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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纵火焚城

    仁孝元年十月九日,平北县。

    十七岁的张有志,终于完成了俘虏到囚徒,再到贵人的变身。

    而此时,拓跋平站在平北县的城楼上,死死的盯着城中的房屋,胸中泛起了滔天的怒火。

    他的身边站了十个身穿将军铠的鲜卑人,一个个看起来英武非凡,可脸上却有止不住的颓色。

    谁也没有想到,周人会这般可怕。

    从那个叫做崔秀的敌将,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城池,他们已经损失了上万人。

    五万五千人的大军,随着呼兰部的离开,现在竟然只剩不足四万了。

    这其中至少有两千,居然是死在破城之后。

    在将士们进城之后。

    卑鄙奸诈的周人,他们躲在门后面用弓箭偷袭,从房梁上坠下来用匕首捅人,夜间还会拎着刀从地窖里跑出来。

    朝着布帛粮食走去的鲜卑勇士,会被身后的长枪捅破胸膛;

    追向小娘子的战士,会被一整队顶盔挂甲的杀才包围;

    口渴的士卒,会喝到有毒的井水。

    短短十二个时辰,鲜卑军死了起码两千人。

    拓跋平对冲城的士卒们履行了诺言,鲜卑大军足足等了一天才次第进城。

    可等他进城之后,见到的不是劫掠之后士气如虹的下属,居然是街道上的京观。

    拓跋平大声的咆哮:“谁能告诉我,该死的周军躲在哪里?”

    没有谁能够回答他,因为王虎和剩下的周军不知藏在何处,城中老人和孩子则在伤兵的保护下,躲在加固过的官署里。

    这时候,一个头戴兜帽的身影走上前来,阴恻恻的用汉话说了一句:

    “殿下,何不火攻?”

    拓跋平闻言,眼睛一亮,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杀气:“来人,纵火焚城。”

    “不可。”甘尽忠快步走上前来。

    “殿下,城中财货众多,要是纵火焚城,部族的缴获就会损失许多。”

    拓跋平顿了顿,一时间有些犹疑不定。

    “大多数财货都已经被周人搬进了那个内城,我们焚掉外城,杀进内城不就行了?”

    拓跋平转过身去,拉着带兜帽者的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刘先生,高才。”随即他拱手一礼,“拓跋平得先生之助,如虎添翼尔。”

    “来人,纵火焚城。”

    ......

    罗泰披着深褐色的战袄,悠闲的的趴在一栋商户屋顶,看着那些傻乎乎的鲜卑人在巷弄间无头苍蝇一般走来走去。

    这些住惯了帐篷的蠢货,居然想不起来屋顶可以藏人。

    突然间,一队队举着火把的鲜卑人冲了过来,开始进行无差别的纵火。

    这些来自白山黑水的鲜卑人不懂何为建设,但是对破坏却精通的厉害。

    短短的时间,城池就化为了火海。

    许多藏在屋舍和地窖里的士卒,突然就走到了绝路。

    房梁已经烧了起来,灼的衣衫糊臭。

    罗泰只能咬着牙坚持。

    因为就在楼下不远处,站着一个十人队的敌军。

    没有穿铁叶甲的他,可没有一打十的本事。

    房顶的温度越来越高,火苗越来越近,他甚至闻到了头发被点燃的味道。

    罗泰把衣衫脱光,撒泡尿浸透后遮住口鼻,艰难的支撑着。

    突然,不远处的一处屋舍内,藏于地窖的五个周军受不了高温,身披铠甲冲了出来。

    那一队鲜卑人顿时就被他们吸引了过去。

    罗泰趁机从房顶一跃而下,冲到他们身后,干净利落的两刀就把两个鲜卑弓箭手抹了脖子。

    前排的几个鲜卑人一边忙着跟那伍周军对峙,一边大呼小叫的呼喊援军,哪顾得上后方。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折了三个兄弟。

    周军只损失了两个人,一个鲜卑十人队就被送回了神山。

    “泰哥,是你哪?咱们现在怎么办?”那个伍长惊喜的喊到。

    罗泰平常本就话不多,更当了张有金的亲兵不少时间,只习惯少说多做,一下子居然没想起来说什么。

    还不等他想好怎么答话,一支骨箭就钉在了这伍长的脖子上。

    罗泰抬头一看,十几个鲜卑人出现在了拐角处,距离不过十来步。

    两个披甲士卒早就存了决死的心,口中喊了一声“不退”,提刀就迎了上去。

    罗泰正要跟着一起往前冲,一根梁柱就倒在了他面前。

    才顿了这么一下,两个周军就已经倒在了骨箭下。

    罗泰愤愤的转身,冒着大火七弯八拐跑了好远,哗啦一下就跳进了一口下过药的水井里。

    一阵白烟闪过,身上的火总算是熄灭了。

    这井里他亲手倒了几大桶砒霜,喝是一口也不敢喝,但好歹能给身体降降温。

    好在归汉城选址很好,地下水源充沛,这井不深,哪怕不会游泳也淹不到他。

    要是听到有人过来,只需蹲下憋口气就行。

    而且,下过毒的井没多少人在意。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城中的周军越来越少,抵抗越来越微不足道。

    罗泰估计只有那些井下藏兵洞里的人能活下来。

    井里水汽充足,半袋子清水帮他坚持了三天,可他实在太饿了。

    身上的牛肉干被下了砒霜的井水泡了三天,也不知道内中有多少毒素,可罗泰还是忍不住吃了点。

    幸福的饱腹感,伴随着一阵阵绞痛从腹部传来,胃中犹如起火了一样,疼得他不由自主的弯下了腰。

    一点井水伴随着呼吸涌进口腔,把他呛的直咳嗽,眼泪鼻涕和汗水一起哗哗的往下流。

    幸好此时鲜卑人的大军,正在抬着几根没燃尽的梁木撞击官署围墙。

    咚咚咚的撞击声,响彻几乎化为了灰烬的县城。

    王虎蹲在一堵半坍塌的残垣边,满脸乌黑,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显然也是刚从哪口水井中爬上来。

    即便官署修建的十分坚固,但他终究只是一座官署。

    城里密密麻麻都是百姓和伤兵,他们意志坚决敢于用命,可是城墙扛不住了。

    七跟硕大的房梁分别由十几个士兵扛着,在一个鲜卑军官的呼喊下,整整齐齐的撞击着官署城墙。

    带伤守在城头上的张有金没有弩箭,没有滚木礌石,甚至连官署内的屋舍墙壁都拆下来丢了出去。

    可是,这些都没能阻止鲜卑人攻城。

    王虎轻轻的挥手,身后十几个披甲士卒和十几个没有甲胄的部下,迅速的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的亲兵队长带着没有甲胄的士卒,小心翼翼的,跑到了和他相反的方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