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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巧部署吓走敌军 姐妹情劝君收房(下)

    这日朱元璋办完公事,回到家中,走到花园池边处,忽听有人抚琴吟唱,轻音柔婉,歌词略带些忧伤之意:“····‘忆昔西池会,鹓鹭同飞盖。携手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朱元璋听到唱词,知道这是宋朝词人秦少游被贬处州做一个‘监酒税’失意之时所作的《千秋岁》,‘西池会’那是秦少游最为春风得意之时,与众达官贵人相聚的地方,而如今却是人皆不再,只有飞花落叶为伴,甚是凄凉。

    抬头看去,梧桐树叶隐隐约约挡住了吟唱之人,朱元璋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是郭惠,凉亭下琴架前佳人容貌如花,衣着淡雅,满面忧愁。

    朱元璋被琴声感染,不知为何走进凉亭,郭惠见朱元璋上来,缓缓起身施礼,明眸低垂轻声言道:“见过姐夫!”

    燕儿在郭惠身后也躬身施礼,朱元璋挥手示意二人免礼,遂后坐到凉亭的石栏下,言道:“你方才的词有些伤感,在这儿可是有不如意?”朱元璋的随从孙谋在他的身后垂手而立。

    郭惠双眸微抬,莞尔轻言道:“百无聊赖之际,突然看到秦少游的词,只是觉得他与我有些相似,都曾年少无知,后经历世间巨变,不免凄哀了些。想想近一年多的时间,亲人逝去,心中感伤。纵有姐姐与姐夫关怀备至,也免不了心里的伤痛。”

    朱元璋轻声言道:“世间事多不遂人愿,可这人心又是最脆弱的地方,易伤易碎。但若是坚强起来,即便是逆境之中,也会拨云见日,坚不可摧。送你另一首苏轼《千秋岁》的几句‘道远谁云会,罪大天能盖。’”

    说完朱元璋起身,继续言道:“秦少游的词多哀伤,劝你还是少看为妙,免的自讨烦恼。”

    郭惠言道:“是,姐夫教训的是,想来我与秦少游还是不一样的,他是孤苦之人,而我有姐姐、姐夫庇佑,还是比他幸运许多。”

    朱元璋笑笑不语,转身便与随从离开了。

    燕儿在郭惠身后言道:“小姐,这国公爷同您说了些什么呀?奴婢怎么听不明白。”

    郭惠看着朱元璋离开的背影,言道:“他这是劝我放宽心,再大的事儿有天撑着。我以前最是看不上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如今看来,人生低谷之时,确实需要这样的话慰籍一下自己。”

    燕儿言道:“国公爷是在说,他便是挡风遮雨的天吗?”

    郭惠听到燕儿乍一听不太着调的话,噗嗤一声笑道:“你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如今他可不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天!”

    说完郭惠明眸一转,言道:“他早就经历过父母早逝,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个时候大概就是这些坚强的信念,让他成为今日能护佑他人平安的一方诸侯。”

    想起朱元璋的经历,郭惠不由地有些钦佩,他对朱元璋的情感从之前的厌恶,到后来的淡然处之,再到羡慕他与马秀英的琴瑟和谐,再到今日的崇敬,心中的感觉一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朱元璋回到正房,马秀英正在外厅教朱标靠墙根站立,不到一周的小奶娃站在墙根下,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黑眸如点漆般天真无邪地看着眼前的母亲‘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

    马秀英得意地笑道:“看我们标儿,能站这么久了!”

    恰好这时朱元璋进来,看到这一幕,高兴地走到跟前,拍手又张开臂膀轻笑道:“标儿,来到爹爹这儿来!”孩子看着两个大人有些不知所措。

    马秀英看了看心急的丈夫言道:“孩子还不会走呢!”

    朱元璋看着想要向前的儿子言道:“谁没有第一回,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就不走?”说完继续拍手示意让朱标向前走两步。

    马秀英听完也觉的有理,于是她起身到里屋拿来拨浪鼓逗孩子,朱标听到声音,试图用手抓住拨浪鼓,可马秀英总在他要够到的时候后退一步,小奶娃一着急还真迈达着小步来到马秀英的怀抱。

    马秀英一把抱起儿子,大笑道:“哎!我儿子会走了,还到母亲这儿来,真给母亲长脸!”

    说完看着有些扫兴的朱元璋,得意地言道:“我儿子还是同母亲亲近!”说完啪地一下,在孩子那粉嘟嘟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朱元璋脸上讪讪,有些失落地凑到儿子跟前,轻捏了他的小脸一下,言道:“给你点儿好处,就跑了,你小子这么容易就叛变!”

