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走投无路
第95章：走投无路
看着老程头和巫马部战士的尸体，张有志的脸色很难看。
内心有一种忍不住的邪恶念头，让他很想把剩余的数百个妇孺统统杀掉。
田秋生满眼通红，拿着刀对着几个女人的脖颈不断比划，浑身上下透着疯狂的杀意。
他时不时的用眼睛偷瞄张有志和王大刀。
只要他们当中的谁稍微示意一下，这个年轻的辅兵就会挥刀砍人，而且是不杀光不罢休那种。
巫马部的战士带着工具，在营地外挖了个坑。
获得张有志允许后，他们把老程头和族人的尸体一起放了进去，再一次唱起了凄婉的歌谣。
罗泰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伤上加伤，小腿还中了一箭。
“有志，这些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张有志转过身去，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又回过头来道：
“罗大哥你知道吗，从墩台驻守到今天，我们前后干掉了三百个鲜卑人。
那可是三百个鲜卑最精锐的战士。
多么困难的局面我们都活下来了，老程头还说要跟我们张家接亲，结果窝囊的死在一个突厥女人手里。”
窝囊吗？
听着张有志的话，罗泰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滔天血光和无尽的火海。
他嘴角剧烈的抖动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忍了很久才忍住悲痛，开口说道：
“咱们队到现在还活着四个人呢，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
在平北县的时候，你三哥命我暂时当一个旅率，管着十几个老兄弟和百来个新丁。
全旅一百二十五个兄弟，他们把命交到了我手上，可是我连名字都还没记全，他们就全死了。
全死了，一个不剩。
其中有个叫卢宝的兄弟，跟你差不多大。
他才从平北县分到了三十亩地，而且他告诉我县衙说了免税三年。
话还没说完，我就看着他死在了我面前。
我答应他到平北县衙去，帮他弟弟把他那三十亩地要来，可我连他弟弟叫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就咽了气。
本来他站在后面，还不一定死那么快，是我让他去前面的。
是我让他去前面的。
后来我曾想，我雇人到县衙守着，有姓卢的人来平北了就告诉我。
可是现在，平北县都没了。
我们前镇和辅兵镇，还有一千多个我们从平北县临时招募的兄弟，还有整个西大营，四千人都死了。
还有城里的几千百姓，全都没了。”
罗泰稀里哗啦的哭了半天，缓了很久之后才缓过来，口中补了一句：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我只是怕死的不明不白。”
张有志听完没有说话，默默的去挨个查看受伤的兄弟，帮着杀羊。
沾着细盐吃羊肉的时候，张有志才问道：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修整一下还是直接回平北县？
我估摸着就算还有追兵也要三五天之后了，得等拓跋白音回到呼伦湖再搬来救兵，咱们这回应该是安全了。”
罗泰愣了一下，然后语气极为激动的说道：“不能去平北。”
“咋了罗泰，你不是说鲜卑人已经撤了？”王大刀问道。
罗泰犹豫了一下，满是烧伤的脸剧烈的抽动了一会儿，声音低沉的说道：
“现在上谷和代郡都不安全，甚至整个幽州和整个并州边境都不安全。
我们只能一直往西，从凉州的归汉城，或者往东去新罗搭船潜回去。”
绕这么远？
难不成，鲜卑人和突厥人已经把大周全境封锁了？
听了这话，张有志等人都十分惊讶。
先前双方只交换了如何被抓，如何逃跑这样的消息，张有志他们可不知道罗泰获得的情报。
身为大周边军，大家都清楚周军的强大。
在他们的认知中，要想占领幽州和并州所有的归汉城，除非鲜卑和突厥两国倾巢而出，否则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现在罗泰居然说并州都不安全了，得从凉州回国，这是何道理？
众人闻言，七嘴八舌向罗泰提问。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罗泰知道要是不说详情，只会害了所有人。
他以刀杵地站了起来，烂糟糟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凝重的说道：
“队率，有志兄弟，你们相信我吗？”
王大刀随意的摆摆手：“别跟俺扯这些没用的，有事说事。”
张有志十分果断的说道：
“罗大哥是我三哥的亲兵、是他最信赖的兄弟；
