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登城在即
“好兄弟。”张有志握住他的胳膊。
“等回到呼伦湖，我就带着我的族人去你的部落，教会他们怎样编织草鞋。”
“谢谢你，我的好兄弟。”呼兰白音高兴的从马背上拿出一大袋肉干来。
“我的父亲说，作为部落的头人，我们有义务让族人过上好的生活。
呼兰志，你现在应该很缺乏食物吧，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张有志看着这个单纯的少年鲜卑人，愣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
张有金也不知道挡住了多少次冲击。
箭矢已经用尽，弩机也几乎全部损坏，四百人出城而战，不到半天就损失了大半。
身前的部下一个个倒下，哪怕许多人他还没记住名字，依旧让他心痛至极。
终于，身后传来了允许后撤的鼓声。
张有金长舒口气：“亲兵队，向我靠拢。”
罗泰和十几个身穿制式甲胄的悍卒闻言，迅速脱离军阵，呼啦啦一下聚到了他身边，让本就不再严整的队形又松散了许多。
“结阵。”张有志大喝一声。
罗泰举着盾牌就站到了他身前，十几个士卒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刀枪盾弩。
“各旅听令，撤。”
伤亡惨重的士兵们闻言，心中升起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迅速往后退去。
开始的时候，士兵们还勉强保持着阵型，缓缓后退。
等经过张有金和亲兵队身边后，不知道谁先带头，所有人突然就一下转身，散开队形拼命的跑。
阵型既乱，威胁自然也就消失。
坡下的鲜卑人见状，打马就追，在后面连续砍杀了许多人。
看着下属死伤惨重，张有金目眦欲裂，大喝一声：
“前进十步。”
亲兵队早已习惯了对张有金命令的绝对服从，闻言齐刷刷喝到：
“前，进，前，进.....”
他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一字一步，恰好走了十步。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是他们甲胄齐整，队形严密。
这一下以进为退，气势逼人，愣生生把冲上坡道的鲜卑骑兵压下去十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百来号士卒总算是跑回了墙头。
张有金却还不能走。
城墙上空间有限，还修建了阻止鲜卑人纵马的矮墙，撤回去的士卒通过还需要时间。
可是，鲜卑人不给他们时间。
数百骑在千夫长的呵斥下，打马就冲了过来。
张有金举着短枪，带着亲兵结了个小小的方阵，且战且退。
敌人的弓箭十分密集，还不时有各种各样的钝器飞来。他们虽然靠长枪阻止了敌骑靠近，但是依旧一直有人倒下。
汗水浸湿了衣衫，将军铠上到处都是不算明显的凹陷，不知敌我的鲜血浑身都是。
张有金早已忘记，自己刺杀了多少人。
恍惚间，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年仅十七岁的有志。
老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因为大哥二哥家的几个娃娃已经不小，老四又到了最能吃的年纪，家中压力太大，不得不让他来了军中。
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双胞胎儿子，光宗和耀祖。
多粗俗的名字，就像自家哥几个的名字一样，简直太没文化了。
明明妻子想出了更好的名字，老爹偏说这两名字更好。
幸好两小子都很听话。
张有金难得一笑的脸色挤出一丝笑意，转瞬又成了无奈：
这都四岁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
本来宁县算是边关战事较少的地方，哪知道一年内胡人竟然两次寇边。
以往明明每一次寇边都有军情司的情报，都有提前准备，这两次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有金晃晃脑袋，把各种杂念甩出脑海。
在部下的掩护下，他奋力的翻过墙垛上了城墙。
就在他刚刚上了城墙，准备翻过拒马墙的时候，一柄飞斧飞了过来。
张有金听到飞斧的破风声，回头挥动短枪去挡。
哪里想到，他早已精疲力竭，短枪挥动的慢了甚至不止半分。
短枪落空，那飞斧旋转着就砸到了他的肋部。
幸好，这是一柄来自崔秀麾下辅兵镇的工匠用斧，乃是单刃斧。