    马秀英扒开朱元璋,低头对儿子轻笑言道:“不听你爹的,我儿子若是跟爹爹走了,那才叫叛变呢,对吧?你爹十天半个月的都不带理我们标儿一回的。”说完马秀英做了鬼脸,逗的孩子咯咯直笑。

    朱元璋看到他们娘儿俩谈笑欢愉的样子,顿时醋意大起,强行将朱标抱过来,看着孩子言道:“看好了!我是你老子!那是我媳妇!你该睡午觉了!我媳妇天天陪着你,现在该让我媳妇陪陪我了。”

    说完朱元璋喊道:“桂姨,你把小公子抱走吧。”桂姨过来将朱标抱走。

    马秀英瞟了朱元璋一眼,言道:“这么大人了,还跟孩子争!”

    朱元璋将手搭在马秀英的肩膀,将人推到窗边的软榻上言道:“做什么事儿,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他不理我也就算了,还霸着我老婆,不能惯他这个毛病!”

    马秀英坐下笑道:“好,怎么说都是你的理!”

    马秀英大度地也未同他计较这些,说起孩子,她想起家中另外两个出门的大小伙子,边从案几上拿起宝蓝色刺绣山水图团扇边言道:“奥,对了,前两天文正与文忠来了信,二人都说他们在军前学到了很多,还差人送来了镇江与广德的特产,难为这两个孩子一片孝心。”

    朱元璋躺倒软榻上有些抱怨地言道:“这俩小子也没说给我来个信,到是把信写到你这儿来了。”

    说完朱元璋抚摸着马秀英的大腿言道:“看来娘子这个大家长持家有方,这些小的们都记着娘子的好,还算他们有良心。”

    马秀英含笑拿开朱元璋那不安分的手言道:“说起持家有方,我到还有件事儿要同你说,你与惠儿的事儿,是不是也该定下来。”

    马秀英真诚的眼神对上朱元璋,朱元璋在软榻上到有些躺不住了,遂起身言道:“郭惠的事儿,我不是说过了吗,过两年,看看她有没有意中人,由你做主为她找个好人家,今儿怎么又提起这事儿了?”

    马秀英愤懑地拿着手中的团扇,拍了朱元璋的肩膀一下言道:“你总说不着急,还说给她找个她自己心仪的人家。可你与惠儿是有婚约的,以你现在的地位,谁敢娶与你有过婚约的人,你让她去找哪家?今日义母来同我说这事儿的时候,我也觉得咱们之前的想法有些欠考量。”

    朱元璋听后有些不以为然,言道:“哪来那么多事儿,偌大的应天府,还找不出个不注重这些世俗概念的人。实在不行,就不要从这些贵族圈里找,有你我为她撑腰,婆家的日子还要郭惠撑着,看还有谁欺负了她。”

    马秀英疑惑地看着朱元璋,问道:“你为何如此反对郭惠进门?我们家惠儿不说是倾国倾城,那也是花容月貌,你······”

    朱元璋立时握着马秀英的手,言道:“我是怕你这个当家人日后难做,她是你小妹,若有些无理要求,你又碍于情面疼惜她,难免会不顾底线的纵容于她。故而有些不太赞成郭惠进门,日后她若是,总以是你娘家人自居让你左右为难,那岂不是给你找了个麻烦。”

    马秀英一听朱元璋是为自己考虑,不由心中微暖,脸上微露喜色,轻笑道:“原来你想的是这些,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惠儿自从家里出了这么多变故,也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小姑娘了,惠儿过门之后我定能管束好她。再说了,有你为我撑腰,任谁也不能为难于我。你方才不还说我持家有方,这会儿又担心我在家中难做了?”

    马秀英自认为自己对于掌管人员之事还是有信心的,于是继续对朱元璋言道:“要我说,义父义母两位老人都认准了你,你再往外推,就好似我们家的姑娘没人要了。”说完马秀英瞟了朱元璋一眼,有些埋怨他的意思。

    朱元璋连忙打趣儿道:“哎呦!我的娘子!我哪有那个意思,我现在的贤妻便是义父与义母他两位老人家,调教出来的。没有他们二老,便没有娘子你嫁与我为妻,没有

    娘子,我朱重八永远不会变成今日的朱元璋。”

    马秀英听到朱元璋恭维的话,明眸微抬,脸颊微烫,假嗔道:“你少贫嘴!义母她一个长辈,亲自来同我说这件事儿,已是放下了所有尊严,我若再拿你那些什么尊重惠儿意愿的话去搪塞义母,那岂不是让她老人家连面子都没有了。”

    说完马秀英继续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言道:“既然你说你今日的一切有我的功劳,那这事儿我就替你做主了,明年九月二十六便是惠儿的二十岁的生辰。就在她生辰那天,你将她收了房,咱们也不大办,就自家人坐在一块儿吃个饭,算是给惠儿过生辰,也算是庆祝你收房。”

    朱元璋见马秀英都安排好了,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其实对于将郭惠收房,抛去怕马秀英不自在的理由,他是没有什么不可的。

    毕竟如马秀英所说,郭惠还是钟灵毓秀的美人,无论是哪个男人,总是不排斥的,再者就是,今日郭惠给他的印象确实收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