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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吕琰

    吕琰是原身同一个机甲小队的战友,虫族入侵的灾难发生时正在基地里休整。他是亲眼看见寄生虫族寄生的人带着他们的武器突入涉水军事基地的人,他以为他有武器,也以为只要用武器干掉对方他就一定能成功击退敌人。

    但有一件事他大概忘记了,书本上早就说过,寄生虫族的作战方式并不是热武器一种,他们最厉害的武器一直就是他们自己本身。

    眼前的敌人被吕琰和他的班长一起干掉了,队伍整顿的时候连长来了前线视察,谁都不知道寄生虫族在宿主没有死透的时候还是活着的,也没有人知道在宿主没死之前他们还能脱离宿主凭借自身的身体在寄生体外活着,伺机而动。

    吕琰不过是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黑影一样的东西忽然钻入了连长的耳朵,“啊!”

    在人活着的时候进入并寄生一个人的脑组织,这种感受必然是痛苦又剧烈的。

    下意识捂住两只耳朵的吕琰看着自己的连长捂着一边耳朵狂叫着倒在地上,不断有鲜血从他的一侧耳朵边上透过死死捂住耳朵的那一双互相叠加的手流出。

    红的、白的,除了血液还有脑脊液吧,他想。

    吕琰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散兵坑里的班长的第一反应是跑,生死之间他甚至下意识准备拉他一起,但显然他就像钉子一样立在那里仿佛哪里都没去,也不可能去。

    而后吕琰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动了,脑海里忽然闪过的画面是昨天半夜里突然闹肚子跑厕所,从厕所里洗手回来的路上忽然捂住自己耳朵的画面。

    一样是一侧的耳朵,一样是痛得直击灵魂,一样是鲜血淋漓红的白的一堆,但诡异的是事情结束之后他不仅还活着,还非常从容的重新开水池的龙头把手和耳朵都清洗了个干净,而后司空见惯的仔仔细细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一眼。

    他记得他对自己说,“以后的我,原来就是长这个样子啊?”

    咦?

    “啊——”

    回忆中的吕琰不知道昨夜的自己到底在疑惑什么,但显然之后他完全把自己不是人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洗干净自己的耳朵,他脑袋里当时的最后一个年头是,奇怪,听力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在下一秒,他又在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他考虑什么听力,“赶紧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出操呢!”

    “是你?是你!

    你……为什么?”

    现实中,捂着一双耳朵吕琰就看到已经跑出去很长一段路的班长奔跑着向他这边的方向冲了过来。

    为什么什么?

    为什么他不跑要留在在原地?

    为什么一个班的预备役机甲师都四散了死得死,倒得倒,他却依旧没事人一样杵在这里?

    吕琰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班长用带血的一双手最后拉扯着自己的短袖迷彩服时想要用表情表达的是什么,却没想到之后差一点点插入胸膛的是来自自己最爱戴和敬佩的连长的匕首。

    “是你对吗?”

    “吕琰,虫族到底给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做了?”

    仅剩的一只耳朵听到的不是毫无意义的辩解,而是吕琰像被污蔑了清白一样憋屈得对他的大吼,

    “你们这群活着的人类长点脑子好不好,我明明是昨天晚上被寄生的,同你们现在身上被寄生的寄生虫族根本就不是一个族群的好不好?”

    “不是一个……族群?”

    连长一击不中,再没有力气对他使出第二击,把最后的意志转变成了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军官配枪。

    “乒——”

    枪声响起,但连长自己本来想饮弹自尽最后一刻把枪对准了吕琰身后的他的班长。

    刚刚附身班长的虫族的确是想要杀了吕琰,所以他判断吕琰对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班长?”

    “班长!”

    “那个人是连长吗,怎么会?!”

    但这一幕被听到开枪的声音赶来的其他散兵坑的战士们看见了,他们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看到的只是一次最简单不过的杀人。

    “快……快逃!”

    一个人嘴里碎碎念着逃跑,另外一个人比他更快,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转身哪怕自己的后背还在连长的视线范围内都不为所动。

    他是懂买队友的,也懂在同等情况一般人会选择离自己最近射击难度最低的目标。

    连长没有继续动手,既没有对这两个人解释,也没有果断一点干脆拔枪射杀闯入这个禁区的两人。

    “不都是寄生虫族吗?外星人?怎么就不是一个族群了呢?”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一旦他们跑出去,你杀了人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吕琰用不属于自己的语言和态度使用着自己的身体说着反派才会说的台词,

    “临阵杀害属下,畏罪自杀而死,这种不名誉的死法你的家属可是拿不到抚恤金的,你的孩子还会在班级中被人戳脊梁骨永远抬不起头来。”

    连长听见吕琰这样对他说当即变了脸色,又听见对方趁热打铁对他笑笑说,

    “你该不会以为虫族会寄生他们两个人,你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吧?