我还没入伍之前，这一身的本事也都是你教的，我把你当兄长一般；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呢？”
罗泰再一咬牙：“我再问一句，你信得过他们吗？”
张有志先看向王大刀，除了家中父兄，老王就是全天下他最信任的人。
然后他又看向了闫怀。
若非互相扶持大家谁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当初的龃龉早就烟消云散，现在已经是性命相托的兄弟。
至于田秋生，这个单纯的少年辅兵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他的眼睛刚扫过方莹的眼睛，方莹就坚定而且豪爽的说道：
“我们姐妹的荣誉和生命，都依赖张大哥才得以保全，我们均愿以生命报答你的恩情。”
巫马二不知道主人和他的朋友在说什么事，但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
他以拳捶胸用鲜卑语说道：“巫马部十六个战士，随时愿意为主人献出生命。”
罗泰看着这场景，虽然他早就隐约有所发现，但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会做主的不是最老成的程大或者闫怀，不是军衔最高的王大刀，也不是实力最强的巫马二。
居然是张有志？
罗泰知道，这个老上司的弟弟脑子灵活身手不差，
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少年人啊，他怎么就成了这支奇怪队伍的领头人？
他狠狠灌了一大口酒，然后说道：“你们知道大周军情司无处不在吗？”
王大刀坐在温暖的火堆旁打了个寒颤：
“你别跟我提这个名字，咱们当时打扫那个院子的事，我现在想起来还睡不着。”
见罗泰没有搭理王大刀，而是盯着自己，张有志只好答道：
“知道，之前我甚至还想会不会有军情司的人去呼兰部救我们。”
罗泰如鬼怪一般的面上挤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来：
“那我就告诉你们实情吧。
我和你们九个人，还有巫马部的十六个战士，我们现在已经走到了绝路上。
大周军情司，即将全天下追杀我们，我们走投无路了。”
“为什么？”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看着老程头和巫马部战士的尸体，张有志的脸色很难看。
内心有一种忍不住的邪恶念头，让他很想把剩余的数百个妇孺统统杀掉。
田秋生满眼通红，拿着刀对着几个女人的脖颈不断比划，浑身上下透着疯狂的杀意。
他时不时的用眼睛偷瞄张有志和王大刀。
只要他们当中的谁稍微示意一下，这个年轻的辅兵就会挥刀砍人，而且是不杀光不罢休那种。
巫马部的战士带着工具，在营地外挖了个坑。
获得张有志允许后，他们把老程头和族人的尸体一起放了进去，再一次唱起了凄婉的歌谣。
罗泰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伤上加伤，小腿还中了一箭。
“有志，这些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张有志转过身去，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又回过头来道：
“罗大哥你知道吗，从墩台驻守到今天，我们前后干掉了三百个鲜卑人。
那可是三百个鲜卑最精锐的战士。
多么困难的局面我们都活下来了，老程头还说要跟我们张家接亲，结果窝囊的死在一个突厥女人手里。”
窝囊吗？
听着张有志的话，罗泰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滔天血光和无尽的火海。
他嘴角剧烈的抖动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忍了很久才忍住悲痛，开口说道：
“咱们队到现在还活着四个人呢，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
在平北县的时候，你三哥命我暂时当一个旅率，管着十几个老兄弟和百来个新丁。
全旅一百二十五个兄弟，他们把命交到了我手上，可是我连名字都还没记全，他们就全死了。
全死了，一个不剩。
其中有个叫卢宝的兄弟，跟你差不多大。
他才从平北县分到了三十亩地，而且他告诉我县衙说了免税三年。
话还没说完，我就看着他死在了我面前。
我答应他到平北县衙去，帮他弟弟把他那三十亩地要来，可我连他弟弟叫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就咽了气。
本来他站在后面，还不一定死那么快，是我让他去前面的。
是我让他去前面的。