锤面带着巨大的动能，把将军铠砸的深深陷了下去，刹时就断了不知多少跟肋骨，一口鲜血“噗嗤”的喷了出来。
罗泰冒着箭矢飞奔过来，一把捞起他就躲到了拒马墙后面。
“医匠，医匠。”
流矢横飞的城头上，哪里是医匠待的地方。
两个穿着皮甲的急救队士兵抬着木板，飞奔而来，把张有金抬到了木板上。
路过王虎身边的时候，张有金对还在大声指挥战斗的王虎轻声道：
“将军，你有没有发觉异常？”
“什么异常？”
“将军，咱们西大营呢？征东卫大营呢？崔将军和乔将军的援军呢？军情司呢？”
张有金躺在门板上，眼神悲戚的问道。
王虎眼神一黯，随即挥挥手，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声道：
“你他娘少管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去内城休息，不要在这碍手碍脚。”
平北县的城墙高三丈，厚一丈，墙头可容数马并行。
王虎拆掉了几户百姓的房子，才终于在拓跋平的土坡两侧搭建起了两道挡马墙。
挡马墙高不过五尺，飞奔中的骏马轻轻就能越过去，但是在这里不行。
不擅攀爬的草原马缓缓爬上缓坡之后，根本没有提速的空间，甚至成了碍手碍脚的东西。
宽不足一丈的墙头上，一队士卒刚好能封锁城墙的一边。
王虎直接派出了自己的两队亲兵，把短短十丈的城墙变成了修罗场。
冲上城头的鲜卑骑兵上前就死，不上前就会被后面的军官催促，甚至推挤摔回土坡去。
远处的拓跋平看到士们冲上了城墙，以为破城在即，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效，竟然还来不及欢呼就骂起了娘。
他知道周军早就没有了重箭和床弩弩矢，于是在下属的簇拥下，打马来到了距离土坡百步的地方督战：
“给我冲，快给我冲，你们在拖什么，鲜卑没有你们这般怕死的勇士。”
墙头和土坡上倒毙的人马尸体越来越多，攀爬越来越困难。
驰骋草原的战马立足不稳，甚至爬不上坡去。
眼看距离成功已经越来越近，拓跋平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急躁。
拓跋平打马在阵前跑来跑去，大声的呼喊：
“巫马部呢？
你，去把巫马部、子桑部的杂胡找来，让巫马二带着他们去清理坡道上的尸首，给拓跋部和慕容部、纥骨部的勇士清理出通道来。”
巫马二很快就被带到了阵前，他双眼无神的接受了命令，然后带着面如死灰的部下们，走向了缓坡。
一具具人马的尸体被拖到了后方，甚至还引起了不小的混乱，因为有些周军的尸首上有着精良的甲胄。
看着坡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拓跋平打马来到自己的亲信们面前。
“等回到呼伦湖，我就带着我的族人去你的部落，教会他们怎样编织草鞋。”
“谢谢你，我的好兄弟。”呼兰白音高兴的从马背上拿出一大袋肉干来。
“我的父亲说，作为部落的头人，我们有义务让族人过上好的生活。
呼兰志，你现在应该很缺乏食物吧，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张有志看着这个单纯的少年鲜卑人，愣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
张有金也不知道挡住了多少次冲击。
箭矢已经用尽，弩机也几乎全部损坏，四百人出城而战，不到半天就损失了大半。
身前的部下一个个倒下，哪怕许多人他还没记住名字，依旧让他心痛至极。
终于，身后传来了允许后撤的鼓声。
张有金长舒口气：“亲兵队，向我靠拢。”
罗泰和十几个身穿制式甲胄的悍卒闻言，迅速脱离军阵，呼啦啦一下聚到了他身边，让本就不再严整的队形又松散了许多。
“结阵。”张有志大喝一声。
罗泰举着盾牌就站到了他身前，十几个士卒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刀枪盾弩。
“各旅听令，撤。”
伤亡惨重的士兵们闻言，心中升起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迅速往后退去。
开始的时候，士兵们还勉强保持着阵型，缓缓后退。
等经过张有金和亲兵队身边后，不知道谁先带头，所有人突然就一下转身，散开队形拼命的跑。
阵型既乱，威胁自然也就消失。
坡下的鲜卑人见状，打马就追，在后面连续砍杀了许多人。
看着下属死伤惨重，张有金目眦欲裂，大喝一声：
“前进十步。”
亲兵队早已习惯了对张有金命令的绝对服从，闻言齐刷刷喝到：
“前，进，前，进.....”