    虫族又不是傻子,为什么那么好的宣传机会不留下来,那两个新来的兵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他们现在大约已经死了。”

    “你不是说,不是一个族……”

    “我是说过,”

    吕琰的身后,被连长一枪打爆了脑袋看上去死得不能再死的班长头颅“咚咚咚”非常有节奏感的死命磕着坑洞洞泥土,作为两个人说话的背景墙一个瘦小的灰棕色的像大号蜘蛛一样的东西带着尸体电脑组织和血液从寄生体的嘴巴里蹦了出来,仿佛“咻”的一下,直接用它八只脚移动着自己的身体逃离了现场。

    “但就算不是同一支母虫带领的族群,但我们也是友军啊,为什么人类就可以各部队协同作战,虫族就不行,你们人类是多自大才以为宇宙中没有强大的文明,没有比你们更为强大和优秀的智慧文明了呢?”

    被他留在原地的班长的尸体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全身的精神力被榨干了,血中的能量被提前透支吸取了,整个人变成了一具不太像干尸一样的干尸。

    “虽然不太像样子,不过,他解脱了。”

    连长悲怆的握着自己手中的枪,开枪也不是,饮弹自尽的勇气他还是有的,就好像刚才刺杀吕琰时狠狠挥舞结果被缴械的匕首,那种对抗虫族的勇气他还是可以的。

    但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就算死了,家里都得不到很好的待遇,甚至原本单位分配给自己家的房子就会因为自己的行为收回,一家老小露宿街头?

    “这就对了嘛,人生哪来那么多不为五斗米折腰?”

    “我没有投靠你们虫族,我只是暂时还不能死而已。”

    连长最终选择从地上爬起,枪依然拎在手里,同吕琰擦肩而过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恶狠狠的对他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在我脑子里扑腾来扑腾去的那条虫好像已经死了。

    它临死前好像说了什么,原来你们虫族也搞明面上一个母虫虫族降临,备选方案再来一个母虫搅局的策略?”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吕琰仿佛直到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什么,对着连长的双眼露出了平时绝对不可能在他脸上出现的玩世不恭,

    “现在你可以去整队了,顺便告诉他们你刚才那样做其实是为了救我。

    对了,我好像还可以给你做个证明什么的?”

    “是不是我只要这么做了,你就可以让虫族不寄生我手下的兵?”

    连长问,

    “我指的不是你这个母虫手下,而是整个星球别的母虫手下都不能寄生我的这些兵,你能保证吗?”

    “我为什么要向你一个区区低等文明的人类做保证?”

    吕琰似笑非笑的看着连长说,

    “整军吧,自寄生虫族登陆到这颗涉水星开始,就意味着你们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的背叛投诚不是唯一的,我完全不介意你去死,反正没了你韩青文还能有赵青文、钱青文、孙青文。

    我们只需要一个能够收拢剩余活着的军队的熟手,效果是一样的,无非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你……”

    “韩青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出于人类同胞的友谊才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活口,你难道不清楚在所有的寄生虫族眼里,还活着的驻军成员其实全都是他们的预备寄生体和吸取精神力食粮吗?”

    吕琰人类的一部分被他表达出来了,他急了,那个刚刚帮他控制了身体里母虫的人声音很熟悉,他告诉他,星球上不可能仅有两支虫族族群。

    那个男人说他要短暂的开通一会信息通道,那样的话母皇那里肯定会做出相应的应对。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一个星球的战争需要更多的脑子来一起分析思考,让更多的人力被裹挟迅速参与到这场对蓝星联盟来说的灭世之上。

    “韩青文,我军校的时候是学历史的,在星际战争史上,任何一场虫族入侵之战都是灭族之战。

    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我的主人还活着。

    你收拢的,你领导的,你俘虏的都可以活着,你打下来的地盘都可以申请自治。”

    吕琰看着沉默离去的韩青文,有一句话放在心底没有说,

    “寄生虫族这种东西既然已经进入你脑子里面了,哪有这么平白无故就直接死亡的道理?”