后来我曾想，我雇人到县衙守着，有姓卢的人来平北了就告诉我。
可是现在，平北县都没了。
我们前镇和辅兵镇，还有一千多个我们从平北县临时招募的兄弟，还有整个西大营，四千人都死了。
还有城里的几千百姓，全都没了。”
罗泰稀里哗啦的哭了半天，缓了很久之后才缓过来，口中补了一句：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我只是怕死的不明不白。”
张有志听完没有说话，默默的去挨个查看受伤的兄弟，帮着杀羊。
沾着细盐吃羊肉的时候，张有志才问道：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修整一下还是直接回平北县？
我估摸着就算还有追兵也要三五天之后了，得等拓跋白音回到呼伦湖再搬来救兵，咱们这回应该是安全了。”
罗泰愣了一下，然后语气极为激动的说道：“不能去平北。”
“咋了罗泰，你不是说鲜卑人已经撤了？”王大刀问道。
罗泰犹豫了一下，满是烧伤的脸剧烈的抽动了一会儿，声音低沉的说道：
“现在上谷和代郡都不安全，甚至整个幽州和整个并州边境都不安全。
我们只能一直往西，从凉州的归汉城，或者往东去新罗搭船潜回去。”
绕这么远？
难不成，鲜卑人和突厥人已经把大周全境封锁了？
听了这话，张有志等人都十分惊讶。
先前双方只交换了如何被抓，如何逃跑这样的消息，张有志他们可不知道罗泰获得的情报。
身为大周边军，大家都清楚周军的强大。
在他们的认知中，要想占领幽州和并州所有的归汉城，除非鲜卑和突厥两国倾巢而出，否则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现在罗泰居然说并州都不安全了，得从凉州回国，这是何道理？
众人闻言，七嘴八舌向罗泰提问。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罗泰知道要是不说详情，只会害了所有人。
他以刀杵地站了起来，烂糟糟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凝重的说道：
“队率，有志兄弟，你们相信我吗？”
王大刀随意的摆摆手：“别跟俺扯这些没用的，有事说事。”
张有志十分果断的说道：
“罗大哥是我三哥的亲兵、是他最信赖的兄弟；
我还没入伍之前，这一身的本事也都是你教的，我把你当兄长一般；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呢？”
罗泰再一咬牙：“我再问一句，你信得过他们吗？”
张有志先看向王大刀，除了家中父兄，老王就是全天下他最信任的人。
然后他又看向了闫怀。
若非互相扶持大家谁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当初的龃龉早就烟消云散，现在已经是性命相托的兄弟。
至于田秋生，这个单纯的少年辅兵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他的眼睛刚扫过方莹的眼睛，方莹就坚定而且豪爽的说道：
“我们姐妹的荣誉和生命，都依赖张大哥才得以保全，我们均愿以生命报答你的恩情。”
巫马二不知道主人和他的朋友在说什么事，但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
他以拳捶胸用鲜卑语说道：“巫马部十六个战士，随时愿意为主人献出生命。”
罗泰看着这场景，虽然他早就隐约有所发现，但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会做主的不是最老成的程大或者闫怀，不是军衔最高的王大刀，也不是实力最强的巫马二。
居然是张有志？
罗泰知道，这个老上司的弟弟脑子灵活身手不差，
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少年人啊，他怎么就成了这支奇怪队伍的领头人？
他狠狠灌了一大口酒，然后说道：“你们知道大周军情司无处不在吗？”
王大刀坐在温暖的火堆旁打了个寒颤：
“你别跟我提这个名字，咱们当时打扫那个院子的事，我现在想起来还睡不着。”
见罗泰没有搭理王大刀，而是盯着自己，张有志只好答道：
“知道，之前我甚至还想会不会有军情司的人去呼兰部救我们。”
罗泰如鬼怪一般的面上挤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来：
“那我就告诉你们实情吧。
我和你们九个人，还有巫马部的十六个战士，我们现在已经走到了绝路上。
大周军情司，即将全天下追杀我们，我们走投无路了。”
“为什么？”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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