他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一字一步，恰好走了十步。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是他们甲胄齐整，队形严密。
这一下以进为退，气势逼人，愣生生把冲上坡道的鲜卑骑兵压下去十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百来号士卒总算是跑回了墙头。
张有金却还不能走。
城墙上空间有限，还修建了阻止鲜卑人纵马的矮墙，撤回去的士卒通过还需要时间。
可是，鲜卑人不给他们时间。
数百骑在千夫长的呵斥下，打马就冲了过来。
张有金举着短枪，带着亲兵结了个小小的方阵，且战且退。
敌人的弓箭十分密集，还不时有各种各样的钝器飞来。他们虽然靠长枪阻止了敌骑靠近，但是依旧一直有人倒下。
汗水浸湿了衣衫，将军铠上到处都是不算明显的凹陷，不知敌我的鲜血浑身都是。
张有金早已忘记，自己刺杀了多少人。
恍惚间，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年仅十七岁的有志。
老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因为大哥二哥家的几个娃娃已经不小，老四又到了最能吃的年纪，家中压力太大，不得不让他来了军中。
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双胞胎儿子，光宗和耀祖。
多粗俗的名字，就像自家哥几个的名字一样，简直太没文化了。
明明妻子想出了更好的名字，老爹偏说这两名字更好。
幸好两小子都很听话。
张有金难得一笑的脸色挤出一丝笑意，转瞬又成了无奈：
这都四岁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
本来宁县算是边关战事较少的地方，哪知道一年内胡人竟然两次寇边。
以往明明每一次寇边都有军情司的情报，都有提前准备，这两次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有金晃晃脑袋，把各种杂念甩出脑海。
在部下的掩护下，他奋力的翻过墙垛上了城墙。
就在他刚刚上了城墙，准备翻过拒马墙的时候，一柄飞斧飞了过来。
张有金听到飞斧的破风声，回头挥动短枪去挡。
哪里想到，他早已精疲力竭，短枪挥动的慢了甚至不止半分。
短枪落空，那飞斧旋转着就砸到了他的肋部。
幸好，这是一柄来自崔秀麾下辅兵镇的工匠用斧，乃是单刃斧。
锤面带着巨大的动能，把将军铠砸的深深陷了下去，刹时就断了不知多少跟肋骨，一口鲜血“噗嗤”的喷了出来。
罗泰冒着箭矢飞奔过来，一把捞起他就躲到了拒马墙后面。
“医匠，医匠。”
流矢横飞的城头上，哪里是医匠待的地方。
两个穿着皮甲的急救队士兵抬着木板，飞奔而来，把张有金抬到了木板上。
路过王虎身边的时候，张有金对还在大声指挥战斗的王虎轻声道：
“将军，你有没有发觉异常？”
“什么异常？”
“将军，咱们西大营呢？征东卫大营呢？崔将军和乔将军的援军呢？军情司呢？”
张有金躺在门板上，眼神悲戚的问道。
王虎眼神一黯，随即挥挥手，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声道：
“你他娘少管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去内城休息，不要在这碍手碍脚。”
平北县的城墙高三丈，厚一丈，墙头可容数马并行。
王虎拆掉了几户百姓的房子，才终于在拓跋平的土坡两侧搭建起了两道挡马墙。
挡马墙高不过五尺，飞奔中的骏马轻轻就能越过去，但是在这里不行。
不擅攀爬的草原马缓缓爬上缓坡之后，根本没有提速的空间，甚至成了碍手碍脚的东西。
宽不足一丈的墙头上，一队士卒刚好能封锁城墙的一边。
王虎直接派出了自己的两队亲兵，把短短十丈的城墙变成了修罗场。
冲上城头的鲜卑骑兵上前就死，不上前就会被后面的军官催促，甚至推挤摔回土坡去。
远处的拓跋平看到士们冲上了城墙，以为破城在即，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效，竟然还来不及欢呼就骂起了娘。
他知道周军早就没有了重箭和床弩弩矢，于是在下属的簇拥下，打马来到了距离土坡百步的地方督战：
“给我冲，快给我冲，你们在拖什么，鲜卑没有你们这般怕死的勇士。”
墙头和土坡上倒毙的人马尸体越来越多，攀爬越来越困难。
驰骋草原的战马立足不稳，甚至爬不上坡去。
眼看距离成功已经越来越近，拓跋平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急躁。
拓跋平打马在阵前跑来跑去，大声的呼喊：
“巫马部呢？
你，去把巫马部、子桑部的杂胡找来，让巫马二带着他们去清理坡道上的尸首，给拓跋部和慕容部、纥骨部的勇士清理出通道来。”
巫马二很快就被带到了阵前，他双眼无神的接受了命令，然后带着面如死灰的部下们，走向了缓坡。
一具具人马的尸体被拖到了后方，甚至还引起了不小的混乱，因为有些周军的尸首上有着精良的甲胄。
看着坡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拓跋平打马来到自己的亲信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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