亲耳听到大老爷说的，把老太太她们都吓坏了呢！”
“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二爷我既然回来了，就说明你姐说的都是混账话。”
贾瑛心里说：这个大伯，倒是巴不得自己死啊，不过可惜这次让你失望了，暂时我也不说什么，明儿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贾瑛刚走到二门以外，忽听一声大喝：“畜生，你给我站住！”
“这是谁呀，瞎叫什么？”贾瑛回头一看，原来是老爸贾政。
“见过老爷！”贾瑛连忙停住脚步，躬身站立。
“你这个畜生，闯下塌天大祸，还敢回来！”贾政指着贾瑛道。
“老爷，不知道我到底闯下什么大罪，竟让老爷这么生气？”
贾瑛有点奇怪，这个便宜老爸是怎么啦？往常他虽然也看自己不爽，但还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呀！
“你这个畜生，竟然胆大包天，擅闯宫苑重地，冒犯公主殿下，差点给贾家招来灭门之祸，这还不是塌天大祸吗？
而且你还不学无数，流连妓馆。写下什么淫词艳曲，被全京城的人嘲笑。
贾家百年的清誉因为你一朝丧尽，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是死了也无颜见贾家的列祖列宗。”
贾政越说越气，喝令小厮拿住贾瑛按在长凳上朝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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